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孤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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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次走進魔域的時候就覺得,這里竟然這么美——深紫色的天空上一絲光芒也沒有,像一塊純密厚實的天鵝絨布,漆黑的大地上,鮮紅色的植物蜿蜒著枝莖伸向高天,點綴著奇形怪狀的靛青色片葉。鮮花往往是半透明的,厚實的膠凍狀的rou瓣包裹著流淌濃郁魔力的結晶的果實,在黑暗中散發著瑩瑩點點的幽光。 他突然聽見身后普通一聲,接著是塔夏憂心忡忡的驚呼——是利維,跪在地上,擺擺手,示意塔夏不用扶他。 “詛咒?”阿爾特莉娜問。 “詛咒?!崩S點點頭,“剛才,那個雜種就在我們附近?!?/br> 他們都是精通魔法的戰士,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因為施術者的靠近,魔法的威力變強大了。 阿爾特莉娜建議他們分頭行動。聽到貞女這個建議后,他看向利維,利維也立刻看向了他。以前,如果分頭行動,總是他們兩個一起,因為只有龍能跟上他全力奔跑的速度,有和他匹敵的敏銳的洞察。 那時候,他們還是樂意一起行動的。起初是利維總是想躲過貞女和他比試,后來…… 龍在魔族和魔獸的尸骸間,血泊里,洞穿他。戰斗之后的另一場戰斗。利維從來沒在那些比試中勝過他,但在這種戰斗里—— “阿奇,我和你一組?!彼剡^神來,聽見阿爾特莉娜說,“塔夏和利維一組?!?/br> 他們在疾風中滑行。魔法凝成的風團在魔族眼里很醒目,阿爾特莉娜的銀發和白衣在黑暗中如同發光。但是在失去了魔王、魔樹和結界,被神殿管理統治的魔界里,他們不會遭到任何攻擊。他們在這片黑土上橫沖直撞,地毯式地暴力搜索每一個角落。 在過去,這是難以想象的。他愈發感到,調查陰謀只是一個借口,這里真的什么都沒有,詛咒是神殿自導自演,阿爾特莉娜真正的想法是—— “阿奇,”她在風中說,“我們休息一下吧?!?/br> 他不需要休息,她也遠遠不到該休息的極限。他停下魔法,站在地上,看到阿爾特莉娜走到旁邊的灌木中,一揮手,幾枚晶瑩的漿果落在她潔白的掌心。這是魔界少數可以被非魔族物種實用的東西。 “你渴嗎,阿奇?”阿爾特莉娜問他。 利維說,你不能再讓貞女那么喂你了。 為什么? 利維看著他笑。龍總是這樣看著他笑,漫溢著喜歡,珍視,獨占珍寶的渴望。 因為你現在是我的戀人,你只能含著我的東西??吹侥闾騽e人的手指——哪怕是阿爾特莉娜,我也會感到非常難過,非常傷心,感到你一點都不愛我。 還有一點,特別特別少的一點,但是他不是沒有察覺到的—— 輕蔑。 “我不渴?!彼诎柼乩蚰劝褲{果遞到他唇邊前,說??墒悄且豢?,突然感到了渴,渴得簡直難受,很想張開嘴,含住那根慢慢收回的手指,用舌頭卷走這枚酸甜的果實,吮走所有汁水,吮走所有染到她指尖的汁水。她不會說什么,或者表現出什么,只會靜靜看著他微笑。我做得好嗎?我讓她滿意了嗎?她為我驕傲嗎?她會夸我,獎勵我嗎?那是來自過去的心聲的回響——真的是回響,而不是此時此刻被采摘下來的鮮嫩的欲望嗎?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阿爾特莉娜把漿果放進她自己的嘴里,細細地品嘗著。 好渴。他想。 “阿奇,”阿爾特莉娜突然說,“你完整地看過那部劇嗎?” 魔王死后十年,歌劇院重新繁榮,每年都有很多新的劇目風靡各地。但他知道她說的是哪部——經久不衰的那一部,關于勇者和他的伙伴怎樣歷盡艱險,打敗魔王。在那個故事里,勇者沒有被圣劍拒絕,沒有與魔王攜手走入她的城堡,沒有淪為泄欲的玩具,眼睜睜看著摯友在自己面前被肢解。 勇者沒有失去心中的愛。 “最后那首歌,是我親自寫的,”阿爾特莉娜說,“懷著一種祈盼,你或許能聽到——聽到我們沒有來得及對你訴說的衷心的祝福和送別?!?/br> 原來那曲調是出自暮歌公主之女的手,怪不得格外悠揚動聽。 “就像你們起初為了抓到我,把我的雕像建得到處都是嗎?”他問。 “對不起,阿奇,”阿爾特莉娜說,“我應該想到更好的辦法——我應該想到,你離開并不是為了去報復誰?!?/br> 阿爾特莉娜又向他邁近一步。 “這十年,你過得好嗎?”她問,“你孤獨嗎?” 你孤獨嗎?艾瓦問他。你難道從未有一刻感覺到孤獨嗎? “回來吧,阿奇,”阿爾特莉娜說,“我們想念你?!?/br> 艾瓦說:我一直在想象這一刻——我們終于相遇,我們終于可以不再孤獨。 他沒有來得及感受自己動搖到何種地步。遠方的夜幕上升起了蒼白的焰火,那是他們約定的信號標志。 利維和塔夏,在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