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州篇【五】
從前院侯爺所在的書房出來后,去往后院,重走一遭。 云眉一路慢慢穿過亭臺樓閣,小橋流水,他走得很慢,邊用著心思欣賞著庭院內的美景,一點也不急,他心里甚至還在想著,等少爺有了孩子后,這個侯府除了正君的大公子,就又多了一個二公子或者二小姐了。 即時他們也會像他這樣漫步在這里,心里可能會充滿愜意滿足,俯視著屬于他們自己的庭院,然后侯爺就會出現,帶著孩子們一起去看生養他們的爹親——不是正君,就是少爺,或許將來也會是更多別的人,獨獨不會是他。 唯獨不是他——云眉微微笑著折下一枝開得正盛的梅花,拈了一片花瓣放在指尖,他低下頭嗅了嗅,露出的脖頸凝白近似妖……真香啊,他想。 都怪少爺,云眉微微笑著想。 他和少爺明明都是城主的孩子,少爺出生的晚,應該叫他哥哥才對,可城主府里所有人都不承認。 他那個城主父親是個最倔強不過的人,嫌棄他母親出身低微只是一介官妓,連他這個親兒子也不要。就算那些年膝下空虛,也絕不認回他,從不肯承認一次他的身份。 他和少爺,真是兩個極端。 一個出生即被棄若敝履,當作任人踐踏的奴才長大,一個則被當做心肝寶貝千嬌萬寵著長大。 云眉的恨意,從少爺誕生的那天起,就開始萌生。 …… 一年前。 表少爺的到來,真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少爺被千嬌百寵的養大,從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沒養成個良善且不知世事的好性子,反倒嬌厲恣肆,視人命如草芥,他手下死去的奴仆成百上千,尸骨能堆起一座血淋淋的尸山。 但饒是少爺再無法無天,狠毒驕縱,他傾慕上了一個人,就也如這世間最普通的凡人一般,變成另一番面貌。 心慕一個人,便寤寐思服,輾轉難測。 云眉從沒見過少爺臉上出現如此可笑的神情,且罕見的大門不邁二門不出起來,也做起了善事,就是想要讓那表少爺改觀,對他升起好感。 云眉暗暗感到可笑,一邊嘲諷的看著少爺如此扭捏的傻子作態,一邊接受了少爺身邊挽月的手絹,他清楚知道那手絹代表什么。 以前挽月對自己有意思,云眉只當作不知?,F在正是要收集表少爺消息的時刻,挽月是他所能得到消息的最直接輕易的渠道,雖然她娘救過他,雖然他說過會替她娘照顧好她,不會讓人傷害她。 但他自己的人生都是一團糟,他從來沒好好活過,活得像是一團腌臜污泥,一天比一天卑賤的茍延殘喘到如今,如何還有余力替人去照顧另一個人? 想要好好活著,根本就是非分之想。 挽月太單純了,也太善良了,被她娘保護的太好,她沒見過一個人在親生父親面前被從小打到大,永遠挨饑受凍,永遠飽受欺凌,而親生父親宛若未見般,漠視著任由一切發展,甚至把他送給另一個孩子作為玩具肆意揉弄的絕望。 她太單純善良了,是個好姑娘,所以云眉問什么,她不明所以,但也都一五一十的說了。 表少爺趙積吾不慕美色,但卻很欣賞人有風骨。 云眉當著他的面被人打也不愿丟掉懷里的書。 趙積吾就此便很留意他。 再加上群玉過往的惡跡斑斑,卻一直以來過于殷勤的打擾他,對此行徑趙積吾實在感到厭惡,相較云眉的出淤泥而不染,便對云眉好感更盛,覺得云眉實在是一個不畏世俗,一心清高的讀書人。 當然,云眉后來做的這么明顯,趙積吾談起話來心不在焉,群玉怎能不察覺。 群玉發現一切后當即怒不可遏。 他差人拖了云眉回來,當著院內所有人,狠狠下他的臉,叫人往死了鞭笞。只是最后念在云眉曾救過他,打了個半死扔到柴房里,再不許任何人去看他。 這場鞭笞也讓趙積吾十分生氣,原本城主要給趙積吾說與玉兒的親事,趙積吾直接一口回絕,說自己沒這個命有此良人。 城主見他如此說自己的掌上明珠,一下就被氣得倒仰過去。這門婚事當然也就告吹了。 半個月里,云眉窩在柴房里養傷養傷,命大,沒死過去。挽月偷偷給他來送過傷藥。 得知婚事沒成,云眉卻沒有想象的那么高興,心里反而非常的平靜,從來沒有那么平靜過。 趙積吾上門來看他,云眉一改往日熱情作風,通通閉門不見。 待傷養好后,云眉去街上采買一些平時要用的東西,好久都沒出門了,他看著頭頂的陽光,明媚極了,讓人的心好像也亮堂起來。 正在賣布料的攤子前挑顏色時,想要為挽月做一身好看的衣裳,卻聽聽見身后傳來馬蹄聲,云眉原不以為意,街上時不時就有那些紈绔子弟策馬而過,驚起一片sao動。 云眉看中一張紅色,正用手去摸試,哪知那只發狂的紅眼馬就是沖他而來,一時間,周圍的人都驚慌跑光了,偌大的地方獨留下云眉一人。 他轉過頭去,今日就要命喪于此了……怔怔的想,可心里卻并不害怕。 那馬蹄已揚起在他的臉部上方,眼看著它就要踩踏下來,將自己踏成一灘rou泥——卻在此時,忽的一陣風聲,云眉眼前天旋地轉,他被一個人籠在懷里迎著風,踏著風——朝遠方而去,那懷抱好溫暖,讓云眉想起了很久以前母親的懷抱,那時候午后暖陽熏得人昏昏欲睡,母親身上的脂粉香一縷縷的繞進鼻尖,暖暖柔柔的沁著甜味,那么香甜,那么柔軟,很久以前,母親也是用這樣的懷抱摟著他哄他午睡。 于是他情不自禁的睜開眼,想知道是不是母親回來了。 頭頂陽光燦爛,照得云眉的眼底一片明亮。 然后他見到了這個人的下巴,是一個男人的下巴,修剪干凈,沒有一絲胡須,光潔而端正,朝上看去,是男人的嘴唇,薄薄的抿著,唇角有一些細紋,在陽光下纖毫畢露。 半空里,他呆呆地看著他,呆極了,像透過他在看誰,又更像是在怔怔看著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從此以后。 云眉每天都在想著他。 他不知道他是誰,卻在每天夜里,想著他的懷抱,他的臉,而進入夢中。 一段時間里,久久難以醒來,他像是被一團難以描述清楚的霧籠罩住,霧里看不見別人,只看得見自己,還有自己心頭那張浸了心頭血的臉,他與他骨血相融,他自然就在他心上。 直到一日于城主府家宴上,又見到了那個不知名男人。 然而手中的杯盤零零碎碎掉了一地,旁邊人提醒道:小心點,不想要你的狗命了?那是侯爺! 云眉茫茫然回過神來,眼睛卻還在著迷的看著那個男人的臉,一分一毫也不愿意挪開。 他想著,莫非這就是天意,讓我遇到他?合該我倆有緣分,此生都不該分離的。此時什么不公什么仇恨都被他忘到九天云外,只想拋開所有,一身輕的跟著男人離開這個快要完全吞噬掉他的地方。 ——然后他就聽到。 男人要納城主的兒子為側君。 .....城主的兒子—— 城主的兒子啊。 云眉心里默默重復了一遍,暗地里,他的神情似哭非哭。 他真想知道,多想知道……到底為什么呢? 為什么……就非得是城主的兒子? 從小到大,有一件事總是亙在心頭——他心中總在想,莫非身份低賤些,便活該終生都受人唾棄,挨人白眼嗎? 就憑一些人天生富貴,一出生就穿金戴銀,擁有著比旁人多得多的榮華高貴,一生碌碌無為也衣食無憂;而那些街上日日戰戰兢兢活著的凡夫俗子,赤腳賣貨的挑擔郎,青樓里強顏歡笑的美麗妓子,他們的活就是艱難的強迫與出賣,甚至連死都是那樣的寒冷和孤獨。 ……母親臨死的那一天,窗外正是皚皚白雪,云眉把臉埋在母親冰冷的掌心里,聽見母親夾雜著咳嗽的笑聲,輕笑他是個小男子漢了,以后要堅強,再哭可是會讓人笑話的。 云眉哽咽著喉嚨,抱著母親的手,半天擠不出一個字,他搖了搖頭,想說話,淚珠掉了下來,又再搖了搖頭,“娘,云兒長大了……我不哭?!?/br> 話還未說完,母親虛弱的笑了,用手掌摸了摸他故作堅強的濕潤面頰,“好孩子……”她嘆了一聲,咳嗽起來,手指不舍得的連連摩挲著云眉的鬢角,云眉把頭伸過去,好讓娘不那么費力摸摸自己。 印象里,鬢角的位置只被摸了不到幾下,就徹底接觸到空氣的刺骨冰涼。 云眉抱著母親落下去的手臂,那只手就擦過下巴,從他的眼前滑落下去,掉在了冷硬的床板上。 ……娘,他在心里輕輕喚了一聲。 從此以后,再也不會有人來保護他了。 再也不會有了。從今以后,他就真的只是一個人了。 母親死去的那個時刻,以及那個總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已經魔障了他的前半生。 然而如今連他的后半生也不能放過。 ……是少爺。 而不是他。 始終不是他。 云眉想,倘若有一天有人能剖開他的心看看,必定都已經被恨熬成了黑色汁水,因為是真的早已肝腸寸斷,再也沒有絲毫力氣掙扎了。 …… 成婚當夜。 少爺鳳冠霞帔,披著紅蓋頭,端坐在喜床上。 云眉就站在一旁等著,這是他夢想中的一切,卻就在少爺唾手可得的地方。 云眉想象著,自己也穿著一身紅嫁衣坐在那里,等待郎君進門,等待郎君掀開他的蓋頭,然后對著他微微和煦的笑。 月上柳梢頭,侯爺終于推開門,一步步走了進來。 他一眼看見了云眉,云眉心便揚了起來,盼望著他目光停留的時間再長一些。 可是侯爺轉而就看往別處。 侯爺拿起挑竿,慢慢挑起了新娶的側君的紅蓋頭。 蓋頭下露出少爺的臉,一張極其美麗的臉。 云眉知道,少爺的臉永遠會讓絕大多數男人瘋狂,他只是不知道侯爺會不會也為此瘋狂。 侯爺扶著少爺倒在床上,向后擺手,示意多余的人都出去。 云眉卻沒離開,站在這里既讓他痛也讓他高興,這種滋味最終都只有自己一人明了,再也不會有更多的人知道。 侯爺先是用凝露為少爺做了潤滑,少爺的一只腿被他攬起來,侯爺解開衣帶,揚出身下那一桿兇器,威風凜凜的抬著頭,guitou處流著透明的液體。 侯爺把那兇器抵著少爺的花唇來回捻磨,逼得初嘗人事的少爺少見的害羞起來,用手蓋住自己的臉不愿瞅下面一眼。 侯爺長驅而入,頂破了處膜,血順著插入xue中的roubang根部流了出來,少爺疼的呼叫起來,被破身的疼痛讓他開始掙扎,連聲喊著:我不做了我不做了! 侯爺不管他,繼續動起來,幾個呼吸的工夫,深抽淺插,少爺漸漸得了滋味,吟叫起來。 侯爺按住少爺的手臂,開始狠狠cao弄起來,cao地床板晃動,啪啪聲不絕于耳。 少爺被他按在身下,撅起屁股按著插弄,前面的雌xue含完roubang后,后面的菊xue接著含,兩個xue都被侯爺cao透了,yin液濕潤在白嫩的腿間,侯爺最后內射在了前面的雌xue里。 這時候,云眉便知道自己充當的角色該出現了。 他膝行到塌前,兩只手扶著榻沿,順著床尾,一點點摸到侯爺的小腿,大腿,腹部的肌rou,下面粗硬的毛發,最后是——挺起的roubang。 云眉兩只手籠在一起替侯爺上下手交起來。 侯爺似乎是很驚訝他懂事的樣子,便坐著沒動。 云眉自己趴在床外側,里側躺著已經失去力氣的少爺,他側過頭看向里面,少爺在侯爺看不見的地方,正陰狠極了的看著他,暗自詛咒他被人蹂躪欺辱。 ……少爺大概是想,他此時是在無比屈辱無比痛苦的忍受這一刻吧。 云眉心里悵然一笑。 可是所有人都不知道,這大概是云眉活到現在最感到快活的時候。 再沒有比這更快活的了。 侯爺把他比懷抱還要灼熱的roubang放進他后面的rouxue,那里的rouxue像他的主人一樣同樣渴望侯爺溫暖的懷抱,可是卻永遠都不能得到,現在終于找到一個徹底解決的辦法。 ——那就是,讓侯爺cao他。狠狠cao他。 他要侯爺每天每夜日日夜夜,永生永世的cao他,永永遠遠的,他要和侯爺在一起。 他要他們,再也不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