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花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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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阿卡果然走了,換成了另一名王蝎‘陪伴’伊絲琉爾。 這名王蝎的長相很‘隨意’,并不是說有多丑,只是給人一種說不出的隨意的感覺,五官都很端正,只是組合的距離過近,仿佛生下來時基因鏈出了問題,把他的五官距離縮小了一倍。 伊絲琉爾嘗試和他對話,可這名王蝎真真是個悶葫蘆,也不知道是啞巴還是什么,不應聲也沒有反應,再配上那張隨便的臉,活像個批量生產的木偶。 有一個荒謬的猜想在伊絲琉爾腦海中形成。 他假意倒水喝,倒了一杯guntang的沸水,經過王蝎時手一抖,全部倒在了他裸露的手臂上。 王蝎的肢體條件反射的一顫,呆滯的目光移向伊絲琉爾的瞬間,伊絲琉爾早已準備好的殺意小劍已極速沖入了他精神海里炸開,將之炸的崩裂。 王蝎呆呆傻傻的看著他,不躲,也不反擊。 伊絲琉爾立即站起身往屋外跑去,關上門,速度很快的把門反鎖,把那名現在只能憑借rou體本能動作的王蝎關在里面。他幾乎能想象出來他呆滯的盯著門,像一個機械木偶,一幀幀轉動腦袋的詭異景象。 心臟劇烈的跳起來,伊絲琉爾環顧四周,此刻整個球形建筑物里寂寥無聲,大片的黑暗吞噬了眼前的道路,只有穹頂的空洞灑下來幾縷慘白斑駁的月光,略微驅散濃霧般的黑暗,卻愈發顯得詭譎。 他在迷宮般的建筑物里亂走,發現本來還有很多軍蝎和王蝎存在的地方全部空無一人,換句話說,整個偌大的球形建筑物里,現在只有那名木偶一般的王蝎和伊絲琉爾存在了。 其他人都去哪里了? 把他一個‘人’留在這里是有什么陰謀? 伊絲琉爾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可心跳聲在靜到令他發怵的通道里如鼓面咚咚敲響,自己腳步聲的回音更像是有幽靈在身后嘻笑打鬧,讓他越跑越怕,越怕越跑,最后氣喘吁吁的跌坐在地,伸手捂住了眼睛。 不對……雄父給他讀笑話大全里他最喜歡的小故事時就告訴過他這世上沒有幽靈,逝去的靈魂都會化作美麗流星…… 腳腕傳來麻痹一般的疼痛,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他的腳還沒恢復好,但他已經顧不上那么多了,rou體上的疼痛與精神上的恐懼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他釋放出了一根精神觸角,試探的往周圍探去,而后是第二根、第三根……精神觸角像攀巖一般延伸出去,他得以確定一件事:這座建筑物里沒有危險,至少地上沒有。 不過這座建筑物有弧度的墻壁似乎是特制的,伊絲琉爾的精神觸角一觸碰到墻壁,就會被柔和的擋回來,無法將探測范圍擴大到建筑物以外去。 精神觸角往地下探去。 那些精神觸角就像伊絲琉爾本人,伸著手,在黑暗里沿著墻壁摸索著往下探,黑暗的視野在精神力的開拓下逐漸清晰,黑白默片一般的地下場景被完整展現在他眼前。 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根中通的通道并非是‘通道’,而是一根巨大的‘管道’,在地面交界處它以數十米厚的特殊金屬板作為掩蓋而分出分支,而管道的下方一直往地心延伸,直直插進了地心內核,汲取內核暴動時產生的磅礴能量。 在管道的中段平面延展出一大片被挖掘出來的空間,那片空間里整整齊齊的站立著一排排一列列的軍蝎,仔細看去,他們長相各異,可全部都神情呆滯,與那名被伊絲琉爾潑了一身沸水的王蝎如出一轍! 伊絲琉爾的精神觸角小心謹慎的碰觸站在最邊上的一名軍蝎,忽然管道里正在輸送的內核力量波動了一瞬,讓人不得不眩暈的刺痛感猛地刺入大腦,那根精神觸角居然在瞬間被內核之力切斷! 而后那名軍蝎動了! 他倏然睜眼,金黃繃直的豎瞳如野性咆哮。 原本呆滯的表情一下子成了生動的迷茫,仿佛不知道所在何地般轉頭觀察周圍,又像是本能般,伸手朝著伊絲琉爾后退的精神觸角貪婪的抓來! 實體的手當然不可能抓得住精神觸角,他動作一頓,忽然開竅般也伸出了精神觸角,和伊絲琉爾的糾纏在一起。 本就是從伊絲琉爾的精神觸角里分化出的精神力對上自己的母體毫無勝算,三兩下伊絲琉爾就擺脫了他的糾纏,順便將自己‘給’他的精神力同他已經與之融合的精神海一同摧毀,于是王蝎又回到了最初神情呆滯的模樣,呆呆傻傻的站在原地,目視前方,一動不動。 但被那只王蝎吞噬掉的那點精神力卻回不來了。 要喚醒多少王蝎,就得損失多少精神力。 “哐” 一聲巨響震的整個建筑物都在震動,伊絲琉爾急忙收回了所有精神力爬起身看去,那條中通的管道里正有一架龐然大物飛速下落,它威風凜凜,金色的紋路仿佛能夠將慘白的月光反射為耀目的金,赫然是亞歷克斯那架漆黑鎏金的‘曜日’號機甲! 短短一瞬它便成功降落在管道底部,因聯通管道和建筑地面的門未被打開,曜日便舉起重型光劍,重重的劈砍上門,門應聲而碎,伊絲琉爾猛然徹悟,尖叫出聲:“快走??!亞歷克斯! 這是一個局!阿卡看似拖著你阻止你來救我,實際上就是要逼你獨自前來救我??!我們兩個被困在這里,地下的王蝎被他精神力催動激活,我們就成了甕中之鱉??!” 見曜日不為所動,他更焦急的喊道:“你快點走??!留在這里就是被圍剿?。?!” 曜日恍若未聞,踏在這短短幾步路上的腳步不疾不徐,它接近伊絲琉爾時地面輕微的震顫,讓伊絲琉爾突然想起自己躺在亞歷克斯堅實胸膛上時總會聽到的他心臟規律的躍動聲。 沉穩有力,充滿著蓬勃的生命力,好似對自己有無限信心,強大而值得信賴。 讓淺眠易醒的伊絲琉爾醒著的時候覺得吵,可睡著后便是異常的安心。 他仰頭看著曜日的頭部,仿佛透過那層鋼鐵皮膚與穩坐內部的亞歷克斯對視。 曜日半屈膝緩慢降低重心,龐大的身軀慢慢伏低, 最終單膝跪在了他面前。 它伸出巨大的手掌平放在伊絲琉爾眼前,伊絲琉爾怔愣片刻,伸手搭在了曜日的食指上。 「對不起,伊爾,我來晚了?!?/br> 低沉磁性的聲音穿透了機甲外殼,穿透了伊絲琉爾的肌膚,直接出現在他的精神海中。 帶來無與倫比的安全感。 「伊爾,我說過,不管發生什么事,我都會擋在你身前,所以不要讓我走,我絕不會讓你獨自面對危險?!?/br> 伊絲琉爾完全呆在了原地。 他聽過無數遍亞歷克斯的情話,但亞歷克斯用一次次的行動向他證明,他說的從來都不是什么‘情話’。 …… 閴靜。 仿若陰暗的地底倏然開出向陽的花,即便沒有足夠支撐存活的水源,這朵花也要堅定不移的開放。 懷疑、不安、膽怯,在如火般光明熾烈的愛情之花面前,都會被燎成棄置的殘渣。 只在當下,這朵花愿意竭盡所能的開放,哪怕明天就要枯萎,哪怕下一刻太陽就不愿再關照它,哪怕它開不出完整的花朵, 他也想竭他所能的試著真正開放,真正去接納這份光明的愛。 苦苦壓抑的喜歡終于在這一刻悍然爆發,伊絲琉爾覺得自己的心被這柔軟的愛語擊碎了堅固的外殼。 若一個人滿心滿眼只有仇恨,他不應該活,因他活在這世上,所作所為便只有傷人傷己。 第一次自殺被阻止后,伊絲琉爾設想過自己第二次自殺的詳細步驟。 他覺得自己在這世上無所牽掛,就應該干干脆脆的去死,去流星上陪伴孤獨寂寞的雄父。他會死的毫無痛苦,甚至嘴角含笑,因他已經把所有他恨的人,想要報復的人通通殺死。 后來他認為雄父需要的不是他的陪伴,他需要的是亞歷克斯的鮮血。 他拿到了亞歷克斯的鮮血,可他覺得痛苦,因亞歷克斯處死蘭修斯這件事本并沒有錯。 這不是亞歷克斯的錯,立場不同,生死便沒有對錯。 他愛雄父,為他的死憤憤不平,想要給他報仇,可是生者的痛苦難道真的能夠為死者帶來快樂? 不可能的,已經死了的人,再也感受不到人世間的愛恨。 他認為亞歷克斯的鮮血能給雄父帶去安撫和慰藉,可是卻讓他自己感到痛苦萬分。 他真是后悔了。 以芯片與教授托勒合作研制出‘秘密武器’,秘密武器導致亞歷克斯身體素質降低,而他又暗下殺手,最終造成亞歷克斯被阿維賽重傷、流產, 他真正意義上的,間接的,再次殺死了自己的孩子。 第一次進入亞歷克斯生殖腔那晚他使用的沖劑型避孕藥只用了說明書上寫明的劑量的三分之一,他以為他是懷抱著惡意,想要以懷孕降低亞歷克斯的戰斗力, 可是進入他的生殖腔、想讓他懷孕這件事本身就蘊含了另一種意義。 人的思想是騙不過自己的心的。 原來理智永遠戰勝不了沖動的情感。 他所有的后悔,懊惱,內疚,積壓在心底最深處,不會有人知道。 可是他自己知道,且知道的非常清楚。 他以為人可以在理智和情感中自由選擇,然而他發現,當你選擇理智時,只是因為情感的觸動還不夠深不夠重。 人終究是人,是感性動物,不是設定程序的理智機器。 他依舊不明白亞歷克斯為何在遭受他那么多次的背叛后還能絕不動搖的愛他, 可他已經不想再去懷疑,他覺得自己好累。 一直一直固執的恨,強迫自己漠視這執著的愛,讓他真的很累。 很累,更痛苦。就連雄父被處死的前夜,他都沒有這么無力、煎熬,和痛苦過。 這痛苦在他心里繃成一根弦,繃得緊緊,他很想讓它放松。 蒼白的小臉忽然綻放妍艷的笑容,指甲殘缺的五指緩緩用力,握緊了曜日的食指。 向來憂郁似蒙著晦霧的眼瞳逐漸亮起了光,細細碎碎的光在混沌的濃霧中努力閃爍,似璀璨星辰蓬勃的躍動,如火如劍,一力破開濃霧。 「好的,我親愛的亞歷克斯?!?/br> 當他看到通道交界處數十米厚的特殊金屬板被從地下迅速爬上來的王蝎們暴戾頂起,一雙雙金黃豎瞳如群豺環伺;當他看到阿卡擋在穹頂封鎖退路,手持一柄巨大透明的冰劍聞風而動;當他看到曜日不聽他的勸阻,無視那些兇相畢露的目光執意走到他面前單膝下跪時, 那一瞬間,他就知道, 沒什么再可猜忌質疑的,他真正的天神早已降臨在他身邊。 怎么會無人可愛呢? 他一直都愛著他的天神啊。 幸運的是,他的天神也愛他, 一直都愛。 …… 我曾將恨看的重于一切, 可你教會我愛其實要高于恨。 執著于恨,不如享受去愛, 你的愛是如此純潔無瑕,它的純真讓我燃起了新的希望。 我想要它,我不想再懷疑你,也不想再欺騙自己。哪怕命運明天又要將它從我手里奪走,現在我也那么堅定的想要它。 我想信任你,我要回應你的愛。 謝謝你,亞歷克斯,至少就在當下,我愿與你相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