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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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卡是個冷冰冰的蝎族,他和伊絲琉爾待在一間房間里,用眼神教他如何使用房間里的一些基礎設施,但他從未開口說話。 他非常的冷漠,沉默寡言以至于冷若冰霜。 伊絲琉爾確信暗光風暴早已結束,也不想坐以待斃,但他更不想冒險試探阿卡的精神力是否真的有蟲族標準的ss+級,那會讓本就不信任他的阿卡徹底防范上他。 因與阿維賽的接觸中伊絲琉爾覺得他還算是個坦誠的人,況且這種事他沒必要騙他。 “阿卡弟弟,”他試圖和阿卡對話,“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像一種寶石?” 真實的贊美是絕不會讓人厭惡的東西。 阿卡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伊絲琉爾取下指尖的‘海藍之月’,捏在阿卡面前,“就是它,你和它給人的感覺很像?!?/br> 阿卡冰色的眼瞳微微移動,視線落在他殘缺的指甲上。 血跡都被洗干凈了,但沒有條件包扎,斷折的指甲和皮rou破損的傷痕非常明顯,伊絲琉爾注意到他的視線,縮了縮手指笑說:“抱歉,失禮了?!?/br> 他的面容打理的干干凈凈,還簡單的修飾了一下發型——無論何時伊絲琉爾都想保證自己的形象無可挑剔,某種程度上那代表他絕對維持的自尊,尤其是在忽略臉上細長傷疤后相貌同樣出色的阿卡面前。 但他潰爛的指尖如素雪污泥,如白璧之瑕,是他通身唯一的敗筆。 “哪里像?” 阿卡盯著他的指尖反問。 伊絲琉爾又噙起完美真誠的微笑,刻意將海藍之月自指尖托入嫩白無任何傷痕的掌心,說:“那種透徹的冰藍色……還有氣質,就在身邊,卻永遠碰不到的遙遠氣質?!?/br> 阿卡聞言,竟出乎他意料的伸出手,指腹輕輕點了點他的手臂, “碰到了?!?/br> 他的指甲是善于作戰的尖銳勾指,但他觸碰伊絲琉爾手臂時卻特意調轉了方向,姿勢有點別扭的只用指腹碰他,甚至在觸碰前還猶豫了一瞬,也許是怕蟲族雄蟲嬌嫩的肌膚真的嫩到連一片指甲都能輕易傷害到。 伊絲琉爾聞言啞然,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不是這種意義上的‘碰到’,是心靈上的交流碰撞?!?/br> 阿卡說:“你想和我精神碰撞?!?/br> 他用了平鋪直敘的語氣,但聽起來似乎又不是很自然。 “不,”伊絲琉爾搖頭,“心靈碰撞,不是精神力碰撞,我不想和你精神打架,阿卡?!?/br> 阿卡便又沉默了。 在蟲族中兩名雄性‘精神碰撞’的意義是文明高雅的斗爭,本質還是打架。 但在蝎族卻不是的。 見阿卡快要沉默的閉目養神了,伊絲琉爾便試著挑起更多話題,其中一個新話題就是: “你知道蟲族最有名的笑話大全是誰寫的嗎?阿卡?” 阿卡面容冷漠,目光直視著伊絲琉爾的眼瞳,但看起來他并非是要專注的聽他講話,只是因無聊而想聽聽他到底會說出什么更無聊的內容罷了。 伊絲琉爾露出神秘的微笑,“這是個秘密,我只告訴你,阿卡。這本書暢銷無數星系,創造下發售首日賣出三百億本的絕無僅有的佳績,這簡直是售書業的奇跡!” 他莫名有點興奮,“后來這本書又推出了典藏版和特別珍藏版,以及全宇宙只發售唯一一本的獨家宇宙秘密寶藏本!它是售書業那年的最大黑馬,一舉奪魁當年的‘冉冉之星’獎!這本書俘獲了眾多書迷的心,用‘好看’和‘好笑’已經不足以形容它!……阿卡,你猜猜這位偉大的作者叫什么名字?” 阿卡莫名也被他興奮的情緒感染,情不自禁的張開嘴說:“伊絲琉琉?!?/br> 伊絲琉爾一怔,“我?” 阿卡輕咳了一聲,“……不是你?” “怎么會是我呢?”伊絲琉爾疑惑的反問,“要是我能寫出這樣的笑話,我怎么還會這樣不開心呢?” 阿卡抬眸,冰色的眼瞳浮現一縷同樣的疑惑,他張了張口想說什么,又似乎那句話在他舌尖轉了一圈又被吞回喉嚨而開口說了另外無關的話,“那是誰寫的?” 伊絲琉爾說:“我問你就是讓你猜的呀?!?/br> 阿卡撇過眼睛,不說話了。 五分鐘后,伊絲琉爾自問自答:“我也不知道是誰寫的,沒有署名?!?/br> 阿卡緩慢的抬眸,有點詫異的重復:“……沒有署名?” 伊絲琉爾點點頭,銀色的瞳孔閃爍崇拜的光輝,“不知名作者的書居然賣的這么好,很神奇對不對?!?/br> 阿卡抿了抿唇,“既然是無名作者,寫的書怎么會暢銷?” “當然是因為寫得好??!”伊絲琉爾夸張的叫起來,“而且他還特別重視幼崽,特意出版了幼崽看的注音版本!而且……”他壓低了聲音,“我擁有的那本就是獨家宇宙秘密寶藏本,全宇宙只有一本,還是最用心的注音版本!字體風格非常獨特,感覺像是那位作家親自手寫的,特別好特別認真,讀起來真的能感受到他的用心……我甚至找到了兩個音標錯誤,嘿嘿?!?/br> 阿卡遲疑的皺眉,“你……你是不是被騙了?!?/br> 伊絲琉爾高傲的“哈”了一聲,自豪又有點生氣的高聲反駁,“開什么玩笑?我雄父為什么要騙我???” 阿卡說:“抱歉,可是你雄父就是騙了你?!?/br> “你才是在騙我!”伊絲琉爾憤怒的站起身,“阿卡,是不是你雄父對你不好,所以才見不得別人的雄父對他的孩子好?” 阿卡垂下眼簾,“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覺得你雄父對你好么?” 伊絲琉爾懷疑的看他,“我懷疑你沒有感受過父愛,阿卡,我雄父對我很好,他是這世上對我最好的人……好了,我們換個話題吧,再說下去我怕會傷害到你?!?/br> 阿卡聞言冰色的眸光變的復雜,問他:“伊絲琉琉,你今年多大?” 伊絲琉爾回答:“十八,怎么了?” 阿卡不再繼續說話,伊絲琉爾見他沒反應了,便換了話題,兀自滔滔不絕的說著話。 阿卡心不在焉的聽著。 午飯時有軍蝎送來食物,伊絲琉爾禮貌的和他道謝,軍蝎很是受寵若驚的朝他回禮,但當餐盤被遞在阿卡面前時,這名軍蝎卻rou眼可見的僵直了身體,幾乎稱得上是戰戰兢兢的給阿卡準備完餐食便落荒而逃。 看得出來這里的軍蝎都很害怕乃至畏懼阿卡。 不僅不敢同他說話,連眼神也不敢和他對上,放完餐盤擺好食物拔腿就走。 像在躲避會傳染他人的瘟疫。 而阿卡也渾不在乎。 他必定早已習慣他人對他的懼怕和,無視。 伊絲琉爾和阿卡一同用餐,吃到一半時阿卡忽然對他說:“對不起,也許我冒犯到你雄父對你的愛了?!?/br> 伊絲琉爾大度道:“沒關系,雖然我說的那些話聽起來確實像是在騙人,但真相就是我雄父不可能騙我,因為他愛我?!?/br> 頓了頓他補充了一句:“就算他某件事騙了我,那也不是騙,那是愛我?!?/br> 阿卡抿了抿嘴,“你有沒有想過那本笑話大全就是你雄父親自編寫的?!?/br> 伊絲琉爾搖搖頭,“不是他,我認得他的筆跡,而且那是復印版?!?/br> 阿卡說:“那就是你的雌父?” “我沒有雌父?!币两z琉爾冷冷說。 阿卡察覺到他一瞬間的冷漠和憎惡,便沉默了。 過了很久,伊絲琉爾主動開口說:“我很愛我的雄父,他卻更愛那個生下我的雌蟲。真是傻,那種地方,他們的身份,怎么能說‘愛’?” 他并不需要阿卡的回答,自顧自的繼續說著:“我從來不知道那只雌蟲長什么樣,但我見過他的Q版畫像——就貼在雄父的床頭,頭發和眼睛都黑黑的,明明是Q版畫,看起來卻很深沉,像個有文化的戰士——唔,阿卡,請原諒我也沒什么文化,這不重要,重點是我一直觀察著那個環境,可是從來沒有見到誰是黑發黑眼的,我有理由相信他是調走去了別的地方,把我們父子拋棄在那里?!?/br> “我從未見過他,八歲時有一天我忍不住把那張Q版畫撕碎了,然而雄父竟跟我說:‘不要這樣,伊絲,你雌父也是愛你的,他只是被困住了,過不來,你要耐心等待他?!?/br> “我真無法理解,一個拋夫棄子的無情雌蟲,雄父竟還數十年如一日的等他愛他?他是不是有?。??有時候我真想一拳打醒他,可是在我認定那只雌蟲早已死在某個戰場上,第三次撕毀Q版畫像的時候,雄父在我面前哭了!他竟然對我說:‘伊絲,他是我在這里活下去的支撐,你不能這樣對我?!?/br> 伊絲琉爾眨眨眼,毫無預兆的淚水猛然從眼眶里沖出, “所以把我在那里養大只是他愛他的證明嗎?我只是他們所謂‘愛情’的附屬品嗎?他才是他活下去的支撐,那我對他來說意味著什么呢?如果沒了他他就活不下去,那他把我養大是為了什么呢?” “在那種地方活下去需要很多很多勇氣,可是一個人的勇氣是有限的,而我的勇氣都汲取于他……我只有他,可他竟從不唯一屬于我!他每次透過我的眼睛尋找別人的影子,我都覺得無比恨他,恨他,恨那只薄情寡義的雌蟲,恨自己的命運……” “他是他在那里活下去的支撐,”他微微低下頭,聲音微弱下去,“那他有沒有想過自己也是我在那里活下去的支撐啊……” 伊絲琉爾知道他交淺言深了,可是阿卡淡漠的眼睛讓他覺得他是一個合格的傾聽者,他真的太痛苦了,他迫切需要一個沉默的傾聽者。 “我找不到那只可惡的雌蟲究竟是誰,如果他還活在這世上,會不會有那么一點覺得愧對我的雄父?雄父在流星上孤單寂寞,他有沒有想過去陪伴他?實際上我認為陪伴雄父最好的人選就是他,可是我太沒用,我竟找不到他……我好恨,我恨他無情的拋棄我們,我恨雄父那么蠢笨的愛他,我恨他們生下了我,卻放任我變得可恨可悲……” 他低下頭陷入糾結,長眉蹙成仇恨的弧度, “我覺得命運真是很不公平,阿卡,有的人一生下來手里就握滿金錢權勢感情,有的人一生下來卻兩手空空,不僅如此,在好不容易抓住其中一樣時,命運還要將之殘忍奪走…… 你以為抓住了希望,過幾天這希望就搖身一變成為你的絕望,后來我明白人活著不需要依靠他人,誰也不是誰的精神支柱,我愛我雄父,他死去了,我便愛我自己,我想讓自己快樂,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想要自己快樂,可是最后卻只覺得更傷心,好像我愛我自己也是錯,可是我已經無人可愛,也不敢去愛…… 我怎么能這么奇怪和矛盾呢?阿卡,我們才剛剛認識,我居然就對你說這種隱私的事情,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奇怪?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就是個精神病,那種矯情、糾結、極端、偏激的精神病……你知道嗎?阿卡?我好像產生了幻覺,我看誰都在愛海邊嬉戲,唯獨我自己在恨火里掙扎……可是,可是我也知道是我自己才讓自己身陷囹圄……” 阿卡凝眸注視著他,沉默的傾聽,冰色的眼眸仍似古井無波。 只是冰冷的表情卻出現了一絲裂痕,就像本應高聳的針葉林被厚重積雪不堪重負的壓斷了腰。 “不,王后,你沒病。而且你怎么會無人可愛呢?以后你愛我就好?!?/br> 阿維賽不知何時已站在了門口,朝他吹了聲口哨,“暗光風暴結束后的第一戰在戈葉城打響,我們贏了?!?/br> 阿卡突然站起身,打破先例的竟接了他的話說:“昨夜你們才偷襲了他們的主力,今天不可能不贏?!?/br> 阿維賽“嘿”了一聲,夸張的大叫:“我們的冰劍阿卡終于懂得別人挑起話題后就算只是出于禮貌也是要回應的嗎?” 然后他接著說:“是,今夜你也要去,阿卡,用你的掠冰之刃把亞歷克斯的曜日號徹底打殘?!?/br> “做不到?!卑⒖ɡ潇o的回答。 “你只需要拖住他就好,今夜他一定會來偷王后,你把他拖住,等跳躍艦修好,立即把王后帶回去?!?/br> 阿卡說:“可以?!?/br> 靜默了一會后阿卡再次開口,帶了點提醒的意味,“這三天內你若不殺死亞歷克斯或奧斯汀其中一個,你會輸?!?/br> 阿維賽挑眉。 “蟲族的援軍和糧草不斷,人數和持久能力是我們的數倍。若非剛好遇到暗光風暴,我們已經敗了?!?/br> 阿維賽大笑說:“阿卡,我們的王蝎是源源不斷的?!?/br> 伊絲琉爾擦去淚水垂眸默默的聽,總覺得哪里有些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