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凌晨六點,我在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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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瑜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的場景:林燦和謝蘇堯肩并肩靠坐在一起,林燦用左手笨拙地翻動相冊,謝蘇堯低頭看,臉上是嘲笑意味的神態,可右手卻撐在林燦背后,呈現一種保護的姿態。這讓林若瑜在原地愣了一瞬。 “你學過小提琴?” “是啊??匆娺@張照片沒?我當時拉的是?!?/br> “哦?” “……第一章?!?/br> “嗤?!?/br> “笑屁啊,有本事你拉一個?” 謝蘇堯不屑地心想:我參加梅紐因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鋸木頭,正要說話,余光掃到站在背后的林若瑜,頓時收起所有表情。 林若瑜從容不迫地微笑:“我正找小燦呢,沒想到蘇堯你也在這里?!?/br> 聽到林若瑜的聲音,林燦哀怨地想,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他放下相冊站起來:“媽,我們換個地方說吧?!?/br> 話音剛落,謝蘇堯目不斜視地直接往書房外走,神情疏離,連看都不想多看他們母子一眼。 “呃……”林燦在原地尷尬地腳趾抓地,正不知道該如何向林若瑜解釋自己受傷的原因,沒想到林若瑜先一步嘆了口氣:“是我想多了?!?/br> 林燦傻眼,摸不著頭腦。 “不知道哪兒又得罪了那個大少爺,讓你被害得弄折了手?!闭f到謝蘇堯,林若瑜面色露出幾分譏誚和怨憤,“那孩子年齡不大,心思卻深,他要是存心要和你過不去,怕是mama也護不住你?!?/br> 話鋒一轉,林若瑜又輕輕一嘆,似乎也不可置信:“不過,小燦,也許他也沒有那么討厭你?!?/br> “媽,你忘了,他以前差點把我踢進游泳池里淹死!”林燦激動地說,掰起手指頭一樁一樁數落謝蘇堯的罪行,“丟掉我的生日蛋糕,故意讓傭人不叫我起床害我遲到,讓小混混在放學后搶我錢,扎我的自行車輪胎,還罵我是……” 后半句“野種”在嘴里急急剎住,林燦有點心虛地垂下眼睛。林若瑜聽他這么一件件地復盤起來,忍不住按了按眉間反思:自己真是待慣了舒服位置,連戒備心都松弛了。謝蘇堯從前是多么恨她,又怎么可能跟自己的兒子和平相處?人與人之間的愛意容易消失,仇恨卻往往經久彌新。 憶及此處,林若瑜又不由嚴肅起來,心里涌出許多考量。她小心地檢查一番林燦的右手,關懷道:“到底傷得嚴重嗎?醫生怎么說?現在還疼不疼?” 自從林燦搬出家里后,母子二人間如此親密的關懷與相處便少之又少。上一次與林若瑜見面不歡而散,事后林燦心里很不是滋味,十分后悔,此刻被母親關心,心里又柔軟又感動,語氣也忍不住帶上幾分撒嬌的意味:“受傷的時候可疼死我了……” 他悄悄地飛快瞥了一眼林若瑜:她擰起秀眉,面帶憂色。林若瑜心疼地揉揉兒子毛茸茸的腦袋,林燦十分開心,卻又害怕讓母親過于擔憂自己,連忙補充:“不過現在已經不疼了,醫生說好好休息,等骨頭重新長好就行?!?/br> “那就好?!绷秩翳み@才點頭,可接下來的話卻讓林燦霎時如墜冰窖。 “謝蘇堯今年高三,他一早就被規劃好了要去斯坦福念商科的,就算再怎么刁難你,也只有這一年的時間。小燦,這一年不管發生什么,你都先忍一忍。mama已經給你安排好了國內的大學,等你畢業就……” 心里正滋滋往上冒的喜悅泡泡還沒浮出來就被一針一針扎破,林若瑜還在給他許諾一個聽起來十分美好的未來,輕柔的話語在身上捅出無形的傷口,汩汩外泄的不是鮮血,而是他珍視的親情。 原來只是要讓他再忍忍。 忍耐,林燦一向善于此道。畢竟,他從前在謝家忍受著各種刁鉆細碎的折磨和流言蜚語,在初中忍耐著陳開言的欺辱霸凌和所有同學的孤立,不過是再多忍一年喜怒無常的謝蘇堯罷了,在他漫長的忍耐經歷里,算不了什么。 他只是突然覺得,因為害怕自己秘密暴露而連累林若瑜的樣子有些可笑。 林若瑜是他唯一的母親,可他并不是林若瑜唯一的孩子,甚至他都不是一個正常的孩子。 “好,”林燦答應道,低頭埋下蒼白的臉,“我不會讓媽為難的?!?/br> 林若瑜欣慰地微笑:“小燦最懂事了?!?/br> 因為是周六,林燦直接在謝宅留宿。他在大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百試百靈的數羊大法也宣告失靈。 還是挺難過的,林燦在黑暗里睜大眼睛,眼眶干干的,有點痛。 突然,一個念頭閃過林燦腦海,讓他鯉魚打挺猛地坐起來:還沒給謝恩昭弄到傅司川的照片! 他連忙拿出手機給猴子發消息: 【你那兒有沒有傅司川的照片?】 【畢業照,要不要?!?/br> 【有沒有單人照???不然你和他的合照也行,反正要能把那張帥臉看得清清楚楚的那種?!?/br> 【……你要來干嘛?掛在床頭日夜思念?】 【是我meimei要看?。。?!】 【哪個meimei?親meimei?不對啊,她又不是不知道小川哥長什么樣。你唬我吧?】 【……你就說你到底有沒有?】 【等會兒,我找找?!?/br> 猴子發完這條消息就沒了動靜。林燦左等右等,終于等到屏幕閃出新消息提示: 【你要我照片干什么?】 ——來自傅司川。 林燦窘得以頭搶地,恨不得殺了猴子泄憤。 和傅司川已經快三天沒有聯系了,僵持的局面居然是被這樣一個烏龍打破。 這次總不能再不回復了,林燦單手打字,很不方便,心里一陣糾結,敲來敲去也沒打出一句完整的話。 結果傅司川干脆打來一個語音通話,而林燦因為太過緊張直接按到了接聽。 “小川哥,呃,好久不見啊……”林燦緊張得差點把自己的舌頭咬掉。 傅司川那邊笑了一聲:“小燦,我們現在也沒見面?!?/br> 一聲“小燦”喊得他耳朵發燙。林燦在心里唧咕:干嘛要突然這么叫自己啊……跟叫小孩似的,明明很早之前就不讓這么喊了。 “你要我的照片做什么?”傅司川聲音低低的,有種霧里看花的朦朧。 林燦只好解釋來龍去脈: “不是我要,是我meimei要。她說你長得像柏望,要證明給同學看,所以我要你的照片;我沒有,所以就找猴子要,結果猴子直接來找你了,我……” 一通解釋完,連林燦自己都覺得自己像個弱智。 “下次可以直接找我要?!备邓敬ㄝp輕一笑,像羽毛落在掌心,癢酥酥的。 “小燦有沒有想我?” 林燦還不知道自己面臨的這種套路叫做直球攻擊,他腦中只有一個想法:到底是我打錯了電話還是傅司川吃錯了藥? 他窘得腳趾抓地:“什么想不想的啊……” 傅司川似乎在嘆氣:“你知不知道我這邊現在是什么時間?” 林燦被問得一懵:“你不在國內?” “嗯,我在舊金山,現在是凌晨六點?!贝笱蟊税兜母邓敬ㄔ诖采戏藗€身,腦海中出現電話另一端的人傻里傻氣的樣子,忍不住微笑起來,“凌晨六點,我在床上給你打電話,因為我很想你?!?/br> 連林燦自己也沒有注意到,破碎的喜悅泡泡重新冒了出來,咕嚕咕嚕,像有一群不安分的小魚在心臟里嬉戲。 有一個人在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