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劇情,有一點點rou)
14 萊斯特的身體徹底垮了,自從他吐血之后,一直高熱昏迷,偶爾嘴中含糊不清,湊近去聽,卻誰也聽不懂那些詞匯。 那是天使的語言,我這樣解釋。 不過瑪格麗特不這么看,頗為刻薄地指出這僅能說明萊斯特的大腦正陷入極糟糕的混沌狀態。 “情況在不斷惡化!”她把溫涼的手巾搭在萊斯特的額頭,試圖降下點溫度,“看在天主的份上,得做點什么,已經三天了,你不能只這樣戳在邊上看?!?/br> “你想讓我干什么?”我在屋里來回走,“去請醫生?然后多嘴的醫生會把萊斯特駭人的傷勢到處傳播,用不了一周的時間,我們都得到宗教裁判所去,連你也不能幸免?!?/br> 瑪格麗特在聽見那個機構的名字時明顯抖了一下,沒人喜歡那里。 “可是……”她擔心道,“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去。也許,可以去請修道院的嬤嬤過來,我認識一位,她的醫術很不錯,能治很多病?!?/br> “你瘋了嗎?那些修女和神父們走得很近,我不能冒險?!?/br> 瑪格麗特看看萊斯特,又看看我,欲言又止,最后一下子從椅子里站起來,淡黃色的胸衣之下,雪白的胸脯起伏不定,像是在極力控制情緒。她繞過我,拉開門出去:“你其實并沒有你自以為的那么愛他?!?/br> “什么?”我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搖頭,眼里充滿著睿智之光,仿佛看透一切:“比起萊斯特,你更愛你自己?!?/br> “你怎么能這么說?你根本不清楚我為他做的事?!?/br> “在我看來就是如此,你首先考慮的永遠都是自己的利益?!?/br> “這件事關系重大,一旦事發,你、我,父親母親,還有叔父一家子,全部都得跟著倒霉?!?/br> 瑪格麗特扯著棉布裙子,輕笑:“所以你明知道會牽連很多人,可還是壓抑不住自己的情感去鋌而走險,這說明什么,恰恰證明了你的所作所為都是隨心所欲,從沒把家人和家庭放在第一位?!?/br> “……” “為了滿足你的情感需求,哪怕把我們所有人置于危險之中也可以不管不顧?!彼刈邘撞?,跟我面對面,原本柔美的面龐現在看起來卻是那么的堅毅,“而現在呢,為了不暴露自己,又能狠下心來見死不救?!?/br> 這番話說的我啞口無言。 我甚至不敢去看她。 瑪格麗特離開后,我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腦子里想了很多反駁的話,可每一句解釋在萊斯特所受的折磨面前又都是那么的蒼白無力。 瑪格麗特是對的,我就是個自私自利的人,一個斯文敗類。 我看向墻上的鏡子,里面的人因為休息不好而憔悴,明顯的黑眼圈更像是遠古時代北方蠻族畫在眼周圍的刺青。 我把頭發梳順,整理好衣服,對著鏡中人微微一笑,我也許是自私的惡棍,但也正是如此,我會想方設法達成心愿。 不達目的不罷休。 而我現在的目的,就是找些藥來,不能是那種隨便配置的便宜藥,要用最好最管用的,我可以口述病情,然后再買藥。雖然有誤診的可能,但總比沒有藥強得多。 我知道一家藥店,很多達官顯貴都會光顧,藥很靈驗,不過價錢也非常昂貴。我心里盤算,萊斯特病情突然嚴重起來,都是聽了那噩耗所致,所以安東尼奧不該付出點什么嗎? 他一定以為萊斯特已經死了,風聲過去了。如果我出現在他面前,那該是多么美妙的時刻啊。 那天傍晚,等我真的站在街角和他若無其事地打招呼時,他圓臉上的表情比我想象中的還精彩。 他穿著深藍色襯衣,一排金扣閃閃發亮,下面是黑色緊身褲,臉紅撲撲的,看起來有那么一絲絲燥熱,畢竟馬上就六月了,他的妻子已經穿上了輕薄的紗裙,高聳的胸脯上碩大的祖母綠項鏈看著就很清涼。她比傳言中的還漂亮,眼睛大而明亮,雙唇飽滿極具誘惑力,我跟安東尼奧打完招呼后不禁多看了她幾眼,忽然明白這場聯姻是如何成形的了。 阿德麗娜懷孕了,盡管她很苗條,但輕薄的裙子掩不住憨粗的腰身,肚子明顯鼓起來。 顯然,孩子不是安東尼奧的,很可能連阿德麗娜也不清楚孩子的父親是誰。 怪不得這場門不當戶不對的婚姻能不受任何阻礙,瓦特林家族大概只想給阿德麗娜肚子里的孩子找個便宜爸爸,根本不在乎男方家世。 可憐的安東尼奧,要被迫撫養別的男人的后代,心情一定很復雜。從這個角度來說,命運給他的羞辱還不算太差。 “你和安東認識?”阿德麗娜走過來,他們好像在購物,身后跟著一男一女兩個仆人,手里拿著包裹。 我注意到她對安東尼奧的昵稱,好像真的很愛他一樣。 安東尼奧沒有理她,而是直愣愣看著我,微微放大的瞳孔暴露出震驚和恐懼。 很好,要的就是這種效果,給他安逸的生活來點刺激,這樣才能讓他時刻銘記欠下的情債。 我不等他否認,對阿德麗娜欠身:“是的,夫人。我是宗教裁判所審判官卡斯利亞主教大人的書記員,跟岡薩雷斯先生有過幾面之緣,曾經愉快地討論過案情?!?/br> 阿德麗娜好奇:“什么案子?”接著又問她的丈夫,“你牽扯進案件了?” 安東尼奧擺手,額上冒出汗珠:“沒有,只是……” “一些例行詢問罷了,岡薩雷斯先生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不過案子還沒結,所以我還想借用您丈夫幾分鐘?!蔽覍Π⒌蔓惸日f。 “當然?!彼龑Π矕|尼奧道,“我先回去了,你們慢慢聊?!?/br> 等他們人走遠,我和安東尼奧走進一家酒館,點了兩杯麥芽酒。我正想著如何開口,他卻先道:“你找我干嘛?我聽說他已經……” “死了?”我接口。 他神情痛苦悲傷,喝下一大口酒,借著嘈雜的背景中嬉笑的噪音,低聲說:“放過我吧,他已經不在了,現在沒人知道那些事?!?/br> “可我知道?!蔽沂种更c著桌面,一下一下的,欣賞他敢怒不敢言的模樣?!拔液芎闷?,你是如何勾搭上瓦特林家族的,他們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同意這場被人恥笑的婚姻?” “這算審問?” 我探出身子,就差頂住他的腦袋:“你也可以選擇不說,但我相信當你的岳父知道你那獨特的興趣愛好時,恐怕會親手把你送進宗教裁判所,好讓天主圣潔博大的愛來感化你灰蒙蒙的心?!?/br> 他喉頭滾動,滿臉怒容,但很快,這種憤怒的情緒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頹喪又無奈的嘆氣,整個人都蔫下來,死rou般癱在椅子里。很久之后,他才說道:“本來我是不同意的,但作為岡薩雷斯家族唯一的繼承人,我必須負起責任?!?/br> 我沒說話,靜靜聆聽。 他繼續道:“我不知道這場婚姻是哪一方先提出來的,但在今年三月初,我父親突然宣布聯姻的事,并說瓦特林家會用兩個農場做陪嫁,這正是我們需要的,他們家的土地都很肥沃,我家的鮮花生意需要這兩塊地做支撐?!?/br> “所以,你父親用你交換了兩塊土地?!蔽抑赋鰜?,心里補充道,萊斯特因為兩塊土地被拋棄。 多可笑,我視若珍寶的人在他眼中竟還不如臟兮兮的泥巴。 我的話可能讓安東尼奧產生不適,他像是極力撇清什么,說:“作為繼承人我必須這么做,我得有個孩子,否則父親不會把家產留給我的?!?/br> 我突然有了個大膽的猜測:“你父親他知道了?” 我沒明說,但他顯然清楚我指的是什么,微微頷首:“說實話,這場婚姻就是各取所需。阿德麗娜想要孩子名正言順,就必須馬上結婚。而我,也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畢竟孩子生下來名義上也是岡薩雷斯家族的,我就不用再費心自己生一個了。當然,阿德麗娜還是能過她以前的那種逍遙日子,我不會管她,我們只要在公眾面前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就行。而對兩個家族而言更是好事,我父親獲得了實際利益,她父親則保住了體面,雙贏?!?/br> 這確實是一樁好買賣,生意人的精明在此處被發揚光大。 而唯一輸給命運的人只有萊斯特。 我道:“三月初你就知道要結婚的消息,為什么不告訴萊斯特,如果你們盡早斷了聯系,我們的線人很可能就發現不了什么了?!?/br> “我不忍心開口?!?/br> 偽善!安東尼奧那張純良的臉在我看來已經變得丑陋不堪,我簡直不敢想象他是如何一邊對萊斯特許下虛假的承諾一邊又興奮地在裁縫店里量尺寸做結婚禮服的?!昂冒?,我們不討論這些,你想過安穩日子,這當然可以,但得拿出些誠意來?!?/br> “要多少?”他現在已經沒了我們一開始見面時的惶恐,擺出公事公辦的樣子。 “五千金幣?!?/br> “太多了!”他皺眉,“這幾乎是我店里五個月的流水?!?/br> “你不會覺得你的命只值一百吧?!蔽野咽O戮坪韧?,站起身,“不多不少整五千,明天這個時候還來這里,一拿到錢,我就會馬上從腦子里把整個事件遺忘得干干凈凈?!?/br> 他還在猶豫。 我笑道:“或者你想在拇指被夾斷之后再討論此事?我都可以,端看你自己如何選擇,是明天在酒館里交易還是過幾天在審訊室面談,我聽你的?!?/br> “他已經死了,你沒證據!如果他招供了,那我早就被逮捕了,可你私下來找我,這說明什么,我可不是傻子?!?/br> 我重新坐下,慢慢道:“你可能還不知道書記員的工作是什么?!?/br> 他漲紅的臉慘白,手緊緊抓住酒杯咬牙切齒:“你不能這樣,這是篡改卷宗做偽證,天主不會饒恕你的?!?/br> “天主會的?!蔽矣脴O小的音量在他耳畔低聲道,“因為這就是事實,你們糾纏在一起時,天主都看在眼里,你的靈魂沒法狡辯?!闭f完,我得意地笑了。 在回去的路上,我推翻先前的計劃,決定等一拿到錢就帶著萊斯特遠走高飛,到別的城市里去給他治病,那時候就沒有后顧之憂了。 五千金幣,足夠我們無憂無慮過上很多年。 瑪格麗特對我的好心情感到困惑,但并沒有問原因,而是一見到我就快速道:“他醒過來了,可是……” 我沒聽完,直接飛奔上樓,萊斯特就站在窗前,往外看。 天啊,他竟然能站起來了,要知道他腳底的烙傷很嚴重。 “你應該回床上休息?!蔽易哌^去,扶住他的胳膊,他沒有推開我,目光落在我身上,奇異又柔和。 “謝謝你,把我救出來?!?/br> 這是他第二次謝我,但不同于第一次機械平淡的語調,這一次,語氣真誠,這是發自靈魂深處的感激,讓我聽得熱淚盈眶。 我不管瑪格麗特是不是也上樓來,直接摟住他,一遍遍親吻。他回應了我,熱情而奔放,舌頭在我的上顎和舌面上來回勾撩,撩到極致時,我控制不住自己,雙腿一軟,癱在地上。他也倒下來,衣衫半開,金色長發垂在突出精致的鎖骨上,唇角還殘留著津液——是我的,也是他的。 他好像知道我要干什么,順從地趴在地上,在被貫穿的一瞬間,發出一聲天籟般的歌吟,那聲音極為動聽悅耳,宛如仙子手中的豎琴,素手彈撥,撩動心弦。 在這朦朦朧朧中,挺刺的動作放慢許多,他和著我的律動起伏,很快,默契十足。 我能感覺到,這一次的情愛與以往不同。以前,他也很順從,但更多的是了無生氣的配合,好像一塊木頭,無論怎么擺弄都漠不關心。如今,他主動起來,腰臀在做指引,悸動火熱的腸rou密密匝匝地蠕動著,上演一出出欲拒還羞。 在他的迎來送往中,我抵到他靈魂深處,和他不醉不休。 我們嘗試了各種姿勢,極其投入,有好幾次我都忍不住吼起來,來自骨血深處潛藏著的人類最原始的獸性再次被喚醒,我一遍遍撞擊著,駕馭著,征服著,仰面長嘯,享受這夢寐以求又來之不易的情事。 我把他的腿折起,架到肩上,捧著那腿間花叢里突出的長蕊親吻,略帶膻咸的味道是那么的美味,勝卻人間一切珍饈。 他眼神迷惘,而我無限歡愉。 極樂中,我忘乎所以。 自詡為天父的神啊,你可曾真正了解愛的奧義?如果你了解,就請為我們歡呼喝彩;如果不了解,那就讓我們為你演繹一場至純至真的愛! 從此,你將與我們共沉淪!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