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我曾為馴服他而得意,但現在,我更希望他得到過自由
01 我含笑看著直接上手抓菜,吃得哪都是的亞恩,我真蠢,他怎么可能代替亞恒。 除了那張臉,他根本不配和亞恒相提并論。 我想了想帶這樣的亞恩出席聚會的后果,我的名聲大概會從“寵愛鼠人奴隸的怪咖”變成“沒有品味,喜歡粗魯鼠人的怪咖”。 女仆長皺眉看著不成體統的亞恩,再次勸我買幾個更加優秀體貼的奴隸作為情人。 亞龍族一向以情人眾多為榮,年輕人總愛互相攀比誰的情人更美更浪更稀有,所謂的聚會也就是把新收的情人或者奴隸拉出來炫耀展示。 亞恩這樣,的確很是拿不出手。 我嘆了口氣,捏起盤子里的rou丸遞到亞恩嘴邊,他快速把丸子咬到嘴里,牙齒小心地避開了我的手指。還算懂事,我忍不住笑了。 02 我抽出手帕擦了擦手指,順便把亞恩油乎乎的臉也擦了一遍:“準備一下,先去醫師那給他看看。新奴隸的事,你看著辦吧?!?/br> 再怎么不滿意,亞恩終究是我的奴隸,我沒有虐待奴隸的癖好,不至于讓他帶著一身傷跑來跑去。 更何況,他是亞恒的弟弟,我還是希望他能健康平安地活著,作為亞恒曾存在過的痕跡活著。 03 我仰頭看著“吉利安醫館”的招牌,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我曾把這里當成救命稻草,也曾視此處為吞噬亞恒生命的地獄。 若非找不到第二家能接受鼠人的醫館,我實在不愿再踏進此處。 時至今日,我依然不知道我做出的選擇是對是錯。當初將亞恒交給醫師,究竟是在挽救亞恒,還是親手將他推向了地獄? 吉利安看到亞恩時表情一怔,他忍不住摘下眼鏡擦了擦。 “不是那一個,”我頓了頓,保持住不在意的語氣,“已經不在了。這是他的兄弟,你替他看看?!?/br> “哦...哦,好的,”吉利安路過我時小聲補了句,“閣下,請節哀?!?/br> 呵。無用的安慰。 04 吉利安撩起亞恩的衣服檢查完傷勢,又用手指輕輕按壓他的尾巴。 亞恩被陌生的環境和雜亂的氣味嚇得不輕,下意識將頭埋進我懷里,向相對熟悉一點的我尋求安慰。我抱住他,感覺胸口傳來刺痛。 亞恒被送來醫館的時候,一定也是如此不安,想要躲進我的懷抱。 我應該陪著他的。 我怎能讓他在孤單無助中苦苦煎熬。 吉利安的聲音打斷我的思緒:“閣下,請恕我冒昧,您知道他的尾巴是何時斷掉的嗎?當時的情況您清楚嗎?” ...我當然不清楚。奴隸那么多,我哪有空一一過問。實際上我甚至不確定亞恩尾巴的殘缺是不是買來就有的。 “呃,好吧,其實傷口早就長好了,除了影響外觀,對日常生活沒什么影響?!?/br> ...可我在意的就是外觀。 算了,不一樣就不一樣吧,也不差這一處。 05 或許是我不滿的表情太明顯,吉利安擦擦汗,態度愈發謙卑:“我這邊新到了些鼠人奴隸,您要看一看嗎?作為給尊貴客人的福利,您可以免費挑選?!?/br> “奴隸?不是飼料?”我忍不住嗤笑一聲,吉利安家最寶貝的是那些名貴的寵物蛇,寵物蜥蜴,鼠人這種不值錢的奴隸拿來充當活食再好不過了。 事實上,比起有毛生物,蛇,蜥蜴這類更符合亞龍的審美。我們并不是很能欣賞多毛生物的可愛之處,對他們也沒多少同情心。 但看著狹小到無法直起腰的籠子里,擠擠挨挨的大小鼠人,我還是感到有些不舒服。我看了眼亞恩,他正盯著籠子里一對翻滾打鬧的鼠崽發呆。 或許是想起了他和亞恒的童年。 06 亞恒也不是從一開始就那么乖巧的,他曾趁我不注意,偷偷帶著亞恩逃出宅邸。 我雖然生氣,但不過是兩個鼠人,沒了就沒了,死在外面正好。 可亞恒主動回來了。 從那天起,他不再長時間注視窗外,變得更加溫順服從,成為了優秀的奴隸,或者說情人。 后來,即便我敞開大門,他也不會嘗試邁出去一步。 我曾為馴服他而得意,但現在,我更希望他短暫的一生,曾得到過自由。 07 這個世界對于鼠人來說并不溫柔。 應該說,除了亞龍族,其他獸人族都很難活得有尊嚴。 我不再看那些注定要在狹窄籠子里度過一生的鼠人,帶著亞恩漫步在街頭,他應該沒見過幾次外面的景色。 ...雖然也沒什么好看的。 大陸上的污染越來越嚴重,就算亞龍族不停擴張,可居住的土地還是越來越少。 總有一天,我們都無處可去。 08 我對單調乏味的街景失去興趣,帶著亞恩回到車上。 道路的盡頭突然吵鬧起來,奴隸販子暴怒地追著一個灰撲撲的瘦小人影。 是個鼠人少年。 “被抓住的話,他肯定會被打死,”我饒有興趣地看向亞恩,“想要我救他嗎?你可沒多少考慮的時間,回答我?!?/br> 亞恩表情慌張,眼看著鼠人少年離這里越來越近,而我絲毫沒有開口的意思,他小心地伸手拽著我的袖子,輕輕晃了晃。 ...行吧。 “讓他上來?!?/br> 鼠人少年像道灰色的閃電,竄進車廂躲在離我最遠的角落,目光警惕又兇狠。 原來是只野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