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蘭賬(上) 一口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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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已到,書房燭燈半歇,人卻精神著,各地奏冊賀表鋪了一桌一地。奏的是百廢待興從何而起,賀的是新帝登基普天同慶——應該遞進鳳閣的,如今四面八方見風使舵的能人都看出端倪,秦樾倒,陸琰上,精明之輩將這些通通送入陸府,愁壞了每日往來傳達的內侍驛夫。 陸琰正坐在這紙堆里,隨手挑起一冊一本,多是冠冕堂皇之語,讀一遍是白費了眼睛白費了心,后面還要煩人整理。他是打算著人分類歸檔,逐一記錄,選出特別的再送上來,其他的直接擱在鳳閣就行,好幾個文書伺候著,看得過來。 “……頌芳,”動動膝蓋,他皺了皺眉扔下手中一冊,字挺漂亮,空洞非常,選的紙張布面足要花去半錠金子,一想到這價值便不忍卒讀,“重了?!?/br> 被叫到名字的人,正跪地俯身,湊在陸琰下身,巧弄唇舌,舔在rou瓣花蕊,全心撫慰夜半公務的陸尚書,輕重緩急皆如他所愿。一聲令下,也不必多加回應,陸琰只覺xue口松了勁頭,是舌尖變換了方向,時不時戳戳一顆挺起的小豆,逼他腰皮rou緊著抽動。 “……是又,慢,唔……”剛給撩出癢意,陸琰又不滿嫌棄,還沒說完,就被人發狠咂了一口,趕緊將呻吟抑了回去。如今他是將桌前的靠椅轉了過來,一手擱在桌上,方便再取奏冊;面前遠處一扇圓窗,窗開著但背了月光,只見在院墻上灰白分明地刻了個屋檐的輪廓,竟能被夏夜涼風拂動,屋頂的尖角搖擺著就好像點他心口軟處。他正端莊地穿著三層衣袍,只不過有人褪了他褲子,任由衣擺蒙著頭,勤奮得一如夜夜把燈的尚書。 “別再這……往,往里……”靈舌頑皮,陸琰不由得惱怒,胳膊撐著桌面,要將下身懸起,甩脫糾纏;可胯下之人早熟悉他的脾性,跟來追著他后背靠上了倚欄,頂著那出水的rou唇,猛一鉆入,就讓陸琰撐在桌上的胳膊,換成手。 他整個人都要抬起來了,仿佛只有足尖還虛搭著地面,不知究竟是他自己發的力,還是被一張嘴支上去的。人就在那緊要關頭,沖在頭頂的欲望揉碎了陸琰視線里一片光影,轉眼就黑沉沉的,看不見了——合上雙眼都等著那跳動在他手指腳尖小腹深處的快活席卷而來……那人停了動作,重又露出面孔,嫣紅的薄唇滿是水漬,豐沛的yin液能掛在下巴上。 “高,頌芳,你犯……松手!”失落遍身,陸琰斜著眼角瞪視,無甚威懾,卻能勾人;可惜了眼前這不是他勾得動的,被喚了全名的男子一起身就抬起他兩腿要掛在扶手上,被他掙扎一抵抗,只掛上了一邊,乍看像是扭著身體,難掩yuhuo中燒。 或許不該說是男子。若放在別人那邊,眼下說不定連褲子都得脫了,可此人不會,只又埋首下去,就著這歪斜的姿勢,時淺時深,力道更重,發掘陸琰一腔自持久了的心魂。 高頌芳這人,看臉不過二十上下,舉止輕柔,雪白漂亮;談吐非凡,神情俊雅,內外分寸適度,隔三日會奉宮內司的公職前來陸府走動,是侯永兩年前挑中的得力人,入了陸琰法眼,理所應當將自己獻上。不是男子,是位公公,可宮里宮外都帶著一副淺笑,進退之間,不卑不亢。 陸琰看得中,不僅因為這氣度,最重要的,還是由于公公的身體身份,都顯得安全謹慎。但平日都有的戲耍暫且不論,今晚高頌芳竟會急了一時,又要將他腿往上掀,可叫人慌了神色。他看不明白一位公公此時能急在哪兒,轉念想起方才看見的臉蛋上的水色……陸琰心里清楚,隨著年歲漸長,他這衣褲之中是有一處更重欲了,仿佛是將男物上的欲念都旁移到那朵女花里,作為男人,他確跟常人相似,越發疲憊無力,作為女子,卻像蓄了半世的yin思一股腦兒傾倒而出,澆了半晌,周圍卻只有個溫順的羯羊。 陸琰身居高位內藏秘辛,普通男子可不敢胡亂招惹,羯羊正好,殺得及時,叫不響。而高頌芳順服于他,就跟這鋪滿書房的賀表主人們一般,自是有利可圖。 有利,便能更勤奮,舔著弄著,稍一深入再一震舌尖,陸琰會咬著下唇驚呼,眼前白過一陣之后,又浮起滿天星斗——再看清時,那一條踩著地面的腿已經掛在高頌芳背上了,奉旨來陸府辦差的小小內侍直了直后背,在他面前垂著眼睛,翻起袖口,是有張帕子,專門備著此事擦嘴。 “頌芳……”陸琰喘著開口,空茫著思索桌上還有什么可賞的東西,轉念是過去賞賜足夠,今后他都打點好了,帶著此人再上一級便是,“做得不錯?!?/br> “謝陸大人夸獎?!备唔灧妓坪跏窍胩а蹚埻袂?,又忍住了,依舊垂著眼,依舊跪在地,膝蓋蹭著后退,俯身一拜,五體投地,如同得了天下最大的賜物。這場面比靠個臟污處換來的快活,稱心不知幾何,陸琰喜歡聽那把嗓子柔柔地說話,穩穩當當,好似每一樣都能落到實處。 只不過,從一開始遇見,他就覺著,高頌芳是李恭的耳目——表面上似乎為陸琰所用,潛在宮內張望消息,其實是專為圣上盯住朝臣忠心的那種。 這么說來,就是陸琰的不是了,別人被盯著的是二心與財路,而高頌芳在陸府,一盯就盯到褲襠里,好像在嘲笑他當年故事,配得上李恭差人,送來伺候。 先帝歸了西,那這副小耳目,該何去何從呢?是不是陸琰給點可憐好處,就能真正轉投了他呢?陸琰此刻自然只想好事,扶在桌上的那只手動動指頭,就被高頌芳眼尖看著了,以膝走路湊近前來,聆聽陸尚書教誨。 “我是只顧了自己,乏味得很,”一想起這人背后的李恭沒了,心頭隱約喜樂,開口調笑間,也不知到底是不是施舍,“不知頌芳,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