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瑜面色鐵青地看著林燦下車。謝恩昭不懂發生了什么，只覺得恐慌，她流下害怕的淚水，努力挽留林燦：“哥哥！哥哥！你別走！哥哥——”

    車門被用力地關上。街道上的晚風灌進林燦的身體，凍得他打了個冷戰。他頹然地想：時間是不能治愈痛苦的，再過一百年也不行。如果以后再有人說什么歌頌時間的屁話，他就要揍這人，如果他打不過，就讓傅司川來。

    打開手機，電量凄慘，林燦今天在學校沒帶充電器。移動支付時代，林燦的全副身家都依托在不足百分之二十電量的手機上了。林燦用全部的智慧規劃了一番今晚的計劃，然后豪氣萬丈地在打車平臺上叫了輛專車。

    之前林燦來酒吧的時候，一般不會待到太晚，倒不是他不想，而是傅司川老催著他走。今天林燦來酒吧的時候，整個場子都熱起來了，喧鬧非常，要不是陳設布局完全一樣，林燦都不敢相信這是周文嘉的酒吧。

    紅橙藍綠的燈光交替照在舞池中央，男男女女們貼面熱舞，伴隨著節奏強烈的音樂，氣氛嗨得不行，擦個火柴就能直接爆炸。

    林燦好奇地打量著酒吧里新鮮的一切，像個誤入水簾洞的普通人類。他四處張望著，突然感覺肩膀一痛，被人重重捏了一下。

    “你一個人亂跑什么呢？傅司川呢？”身后站的是周文嘉。

    林燦放松下來：“??？你說什么？音樂聲太大了，我聽不清！”

    周文嘉把林燦拖到吧臺的角落，那里遠離舞池，清凈不少。他又問了一遍林燦，林燦興奮地回答：“我一個人來的啊，我又不是小孩了?！?/br>
    可不是小孩嗎，周文嘉在心里想，沒直說，只暗暗記著一會兒要去給傅司川打電話知會一聲。

    “我今晚要喝酒，還是記傅司川頭上啊?！绷譅N已經跑到了菜單旁邊，手指在上面胡亂指了一通，“這個、這個、還有這個，我都要，文哥，快點幫我上上來嘛?！?/br>
    周文嘉應了他，轉身向酒柜去了。林燦就坐在吧臺椅上等，眼睛亮閃閃的，滴溜溜往舞池的方向看。林燦穿著校服，又一團稚氣，一看就是學生。但他長得白皙可愛，乖巧坐在高腳椅上的樣子，像一只天真爛漫的大狗狗，很容易讓人產生想要親昵的沖動，不一會兒就有人過來搭訕。

    第一個和林燦說話的人的是一個美女jiejie，她穿著一條清涼的短裙，隨意睨林燦一眼便是萬種風情流轉：“弟弟，說實話吧，今年多大了？”

    林燦磕磕巴巴撒謊：“我、我今年高三?！?/br>
    美女jiejie“嘶”了一聲：“嚯，不會還未成年吧?！?/br>
    林燦訕訕一笑，沒說話。

    “那我可下不去手，小朋友，你雖然長得很對jiejie胃口，不過還是過兩年，我們有緣再見吧?！薄∶琅甹iejie好生惋惜，她朝林燦走近一步，聲音變低，卻多了些嚴肅的意味，“弟弟，在這里玩兒可要小心，男的女的，都防著點?！?/br>
    “好……”呼吸到美女jiejie身上甜美的香水味，林燦紅著臉答應了?？粗琅甹iejie離開，林燦頗有點遺憾。

    后面陸陸續續又有女生來搭訕，在聽到林燦的年齡后，無一例外地失望離開了。林燦抿了一口酒杯里色彩艷麗的飲料，酸酸甜甜的，帶一點酒味，很好喝，于是他大口大口地灌進胃里，一杯很快見底。

    許是喝得太猛，酒勁有點上來，林燦覺得渾身熱熱的，他皮膚白，平時就容易臉紅，現在更覺得雙頰guntang。他有點不安，跳下椅子，打算去找周文嘉。

    “誒，小弟弟，別走啊?！泵媲疤鲆粋€紅發青年，攬住林燦的去路。

    林燦覺得他有點眼熟，一時想不起在哪里見過，心里卻直打鼓，本能反應提醒自己，這個人絕非善類。

    紅發青年笑嘻嘻地說：“哥哥再請你喝一杯？”

    林燦搖頭：“不了，謝謝，我要走了?！闭f著就要從紅發青年身邊穿過。

    紅發青年叫李鍇，和傅司川有點恩怨，他經?？吹搅譅N來找傅司川。每次林燦一來，傅司川就像條護食的狼狗似的。李鍇便知道傅司川很在意眼前這個小朋友，今天好巧不巧碰到林燦落單，天賜良機，他豈會放過？

    李鍇直接抓住林燦手腕，用力鉗住，面上仍是笑臉：“弟弟，這么不給我面子，可不地道啊。來，陪哥哥們再喝點兒去?！?/br>
    林燦心臟突突亂跳，他就是再遲鈍也知道面前的人不懷好意了。但李鍇力氣大，他根本掙不開，正當他猶豫要不要先用緩兵之計暫且拖延一會兒的時候，又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臂。

    傅司川的手很冷，牢牢按在林燦的胳膊上，用力一拉，就把林燦從李鍇那邊扯回自己懷里。

    “別犯賤?！备邓敬ㄕZ氣冷漠，林燦聽得有點害怕：小川哥發火前的語氣就是這樣的。但他又安心下來：反正又不是對他發火，小川哥這是來救他了。

    李鍇陰陽怪氣：“喲，來得挺快，我家狗看骨頭都沒你這么忠心耿耿?！?/br>
    傅司川理都不理他，帶著林燦就朝外走，李鍇的聲音消散在雜亂的音樂聲中，陰郁而扭曲：“你最好有本事讓他永遠不落單——”

    遲來的酒精作用讓林燦開始上頭了。傅司川騎車來的，黑色雅馬哈，和林燦的車一個機型。他將林燦一拉，抵在車前。傅司川低頭盯著林燦嬌艷如同玫瑰般的臉，問他：“你喝了多少？”

    林燦傻兮兮地比出一根手指：“就一杯?！?/br>
    “你醉了？”

    “嗯……好像是吧?！?/br>
    “為什么不告訴我，一個人偷偷跑過來?！备邓敬ǖ皖^湊得更近，聞到了林燦身上的酒味，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陌生甜香。傅司川瞇起眼睛，毫不隱藏的赤裸目光直勾勾釘在林燦臉上。

    “不乖的小孩要受罰?！备邓敬ㄈ缡钦f。

    林燦還沒反應過來，下一秒，他就被傅司川抱坐在車上，炙熱的呼吸落下來，傅司川重重地吻住他。

    傅司川一只手攬著林燦的腰，一只手捏著林燦的下巴，迫使他張開嘴承受鋪天蓋地的吻。林燦暈暈乎乎的，即便是唇舌糾纏，也是乖乖地被傅司川牽著走。后背懸空在車座上，雖然被傅司川摟著，他還是惴惴不安，忍不住朝面前熾熱的身體靠得更近，幾乎是自然而然的，林燦伸手勾住傅司川的修長的脖頸。這個姿勢迫使他抬頭和傅司川吻得更深，喘不過氣來。

    口腔里的每一寸軟rou都被強勢而霸道地舔過，酒精和荷爾蒙的雙重作用下，林燦被親得渾身發熱、喘不過氣，他抗拒地攀住傅司川的肩膀，用力想撐開對方，卻被更用力地抱住。突然被灌入涼爽的空氣，他聽到耳邊有人低笑：“怎么連換氣也不會？”

    終于，傅司川輕輕在林燦的唇角親了一下，作為這個纏綿悱惻的吻的結束。

    像被抽空力氣，林燦軟綿綿地趴在傅司川懷里。一雙帶薄繭的手撫摸著林燦后頸，逗貓似的撩撥，癢得他忍不住笑著亂躲，嘴上求饒：“唔，別弄我……”

    抱著他的人“嗯”了一聲，手指漫不經心地劃過后頸的皮膚。他問：“我是誰？”

    聞言，林燦后仰一步，抬起頭看著傅司川的臉，露出尖尖的虎牙，眼里燦若星辰：“小川哥啊?！?/br>
    路燈下，英俊的少年捏了捏懷里人的臉頰rou：“真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