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自投羅網
每周周四與周日的上午,寧博都會固定去馬場騎馬,那家會員性質的馬場,來者非富即貴,全都是有錢的男男女女們。 寧博有他自己的專屬馬,名叫鴻鵠,通身發黑,從小在馬場養到大,只認寧博這一個主人,只肯被寧博騎,其他人想要騎鴻鵠,會被它一腳蹬開。 寧博很喜歡這匹叫鴻鵠的馬,數次稱贊這馬是匹好馬,實際上,馬場最好的馬不是鴻鵠,馬場里那幾匹參加過國際賽事的馬,在國際上得過獎有名次的馬才稱得上真正的好馬。 鴻鵠只是一匹忠心,不事二主的馬。 這些消息,都是霍扉婷從曲歌近那里得到的,曲歌近身為男人,懂男人,也懂寧博,他建議霍扉婷想接近寧博,就要從接近寧博的馬開始。 霍扉婷一大早就進了馬場,穿著騎馬裝與長靴,戴著頭盔,在馬場工作人員的推薦下,從馬圈里選了一匹白色駿馬,開始進行馬術訓練。 霍扉婷從來沒有騎過馬。 她想象的是練習幾圈騎馬,教練就會把她帶去寬闊的跑馬地,屆時就能在草皮地上‘偶遇’寧博,與他激情邂逅。 然,實際與想象有出入。 她在悶熱的訓練棚里騎著馬一圈圈地繞行,被馬身上的臭味熏得天靈蓋都嗡嗡作響,雙腿夾在馬背上,腿中間的那個部位都被磨疼了。 “教練,我們牽去外面的跑馬地溜溜,這里面又熱又悶又臭?!?/br> 一直牽著馬繩不放手的教練走在馬的旁邊,說道:“差得遠吶,你沒學會走,就要跑了,放你去跑馬地,其他人騎過來,你不會讓,出了什么事,那就是我們馬場的責任了?!?/br> “我會讓,教練,你看,我會讓?!被綮殒贸读顺妒种械捻\繩,馬頭轉開,轉了彎行走。 教練:“不行,規定要上夠十節課,你才能去跑馬地騎馬?!?/br> 霍扉婷在心里說出大實話:我看你們就是想賺錢! 這要上夠十節課,錢誰出?等著曲歌近出?或是用會員卡里充的錢扣?卡都是曲歌近那個窮鬼向別人借的,動了卡里的錢,曲歌近那小氣鬼,還不急紅了眼。 霍扉婷一手掌拍上腦門。 教練:“怎么了?” “頭疼?!?/br> 教練恨不得脫身,說道:“你這是騎久了,下來去茶廳歇歇,喝口水,正好我的另一個學員到了,我去帶帶她?!?/br> 霍扉婷巴不得不騎了,騎得她胯疼,從馬背上下來,霍扉婷解下頭盔,拿手小心梳理抖落花大價格保養的長發,站在柵欄外,墊腳伸頭去看跑馬地里的情況。 藍天白云下,身著騎裝,辨不清是男是女的人騎在馬上,有些人還戴著墨鏡,霍扉婷分不出哪一個人是寧博。 寧博今天到底來沒來?霍扉婷陷入曲歌近消息不準確的懷疑中。 看了一會兒,實在尋不到哪個人是寧博,連寧博的影子都沒看到,霍扉婷就懶得去找了,去了茶廳喝水吃免費的茶點,等吃飽喝足再打算。 馬場的飲料與茶點都是自助形式,需要自行去擺臺上拿,霍扉婷拿著餐盤,夾了幾大塊愛吃的甜點蛋糕,取了一杯鮮榨果汁,心里想道,這里設計的太不人性化,那些來騎馬的紈绔們,哪一個不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王子與公主們,讓他們自己來拿吃的,不就是讓他們受罪嗎? 一個轉身,霍扉婷端著吃食,就撞上了站在她身后取餐的一個男人身上,杯里的芒果汁撒了一片在對方的胸膛上,把白色襯衣染成了一片屎黃。 “對不起,對不起……”霍扉婷連忙道歉,放下手里吃的,到處找紙去擦。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霍扉婷?!?/br> 這聲音是…… 霍扉婷仰頭去看男人的臉,看見這不就是她找來找去都沒找到的寧博嗎! 乖乖,他自投羅網了。 霍扉婷本來還愧疚把果汁灑在了對方的身上,腰不自覺彎了下來,這下看見寧博,她瞬間就站筆挺了。 “寧總,好巧?!?/br> 寧博冷笑看了她一眼,從她身邊走開。 霍扉婷露出得逞的笑,轉身追在了寧博的身后:“寧總,你衣服都濕了,還臟了,換下來比較好?!?/br> 那只手大膽地拉上了寧博的手臂。 曲歌近說過,寧博喜歡大膽奔放,明著sao的女人,想要爬上寧博的床,就不要遮掩,要毫無保留地勾引他。 兩度與寧博在泳池接觸之后,霍扉婷對此也深有體會,寧博的確中意不需要自尊,把rou體和靈魂都出賣給他的女人。 霍扉婷需做到的,就是把寧博睡到手,想盡一切辦法留住他,這樣才能找機會懷上孩子。 “你都有男朋友了,這樣,不太好?!睂幉┓鏖_了霍扉婷掛上他手臂的手。 霍扉婷換成用紙去擦寧博胸口的果汁印記,按著他的心口道:“寧總說的是我哪個男朋友,是上個星期交往的那個,還是大前天交往的那一個?我昨天就分手了,寧總不喜歡的話,我以后為了寧總,不交男朋友就是了?!?/br> 茶廳里還有其他人,當著那么多雙眼睛在胸膛上摸來摸去,霍扉婷不難為情,寧博還要注意影響。 他身上的花邊緋聞夠多了,最近在老爺子面前與曲歌近競爭掙表現,他不想再背上一樁桃色緋聞了。 寧博抓住霍扉婷冰涼的手,輕推開她,間隔了與她之間的距離。 “話不用說的這么滿,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像你這樣的人,為了我不交男朋友,殘忍了點?!?/br> 霍扉婷聽出寧博的話是在貶低自己來著,可這是實話,像她們這樣的人,都是朝著錢撲去的,不是朝這個人撲去的。 把眼前這個身高將近一米八的寧博想像成一堆金山后,霍扉婷就對著這堆金山,笑容閃閃:“上次寧總的司機來請我吃飯,我被一個流氓纏住了,沒能赴約,今天我們碰巧遇見了,寧總的那頓飯,還作數嗎?” “噢?是碰巧嗎?”寧博存疑,看著霍扉婷的眼睛,想從她眼里看出個什么。 霍扉婷的眼神沒有閃躲,大方迎上他的視線:“寧總不喜歡碰巧這個詞,那就改成有緣,我們有緣在這個馬場再次相遇,是命運的眷顧?!?/br> “我不信命?!睂幉┱f著,就要離開,霍扉婷還想追上去,寧博眼神示意他胸前灑上的芒果汁,“我要去換件衣服,你在這里等我,等我換了衣服回來,我們再聊?!?/br> 看到了魚能上鉤的可能性,霍扉婷說道:“好,我也去把身上的騎馬裝換掉,寧總,我們一會兒見?!?/br> 寧博笑笑,各自告別離開。 當霍扉婷穿著特地精心準備的短裙,出現在茶廳,迅速就吸引了男人們的目光。 連續有幾個男人前來找霍扉婷要聯系方式,目標明確的霍扉婷都婉拒了,等著寧博出現,還去外面晃了一圈,都沒見著寧博的影兒。 那條自投羅網的魚逃了。 前后加起來等了三個小時,沒有等到寧博的霍扉婷就此離去。 茶廳對面三樓,超級vip客戶獨立休息間內,寧博坐在落地窗前看著霍扉婷坐上出租車從馬場離開。 在霍扉婷傻等在茶廳的三個小時里,寧博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袁丁凱手捧咖啡,送到了寧博的面前,說道:“寧總,你對這丫頭的懷疑還沒有打消嗎?聽你說,你上次在泳池就試探過了她和曲歌近,兩人好像確實是不熟?!?/br> “熟不熟,你我怎么能知道,人家或許就是裝不熟,故意引我上鉤?!?/br> “那……”袁丁凱問道,“那我出面,讓這丫頭不再接近寧總你?” 寧博飲了口咖啡,嘴中的苦澀化開,他眉間猶一面平靜的湖面,一絲水紋都不曾有,這種苦味級別的咖啡,還不夠他皺眉的地步。 “你看見她身上背的包了嗎?” 袁丁凱不知道寧博為什么問起了霍扉婷背的包,他大概想了下,說道:“好像是香奈兒,至于是哪年出的,我對這方面就沒有研究了?!?/br> “那包是假的?!睂幉┓畔驴Х?,舌頭掃過口腔里的苦味。 在霍扉婷離開馬場的時候,居高臨下的寧博隔了一定的距離,rou眼識別出霍扉婷的包是假的,不是因為那包假的有多離譜,而是寧博從小就看多了身邊女人們背的包,一眼就能分辨出是A貨,還是真品。 霍扉婷背的香奈兒不是經典款,那種小眾款在大街上沒幾個人背,外人不容易識別出真偽,但恰恰圍繞在寧博身邊的女人太多了,寧博身邊背著那個小眾款香奈兒包的女人們就有好幾個。 寧博還曾給一個女人刷卡在店里買了那款包,他見過真的,遇到假的,就逃不過他的火眼。 “所以……”袁丁凱不知道寧博想表達什么,說霍扉婷的包是假的,就沒有下句了。 是想說她愛慕虛榮沒錢裝闊,還是說她被人騙了買到假包? “她沒錢買真包,但有錢交幾萬來辦了馬場的會員,還花錢學騎馬,你不覺得奇怪嗎?” 袁丁凱覺得不奇怪啊,能買到以假亂真的A貨背在身上,剩下的錢用來在馬場這個地方釣男人,不是她們那個圈子女人的常規cao作嗎? 但袁丁凱沒有反駁寧博,順著寧博的話,說道:“奇怪?!?/br> “你去服務臺查下她,看她用的會員卡是誰的名字?” “好的,寧總?!?/br> 袁丁凱去后返回,說道:“寧總,我去查了,她的會員卡是她用個人證件辦理的,名字、身份證號碼、手機號都留在他們馬場的會員后臺里?!?/br> 袁丁凱拿出手機里拍攝的照片,把電腦上霍扉婷會員界面的截圖拿給寧博看。 看見手機里拍下的信息,確認無誤,那確實是霍扉婷信息辦的會員卡,寧博自問,難道真是自己多想了? 房間里,沉默,還有淡淡的尷尬。 寧博撐著頭,眼神固定在窗外的風景。 在時遇第一次見到霍扉婷,寧博就總覺得霍扉婷和曲歌近之間有著什么,可是每次都以為把那層蓋住真相的紗揭開了,呈現在他眼前的,卻是另一種景象。 “小袁?!?/br> “寧總,有什么事需要我為你做的?” 寧博捻著指頭:“明天去把那小妞請來馬場,我再會一會她?!?/br> 明知明天不是寧博來馬場的日子,但為了會一會那個女人,寧博還要來馬場,除了寧博對她產生了興趣,袁丁凱想不到別的原因能讓寧博以保安全,一再大費周章地試探她。 袁丁凱點了下頭,說道:“好,我明天就把霍小姐請來馬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