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我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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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分別在即,宋寄雪輾轉反側了一夜。雙眼閉上就是那被撕了一頁的秘籍和周悅的臉交替出現,有好幾次他險些按捺不住,想轉身對周悅道出他那不敢說的秘密,可想到柳無暇,又把那些話原樣吞回去了。 直到天色將明,宋寄雪才倦極沉入了夢里。 便是在自己的夢里也不安生。電光、雨雪、瀕臨破碎的孤島,他一人站在崩裂的巖層之上,耳邊是喧囂的海浪和嬰兒的哭聲,一道雷霆劈下,他悚然驚醒。 “!”宋寄雪猛然坐起,冷汗涔涔,呼吸凌亂,目光無焦距的顫動,指尖發冷,口中干澀,想要下床去拿桌上的冷茶,剛一側身便是一陣頭暈目眩。 “怎么了?做噩夢了?”一個結實的胸膛及時在他身后接住他,手臂溫柔的攏在他腰間,掌心貼著小腹。熟悉的聲音在耳邊轟然炸響,宋寄雪呆了一下,慢慢抬起頭。 目光所及是熟悉的下巴,凸起的喉結上還有他咬過的牙印,顏色淡了些卻沒全然消去。 “想要什么?告訴我我來拿?!蹦侨擞职l聲,宋寄雪的腦子遲鈍的轉不過來,嘴唇張合了幾下,才吐出一個“水”字來。 “好,你乖乖坐好,我給你拿?!睖責岬淖齑劫N了貼他的鬢角,那人連語氣都透著一股寵溺。 宋寄雪果然靜靜地坐在床上,看著男人暫時走開,去桌邊翻開倒扣的茶杯,提起茶壺倒了一杯冷茶,又用手捂了捂茶杯,再拿到他面前就是熱氣騰騰的了。 “吹一吹,小心燙?!蹦侨擞肿剿砗?,親昵的擁著他。 宋寄雪說不出話,嗓子又干又堵,眼底發酸,鼻尖發癢,只能埋下頭小口小口喝茶,好一會兒才喝完。 “還要嗎?” 宋寄雪搖搖頭,指尖忍不住摩挲著杯沿,眼睫低垂。 那人又問:“餓不餓?” 宋寄雪又搖頭,張了張嘴,輕聲道:“你怎么還不走?” 此時已近午時,天光大明,映照著皚皚白雪,反射出刺目的光。這時候的路最不好走,一不留神就會迷失在這雪白的地界,腳下踏空墜入深淵。 “這不是在等你睡醒嘛?!鄙砗竽侨苏Z調輕快,半點沒體會到宋寄雪的復雜心境,自顧自的包住人的手,捏他的手指,“好久沒下山,昨晚上激動的失眠了吧?像個小孩子似的?!?/br> 宋寄雪茫然的眨了眨眼:“什么?” “什么什么,跟我裝傻???”男人輕笑了一聲,“說好了今天啟程,現在想反悔可遲了?!?/br> “你要啟程,與我何干?”宋寄雪心頭發澀,冷下聲音,“你自管走自己的,休要扯上我?!?/br> “哎,你這個人!”男人尾音揚起來,有點氣,“合著你是想讓我自己走?把你扔在這兒?” “什么扔不扔的,我本就在這里住,為何要離開?”宋寄雪不敢看他,眼睛直直的盯著被子上兩人交握的手,盯的眼睛都酸了,“你……你快走罷?!?/br>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安靜的宋寄雪心里發空。 “寄雪,”男人下巴磕在他肩上,柔聲喚他的名字,“我糊涂了,你不愿跟我一起走么?” 溫熱的呼吸噴在他側臉,好聞的酒香氣氤氳著直往他鼻子里竄,宋寄雪緊了緊拳,閉了閉眼:“別鬧了……” 他的聲音輕的像朵云,飄飄蕩蕩,落不到實地,“你與無暇的婚事……我準了。你自去下山成親,再不要……來山頂了?!?/br> “嗯,”周悅沉沉的應了一聲,反問道,“那你呢?” “我……”宋寄雪不敢睜眼,呼吸都在顫抖,“我自然是在山上……清靜,自在?!?/br> “嗯,聽著倒也不錯?!敝軔傆謶艘宦?,突然問道,“那我們的孩子呢?” 宋寄雪眼皮一抖:“什、什么孩子?” “別想裝傻?!敝軔倛唐鹚恢皇?,手指捏在他脈上,“明擺著的事情,還想糊弄我?你一個被標記的雙兒,懷了孩子,還想把乾君趕走?留你一個人,在這鳥不拉屎的雪山頂上,吃什么,喝什么,沒有乾君安撫,你晚上怎么睡?” 一個個問題拋過去,宋寄雪渾身顫抖,語氣卻越發冷硬起來:“你別管!” 他厲聲喝道,掙開周悅的擁抱,一雙蘊了水光的眼睛睜開,無比清醒的轉頭看著周悅:“我是無暇的師父!” “我待無暇如兄父!怎可、怎可!” “怎可搶他的男人,是不是?”周悅也冷笑起來,雙目灼灼的逼視著他。 宋寄雪被看的心如刀絞,倔強地咬著牙,眼角卻濕了。 周悅看的心疼,語氣軟下來:“別哭別哭,別難受了,哎呀這事兒鬧的……” 他煩惱的抓了抓頭發,向前一撲把人抱了個滿懷,也不顧對方的掙扎,好聲好氣的哄,“你沒搶沒搶,宋掌門仙姿綽約,還稀罕我一個大俗人嗎?是我心愛你,執意搶了你,好端端的宋掌門被我這個yin賊搞大了肚子,才不得不跟我回去的?!?/br> “嗯?對不對?咱們回去后就這樣說,你只管罵我打我,錯都是我的,我罪大惡極,我放蕩不羈……你可別把錯都攬到自己身上,什么都憋在心里,自己跟自己過不去,那真要心疼死我了?!?/br> 他一番話說下來,原本在他懷里撲騰個不停的人也安靜下來,宋寄雪趴在他懷里,心跳的又急又快,臉也熱了,囁嚅著道:“可無暇那里……” “實話實說吧?!敝軔傉f著一頓,苦笑道,“照他的性子,恐怕非但不會生你的氣,還會擔心你在我這兒受委屈,轉過頭跟我急呢?!?/br> “可、” “別可是了,”周悅打斷他,低頭喂了他一個長吻,舌頭靈活的探進宋寄雪口腔,翻攪纏綿,攫住他的舌尖勾弄吸吮,水聲嘖嘖,把宋寄雪親的渾身發軟,眼中水光瀲滟,什么都忘了?!澳闶裁匆膊挥米?,全交給我。我保證你聽不到外頭一點流言蜚語,到時你與柳兒同一天穿嫁衣,一起嫁給我?!?/br> 兩人在床上親熱黏糊,一直賴到下午,太陽光不那么強烈了才起來收拾行李。 周悅的行李是一早就收拾好的,宋寄雪的卻還丁點沒動,周悅幫著他從密室里搬出許多書本、幾支刀劍,分門別類打包好。期間周悅還想勸他吃點東西,宋寄雪卻一口也吃不下,聞都聞不得,最后沒辦法,周悅只好在他手里塞了幾塊桂花糕,讓他當成小零嘴填填肚子。 好不容易打包好所有行李,周悅不知從哪里拿出一條雪白的皮毛大氅,不由分說的搭在宋寄雪肩上。 “這是西域雪狼王的皮,白的一根雜毛都沒有?!敝軔傄贿呎f,一邊整理他和大氅同色的長發,語帶笑意,“配你正好?!?/br> 毛茸茸的毛毛把宋寄雪下半張臉都遮住了,他摸摸柔軟的皮毛,眼里也滲出些暖意。 “好了,走吧?!?/br> 從山頂下去只有一條嶙峋的小路,宋寄雪曾無數次站在此處遠眺,卻一次也不曾踏出過腳步。 因林驚蟄的前車之鑒,他唯恐自己有一天走火入魔,也會隨便抓些身強力壯的乾君yin樂,到時放浪形骸,生不如死。 年輕時他越想越怕,終于再不敢見人,自己搬到荒蕪的山頂,每日看著寒風白雪,心中才得以清凈。 即使他也曾想念故鄉的親人、樂坊的箜篌、酒樓的美食美酒、江湖的劍氣豪情……都不抵他對他人的恐懼。 而如今……他真的要下山去么? 宋寄雪立在小路的開端,心中忐忑,猶豫不決。 “等什么呢?過會兒天黑了路可就難走了?!?/br> 說著,一陣風自他身邊呼嘯而過。 周悅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帶起一陣強勢卻不失柔和的力量,拉著宋寄雪向前走去。 少年人的身板筆直,長發飛揚,墨色的大氅在他身后呼啦呼啦的起伏,宋寄雪近乎癡迷的望著他的背影,身子不受控制的前傾,踉蹌著踏出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