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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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步行至皇后的坤寧宮,拜謝皇上賜婚的天恩。 為表對薛甯的看重,宮里那陣仗堪比皇子娶妻,帝后俱在,甚至貴妃與四宮主妃都來齊了。新婚夫妻二人循禮謝恩,借薛甯的光,盧蕊得了各位貴人賞賜,見面禮收了一籮筐。 謝恩結束后各宮娘娘都散去,薛甯被圣下留下議事,而盧蕊得了恩典,由皇后宮里的宮女引著去逛御花園消磨時間。 這宮女名叫茯苓,年歲尚小性子活潑,但也知進退,確實是解悶的好人選。如今剛過元宵,除去幾種耐寒的,御花園頗顯冷清。但茯苓將御花園的名貴鮮花花開時的絕景一一介紹,甚至連這花打哪得來,背后有何故事都知道得門清,笑聲如銀鈴,連盧蕊這種不通花卉之人都聽得得趣。 本以為可以就這樣等到薛甯議事結束一同回府,正要轉身引她們去看臘梅的茯苓聲音卻驟然一停,轉而惶恐地行禮。 “參見太子殿下?!?/br> 盧蕊有點意外,但還是低垂眼簾,禮數周全地行禮。 “臣妾見過太子殿下?!?/br> “免禮?!碧邮掙混陈曇衾世?,仿佛是什么舒朗清雋之人,但盧蕊對他印象可不佳,行完禮后也不抬眼,說好聽是重禮儀不直視儲君,實則是懶得正眼看這廝。 畢竟想求娶女子不堂堂正正下聘,反倒散播流言玷污女子名節,能做出這種事的定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督主夫人為何在此處?” 宮女茯苓上前一步,福身回話。 “回太子殿下,皇上與九千歲在議事,命奴婢帶督主夫人逛御花園。待九千歲議事完畢,再與夫人一同出宮?!?/br> “既如此,相逢不如偶遇,夫人可同孤一道,共賞御花園?!?/br> “多謝太子殿下相邀美意,但臣妾已然成婚,總要避嫌,就不同殿下一道了?!北R蕊斂目,聲音輕柔,要讓薛甯聽見能掉一地的雞皮疙瘩。 可惜太子哪知道盧蕊這幅作態非但不是對他心有好感,反而是僅僅出于禮貌,甚至希望對方滾遠點。他心中顧自飄飄然起來,一個猜測浮上心頭,上前一步低聲詢問。 “你莫不是被迫的,是盧首輔授意?” 畢竟盧仲廣一向是個老狐貍,從不偏袒任何一位皇子,更不會站隊。盧蕊與薛甯那閹人的婚事指不定便是盧仲廣自導自演了一場戲,在眾人面前故意造成女兒任性的場面,好蒙混過關。待避過了與東宮的婚事,誰人不知薛甯不能人道,日后再求圣上恩典讓盧蕊和離再嫁也不是不可能。 蕭昊斐越想越篤定,心中頓時對盧仲廣恨得牙癢癢,他是東宮太子,擁立他明明理所應當,這盧仲廣竟然如此不識抬舉,甚至為避嫌將女兒嫁給閹人。一時間對盧蕊都生出一分憐惜,面上卻表現出十分,更將盧蕊提及已婚的客套話理解為向他傾訴委屈,表達屬意于自己。 太子面上柔情似水,更是湊近了盧蕊,呼吸都快吐到她耳上。 “你那父親老jian巨猾逼迫于你嫁給閹人,孤知你不愿,待日后孤榮登大寶,許你后位?!?/br> 蕭昊斐心中對盧蕊沒有半分真情,但盧蕊確實是他最屬意的太子妃人選,盧仲廣杏林滿天下,且謀略出眾,而盧蕊是他最寵愛的女兒。若是盧蕊傾心于他,甚至失身于他,那盧仲廣自然只能站到他這一邊。 太子這廂算盤打得噼啪響,盧蕊那廂卻久違地感到無言。 “……太子,請自重?!北R蕊立刻后退一步,拉開兩人距離。 蕭昊斐還當她是怕御花園人多眼雜,怕被旁人聽去,卻見盧蕊定定地望他,笑意全無,眼神平靜無波。他雖不愿承認,但對視半晌他還是明白過來,自己的設想并不成立,因此再開口時聲音發冷。 “你是自己愿意的?拒絕嫁給孤卻反而自請嫁給一個閹人守活寡?呵,你就守著這門親事,乖乖等死吧?!?/br> “不知太子何意?!北R蕊揚起微笑,眼中卻是寒意,“臣女的婚事是皇上金口玉言賜下的,呈沐天恩自然福運綿綿,更枉論這婚事是臣女自己求來的,人生之幸無非就是心想事成?!?/br> “況且我夫君樣樣出色,清秀俊逸品貌端莊,有點小脾氣但是好歹光明磊落,不會樂于散播市斤流言做些雞鳴狗盜之事?!碧崞鹧﹀?,盧蕊的笑意明顯帶上了溫度,仿佛提起他就歡喜,連自稱都換回了“我”。 盧蕊的婢女望春聽得直咂舌,按照他們那位姑爺九千歲的脾性與風評,自家小姐居然能說得出“有點小脾氣”,這已經超出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程度了。 這九千歲不會給自家小姐下了什么迷魂藥吧? “而且我夫君身姿挺拔,讓人見著就歡喜,立于我身側時我才到他胸口,站在他身側分外安心?!?/br> 盧蕊說完往太子身旁一站,以她做尺,唯有臉沾了生母的光還過得去的太子自然露了短板——他的身量離九千歲差了太多。 而太子被她拐彎抹角一頓羞辱,又是抨擊他雞鳴狗盜,又是戳他身高痛處,在她嘴里堂堂太子還比不過一個閹人,簡直不把他放在眼里! “簡直、簡直豈有此理!來人!”蕭昊斐氣得直發抖,“給我把她……” 蕭昊斐正想讓她嘗點皮rou之苦,卻被人出聲打斷。 “不知殿下對臣的婚事有何高見,又對臣的妻子有何不滿?臣最近忙著案子,倒是疏忽了太子殿下的感受?!?/br> 蕭昊斐心中一突,他竟沒發現薛甯這個閹人已經到了。薛甯口中的案子正是私鹽案,而這背后之人正是自己,他不知薛甯是隨口一提還是已經握到了他的把柄,頓時心虛了起來,外強中干地開口。 “九千歲,你這夫人言語無狀沖撞了孤,該當何罪?” “ 臣的妻子嫁人前乃京城最賢淑得體的閨秀表率,嫁給臣之后居然會沖撞殿下,想必是臣太過寵愛的過錯,殿下要罰也當是臣來領受?!?/br> 薛甯口中說著罪過,卻連個禮都不行,目中無人到了極致。更妄論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盧蕊的賢名,更知道二人昨日才成婚,薛甯太過寵愛根本是無稽之談。說來說去,薛甯的意思就是太子殿下自己反省反省,怎么讓全京城都說賢淑溫良的女子無狀至此? 蕭昊斐尋不著臺階下,反倒又被暗諷了一通,咬碎了一口銀牙,臉都氣紅了,最后硬邦邦地留下一句“免了吧”,便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