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園林苑
書迷正在閱讀:我在古代建女性極樂王國(女女,1Vn,np,主攻)、女變男后的雙重快樂、狼的敏感開發、大壅皇帝風流史 (總攻、np、正?。?/a>、我從炮灰上位了[快穿]、《暖夜》ABO、末世團寵之神跡、成為調教師之后、折翅(SM NP 囚禁 暗黑 BG)、末日禁止套娃
辰巳交替之時,正是一天之中陽光恰恰好之時,不過分耀眼,也不過分灼熱,洋溢著朝氣,也澤被著萬物。 四季海棠沐著溫和的日光,成簇開放,紅粉一片,黃黃的蕊心點綴其間,于繚亂的枝葉中半漏不漏,一派新綠重重,春濃花醉。 身穿桃金色銀柳花紋錦服、外披狐白裘的林初被眾人擁簇著步行于側旁姹紫嫣紅遍開的青理石徑上,身后是兩名侍女,一名叫方畫,一名叫曲裳,是一對孿生姐妹,兩人寸步不離地跟著林初,半是保護,半是給人當耳目,人當然是指謝長庭了。身旁是邵家家主夫人裴如煙,落后幾步的是趙家、陳家、楚家的那幾位。 沒有林初想象中的吟詩作對、勾心斗角的場面,好像真就只是來賞花的一樣。 一股花香漸行漸濃,似集百花之香于一身那般濃烈馥郁。聞著味兒,林初在一葉綠邊黃花淡紫的盆栽前駐足停下,此處香氣最濃,花香應是從這盆花里散發出來的。 邵夫人醉心花道,對各種常見的、罕見的花都如數家珍,一路下來給林初科普了不少花的品種及其相關傳說,現下見林初佇立在花前,亦跟著停下來,不遠不近地站在林初身側,溫柔體貼地給人介紹說:“這是從田袋山上移栽來的金邊瑞香。傳聞是一和尚夢中聞得異香,源自一花,夢醒后去尋,發現確有其花,便將之命名為睡香,后人因覺‘睡’字不雅,遂改為‘瑞’,故有現稱為瑞香。瑞香有洛白、揚紅、沐黃、江紫四種,其中葉背淡綠、葉緣金黃的又稱為金邊瑞香,是最難得的一種,便也是王妃眼前這種?!?/br> 看得出邵夫人是真的愛花懂花,若是平常,林初一定會不自覺與她親近,但在明知某種預兆的眼下卻是不敢生出一絲好感來。 “原來這就是金邊瑞香?!绷殖踉谝槐井媰陨峡吹竭^,不過畫冊上的比較抽象,不如實物生動美觀,而且也沒有現場聞的花香令人印象深刻,書上只記載其花香飄千里,故又名千里香,可這香又不能從書里透出來,更無從想象,林初當時看只道是書上夸大其詞,今日一聞,又不禁覺名副其實。 裴如煙聽林初這話,就明白人一定是在某處聽過這花,只是從未親眼見過,心思微動,便問:“王妃可是在一本名為的畫冊上看到過這花?” 林初回憶了一下那本畫冊的封面,還真是,而且,那畫冊的作者好像也姓裴,叫裴什么來著,忘了,但這并不妨礙她接話:“是在畫冊上看到過,而且,那畫冊的作者似乎與邵夫人是同源?!?/br> 裴如煙溫婉地笑笑說:“同之我幸,說來確是,作者乃我曾祖父,其于花草一途的造詣無人能及,家里襲成先志,世代侍花,我從小耳濡目染,亦對這些花花草草格外喜歡?!?/br> “夫人精于花道,深諳花事,這份‘喜歡’也是少有人能及的?!绷殖跤芍缘?。 “王妃過譽了,” 裴如煙謙虛了句,然后指著不遠處的亭子,轉移了話題說,“日頭好像大了些,不如我們到前邊的涼亭里坐坐吧?” “好?!绷殖跣廊唤邮芰诉@個提議,剛好她也走累了。 俗話說四個女人一臺戲,包括林初在內的五個人圍了一桌,就更甚了。 從趙夫人的一句“王妃今兒這身衣服真好看”開始打開了話匣子,一人接一句,你夸我,我夸你,從衣服夸到首飾又夸到妝容,從“哪家繡莊的衣服花樣最好看”聊到“五葉齋新出了一道點心,特別好吃”再到“花茶里要屬雪頂玳的味道最好”。 “這是采用早春第一枝全開花精心窖制的上佳雪頂玳,香味純正,口味獨到。王妃、諸位夫人都來嘗嘗看?!迸崛鐭煂⒛抗鈴氖膛畡偝噬蟻淼囊粔鼗ú枭限D向在座的眾人,情摯婉婉道。 無形的花香從打開的茶壺蓋里裊裊而出,陳夫人輕嗅了嗅,不吝地贊道:“香味淳濃,氣縷芳甜,未入口先已入味。邵夫人今天肯拿這壺茶來招待我們,真是割愛了?!?/br> “寶劍贈英雄,鮮花配美人,再好的雪頂玳一個人品也無味……”裴如煙話還未說完,一旁突然傳來一聲驚呼與人跪地求饒的哭響—— 是一位侍女在給林初斟茶的時候沒拿穩,茶水濺落,打濕了林初的衣裳。 好在茶水不燙,也可能是衣服穿太厚了,林初并沒有什么感覺,倒是那位侍女嚇個半死,又是驚叫又是跪喊,惶恐極了的模樣,不停地說“求王妃恕罪”。 林初神色未變,甚至透著點淡淡的無奈,她什么時候變得跟謝長庭一樣嚇人了嗎?也不是什么大事,林初擺擺手,毫不在意道:“無事,你退下吧?!?/br> 可能,不當回事的只有林初一個人。 但見裴如煙斂了色,十分歉然地對林初說:“王妃寬宥,若不介意的話,這園子里有居室,可同我去換身衣裳?!?/br> 林初入鄉隨俗地點點頭。 又見裴如煙蹙了眉,語氣并不輕善地對那侍女說:“既然王妃開口饒你,今日便罷,但下不為例。下去吧?!?/br> “謝王妃,謝夫人?!狈稿e的侍女連連磕頭,如蒙大赦地退下。 林初跟著裴如煙來到園內的居室,方畫和曲裳及其他侍女都留守在門外。 接過裴如煙遞來的衣物,剛繞到屏風背后,林初就猝不及防被人捂了個呼吸一窒。 沒必要,真的沒必要,但凡提前說一聲,她都會乖乖配合,何必這樣動手動腳。被捂住口鼻的林初邊跟著人穿過屋后的小門,來到一片靜謐的竹林里,邊在內心瘋狂吐槽。 跟前是一身長玉立的背影。帶她來的人完成了任務,便功成身退,一晃眼就沒了影兒。 待人轉過身,林初看清了人面容,也認出了那張臉,“邵家主?!?/br> 邵遠毫無歉意地一笑,說:“要見王妃一面可真不容易?!?/br> “確實不容易,”林初點點頭,從容道,“時間有限,邵家主有話便直說吧?!?/br> 邵遠并未直入主題,而是悠悠問了一句:“王妃不是自愿留在王爺身邊的吧?” 林初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這么問,是謝長庭派來考驗她的忠誠的嗎?這么一想,林初便迅速地反駁道:“怎么會,我當然是自愿的?!?/br> 邵遠忽地笑出了聲,“若我沒瞧錯,當日除夕夜宴,王妃頭上的那兩只是紅弄斑斕吧?” 林初摸著貼在手腕內側上的一只紅弄斑斕,漫不經心道:“是又如何?” 邵遠臉上始終掛著不咸不淡的笑:“古書上記載,紅弄斑斕生死不離人,赤羽烈千山萬水也相隨。王爺對王妃看得可真緊吶,也真令我大開眼界?!?/br> 豈止是你,我也大開了眼界。如是想著,林初卻還是面帶微笑道:“這是我與王爺之間的情趣,邵家主不懂?!?/br> 邵遠對林初的滿滿戒心視而不見,繼續道:“古書上還記載,解引可掩蓋紅弄斑斕的氣息?!?/br> 這話倒真叫林初意外,“哦?解引?” 見人上鉤了,邵遠也不藏著掖著,直接大大方方地從袖中拿出一粒密封的藥丸交給林初以示誠意,同時道:“這是用解引草做的藥丸,啟封后佩戴在身可掩匿氣息三日?!鳖D了頓,邵遠又道,“可是,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我有個一勞永逸的法子,王妃可想聽?” “什么?”該不會是殺了謝長庭吧?她真的從沒想過要殺人啊,救命。 “倘若王爺不在了,王妃便也自由了?!鄙圻h微微壓低了聲道。 臥槽,還真是!你想死也別拉我下水啊。林初很無語,為什么要她淌這趟渾水?她真的一點都不想參和進這兩個哪個都不是好人的恩恩怨怨里! 但她已經騎虎難下了,為了保住這雙被迫聽了太多不該聽的話的耳朵,林初只好順道:“那邵家主要我做什么?” 邵遠反手一擺,手中多了一個小瓶子,道:“這是曲殤,無色無味,服下一個時辰后漸漸毒發。中毒之人,先失內力,后斷經脈,最終五臟俱焚,七竅流血而亡?!?/br> 林初沒有伸手去接,而是問:“邵家主知我行究,我卻不知邵家主這么做是出于何由?” “心愛之人慘死他人之手,換做王妃,當何如?”邵遠以反問作答。 邵夫人不是還活著嗎?然后,林初很快反應過來,噢,所愛另有他人。渣男。 “邵家主不會是想讓我回府后就直接給王爺下毒吧?”林初又問。 “自然不會,王府里守衛重重,毒死了王爺,王妃也難逃干系?!薄∩圻h說。 可不是嘛,近侍四個,影衛十六個,內侍二十四個,外侍七十二個,府丁一百零八個。在王府里下手就是找死。 所以,謝長庭才帶她去爬山,預先給人創造機會,一個合情合理又難得的府外毒殺與刺殺的機會,是嗎?也知道她爬完山后會全身酸痛,然后還偏偏就要那樣干她,是嗎?cao。 林初在心里把謝長庭大卸八塊了之后,平靜道:“清泉山山頂,邵家主可派人盯守。下回上山前,我會伺機給王爺下毒,登頂之后,毒發之時,便是最好的動手時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