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捧著茶杯，將話題拉回道，「你說的沒毛病，自家人我幫你是應該的。但

    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真的有心無力。伍總知道你我的關系，必然對我是嚴加防

    范的。調我到身邊當司機就是最好的例子。我根本沒機會了解公司內部的情況，

    更別說接觸財務上的事情了?！?/br>
    mama手指輕研著裙角，似已經經過深思熟慮了，將腦子里的想法和盤托出道，

    「這個問題我仔細想過了。我要你的做的其實并沒有多復雜。伍向輝調你到身邊

    是為了方便掌控你的一舉一動，但是相對的，你對他的行程安排卻也一樣了如指

    掌。我正是想借助這一點。我反復察看過南凱的那些審計資料，撇開內鬼不談，

    南凱的假賬做得也是一流。這其中肯定有一個極其專業，又很深得伍向輝信任的

    人，在背后幫伍向輝做這一切。這個人的存在對伍向輝來說，也應該是特別重要

    的。所以我想讓你留意，伍向輝見的人中，有沒有這樣一個特殊的人?！?/br>
    mama的分析讓小姨夫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本來很復雜的一件事情，經過媽

    媽抽絲剝繭之后，就變得很明朗了。mama的聰慧，讓小姨夫第一次有了很直觀的

    認識。

    「找到之后呢？你打算怎么做？這樣一個讓伍總極其信任的人，難道你指望

    他會主動吐露對南凱不利的信息嗎？」

    mama的分析雖然提供了一條解決問題的路線，但卻并不是最終解決問題的辦

    法。小姨夫想知道mama到底有怎樣的萬全之策，能夠擊垮南凱這么大一個公司。

    這場談話，mama顯然也是有備而來。mama自信一笑，蹺起另一條rou絲美腿，

    晃著精致小巧的玉足，胸有成竹地道，「金融犯罪這一塊，我在經偵隊那邊認識

    好幾個能手。只要能找到這個人，就確立了突破口，假賬再嚴密也是假賬。到時

    候圍繞這個人展開全方位的偵查，很容易就能找到漏洞，等伍向輝反應過來的時

    候，我早就已經掌握了證據。到時候就算他在我們分行安插有內鬼，主動權也早

    就不在他手上了。訴諸法律，自然可以將他們一網打盡?！?/br>
    mama這算無遺策的樣子，聽得小姨夫是吃驚不小。小姨夫一陣心驚地問道，

    「南凱可是一家上市公司，在市政府那邊都是有掛號的。你這一手可是要將它連

    根拔起啊，到時候牽連甚廣，影響肯定不小。你難道一點兒不害怕？」

    光是想想mama要憑一己之力扳倒這樣一家大公司，小姨夫就有點兒肝顫。

    mama眉眼一挑，將手中的茶杯放下，臉色有些黯然地道，「怕有什么用。若

    是什么都不做，就會成為南凱發展壯大的養料。奮力一搏，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人為刀俎，我為魚rou。我這么做不是想替那些股民和政府，懲治南凱這樣的害群

    之馬，無非是謀求自保而已?！?/br>
    壓迫之下必有反抗，從古至今都不缺這樣的例子。但是有多少人都是渾渾噩

    噩，逆來順受直到消亡。mama一介女子，面對一場四面楚歌的死局，竟有絕地反

    擊的果斷與決心，讓小姨夫真的佩服不已?？聪騧ama的目光，又多了一層傾慕。

    見小姨夫又呆呆地看著自己，mama心中雖有不快。但話已說盡，最后的決定

    權全在小姨夫幫與不幫上。她也不好再嚴厲地斥責他，只是不快地問道，「你想

    什么呢？說了這么多，你到底是幫還是不幫??？」

    小姨夫回神一嘆道，「哎，我以前覺得你就是比婉秋多讀了幾年書，外加性

    格強勢了點。并不覺得你有多厲害，今天我算是真正服了你了，姐，佩服！」

    小姨夫說著還拱了拱手，一副心服口服的樣子。這樣毫不掩飾地戴高帽，還

    是這樣一個與自己很不對付的人給自己戴高帽，縱使是mama也有了一陣經受不住

    的慌亂。

    mama霞飛雙頰，啐了一口道，「呸，你少給我灌這些迷魂湯。我給你說這么

    多，可不是讓你佩服的。你到底怎么想的，給一句痛快話好了。天色也不早了，

    我沒時間再陪你磨蹭?！?/br>
    今天能見識到如此多面的mama，小姨夫覺得已經足夠他消化了。他一笑道，

    「你都已經計劃得這么周全了，我還能說什么呢。但是咱們說好了，以后我有什

    么事，你也得幫我才行?！?/br>
    「你……！」

    小姨夫也不說具體幫什么，讓這話聽起來怎么都像是在講條件，mama一陣氣

    結。但事情已經有了定計，mama也不可能在此時放棄。

    她狠瞪了小姨夫一眼道，「看你自己辦事的能力再來提條件吧?！?/br>
    說著把茶杯一放，喊我道，「走吧，小偉，我們回家?！?/br>
    小姨夫一笑，也沒阻攔。最后打量了mama幾眼，似在觀賞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眼波流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雖然知道mama是有緊要的事情，但看到mama竟然要求助于小姨夫，我總感覺

    不是滋味。尤其是之后幾天，mama總要過問小姨夫工作上的事情，想找到一些對

    自己有利的線索。有時候在家里聊不夠，甚至還經常有電話往來。

    小姨夫能找到與mama共同的話題，自然是事無巨細地會與mama詳說。而mama

    認真傾聽的樣子，怕是早就忘了當初說要把小姨夫當陌生人的話。

    事關mama的工作，我也不是要自私地吃醋，阻礙兩人過從甚密的說話?？伤?/br>
    們就這樣把meimei婉婉甩給我照看就過份了?？粗麄冋勚切潖澙@繞的問題，

    我連偷溜出去找張小胖玩的機會都沒有。

    連著幾天做完作業，還得被mama強迫照顧meimei，以方便meimei不會打擾他們說

    事情。這兩天，小姨夫還煞有其事地教我沖牛奶，換尿片。雖然并不復雜，但婉

    婉只是我的表妹，又不是親meimei。讓我做這么多，這甩鍋的做法是不是有些太過

    份了。

    雖然我每次嘴上掛著油瓶地很不情愿，但mama眉頭一皺，我還是得照做。好

    在meimei是真的乖巧，像只小豬一樣，吃了就睡。就算醒著，有個搖鼓或者其它能

    發出聲響的玩具逗逗她，她都能看上好半天。

    事情不累，卻是很無聊啊。聽著他們說那些所見所聞，我都期盼著早點聊完

    回家。

    無聊中，我卻也有些奇怪的發現。mama因為都是下班就過來，到小姨家幫忙

    做飯的關系。經常是穿著工作的制服坐著與小姨夫聊天。小姨夫自然少不了眼熱

    地打量mama傲人的身材，這在我看來都是習以為常的眼神了。

    可不知為什么mama每次與他目光對視，都會眼神閃躲，然后臉現紅霞。這一

    點都太不像平常的mama了。

    這樣的目光mama平時不知會接觸多少，她都是嗤之以鼻的不予理會。難道就

    因為小姨夫與她相鄰而坐，直線距離近了點，mama就會亂了方寸嗎？

    這在我看來都是不可能的事。mama可能也察覺到自己的反應有些異常，但卻

    并沒有遏制這一反應。反倒經常有些羞惱地狠瞪小姨夫，似在責怪他不該用奇怪

    的眼神看她。雖說她是在用眼神警告小姨夫不要逾禮，但警告過后卻不可能甩袖

    而去，還得重整心神吩咐小姨夫一些該注意的事情。

    這讓她的羞憤警告像是情侶間的打鬧一樣，沒了抵觸的意思。尤其是她在狠

    瞪的同時，臉上都會更增一抹羞澀的紅潤。這在不明就里的旁觀者看來，分明就

    是在灑狗糧。

    mama這不同尋常的反應，小姨夫開始還以為是mama的試探，真的被mama的警

    告唬住了，會有所收斂。但當他發現mama的警告只是流于表面，并無實質意義以

    后。他像是吸食了麻果一般，很享受mama這另類的警告。

    數次當mama因為一些細節問題指正他的時候，他都會用玩味的眼神來回擊她。

    待mama面色羞紅地開始應激反應以后，他順理成章地就繞過了一些可能被指責的

    疏漏。mama對他這流氓一樣的行徑恨得牙根癢癢，卻還是一次又一次地被他得逞。

    以至于嘗到甜頭的小姨夫，最后在交流中沒有問題的時候，都會故意在mama

    的敏感部位多看上兩眼，就是為了欣賞mama的「媚眼」。

    這種情況最后連我都無法忍受了，數天后的一次，在看到小姨夫又一次得逞

    之后的賤笑之后，我大聲地對mama道，「媽，我要回家。我想爸爸了?！?/br>
    我一提起爸爸，mama才陡然想起。自上次跟爸爸吵架以后，她都一直在忙著

    處理工作上的問題，已經好幾天沒與爸爸聯系了。

    mama是事業型的女強人，撇去感情，她還有可以為之奮斗的事業。但孩子卻

    不行，他渴求的無非是一個完整的家庭，有mama，也有爸爸。

    mama匆匆結束了與小姨夫的話題，帶著我回家了。

    一到家，mama見我板著個臉。捏了捏我的臉笑道，「mama知道這幾天光忙著

    自己的事，都忽略了你的感受，是mama不對。不過呆會兒給爸爸發視頻，不管你

    在小姨家聽到什么，都別對你爸爸說好嗎？」

    mama這話說得像是自己很虧心，很對不起爸爸似的。我面色古怪的看著mama，

    她也感覺到了自己話中的歧義。在我的額頭上敲了一粟道，「瞎想什么呢？mama

    說的是工作上的事情，你也知道mama現在的工作出了些問題。你爸爸現在工作也

    不順，你若是這時候，再跟爸爸說這些mama工作上的麻煩，不是火上澆油嗎？你

    也不是小孩子了，什么事情該說，什么不該說總知道一些吧？」

    我明悟地點了點頭，「放心吧，mama。我只想跟爸爸說說話，才不聊工作呢?！?/br>
    mama又輕捏了下我的臉，將手機解鎖后遞給我道，「吶，自己給爸爸發視頻。

    mama去燒水?！?/br>
    我接過找到爸爸的微信，發去視頻請求?？墒琼懥肆季?，最后卻顯示無人接

    聽。

    都晚上了還在爸爸還在忙什么？我一陣奇怪，這時候手機一陣陣動，有信息

    進來。

    我返回上一級，是一個備注「徐倩（律師）」的人發來的。

    「在不在？」

    我剛想招呼mama有人發信息，可手指下劃卻發現一些特殊的信息。

    「林姐，你說的情況有一些復雜了?！?/br>
    「怎么了？」

    「你說的數額太過巨大，肯定會追究第一責任人的責任。到時可能不止停職

    檢查這么簡單，一旦坐實責任，還會追究玩忽職守罪的?！?/br>
    「確認對方使用的是虛假資料詐騙也沒用嗎？」

    「詐騙只能定對方的罪，銀行內部是否有違規cao作肯定也會被徹查，若是找

    不到你說的違規cao作的人，第一責任人肯定是要背鍋的?！?/br>
    「就是說我肯定會坐牢了？」

    「林姐，你別激動。我們事務所很擅長打這種貸款詐騙的案子，只要銀行方

    面不追告，刑期不會太長?！?/br>
    「呵呵，謝謝，但我并不準備接受這樣的結果?！?/br>
    「林姐，……」

    這一段話看得我觸目驚心，mama已經被逼到這個地步了？這就是mama即使厭

    惡小姨夫，也還是不得不找他幫忙，奮力一搏的原因？

    我心下大亂，還待往下看下去，mama卻已經從廚房出來了。見我并沒有與爸

    爸視頻，反倒拿著她的手機發呆。

    「怎么沒跟爸爸視頻，看什么呢？」

    看到mama，我頓時急哭了，上前幾步抱住mama哭道，「我不要mama坐牢。我

    不要見不到mama?！?/br>
    mama被我突然的哭泣弄得一愣，從我手里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摸著我的頭

    笑道，「哭什么呢，誰說mama要坐牢了。真是的，哪里有點小男子漢的樣子?！?/br>
    「可是，這上面說的是什么意思？」

    mama拉過我坐在沙發上，笑道，「吶，老師有教過你吧，只有做錯事的人才

    會被抓去坐牢，那mama有沒有做錯事呢？」

    我抬頭看了看mama，見她泰然自若的樣子。我搖了搖頭，卻還是不放心，

    「沒有，但是……」

    「沒有但是，況且mama也不舍得跟小偉分開啊，是不是？所以mama不會有事

    的，不用擔心?！?/br>
    mama笑著將我擁入懷中，安撫我不安的情緒。

    mama既然這么說，我也不敢把事情往壞處想。順從的靠在mama懷中，聞著媽

    媽身上淡淡的體香，尋求著安慰。

    這時候手機響了起來，是視頻請求。

    mama看了一眼，將手機丟給我道，「吶，爸爸打過來的?！?/br>
    我看了mama一眼，疑惑她為什么自己不接，但還是快速接通了視頻。一見到

    爸爸，我立刻激動地叫了聲，「爸爸！」

    「哎，是小偉啊。咦，你眼睛怎么了，怎么哭了？」

    我看了眼mama，mama眨了下眼睛，擺了擺手。我知道她是不讓我說，我立刻

    對爸爸一笑道，「沒有啊，想爸爸想的?！?/br>
    「嘿，你倒會唬我了啊，這么些天，也沒見你主動跟爸爸發個視頻啊?！?/br>
    我尷尬一笑，立刻轉移話題道，「爸爸，你剛才在干嘛？怎么發視頻你也不

    接，你什么時候能回來啊?！?/br>
    「爸爸在忙嘛，事情已經有了眉目了，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回家了?！?/br>
    爸爸猶豫了一下，又道，「家里怎么樣，你學習沒落下吧？」

    我知道他是想問mama，可是卻不知如何開口。

    「我學習挺好的呀，就是想爸爸?！?/br>
    「哦?！?/br>
    我與爸爸似乎并沒有很多可以聊的話題，看著對話陷入沉默，我幾次想把手

    機給mama，讓她說話?？蒻ama就是沖我擺手，像是還在跟爸爸嘔氣。

    最后還是爸爸試探著開口道，「mama呢？她怎么樣？」

    mama還沖我擺手，可我不買帳了。mama承受著那么大的壓力，一定是有許多

    話想跟爸爸說的。我把手機的鏡頭一轉，對著mama道，「吶，mama在這兒呢?！?/br>
    兩人突然隔著屏幕相見竟有了短暫的尷尬。還是mama開口，沖爸爸笑了笑道，

    「怎么樣？你那邊事情有眉目了？」

    話題一打開，爸爸總算是有話說了，他應道，「嗯，找了點關系，教育部那

    邊的人總算是相信我說的話了，應該再有一個星期，我就能回來了?！?/br>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br>
    mama也為爸爸高興。

    mama問著爸爸那邊的一些細節。我在一旁卻很是焦急，爸爸從始至終都沒有

    開口問一下mama的情況，現在最應該被關心的人是mama的才對?？砂职纸棺朴谧?/br>
    己的狀況，竟絲毫察覺不出mama的壓力。

    但兩人相談融洽，我卻一時找不到插話的機會。

    一番交談之后，爸爸那邊的近況總算是說了個大概。但我總覺得兩人經過上

    一次爭吵，被撕裂的感情，并沒有經過這一番談話之后，有所修補。兩人像是都

    有所芥蒂一般，話題一完，就會短暫冷場。

    我見他們說了個大概，正準備插話，讓爸爸關心一下mama?？砂职帜沁呁蝗?/br>
    傳出一聲叫他的聲音，「于老師，你那邊聊完了嗎？」

    爸爸一陣尷尬，趕忙對著屏幕這邊的我們道，「我還有事，明天再聊吧?！?/br>
    說著匆忙就掛斷了視頻。

    再看mama，臉色再次變得冷厲起來。不是埋怨爸爸掛得匆忙，而是剛才說話

    那人，連我都聽出來了，是李攸琳阿姨的聲音！

    她怎么也在杭城？還是跟爸爸在一起。

    我見mama臉色不好看，趕緊安慰道，「mama，你沒事兒吧。李攸琳阿姨也許

    是在那里幫爸爸，你別生氣了?！?/br>
    mama很快調整了過來，沖我笑了笑道，「沒事，mama生什么氣嘛，有人幫他，

    我自然高興?！?/br>
    可我總覺得這個笑容不對味。mama之前可是再三警告爸爸，要他跟李攸琳阿

    姨保持距離的。不是mama在吃醋，而是兩人現在的身份很敏感。

    我本想讓mama能緩解下壓力，誰知道弄巧成拙，又在她加了件憂心的事兒。

    第二天上學的時候，我本來心情就不怎么好，哪知道張小胖還來煩我。

    「怎么樣小偉，晚上咱們買碟去，老板通知我上了不少新貨?！?/br>
    「沒工夫?！?/br>
    我意興闌珊地拒絕。

    「靠，你丫的不是想反悔不出錢了吧，我可告訴你，門都沒有啊。說什么今

    天都得去買，去晚了怕是搶不到新碟了?！?/br>
    我從書包里掏出兩百塊錢遞給他道，「你自己去買吧，這是我的份?！?/br>
    其實我也不缺錢，每年我收到的壓歲錢都是自己存起來的，雖然有時候會被

    mama征調用來交學費，但零零散散地也存了好幾千。

    只是我不好隨便調用，數額太大的話，我怕哪天mama心血來潮地查帳，我沒

    法兒交代。

    張小胖接過錢一愣道，「靠，你這不差錢的樣子是幾個意思？」

    「拿了錢你就走吧，廢那么多話?！?/br>
    「不行，你怎么都得陪我去一趟。好歹你也出錢了，選一款咱倆都喜歡玩的，

    你也不吃虧啊?！?/br>
    我實在不想去道，「你自己選就好，免費玩你的玩了那么久，就當我贊助你

    的好了，我無所謂了?！?/br>
    「不行，這兩百塊我就在你媽面前報個帳，看你怎么解釋?！?/br>
    「我艸，你把錢還我?！?/br>
    我伸手就想搶回那兩百塊。

    張小胖當然不會還我，我實在不理解他為什么一定要拖著我去。

    放學后我跟著張小胖，趁著周五放學早去到電玩城。老板熱情地給張小胖推

    薦著新到的碟片。當我看到我跟他玩過的那些游戲，好幾張都出了續作之后，我

    就有些明白了。

    張小胖沖著我一笑道，「怎么樣？買哪張？」

    「很好啊，隨便買吧?！?/br>
    「我艸，難道你就不想都買回去？」

    「靠，這全加起來快兩千了，你買得起嗎？」

    「這不有你嘛?！?/br>
    「艸，我就知道你叫我來沒安好心?！?/br>
    我真覺得自己上了這小子的套，給錢給得太爽快，讓這家伙摸清了我的底。

    但是說實話，我真有點心動了?？粗@么多熟悉的游戲，心里開始盤算著，動用

    多少錢不至于讓mama起疑。

    「我得出多少？」

    「一半吧，怎么樣？我跟老板溝通了，今天下單的話，一起給打個八折，可

    以省三百多呢?！?/br>
    「什么，今天？」

    「咋了？」

    「我沒帶那么多錢啊，我錢都是存在卡里的，今天也沒帶卡呀?！?/br>
    「我艸，你出門不帶錢？」

    「滾，我是被你誆來的好不，你也沒說要買這么多呀?！?/br>
    「那你身上有多少？」

    「就一百了，你看湊一下夠不?！?/br>
    「夠個屁，還差著一大截呢?！?/br>
    「那就下次再買吧?！?/br>
    我無所謂，新貨既然已經上架，什么時候買都一樣。

    「那可不行，活動就只做一天。三百多塊呢，你以為我為什么今天拉你過來？」

    「那你說怎么辦？」

    張小胖不愿放棄，我也沒轍。

    最后張小胖想了一會兒提議道，「這樣吧，我媽上班的會所就在這電玩城旁

    邊，咱們過去借點兒錢先把碟買了。明天你可得還我錢啊?！?/br>
    「你媽會借錢給你買這個？」

    我一笑，覺得這是個餿主意。

    「屁話，當然是找我媽的同事借?！?/br>
    他一說，我就知道是誰了。我沖他嘿嘿一笑。

    他臉一鼓，斥道，「要還錢的啊，要是被我媽知道了，我可沒好果子吃?！?/br>
    我跟著他來到陳阿姨上班的星夜酒吧會所，離電玩城還真不遠。不過我第一

    次來這種地方，倒是覺得很新奇。因為沒到晚上的關系，其實并沒有什么人。

    在門口，我左顧右盼，卻是看到了一輛很熟悉的車。我走過去仔細看了下車

    牌，沒錯，是小姨夫經常開的那輛。

    他怎么會在這里？

    「是南凱伍總的座駕，他在市內用的就是這輛?！?/br>
    張小胖見我在觀察這輛車，說了一嘴。

    「你認識他？」

    「見過一次，不過這輛車是經常見。南凱有什么活動都是來星夜的，算是這

    家會所的?？??！?/br>
    沒想到張小胖居然也認識這輛車，我更加確定了。從書包里拿出我的智能手

    表，就給我媽撥了個電話過去。

    「你干嘛？」

    「打個電話?！?/br>
    mama最近與小姨夫的頻繁接觸讓我感到了危險，雖然知道是因為mama的工作

    已經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不得已而為之。但小姨夫順著竿子往上爬的行徑，讓

    我有了強烈的危機感。我必須提醒mama，讓她記起小姨夫的為人，時刻保持警惕。

    電話接通，我把看到的一說。誰知mama在意的不是小姨夫，而是我為什么會

    在酒吧會所。

    「行了，我馬上下班了，你給我在那兒乖乖等著?！?/br>
    聽到mama語氣不善，我突然有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

    「我靠，你給你媽打電話干嘛？咱們還買不買游戲碟了，真服了你了?！?/br>
    張小胖一聽我是給我媽打的電話，瞬間就炸了。

    拉起我的手就往大門那邊走。

    「你干嘛？」

    「趕緊進去拿錢走人，在你媽抓咱們回去之前把東西買了。不然以后怕是沒

    機會了?！?/br>
    大門口的保安認識張小胖，招呼了一聲，「一會兒就要全面營業了，早點兒

    出來?！?/br>
    就放我倆進去了。

    大白天的，會所的大廳內倒沒有電視里拍的那種，燈紅酒綠，烏煙瘴氣的感

    覺。三三兩兩的有幾個客人，大部份的人都在忙自己的，也有的坐在一塊兒聊天

    的。

    張小胖帶著我鬼鬼祟祟地來到吧臺，生怕被他媽發現?？砂膳_前只有兩個姐

    姐坐一塊兒聊天，并沒有碰到我們要找的人。

    其中一個jiejie認出了張小胖，疑道，「哎，張昆燦，你怎么來了，找你媽的

    嗎？」

    「噓！」

    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聲道，「別叫我名字，叫我代號小胖?！?/br>
    「……」

    我跟那兩個jiejie都是一陣無語，心下好笑，這家伙搞得跟特務接著似的，連

    臉都不要了，是生怕自己不夠顯眼呢。

    「胡暢叔叔呢，他不在嗎？」

    兩人側頭往吧臺一看，也疑惑道，「哎，奇怪，他剛才還在這兒呢，可能去

    洗手間了吧?！?/br>
    張小胖松了一口氣，就怕他今天沒來上班。

    「哦，行，我看看去?！?/br>
    末了還不忘補充了一句，「見著我媽，別給她說我來了啊?！?/br>
    他領著我去到洗手間，逛了一圈，并沒有見著人。見我在廁所里蹲著頭往隔

    斷里瞧，笑道，「看什么呢你，找屎嗎？」

    我瞪了他一眼道，「閉嘴吧你，我找我小姨夫呢。剛才門口那車就是他開來

    的，在大廳里沒見著人，我看看他是不是躲廁所里來了?！?/br>
    張小胖一愣，隨即笑道，「哈哈，這里可是酒吧，樓上多的是包廂可以隨便

    放炮。再見不得人的事兒，也不會躲在廁所里干。我看你是秀逗了吧?！?/br>
    我被他說得面色一囧，斥道，「屁話，你要找的人找著了嘛，還有工夫在這

    里笑我?！?/br>
    他也知道現在沒工夫跟我磨嘰，對我道，「去樓上包廂瞧瞧吧，再見不著人，

    今天怕是真沒希望了?！?/br>
    我跟著他出了廁所，又往大廳后的樓梯口走去。剛準備上樓，張小胖卻把我

    一扯。

    「哎，別上了，找到了?！?/br>
    我一愣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頓時眼皮一跳。

    「小姨夫？」

    只見樓梯口最里側的卡座里，一個男人身上面對面抱坐著一個女人，借著微

    弱的燈光和小窗透出的亮光，我依稀看到那個男人的輪廓，就是小姨夫沒錯。

    而張小胖要找的目標小胡叔叔，在更里側的雜物間門口的廊道里，沖著卡座

    內的兩人偷瞧。

    他是在窺視小姨夫還是那個女人？我目光不由得再次向小姨夫看去，只覺得

    他身上的那個女人也有點眼熟。

    「媽？」

    張小胖怔怔的一聲嚇了我一跳。

    「??？那個女人是陳阿姨？」

    「你剛才管那個男人叫小姨夫？」

    我倆大眼瞪小眼，都有點不敢相信。

    我愣愣地沖張小胖點頭，「卡座里那個男人是我小姨夫沒錯，他怎么跟你媽

    媽在一塊兒？」

    我見他們兩人面對面摟抱，親昵的樣子，怎么看關系都不一般。

    「我怎么知道，媽的，原來他就是你小姨夫啊?！?/br>
    張小胖一陣咬牙切齒，我也是一頭霧水。

    「你之前沒見過嗎？那晚不是你找他，去接的我媽嗎？」

    「我就給他打了個電話，又沒見過他本人。難怪我覺得他聲音耳熟呢?！?/br>
    「什么意思，你不是第一次見著他??？」

    張小胖這認識又不認識的樣子，弄得我有點兒頭暈。

    「先別說這個了，情況好像有點不對?！?/br>
    張小胖忽然有點激動地打斷了我的問話，「小胡叔叔叔手上好像拿著東西?！?/br>
    他這一說，我定睛看去，晦暗處小胡叔叔藏在身體后邊的那只手上，的確拿

    著一個棍狀物。

    「好像是拖把?！?/br>
    我喃喃道。他身后就是雜物間，應該是順手從那里拿的。

    「他想干嘛？」

    只見他身體已經開始探出了墻角，拿著拖把的手不住地顫抖著，窗外的亮光

    打到臉上，竟是一臉的猙獰。

    「不好！」

    我和張小胖都是一驚，只見小胡叔叔三步邁作兩步，撲向卡座內調情的兩人，

    舉起拖把就向兩人掄了過去。

    「媽！」

    張小胖一聲驚叫，就想上前?？晌乙娔切『迨鍍瓷駩荷返臉幼?，下意識地

    就伸手拉住了張小胖。我倆一個趔趄都差點兒摔倒。

    「砰！砰！砰！」

    連續三下猛烈的敲擊，我倆抬抬眼看去，卻都是打在了小姨夫的手肘上。

    原來小胡叔叔沖出來的一瞬間，小姨夫的余光就看到了他。下意識的就將陳

    阿姨護在懷中，用手肘擋在了身前。

    「嘶～??！」

    「呀～??！」

    小姨夫吃痛，陳阿姨回過頭來看清情況，嚇得一聲驚叫。

    「胡暢，你做什么，快把東西放下！」

    陳阿姨大聲斥責，卻無法撼動胡暢。只見他雙目圓睜，兩眼通紅，顯然已經

    喪失了理智。但一雙怒目卻是死死瞪著小姨夫，顯然是沖著他來的。

    「嘶，靠，你小子瘋了吧！」

    剛才那幾下不輕，小姨夫也有點毛了，主動向胡暢逼了過去，想搶掉他手上

    的兇器。但胡暢卻比他更快，掄起拖把又打了過來。

    小姨夫伸手想抓住拖把，卻計算失誤，肋下又挨了幾下。

    「靠！」

    小姨夫這下徹底毛了，撲向胡暢，跟他扭打在了一起。

    「你們快住手！」

    陳阿姨一聲驚叫，想要勸阻二人。

    我跟張小胖也竄到了卡座，張小胖卻是不關心打斗的二人，跑到陳阿姨面前

    急道，「媽，你沒事兒吧?！?/br>
    我也有點慌了神，我是不喜歡小姨夫。但到底是家人，看著他跟外人打架，

    還是擔心他是不是會吃虧。

    這可怎么辦？

    好在這邊的動靜，引起了前廳的注意，很快就有保安過來，把兩人分了開來。

    剛一分開，胡暢猛地又想掙脫保安的束縛，再度沖上來。

    陳阿姨見狀沖上去，給了他一耳光斥道，「你瘋了！我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

    了，讓你以后不要再纏著我，你這樣胡來是要干嘛？」

    本來一直沒有言語的胡暢，突然崩潰似地怒吼道，「我不服，你不喜歡我就

    算了。為什么跟他還這樣，他就是個給人開車的，沒錢沒勢的，哪一點比我強？」

    說著就再度掙扎了起來。

    「把他拖到保安室去，等經理來了再說?！?/br>
    幾個保安合計了一句，就把他架走了。陳阿姨恨恨地看了他一眼，轉過身來

    走到小姨夫身邊，問道，「沒事兒吧?！?/br>
    「嘶，別說，還真疼。真是咬人的狗不叫，之前幾次見他挺老實的一人，下

    起手來還挺狠的?！?/br>
    陳阿姨歉意一笑道，「剛才謝謝你。你放心，這件事情絕對不會讓你吃虧。

    咱們先去醫院看看?！?/br>
    說著又對圍觀的眾人道，「都散了吧，沒事兒了?！?/br>
    看著站在一邊的我和張小胖，問道，「你們怎么來了？」

    「呃……」

    我們一時語噻，不知如何解釋。

    「算了，跟我一起來吧，咱們先把他送到醫院去看看?！?/br>
    跟著陳阿姨出了會所，迎面就看到mama的車開進了停車場。mama下車見所有

    認識的面孔都在，也是一愣。

    「發生什么事了？」

    mama見陳阿姨扶著小姨夫，奇怪地問道。

    陳阿姨把事情大致一說，mama吃了一驚，看向小姨夫道，「沒事吧？」

    見小姨夫捂著手肘，整個右半身都有點吃痛的樣子，關切地問了一句。

    小姨夫勉強一笑，「還好?！?/br>
    我心道不好，本來是讓mama重新認清小姨夫的本性的。這下倒好，反倒為他

    拉了同情分，這算什么？

    事有所及，此時也不便詳說。陳阿姨讓mama先送我們兩個孩子回家，她從會

    所叫了個幫手，帶著小姨夫去了醫院。mama也沒有異議，總不能放下我們兩個孩

    子不管，而且她還得按時回去接婉婉，沒工夫招呼小姨夫這個傷員。

    回去的路上，張小胖丟了魂似的念叨他的游戲碟。小胡叔叔這一鬧，以后怕

    是再沒機會來往了。

    mama一下子明白了我們放學就跑出來的目的，眼看事情要糟。哪知mama不但

    沒生氣，想了一下之后，反而調轉車頭，自掏腰包幫我們把計劃中的游戲碟，全

    都買了下來。

    這下把張小胖樂得一張胖臉，五官全擠在一塊兒了，嘴上不住地夸mama，怎

    么好聽怎么說。聽得我雞皮疙瘩起了一地，心里卻顧不上高興，反而忐忑不安。

    mama這反常的舉動，讓我覺得一定是有什么事。mama見我不住地看她，也不

    瞞我。明天她打算去杭城那邊看爸爸，可能會呆兩天。讓我在小姨家呆著，跟張

    小胖玩。

    這可是好消息，我當即表示要跟去，但mama卻怎么也不同意。這讓我對她此

    行的目的，有了一絲擔憂。畢竟爸爸那邊突然多了個李攸琳阿姨，mama此行怎么

    看都有點是要去算帳的意思。

    晚上，mama親自去給小姨送飯，我在家看著婉婉?；貋淼臅r候卻是跟小姨夫

    一起到的家?？吹叫∫谭虿o異樣，我還以為他沒受什么傷。

    結果卻聽mama說道，「骨裂可不是小事，你還是聽醫生的，打石膏吧?！?/br>
    骨裂？我這才看到小姨夫整個右半身都顯得有些僵硬，看來還在隱隱作痛。

    「那可不行，打了石膏明天就上不了班了，你交給我的任務可是正到了關鍵

    的時候，我要是一請假，不是耽誤你的事嘛?！?/br>
    小姨夫一副羨媚的樣子，mama卻一反常態地沒有接碴，反倒若有所思的想了

    一下道，「算了吧，你先歇歇。剛才我在醫院碰到醫生查房，我問了一下。婉秋

    的情況基本上穩定了，這兩天就接她出院吧，你也順便歇歇。南凱這邊的事兒，

    我自有定計?！?/br>
    小姨夫一怔，有些不樂意地看著mama道，「你什么意思？之前你可不是這個

    態度，怎么，看我沒拿到有價值的線索，嫌我沒用？」

    mama一抿紅唇，輕笑道，「沒有。多虧了你提供的這些信息，我才更加了解

    伍向輝這個人。他是軍人出身，反偵查能力很強。既然對你不信任，自然也不可

    能讓你接觸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咱們現在這種方法用再久也是徒勞，我甚至都

    懷疑伍向輝背后都沒有這樣一個關鍵人物，一切都是他自己搞出來的。這個人真

    是越了解越可怕?！?/br>
    mama本是要安撫小姨夫，但話里話外卻都是在說伍向輝這個人很狡猾，你沒

    拿到有用的信息也屬正常。這種話在小姨夫聽來，怎么聽都是在否定他。

    「我承認伍向輝是很厲害，但你只要肯給我時間，我一定能拿到有價值的線

    索的，你相信我！」

    小姨夫突然有點激動的抓住了mama的手臂。

    mama被他突然的舉動激得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就甩開了他的手。

    「你干什么！」

    「嘶～　，啊?！?/br>
    小姨夫吃痛，趕緊用左手捂住了右手的手肘。

    「你沒事吧?！?/br>
    mama也緊張地看著小姨夫。她知道小姨夫剛才的舉動并沒有惡意，只是按她

    說的做了這么久，突然被放棄，有一種強烈的被人否定的挫敗感。

    「你先坐下吧?！?/br>
    mama說了一聲，自己坐到沙發上，小姨夫卻站著一動未動。mama一嘆道，

    「你也別覺得我是在耍你，只是這件事情不是短時間內能夠解決的。既然要打持

    久戰，自然沒必要讓你帶傷上陣。等你傷好了以后，我們可以雙管齊下。你繼續

    發揮你的作用，我也會試著接觸伍向輝，摸清他的虛實?？v使他再狡猾，也不可

    能首尾兼顧。到時他背后的人自然會浮出水面?！?/br>
    一聽mama并不是要放棄，而是另有計劃。小姨夫這才緩過神來道，「你準備

    怎么做？」

    「從南凱最初與我們分行接洽的時候，伍向輝就一直想私下接觸我。但我不

    喜歡私下里跟這些大企業的領導人來往，連審計的工作我都是丟給下面的人去做

    的。后來幾乎每年有新貸款的時候，伍向輝都會向我邀約，我也一樣沒答應。我

    想他那個時候就已經有了，在我們分行內部培養內jian的打算。為了麻痹我，就是

    近兩年他的帳目有假，他也照常向我邀約了。所以我猜，他會一直這樣偽裝下去?！?/br>
    「你想等下次審計的時候，答應他的邀請？」

    小姨夫聽著mama的話，不自覺地就坐了下來。

    mama搖了搖頭道，「不行，下次審計得到今年年關，時間太久了，我不放心。

    每個季度我們銀行內部會做一次賬目報表，我會找個理由復核今年所有企業的貸

    款審計資料。若是所料不差，伍向輝應該會照例向我邀約，這就是我接觸他的絕

    佳機會?！?/br>
    mama的解釋并不復雜，可能也是為了方便小姨夫聽懂。

    「你這樣大張旗鼓的查賬，不怕打草驚蛇？而且伍向輝會這么好騙？」

    小姨夫只覺得mama這個想法實在大膽，畢竟現在在套中那個人是mama，她不

    想著怎么掙脫，反而去刺激栓套的那個人，這種做法實在冒險。

    「最近中央有扶持實體企業發展的文件下來，為了加大明年的貸款數額，現

    在開始審計資料是名正言順的。正因為我已是深陷泥潭，才能讓伍向輝放松警惕。

    資料被納入審計的，都是明年貸款扶持的目標。伍向輝占據絕佳的主動，更是不

    可能放棄這種誘惑。我只需要放出風去，伍向輝甚至會主動要求重新審計南凱的

    實力，以獲得更大的利益。甚至會再次虛構賬目，來企圖瞞天過海。伍向輝即使

    再敏銳，也改變不了商人的貪婪本性，只要他敢咬這個餌，就是我化被動為主動

    的最好契機?！?/br>
    mama說著自信一笑，一種運籌帷幄的女將之風，讓人目炫神迷。

    小姨夫跟著mama的想法想得入神，更是被mama這種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果決手

    段所折服。僅是為了接觸伍向輝就能做到這樣，這其中的后手怕是更加詭譎。

    這商場的戰斗更比沙場還要險象環生，mama竟能泰然自若的以身作餌。小姨

    夫暗自心驚的同時，看向mama的眼神愈發出神了。

    mama頓了一下卻道，「不過，這也是等我回來以后再想的事情了?！?/br>
    小姨夫一愣，追問道，「你要去哪兒？」

    mama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挎包說道，「明個兒我要動身去一趟杭城，廣言在那

    邊已經三周沒回來了，我得去看看。他那個人有文化歸有文化，但做起事來總是

    缺個拿主意的人。他的事情拖了那么久，也該有個結果了?！?/br>
    小姨夫恍然，卻是下意識的阻止道，「姐夫那邊的事兒你又幫不上，去了不

    也是白忙嗎？你自己的事情這么棘手，這個時候還分心去處理其他事情，是不是

    太不明智了？」

    mama冷眼起身瞪了他一眼道，「什么叫其他事情，那可是小偉的爸爸。他的

    事情一樣重要，雖然我可能幫不上什么忙，但我都必須去看看?！?/br>
    小姨夫咂吧了下嘴，表情有些苦澀。mama這段時間的親近和頻繁往來，讓他

    幾乎都有了mama是這個家的一份子的錯覺。如今等到mama義無反顧地要去找爸爸，

    才驚覺這個女人只屬于另一個家，另一個男人。

    眼見mama要走，他回過神來陡然道，「等等?！?/br>
    mama皺眉道，「你還要說什么？」

    小姨夫有些難以啟齒道，「醫生開了些外敷的藥，有些傷在肋下，我一只手

    夠不到。你幫個忙，幫我涂了再走吧?！?/br>
    mama一愣，倒也沒多想道，「你把上衣撩起來我看下?！?/br>
    小姨夫直接將右側的袖子脫下，抬起手臂好讓mama看得更清楚。

    mama看得雙目一睜，倒吸一口涼氣道，「你行啊，程人勇，傷成這樣了，竟

    然還敢說只是小傷。不行，你還是得聽醫生的，打石膏才行，這以后要是留下什

    么后遺癥可怎么辦?！?/br>
    只見小姨夫的肋下近腰的大片位置，都已經是一片青紫。這會兒淤血已經沉

    淀，有些地方已經有了發黑的印記，看得人觸目驚心。

    mama看得心驚，靠近小姨夫托起他的手肘，發現手肘也沒好多少，都跟打翻

    了染缸似的，青紫一片。

    mama雖不覺心疼，但也是緊張得不行。換成旁人傷成這樣，誰也看不過眼去。

    小姨夫移開手肘，一動又是帶動了筋骨，疼得一咧嘴，卻是咬牙道，「沒事

    兒，你看到的都是些外傷。沒你說的那么嚴重，涂點傷藥，過段日子就好了?！?/br>
    mama卻是不信，嗤鼻道，「你就是怕見了婉秋不好交待嘛。呵，風月場所與

    人爭風吃醋，結果傷成這樣。你也真是夠可以的?！?/br>
    「哎，你這么說我可就不樂意了啊。別人不知道也就算了，你不知道我為了

    什么??？我要是真有那心思，也不會大白天的去酒吧會所了?！?/br>
    「行了，你也別給我解釋了。想知道什么情報，你長了嘴問就是了。都與人

    動上手了，做了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我不是說男人去這種場所就是錯，但惹出

    禍事來才是真的錯。細節我也就不問了，你留著跟婉秋解釋吧。今天我就給你擦

    這一次，明天你就接婉秋出院，讓她給你擦吧?！?/br>
    說著mama也不想與他詭辯，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躺下。引得小姨夫又是

    一陣齜牙咧嘴。

    小姨夫干脆地將襯衣脫了下來，側躺了下來。mama將茶幾上小姨夫剛才帶回

    來的藥品，都倒了出來查看了一下說明。

    回過頭來見小姨夫已經半裸著躺了下來，怔了一下取出一瓶藥液，滴了一些

    在小姨夫的肋下，又倒了一點在手上。嫩白的手掌輕搓了一下，就蹲下身在小姨

    夫的腰肋處揉搓了起來。

    「嘶～　，你輕點兒。我骨頭可還裂著呢?！?/br>
    小姨夫吃痛趕緊提醒mama。

    mama嘴角一翹笑道，「呵，說明上可是說了，得用力揉搓到藥液被外傷處吸

    收才行，忍著吧?！?/br>
    小姨夫看了眼mama，確定她不是在借機報復之后，只能咬著牙，崩緊自己的

    腰腹肌來抵抗疼痛。

    mama只感覺手下的觸感變得一片堅硬，并隨著自己的揉搓而不斷鼓動。一股

    熟悉又陌生的感覺浮上心頭，心中猛地變得有些不暢快。手上的動作卻是沒停，

    力道卻是不自覺地加重了。在小姨夫的肩頰，腋下，以及后腰，來回揉搓按壓著

    ……

    小姨夫感覺到力道變重，疼痛痛充斥著頭腦。卻是以為mama只是在專心擦藥，

    也沒反抗，只能繼續咬牙堅持，只是呼吸卻不自覺地變得粗重了起來。

    mama耳聽到小姨夫粗重的呼吸，手下揉搓的皮膚也漸漸生出一股熾熱的感覺。

    一股莫名的亢奮從自己的心頭燃燒了起來，臉頰也漸漸地跟著紅潤了起來，呼吸

    也隨著小姨夫的節拍漸漸變得紊亂了。

    一時間mama的頭腦開始變得空白，目光也跟著熾熱了起來，看著眼前小姨夫

    裸露的粗曠上身，小麥色的皮膚下，崩緊的肌rou虬結，線條分明。談不上魁梧雄

    偉，卻是挺拔健碩，一股年輕人特有的澎湃活力呼之欲出。

    崩緊隆起的肌rou手感熾熱而堅硬，卻在藥液的潤滑下，摩擦出一種緊致而細

    膩的手感?；秀遍g，mama又倒了一些藥液在手上，將小姨夫自己可以擦的小腹位

    置，也細心地涂抹揉搓了一遍。

    藥液逐漸被吸收，小姨夫只感覺一股麻木的火熱替代了強烈的疼痛，眉頭漸

    漸舒緩開來。表情也不再那么猙獰，倒是有些享受。

    「哼～??！」

    一聲哼哼卻是讓mama回過了神來，一見他表情享受的迷醉樣。一股強烈的恨

    意自心頭升起，素手化掌為爪，在小姨夫的腰腹狠狠地抓了一把。

    「??！」

    一股由外而內的雙重疼痛，讓小姨夫猛地一掙，手不自覺地就向mama抓去，

    只覺得入手一片柔軟。兀地睜開眼看到面色緋紅的mama，呆若木雞地看著被他的

    手抓住的胸部。

    mama只感覺渾身一陣電流涌過，身子一麻直接癱軟著坐在了地上。

    「還不快放開！」

    mama一聲嚴厲的斥責，才讓沉浸在不知所措中的小姨夫回過神來，「對不起，

    真不是故意的，下意識的就……」

    小姨夫松開手，掙扎著想起身解釋。mama卻已經撐起了身子，將藥瓶往他懷

    里一扔道，「手肘你自己擦吧，我回去了?！?/br>
    說著招呼了一聲聽到叫聲跑出來的我，就提了挎包往門外走。我跟著狠狠地

    瞪了小姨夫一眼。

    小姨夫看著mama裙下依然還有些顫抖的rou絲美腿，咂吧著嘴，不知道在盤算

    些什么。

    晚上，我與爸爸對了視頻，mama卻不愿意讓我透露她明天要過去的打算。這

    讓我對她此行的目的，有了更多的猜測。

    看著mama照舊喝著那發苦的中藥，我突發奇想的問mama，「你不會是要去跟

    爸爸幽會吧？」

    mama面色一紅，像是不打自招了一樣道，「小孩子話真多，睡覺去吧你?！?/br>
    mama巧笑嫣然，撩起披散的頭發到耳后。不知為何，mama現在的皮膚總是白

    里透紅，如嬰兒般散發著光澤?？v使板起臉來，也都擋不住舉手投足間的風情。

    明明爸爸不在身邊，mama卻像煥發了第二春一樣，成熟女人的魅力昭然若揭，

    一顰一笑間都在撩人心魄。連我這個兒子看在眼中，都有些瞠目結舌。也難怪小

    姨夫總是居心叵測地接近mama。

    想著mama如此千嬌百媚，爸爸再怎么樣也不可能離開mama的。我因為爸爸長

    期未歸家而煩亂的心，也安定了不少。

    早上，mama給我做了早飯，拾掇一下問我，「mama今天這身怎么樣？」

    我仔細打量了一下，mama穿了件藏青色的襯衫連衣裙，修身的款式勾勒出飽

    滿堅挺的酥胸，腰間的素帶系出豐盈的柳腰。裙擺只到膝間，纖細筆直的小腿亭

    亭而立，腿rou光澤瑩瑩，透出絲襪的質感，應該是超薄的rou色絲襪。為了方便開

    車，今天也沒穿高跟鞋。足下一雙雪白的矮幫平板運動鞋，露出腳踝，俏皮可愛。

    不上班，mama的長發也沒有盤起，直接扎了個馬尾束在腦后。精致的鵝蛋臉

    上，五官分明。也沒有刻意化妝，柳眉鳳目，淡淡的唇彩和笑起來迷人的酒窩，

    讓mama此刻看起來像未出象牙塔的大學生一樣，青春洋溢。

    我看得一陣恍惚，有些不敢認mama了，怔怔地道，「不像mama，像jiejie?！?/br>
    mama臉色一紅，也覺得自己這身有點扮嫩的嫌疑。但想想自己此行的目的，

    又握了握拳給自己打氣。

    「你只說，mama這樣穿漂不漂亮？」

    我快速的點了點頭，「mama不管怎么穿都漂亮?！?/br>
    「那就行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