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夜弦繼續工作，電影也在繼續拍攝，不過劇組給她多找了幾個替身，也不需要她做太多的高難度動作，林可可臉上的傷也好了許多，回到劇組拍攝后的態度和之前簡直天差地別，只不過還是躲著夜弦，寧愿和她的替身對戲也不敢多看她幾眼。

    木卿歌發的消息和電話夜弦再也沒有逃避過，她開始面對他，兩個人的關系也從一開始的強迫逐漸緩和，木卿歌自那晚之后再也沒做出其他兇狠的舉動。

    兩個人倒是開始頻繁約會，雖然只能偷偷的，但木卿歌很開心，總把她接到酒店和她一起做飯，他又買了樂高積木，陪著她一起拼到睡著。有時候夜弦實在繁忙，他見不到又想，只能偷偷跑到劇組探班，買一束花放在她的化妝間，站在人群后面多看一會兒，等到她收工看到鏡子前的一束向日葵就會知道木卿歌曾經來過。

    為了讓夜弦養好身上的傷，木卿歌再也沒碰過她，他想盡力修補自己在夜弦心中的形象。他在外面對誰兇殘冷血都無所謂，唯獨不想讓夜弦厭惡自己。

    夜弦在工作，厲偌清也在找工作，這已經是他投過的第二十封簡歷。一開始他只想做高層高薪的職位，后來無果又開始考慮中層經理，只要不太丟臉他也愿意嘗試。但現在全部被拒絕之后，厲偌清心態崩了。

    他搞不懂為什么自己這么高的學歷會被一個小公司拒絕中層經理的職位，更不用談他簡歷上漂亮的成績，能在短短三年內將一家公司成功上市，能做到的可都是佼佼者。

    姜堰買菜回來的時候正好碰上厲偌清在家里大發雷霆，他順手砸了個煙灰缸，地板被磕了兩個坑。

    “什么垃圾小公司！老子能投你家是他媽的看的起你！注冊資金都沒一千萬！垃圾！廢物！老子牛津畢業看都不看你一眼！”

    他太暴躁易怒了，姜堰嘆了口氣將食材放好接著拿起掃把掃掉地上摔碎的煙灰缸。厲偌清氣得雙手發抖，拿著手機繼續刷簡歷。

    姜堰和他相處這么多年早就知道該如何面對厲偌清的暴躁，讓他自己慢慢冷靜下來就好，但可惜得是厲偌清越刷越氣，和手機里對面幾個HR還吵了起來，喘氣的速度都比不上他打字的速度。

    “媽的什么垃圾公司！老子牛津畢業讓我去當電話銷售！cao！滾你媽的！”

    “行政助理？都是別人給老子當助理！你他媽有什么臉讓我給你當助理！滾！”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都是些什么垃圾公司！讓老子當客服，還月薪三千上六休一！我他媽當你爹！”

    月薪三千，聽得姜堰都有些無語，三千塊一個月還不夠他剛剛摔碎的煙灰缸。

    “這些都是垃圾信息，你過濾掉就好，沒必要為這些生氣?！?/br>
    沒了傭人照料，姜堰就是厲偌清的保姆，收拾完客廳的玻璃碎片他倒了一杯冰水過去，

    厲偌清氣得火冒三丈，一口悶了一杯水又將冰塊嚼進嘴里，咯嘣脆響。

    “可我投遞的幾家公司都不要我，原本還聊得好好的要約時間面試，結果最后都說聯系了領導說不合適，肯定是我爸干的！”

    厲至堯早就跟兩個城市熟知的大企業全都打過招呼，在這里沒有人敢招厲偌清當員工，別說高層職位了，拖地保潔輪不到他。

    姜堰對此無能為力，他被限制了大部分資金，身邊的關系幾乎都被警告過不可以幫助厲偌清，所做的也就是每天在這里給他做做飯保證他的生活。

    “哎，有個回我了，讓我明天去面試！不過這公司有點小啊，注冊資金500萬…………股東3個…………”

    厲偌清的語氣多了些嫌棄，搜了一下公司地址就更嫌棄了，因為這家公司靠近郊區，百度出來的照片都是荒郊野嶺。

    “這可是你第一次求職，出去看看好了，也不一定要選這家，我們還可以有更多選擇，先熟悉一下面試?！?/br>
    姜堰不像夜弦會一直寵著他，他更希望讓厲偌清獨立起來，有時候面對挫折并不是壞事。

    厲偌清滿臉寫著不愿，到現在他還是無法放下自己的自尊心，去別人的公司面試一個普通職位對他來說很折磨。

    但沒辦法，總不能真的在家吃軟飯，夜弦還在外面拼命工作呢，身上全是拍打戲吊威亞的傷，他不能在家享受，于是他拿起電腦開始準備面試材料。

    ——————

    面試那天，姜堰不放心他打車去，主動開車送他去了公司。

    公司不大，還在郊區，公交車半個小時才有一班，門口的門衛老大爺耳朵不太好使，姜堰交流半天才把人放進去。

    厲偌清沒下車，他按下車窗里里外外看了好一陣這個略微老舊的公司，這里哪里都不讓他滿意。盛御坐落在S市的市中心，別說整棟大樓的裝修設計有多漂亮，至少進門的時候從門衛到前臺都會有人來接待，他開始懷念盛御身材高挑的美女前臺了。

    “少爺，發消息給這里的人事了嗎？”

    “發了，她說讓我等會兒?！?/br>
    以前都是他讓別人等，現在讓厲偌清等別人，而且還只是個人事，語氣里的不滿越發強烈。

    “那就等一會兒吧?！?/br>
    他坐在車上等，為了今天的面試，他可是把自己倒騰得光鮮亮麗，光是這身西裝就刷了姜堰十四萬。

    人事終于忙完給他打了個電話，她急匆匆跑出來找起了這個面試者，人事是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她拿著手機在公司門口四處張望卻只看到了一輛黑色的邁巴赫。

    “喂，您好，請問您來公司了嗎？我這邊已經準備好可以給您面試了?！?/br>
    “嗯，我在你們公司門口，在車上?！?/br>
    人事來回看了好幾遍找車只看到了一輛漆黑豪華的邁巴赫，公司門口就一輛車，人事小心翼翼走過去剛想去敲車窗車門就開了。

    從駕駛位上下來的男人高大威猛，和身材瘦小的女人形成了強烈對比，她嚇了一跳趕忙后退。姜堰下車走到后車門打開，一個西裝革履身型完美的英俊男人走了下來。

    “你是人事嗎？”

    對上男人雙眼的一瞬間，女人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才回過神。那雙漆黑的眸子如同黑曜石一般閃亮，只一眼便能令女人為之心醉，劍眉微皺，她盯著男人弧度完美的薄唇有些晃神，沒能聽到他的話。

    “你是人事嗎？”

    厲偌清不滿得又重復了一遍，女人這才聽清趕忙點頭，“您是客戶嗎？不好意思，我去核對一下！”

    人事剛想拿手機核對，卻聽得男人說：“我是來面試的?！?/br>
    她驚訝得看著眼前英俊無比的男人，一時間竟然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是來面試的？可他們公司最近只招聘一些小崗位，難道就是眼前這位面試的？

    女人看了看眼前的男人又看了看他身旁站著的黑衣男人，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個會來應聘一個月八千塊職位的人，光是看他身旁高大威猛的司機就覺得這肯定是一位富家少爺，說是客戶她才信一點。

    “您是說您來面試的？”

    人事又確認了一遍，厲偌清拿出手機給她看了一眼自己的簡歷她才完全相信。

    “不好意思，請您跟我過來，給您安排面試?！?/br>
    這家公司不大，做實業的，應聘的崗位里需要與國外客戶交接，厲偌清沒想真的來應聘，但他刷了一整天簡歷只有這一家公司回復邀約了他面試，為了不當個吃軟飯的男人他硬著頭皮還是來了。

    這棟樓都有些老舊，厲偌清跟著人事往里走，等到了休息室安排他等待面試，姜堰抬手看了一下手表時間又四處觀望了一下確認周圍環境和安全才讓厲偌清入座。

    人事端來了茶水，給了他一份表格填寫，等了幾分鐘就有一個拿著他簡歷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男人低頭看他的簡歷，臉上的笑容很明顯對他這份漂亮的履歷很滿意，厲偌清隱去了盛御總裁的身份，將自己包裝成一個任職三年的高管人員。

    厲偌清一眼就瞧出這個中年男人的身份，大概率就是他應聘職位的領導，他剛坐下抬頭看到他時就愣了一愣，似乎對他這么一個如此正式的應聘者很是驚訝。

    不過讓他更驚訝的應該是他身后的姜堰，中年男人欲言又止，看著姜堰又看了看他，有些尷尬。

    “這位…………也是來面試的嗎？”

    厲偌清淡然道：“不是，他是我的私人保鏢?！?/br>
    中年男人臉上的表情再一次僵住了，“私人?！S？”

    察覺到氣氛不對，沒等厲偌清開口姜堰附身低語道：“少爺，我先出去，有事叫我?！?/br>
    他的聲音雖然被壓低了但中年男人還是聽清了那一句少爺，直到姜堰離開他都沒敢開始詢問。

    休息室里，面前的領導已經喝了一整杯茶了，他一會兒看簡歷一會兒看他，讓厲偌清很不自在，往常只有他去面試別人，什么時候竟然輪到被別人面試，這樣的落差讓他很不好受。

    “你對我的簡歷有什么看法嗎？”

    厲偌清直接問了出來，語氣總有種說不出的傲慢，中年男人笑了下抬頭回答，“我只是有些好奇，像你這樣優秀的高材生怎么會選擇我們公司，你是牛津大學畢業的吧，還是經管金融方向，和你應聘的崗位說實話出入蠻大的?！?/br>
    這種問題厲偌清早就在腦子里都過了一遍，回答的時候流利得很，“你們需要和外籍客戶談生意，碰巧我在這方面有很多經驗，我簡歷里寫了，與至少七個國家的客戶合作過，精通英語，德語，法語，西班牙語，我不認為和你們公司的這個職位有多少出入?！?/br>
    厲偌清這個人就算落魄至此也難以失去自己的驕傲，就連這種面試都帶著一種強勢的傲慢。

    中年男人對他的能力沒有什么懷疑，但總覺得這樣一個人來應聘他們公司的小崗位很離譜。

    “那你可以講一下對我們公司這個職位的初步預想嗎？”

    厲偌清雖然不太愿意來這種小公司，但卻還是用心準備了材料，喜不喜歡是一件事，認不認真做是另一件事，他不是一個好吃懶做的男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該做什么，對眼前這個面試官的提問不僅僅是對答如流，甚至提出了他們公司的前景預想和部分建議，讓這位面試官格外驚喜，兩個人相聊甚歡，姜堰甚至都聽到了從里面傳出來的談笑聲。

    他從不懷疑厲偌清的工作能力，在這方面他自己一個人就能處理得八面玲瓏。

    “那你對薪資這方面有多少要求嗎？”

    聊到最后還是聊到了錢，厲偌清剛從工作問題上轉到薪資，一下子竟然沒回答上來，他不知道自己該要多少，按照他以前給自己公司高管開的年薪來算再打個對折是不是就差不多是他該要的錢了？

    “嗯…………五百萬吧，年薪，你這個職位應該也沒有年底分紅，那就算了?！?/br>
    剛剛還聊得熱火朝天的面試官瞪大了眼睛看這厲偌清半天沒合上嘴巴，他們公司注冊資金才多少錢，他開口就要五百萬？

    厲偌清看到他的表情猜到自己大概是要多了，撐著下巴又換了個價格，“200萬也行，我要求不高?！?/br>
    面試官錯愕地看著面前略顯天真的厲偌清，他手腕上的勞力士折射的陽光刺起了他的眼，這位大概真的是過來體驗生活的大少爺吧，一個中層小崗位原本八千塊一個月，硬是被聊到了200萬一年。

    “呃………這位先生，我對您的能力和想法都非常滿意，我也覺得您很適合這個崗位，只是這個薪資似乎有些超乎我的想象?！?/br>
    “是嗎？多了嗎？”

    中年男人尷尬地點頭，厲偌清卻有些不高興。

    “那個，冒昧地問一下您之前的年薪大概是什么范圍呢？”

    “只算年薪的話大概………六千萬左右，要是加上分紅之類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就過億了?！?/br>
    姜堰站在室外的吸煙處點燃了一根煙，也不知道是不是剛剛的人事回辦公室說了什么，這會兒一群女人扎堆兒站在不遠處看他。

    他才抽了兩口煙，盯了兩眼看熱鬧的女人們，厲偌清就滿臉慍怒地走了出來。緊接著便是女人們嘈雜的驚笑聲，一直喊著快看帥哥。

    “結束了？”

    姜堰掐了煙，將文件夾一把扔到他身上，聲音格外生氣，“回家！”

    兩個人上了車，會公寓的路上厲偌清插著雙臂埋頭生氣。

    “怎么了？聊得不好？”

    “不好！”

    “哪里出問題了？不喜歡那家公司？”

    “不喜歡！垃圾！”

    “給我個理由呢？”

    “阿堰，你知道他開我多少錢一年嗎？”

    “多少？”

    “10萬一年！我他媽！”

    厲偌清氣得牙癢癢，他覺得那個面試官就是在羞辱他，一個從來沒有吃過苦的大少爺并不知道8000塊一個月對于一個普通打工人來說已經很多了，他過慣了富裕到極致的生活，哪里能接受這樣的現實。

    姜堰沒有第一時間安慰他，他想要的是厲偌清成長，嘗過普通人的滋味才會練就夜弦那樣堅韌的心。

    “10萬一年！呵！10萬！老子給弦兒隨手買的手鐲都不止10萬！他想讓我給他干一年？做夢！”

    “少爺，現在和以前不同了，而且你給夜弦買的手鐲基本也都賣掉了，她為了你為了盛御，將這些年你送給她的奢侈禮物都變賣給了你周轉?！?/br>
    姜堰的話讓厲偌清瞬間沒了生氣的底氣，他這才想起自己早就已經不是盛御的總裁，現在的他一無所有，靠著夜弦和姜堰供養。

    “那也太少了吧，這點錢怎么活下去??？”

    車子停在了紅綠燈路口，他們已經進入了A市的市區，這里高樓聳立，一片繁榮。

    “你總要學會適應，少爺，不是所有人一出生就在羅馬。你很幸運，從你啼哭的那一聲起，你就站在了這個世界的頂峰。但這個世界上絕大部分的人只能站在山峰腳下，就像曾經的夜弦，她才16歲，欠了債窮得只能賣身，區區20萬就得用自己最寶貴的貞潔去換，可她也活下來了不是嗎？就算沒錢，她照樣也活得努力，也從來沒有因為用身體換錢容易就出賣自己?！?/br>
    “人的一生很漫長，你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么，也不知道手中的權力和財富會在哪一個瞬間消失。你能做的就是適應，弱者才會抱怨社會的不公，強者只會順應這個社會，并不斷尋找翻身之地?！?/br>
    姜堰總能說服他，他總是這樣靠譜，像一個良師益友，在他落寞的時候幫助他安慰他。

    厲偌清沉默了，仔細思考著姜堰話里的道理，他無法反駁，也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姜堰能幫他一時，怎么可能幫他一世，難道身上的西裝不喜歡就能毫無負擔地讓他出錢再買一套嗎？

    回了家，厲偌清的氣也憋了下來，他拉不下臉去求曾經的合作朋友，況且求了也沒用，他爸早就把他的路全部堵死，他只能自己在網上找工作。

    ——————

    又是兩天一無所獲，厲偌清這個名字在商圈都快成為禁忌，幾乎沒有大公司會要他，更不可能給他提供高薪崗位，誰都不敢得罪厲氏財團，他幾乎已經無路可走。

    楊筠筠剛和姜堰通完電話了解厲偌清現狀，她還是太擔心兒子的生活，有姜堰在能幫他才放心一點，雖然厲至堯下了禁令不允許任何人幫助厲偌清，但還是阻攔不了楊筠筠的溺愛，她還是讓姜堰保證了他的生活，一個月20萬的生活費，雖然遠遠不比從前，但至少他不至于挨餓受凍。

    厲至堯：“你這樣做有什么意義？他過得舒服了還會想著回來嗎？”

    楊筠筠：“舒服？你哪只眼睛看到他過得舒服了？偌清這一陣子吃了多少藥你知不知道？沒有傭人伺候他，他要自己打掃整理，甚至還得自己做飯！為了謀生還要拉下臉去那種小公司面試，四處碰壁被人拒絕，他多可憐啊…………”

    厲至堯：“你就是太嬌生慣養他了，所以才導致他如此任性妄為！”

    楊筠筠：“嬌生慣養怎么了？你不是被嬌養長大的？你生下來難道窮困潦倒嗎？你自己都不會做這些就讓我兒子去吃苦！他是我身上的一塊rou，我不心疼他指望你心疼嗎？你有時間折磨我的兒子，怎么沒時間去處理掉那個女人！”

    美婦人簌簌地掉眼淚，一想到厲偌清在外面吃苦她就心疼，拿著手帕捂著臉哭得可憐。

    厲至堯無奈嘆息，他不想對自己的兒子下手，可他實在是太倔強了，“我會處理掉那個女人，但現在還不到時候。厲偌清自己選的路，那他也必須經受苦難，不然這輩子都不會得到教訓。你的溺愛只會讓他有恃無恐，很難讓他成長，以后聽我的，我會把他原原本本地送回你身邊?！?/br>
    ——————

    經歷了太長時間的心理折磨，厲偌清放棄了，在這里他找不到出路，他也認清了現實，知道作為一個普通人一年能賺十幾萬有多艱難，所以他選擇了唯一囑意他的那家偏遠公司。

    八千就八千吧，總比一分錢沒有在家吃軟飯的好，他真的去上班了，穿著一身六位數的西裝，坐著比公司老板座駕還要豪華的邁巴赫，每天被專職私人保鏢接送上下班。

    到職的第一天，他抱著公文包坐在狹窄的辦公桌前發了半天呆。

    公司里的女同事倒是熱情，對他這位過來體驗生活的大少爺格外好奇，再加上他那一張英俊不凡的臉，剛來第一天就惹得保潔阿姨怠工來瞧他。

    第一天上班結束，厲偌清一直在車里吐槽，從公司老舊的基礎設施到食堂難吃的飯菜說了整整兩個小時沒停。

    他還對姜堰哭訴中午吃飯咬了一口魚rou被刺扎到口腔，吐著舌頭可憐巴巴地給他展示傷口。

    這種養了二十多年的嬌氣哪里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楊筠筠授意他照顧厲偌清，姜堰不可能讓他吃太多苦，但該經受的磨難還是要讓他受，只能繼續勸他回去上班，幾番話用夜弦做激勵總算讓厲偌清又重拾信心。

    萬事開頭難，厲偌清還是繼續上班了，他不停說服自己接受眼前的一切，為了自己更為了夜弦。雖然這個男人在生活上萬般挑剔任性，但工作能力有目共睹，來到新公司的第三天就搞清楚了這份工作的內容以及接下來的發展。

    公司原定的客戶交接領導只是讓他站在一邊旁觀學習，但厲偌清這個人并不是一個只會等待機會的庸才，想快速在職場展現自己的能力和價值就是得打破常規，趁著這個美國客戶的休息時間，他主動找了上去一番交流，僅用了一個下午就成功談成了這一筆生意。

    厲偌清來公司的第三天就開始展示自己強勢的個人作風，不僅談成了生意還氣走了好幾個同事，公司領導找他的時候，厲偌清振振有詞，用自己在盛御制定的淘汰制度驚得公司領導層都不知所措。

    事實證明，有本事的人在哪里都不會被埋沒。

    厲偌清這個人，翻云覆雨的本事太強，僅僅一周就讓這個小公司順著他的想法開始換血。

    不過厲偌清提出的每一條建議都是對公司有益的，按照他的構想，整個公司的發展方向會直接掉頭，但創造的收益也會翻倍，國際客戶會成為公司主要業務。

    他哪里是來當小職員的，年過半百的公司總裁都覺得這人是來跟他搶位置的。

    “年輕人的腦子就是活絡啊，我們公司以后得多招點高材生！”

    老總看著桌面上擺放的成交大單，端著養生茶吹了吹喝下一口笑得臉上的褶子都堆起來了，面前的高層尷尬得笑了笑。

    “好是好，就是當初過來的時候報的年薪有點高…………”

    “哎，高材生嘛，想要高點很正常，上次我和劉總吃飯他說起新招的名校高管，要80萬一年呢，結果能力不怎么樣，錢拿得起勁兒！”

    “不是，李總，我們公司這個原本是想要500萬的?！?/br>
    噗！

    老總一口茶直接噴了出來，圓睜的眼睛震驚無比，“要多少？”

    “500萬，不過他后來又降到了200萬，最好沒談攏他就自己回去了?！?/br>
    老總慌忙擦嘴，急忙問，“那他又怎么招過來上班了？你不會真給這么多錢吧？”

    高層搖頭，“沒有，還是10萬一年，他好像找不到其他工作就來我們這里了。不過我覺得這個人很不尋常，我之前問過他上一家公司的年薪，他說不包括分紅有六千萬。而且從他的衣著打扮來看也不是一個普通人，我總覺得是不是哪家富家少爺出來體驗生活來了?！?/br>
    老總斤得不行，聽到厲偌清年薪六千萬頓感不妙，不是過來考察他們公司來考慮收購的吧？

    兩個人正聊著突然傳來敲門聲，小秘書拿著準備好的資料站在厲偌清身旁，那一剎那老總都覺得這個秘書都不是給他工作的。

    “李總，這個季度的總結報表做好了，厲先生說有幾份報告他要親自跟您說?！?/br>
    “哦，好，你先出去吧?！?/br>
    辦公室里只剩下老總和厲偌清，他也不廢話上來就指出了公司內部一些冗雜業務的缺陷，一連說了倆小時，聽得老總半句話都插不上嘴，一直到下班時間，樓下的姜堰打電話讓他坐車回家。

    老總微笑著送走了厲偌清，一轉頭打開百葉窗往樓下瞄，親眼看著這個公司的小職員坐上了一輛黑色頂配邁巴赫，而他打開了電腦調出了厲偌清的簡歷，開始查找他的個人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