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依然是劇情流)
6 我手持一捧歐石楠,走進宗教裁判所,玫紅色的鐘形小花是陰森地牢中唯一的亮色。 彎腰駝背的獄卒驚訝地看著我,好像第一次見面。 他用低沉的嗓音問:“你帶花干嘛?” “當然是送人的?!蔽掖蛉?,“難道還能吃嗎?” 他咕噥了幾句方言,我聽不懂,但也沒有問。 牢房門打開,渾濁的氣味撲面而來,有一瞬間我幾乎要嘔出來。 不久,從甬道灌進的冷風把難聞的氣息吹散了些,我步入牢房,關上門。 萊斯特醒著,側躺著蜷在角落,身上搭著我給他的那件披風??伤麤]有看我,眼神渙散地望著虛空,好像空中漂浮著什么。 但那里什么都沒有。 我叫他的名字,三四聲之后,他才稍稍轉動腦袋,看了我一眼。 四目相接,心被痛擊。那一刻,我覺得自己是最卑劣的人。要不是我,萊斯特現在已經被釋放回去,躺在家中養傷而不是在骯臟的地牢里等死。 短暫的接觸讓我對卡斯利亞主教有了一些了解,他也許心狠手辣,但卻是個講信用的人,如果他承諾只要得到口供就能保萊斯特一命,那么就會說到做到。 而我,毀了這個機會。 可我有什么辦法呢,這是把他留在身邊唯一的方法,如果他離開了,我就再也見不到他,或者說再也沒有正當理由去見他。 “你感覺好些了嗎?”我問。 “如果我說好些了,你們就會再折磨我,對嗎?” 我呆住了,不是因為他說出的事實,而是因為那沙啞的聲音和嘈雜的呼吸聲。 怎么會這樣,他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胸腔擠出來的,帶著空洞的呼呼聲。他的內臟已經壞了,慢慢爛掉,正逐漸喪失原本的功能。 他快死了,不需要敗血癥,嚴重的鞭打和烙燙讓他的心肺受到致命傷害,再也修復不好。 我沒有回答他,而是從身后拿出歐石楠花束,放到他眼前。 他眼睫微動,手指艱難地撫上一簇花朵,蒼白的臉上浮現出近乎于癡迷的笑意,雖然只有一點點,但卻像是夏夜星空,絢麗奪目。 他沉醉于花,我沉醉于他。 然而下一秒,嬌美的花朵被指尖碾碎,染紅了指甲。他靜靜地說:“為什么帶它來?” “我以為你喜歡?!?/br> “你憑什么認為我喜歡?” 我心虛了,不敢說是安東尼奧告訴我的,就在我努力想找個合理解釋時,他的眼睛射出兩道冰冷的視線,仿佛利刃將我穿透:“誰告訴你的?”這句話說的很大聲也很快,引起劇烈咳嗽。 我跪坐在他身邊,在那些如老牛喘氣般的呼吸聲中平靜下來,告誡自己,沒什么好怕的,主動權在我手里,他無可奈何。 “我猜的,卷宗里寫著你的店里家里都擺著歐石楠,所以我以為……” “你猜錯了?!彼焖僬f,“拿走吧,我不喜歡?!?/br> 無名火起,有對萊斯特的憤怒也有對那個胖子的嫉妒。我費心討好,可他卻絲毫不領情,豈有此理!他這是在干嘛,以為裝作冷淡的樣子就能和另一人劃清界限? 可笑啊…… 我站起來,并沒有拿走花,說:“你一定想知道我在哪里買的吧?” 他咬牙坐起來,也許是壓迫到身后傷口,他不得不側著身子靠在石壁上,頭發垂下,遮住臉頰,從我的角度只能看到挺翹的鼻梁和緊緊抿住的雙唇。 那嘴唇因為缺水而干涸泛起白皮,我壓抑著想去滋潤它們的沖動,說:“就在你的香料店邊上,有家花店,價格公道,品種齊全?!?/br> “你……那家店的花并不好……我可以推薦其他店……”他抖動嘴唇。 我沒理他,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繼續:“我去的時候,有個年輕人在里面照管,有些胖,但人挺不錯,我說要買花送人,他熱情地推薦了歐石楠?!?/br> “你想說什么?” “沒什么,只是覺得應該讓你知道這些,我買了花,僅僅希望你能喜歡它們,如果你不喜歡,那很遺憾我還得再去買幾次,換個品種送你?!?/br> 他盯著我,目光里閃著悲憤和畏懼:“謝謝你,我很喜歡?!?/br> 我心情好起來,蹲下身子和他平視:“喜歡就好,我會跟主教說的,你傷得厲害,近期內不宜再提審?!笔至瞄_他的金發,露出消瘦的臉頰,嘴唇慢慢靠近,在溫涼的肌膚上落下一吻。 我能感到他的顫抖,也能覺出他的抗拒,但直到嘴唇離開他的臉頰,他也沒有反抗。 “你真美!”我說,目光停留在他的發梢,盡管現在他狼狽不堪,但在我看來依然是顆閃閃發亮的寶石,想擁在懷里撫摸。 “我會再來看你的,你想要什么?” “不,什么都不要?!彼椭^,喃語,“你走吧,別再來?!?/br> “這樣嗎?”我失望了,自動忽略后半句,“那下回來的時候我再給你帶捧新的歐石楠吧?!?/br> “不!”他突然抬頭,哀求地看著我,眉心擰著眼中充滿淚水,“求你別去了?!?/br> 我撫摸他的頭,幫他重新躺下,用手帕擦干凈他手指上的玫紅色,又將他另一只纏滿紗布的手捧在心窩,說:“噓……你少說話,多休息吧?!弊詈笥H吻額頭,“聽話,這對我們……三個人都有好處?!?/br> 他聽懂我的意思,閉上眼,淚水泉涌。 我出來后暗中吩咐獄卒不要按時給萊斯特送食水,兩天一次足矣。只有這樣,萊斯特才能感受到我對他的重要,才能忘掉那個死胖子,徹底明白誰才是能讓他好過的人。 接下來整整一周,我幾乎沒見過卡斯利亞主教,他不是在貴族的會客室就是在去拜訪貴族的路上,聽說他還透過關系跟教皇的一位特使取得聯系,相談甚歡。 我能看出來,他的野心極大,樞機主教只是第一步。 當然,這些事情離我還太遠,我也沒興趣摻和進去,能做的就是幫他處理好眼前的工作。 比如,和面前這位被綁在拉肢架上卻仍不知悔改的異教徒聊聊天。 他也是一頭金發,面容說不上好看,但比起上一個肥頭大耳的家伙還是賞心悅目不少,而且他的身材很不錯,在拉肢架上完全伸展開四肢之后顯得秀頎結實。 他已經被拉扯過一陣了,肌rou還沒從剛才的痛苦中恢復,不停抖動,尤其是雙腿,韌帶的撕裂讓雙腳腳踝處腫了一圈, 看到他的時候,我想到的是萊斯特。 潔白如玉的胴體讓我心潮澎湃,如果萊斯特的肌膚還能這樣無瑕就好了,那么我就可以像現在這樣輕輕撫摸,感受絲綢般的觸感。 我的舌頭在肌膚上滑動,帶出道道水痕,可憐的男人嚇壞了,發出嗚嗚聲,眼中恐懼而絕望。他破壞了我的興致,打碎了幻想,我生氣了,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又是一聲嗚咽,他瞪大眼睛,拼命搖頭,好像要把嘴里的破布搖晃下去。 胡安兄弟被我打發到外面喝酒去了,此時此刻我就是王者?!澳阕詈美蠈嵭?,這里只有我們倆,你不希望我在卷宗上寫點什么吧?!蔽业氖种赣制鹚笸葍葌纫稽c皮rou,擰下去。 “嗚嗚……”他叫著,眼神哀求。 我抓緊他下身的小東西,揉來揉去,那玩意兒不一會兒就大起來,直挺挺向上戳,好似個旗桿。我不看他,專心摳弄,那觸感棒極了,簡直比給我自己做時還要有意思。 真想把萊斯特身下的東西也捧在手心愛護,說實話,之前的那一次親密接觸并沒有滿足我,反而勾起最隱秘的渴望,我想讓他清醒地看著我,叫我的名字,在翻云覆雨中和我一起共赴極樂。 我如此想著,手中突然一濕。 惡心!我厭惡地把黏液全抹在旁邊的石柱上,剜了眼刑架上的人,后者正微微喘著氣,臉色潮紅。 我想打自己一巴掌,他這模樣哪里是受刑,簡直就是我在伺候他。 深吸幾口氣,我重新坐回椅子,隨便編點東西了結此案,迫切想早些結束這里的工作,去見一見我可愛的萊斯特。 我帶了一瓶蜂蜜酒去了地牢,萊斯特一定會喜歡,安東尼奧跟我說了好多關于萊斯特的事,歐石楠和蜂蜜酒就是其中兩件。 可這一次的探視有些異樣,獄卒不在,甬道靜悄悄的,獄卒用來睡覺休息的小屋敞著門,里面沒人。 空氣中彌漫著不安,以及隱約的哭聲。 萊斯特的哭聲。 我踮腳從木門上方的監視窗往里望,萊斯特就跪趴在地上,雙腿分開,屁股翹得高高的,而那個又老又丑的獄卒則跪在他邊上…… 我看不見獄卒在干什么,但也不需要看清楚。 這個老色鬼! 有一瞬間我想踹開門,把那個干癟的身體踢到墻上,再用石頭砸死,但……我尚且保有理智。于是,我靜靜等著,忍住要跳出心口的怒火,如同捕捉螳螂的黃雀,不動聲色。 我將自己隱蔽在黑暗處,玩弄著酒瓶,任何人都不能玷污我的天使,否則,我會代替天主降下懲罰。 tbc. 另:彩蛋是個不虐的小劇場:小艾和小萊在片場不得不說的三件小事,下戲梗,可看可不看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