5-第三章
韓銘做了個荒謬的夢。 夢里強健壯士的男人被另一個高挑的男人壓在身下cao干。 在底下的男人稍一側頭,那張他熟悉到骨子里的面容就展現在陳銘面前。是他自己的臉。 韓銘身體一抖,墜空感襲來,瞬間從夢境中脫離,睜眼看到白色的天花板。他躺在床上好幾分鐘才回憶起自己的處境。 理智重新歸來,韓銘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一個Alpha上了。 身體像是不屬于自己的,酸痛麻木,知覺半喪失。像癱瘓了的曾經的猛獸,任誰都能前來咬上一口,連皮帶著血撕扯下rou。韓銘嘗試著挪動身體,把自己疼得汗津津。 他側頭觀察周圍的環境,房間不小,連通一個衛生間,卻只擺放了一張床和一架衣柜兩大件家具。床邊有一張小幾,木質的,他第一次醒來是就是被綁在那里,看風格和他身下的這張鐵藝床架不太相符,韓銘估計是后加的。 小幾上擺了幾個透明小玻璃瓶,盛放著淡藍色的藥液。用了一半的軟管膏體還在桌面倒著,韓銘一眼都不想多看,如果能起身他會毫不猶豫將它們全部掃落在地摔個稀巴爛。 他的傷口被做過簡單處理,床單也換了新的,但是東西沒被收拾走,仍舊保持著前兩天的散亂模樣。 罩住韓銘視線的絲巾半截搭在桌面,半截垂落,韓銘這才看清那絲巾的模樣——確實是條絲巾,簡單的黑籃條紋款式,他覺得有點眼熟,但沒多想,抬眼盯著手背的針頭發呆。 許硯確實從未和他提過他哥哥的事情。但凡自己知道他有個這么厲害的哥哥,也不會一點準備都沒有,落得現在的地步。 韓銘忍著惡心回憶秦柯的臉,心想:‘他倆可真不像?!?/br> 韓銘第一次見到許硯的時候他正在學校禮堂的臺上表演??瓷先ナ菔菪⌒〉腛mega站在舞臺上表演話劇,韓銘頭一次知道Omega竟然可以爆發出那么大的能量。 許硯情感充沛地背著臺詞,眼睛亮亮地映著頭頂的光??吹庙n銘喉頭發緊,打開手里的礦泉水灌了好幾口才壓下心底的躁動。 謝幕時,觀眾席上的女Alpha和Beta興奮地喊著許硯的名字。 “啊啊啊啊啊崽崽mama愛你!” “許硯我可以?。?!” “看我看我硯寶你超棒啊啊??!” 韓銘這才得知臺上的Omega叫許硯。 他站在觀眾席的角落,一直看著對方的身影消失在幕布后。 出了禮堂,韓銘沒搭理湊上來胡咧咧的哥們兒,滿腦子都是剛才的Omega。 ‘他會成為我的Omega?!?/br> 韓銘在那天下定決心,要將那個在舞臺上閃閃發光的人拿下。 后來他也真的成功了。 再后來,他知道了許硯有一個“秦哥哥”,他甚至一度以為是“情哥哥”,來安慰自己許硯的死不是自己的錯。 有錯的是許硯。 至少,先犯錯的是許硯。 滴滴答答的輸液瓶架在床旁的輸液架上,韓銘動動另一只手,遲鈍地發現扣在手腕的鐵銬沒有被取下。 這手銬鑄得比常見的款式要細,更加細長的一截鏈子直延伸到床頭,繞過一圈鎖死了扣。銀白色的鏈條稍微動一下就碰撞地發出清脆的聲響,這聲響引來了外面的人。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了進來,站到他面前換了瓶新的繼續輸液,拆開一枚新的針管從旁邊的瓶瓶罐罐中取了一瓶打開。 韓銘死死盯著醫生,在判斷對方不過是一個Beta后毫不猶豫釋放自己的信息素,濃烈而強勢的酒氣帶著主人的憤怒施壓。 然而令他措手不及的是醫生比他的動作更加迅速,半道更改了目標,將瓶子放在一旁,從白大褂的兜里掏出一物,直接扣在了他的腳腕處。 金屬環緊貼他的腳腕的皮膚,涼得韓銘一個哆嗦。 腳腕被刺,韓銘嗓子沙啞地沖對方吼:“滾!” “別折騰了。信息素鎖,專門給你準備的?!?/br> 韓銘支著手肘要起身,被醫生一把按回,繼續之前被打斷的工作,并慢悠悠給韓銘解釋:“密碼在秦先生手里,別白費力氣,容錯率只有三次?!?/br> 他將針頭推進陳銘靜脈,說:“三次以后自動注射麻醉,不過你醒著還是醉著都無所謂了,想試就試試,當然,醉后發生什么我就不能保證了?!彼馕渡铋L地掃過陳銘的身體。 韓銘身體一僵,眼神似要噴出火來。 醫生淡定如老狗,見對方沒了威脅壓根不在意他強撐出來的氣勢,交代全事沒多待,干完自己的活就離開了,走之前還貼心地關好了門。 “哦,對了,腳環有定位系統?!贬t生最后好心地送他一句提醒。 韓銘躺在床上等秦柯出現,他想,哪怕信息素沒有用了,他也要從秦柯身上咬下塊rou。 然而陳銘躺了三天都沒見到秦柯。 這就像吃東西噎到嗓子眼兒,不上不下卡得難受,令韓銘憋著氣。 屏幕上同步監控著韓銘的一舉一動,秦柯看了一眼就轉移了注意力。他回國要處理的事情很多,這次回國后重心將要放在國內,沒有必要不會再出去了。 秦柯分神幾秒,小玩意兒目前還不乖,手頭的事務處理完他還得回去一趟。 Alpha的身體素質畢竟極高,如果不是傷了身后那處,按照他的恢復能力,一天就可以結痂,兩天就能活蹦亂跳了。 這三天除了第一天有醫生來給他輸液,后兩天都有別人專門上來送飯保證他不餓死。 韓銘傷口一好就趁著送飯的人不在,一個挺身從床上躍下,手掌用力一扯,限制他活動范圍的鐵銬和細鏈條交接的圓環部分斷裂成幾塊。手銬足夠結實,對付Omega或者Beta綽綽有余,但礙于極細的款式規格,大大方便了一個頂尖Alpha的脫離。韓銘甩甩勒出血痕的手掌沖著窗戶走去。 他打開窗簾,窗外不出所料焊了結實的隔離鐵護欄,布滿邊長只有十幾厘米的小方格。外層還焊接了一層鋼絲防護紗網,密密麻麻遮蓋了大半陽光,將太陽光割成幾千塊豆粒大小的散光撒在地面上。 韓銘看著紗網氣到差點笑出來。 就這空隙,稍微胖點的爬蟲都得卡在半路。 他敲敲窗玻璃,腹誹按照秦姓Alpha的變態程度,眼前看似普通的玻璃估計也做成了防彈級別。甩開拉了一半的窗簾,韓銘扭頭就走,房間門被他一腳踹開。 他站在二樓的走廊上,警惕地觀察四周。二樓還有幾間屋子,一樓靜悄悄的,不見人影。韓銘對隔壁的房門緊閉的屋子不感興趣,放輕了腳步下樓。 短短幾步路,他就看到三個監控,全部閃爍著紅燈,大大方方表明了工作狀態。明面上都如此猖狂,背地里不知還有多少針孔攝像頭,全方位無死角地記錄著他的行動。 逃跑眼見是沒希望了,韓銘干脆走到大門前,抬腿就踹。 鞋底觸及門面的剎那,不知哪個角落里突然冒出來一個人,恭恭敬敬地俯身提醒:“秦先生說了,損毀的任何物件都由您進行賠償?!?/br> 韓銘默數自己銀行賬戶的一串零,不甚在意,“你覺得我賠不起?” 那人身著規矩的黑色西裝,掛著標準的微笑,道:“秦先生的意思是,由‘您’賠償?!?/br> 韓銘讀懂了對方恭敬表面下的警告意味和話里加重的讀音,面色扭曲,停也不停地踹上大門,“有種就來??!” 木質門扇應聲開裂,鎖扣被暴力崩開,搖搖晃晃地開了。 韓銘沉默地看著木板后的鋼板。 厚重,結實。 看起來就很難對付。 管家模樣的年輕人笑容不變,“先生說了,留一扇門供您解悶?!?/br> 韓銘:“......” 解你大爺的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