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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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96、97……” 賀家主宅二層東側最里面的健身室里,賀卿正在進行他每日的鍛煉活動。 他急促地喘著氣,俊美的面容上已經染上了紅色。細細的汗珠在他的額頭和鬢邊凝聚,又順著他起身的動作而向下滑落,在淺灰的貼身運動服上暈開一縷一縷的深灰痕跡。他的腰肢在起伏之間不時露出一截,被周遭的深色衣物和地墊襯得更是白皙,莫名帶著些勾蟲的意味。 從學校畢業之后,賀卿已經許久沒有這樣的運動量了。畢竟他曾經工作的地點對他的體質要求沒有那么高,他自身的注意力又集中在其他的地方,自然也就忽視了鍛煉身體這一塊。 不過現在,他得把這些重新撿回來。 歷經了這一次險象環生的長途旅行之后,他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身為雄蟲,他的身體素質本就難以與同等級的雌蟲相比,如果還不加強鍛煉,等到遇上意外,恐怕難有自保之力。 大概是過去在母星上的安全環境給了他一種錯覺,讓他如其他大多數的雄蟲一樣,覺得自己不會遭遇什么險境。后來恢復前世記憶,再加上這次出行,讓他終于明白,所謂的安全環境其實從來就不存在。 他可以這么多年都活得好好的,是因為有著家蟲的庇護。 而如果他離開了家族,離開了母星……他又會是什么情況呢? 每每想到這些,賀卿就會感到難以形容的焦慮。 更何況,現下的帝國內部風云詭譎,母星上更是充滿著潛伏的危機與變數,這就讓他更加為自己的無力感到不滿和難過。他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夠變得更強一些、更可靠一些,能夠成為他的家族還有他的小家的保護者,而不是做一個純粹被呵護著的脆弱藝術品。 他不大喜歡這樣的感覺。 “雄主,到時間了,您該補充些水分了?!?/br> 林之逸捧著溫水、營養品和軟帕走了進來。聞到健身室里縈繞不去的淡淡的信息素氣味時,他的臉禁不住地一紅。 他趕緊加快了步子,跪坐在賀卿身邊,把東西放在旁邊的桌臺上。隨后他又拿了吸水性極好的軟帕,稍稍俯身過去,動作輕柔地替賀卿擦去臉上的汗液,茶褐色的眼睛柔軟得不可思議,像是春日靜靜流淌的河水。 賀卿坐起身來,有些不好意思地從他手中拿過軟帕,說:“我自己來吧?!?/br> 盡管他努力想和林之逸相處得更好一些,但對這樣的親密接觸,他現在還是有些不太適應。 林之逸的表情稍有些遺憾,但還是微笑著松開了手。 賀卿一邊拿帕子擦汗,一邊從旁側的桌臺拿過水杯,小口地將溫熱的水灌入喉嚨。清甜的溫水很好地安撫了他因為運動而感到乏力和疲憊的身體。 他的目光慢慢移向身旁的醫師,看著林之逸一臉認真地將銀色封口撕開,把里面膠囊狀的營養物取出來,這才放在小蓋子上遞給賀卿。 賀卿也不得不承認,這位心思細膩的雌蟲實在是貼心得過了頭。 雄蟲接過小盤,將膠囊送進口中,混著溫水一起入了肚。 林之逸始終溫柔注視著他,耐心地坐在旁邊。見賀卿已經將溫水喝完,他又伸手來把空了的水杯拿走。 同時,他看了看終端上的數據,對賀卿說:“雄主,按照您的身體狀況和鍛煉強度,再有一個星時就快要到您的承受極限。所以接下來的鍛煉里,請您一定要注意,好嗎?” 賀卿正抱著膝蓋準備做拉伸,聞言,微微歪著腦袋,睜著黑亮的眼睛,乖乖地對他一點頭,看得林之逸一陣眼熱,恨不能用自個兒的手掌好好地摸摸自己的雄主。 但理智及時地阻止了他這一大膽又逾越的設想。 收拾完之后,林之逸端著東西又退出了健身室,把空間留給了賀卿。 賀卿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這次回來之后,雙親與他提起了強身健體的計劃,同他的設想不謀而合。只是,他雌父還提到讓身為醫師的林之逸參與進來陪著他,為他配置合適的營養素,觀測他的身體反應,并及時地給他調整訓練項目。 他最開始的時候本不想應下,但莫止的話讓他陷入了沉思:“且不論一個合適的高等級醫師對你長期訓練過程的輔助作用有多高,單就他是你雌侍的這個身份來說……崽崽,你應該嘗試著同意他想要親近你的請求,接觸他、接納他?!?/br> 賀卿清楚,雌父說的話并沒有錯。而現下,也由不得他再這樣含糊過去。 所以才有了現在這樣的局面。 不過,大概是林之逸實在是太會把握相互交往之間的度,因而這些日子以來,在與對方的相處中,賀卿心里原本存在的尷尬和陌生感也在漸漸地消融。 有時候賀卿也忍不住會想,要是沒有發生之前那些亂糟糟的事,也許他們會成為不錯的朋友吧。 賀卿甩甩腦袋,用手指把微微汗濕的黑發向后壓了壓,重新站起身來,不再去想這些事,把心思放回到現下的鍛煉里頭去。 等賀卿完成了今天的訓練,回房去盥洗室清洗干凈走出來的時候,R18出聲提醒他:“賀卿閣下,在您清洗的時間里,俞韶閣下向您發起過通訊請求?!?/br> 俞韶? 賀卿有些疑惑地打開個蟲終端,果然看見通訊記錄里有俞韶的名字。 不過,除了通訊請求,俞韶在被R18拒接后還發來了一條短訊。 【賀卿,看到后速回!】 賀卿微微蹙起眉,回到通訊界面上,點開俞韶的名字。 他和俞韶在一周前的圣塔倒是見過一次,但那時候他跟著雄父,要趕去審判所參與圣塔高層的一次秘密會議,于是當時只是急匆匆地與對方打了個招呼,沒有多言。 也是在那次會議之后,雙親讓他向監察科提出轉變工作的申請,短期內暫時不再去圣塔,而是待在家里進行線上的文書工作。梅洛和其他監察科高層對這些事有所了解,很快批準了他的申請。 俞韶應該是仍然在圣塔正常工作著的,怎么……又這么突然地聯系他? 賀卿壓下疑慮,走到椅子邊坐下,向俞韶發送了通訊請求。 不過短短幾秒,通訊請求就被通過,俞韶那張漂亮的臉出現在光屏上。 還不待賀卿開口問起,俞韶就皺著小臉,語氣著急地問他:“賀卿!你收到邀請函了嗎?!” 賀卿凝神想了想,輕輕搖頭:“邀請函?我最近并沒有收到過這種東西?!彼终f,“你先冷靜一點。你說的,是誰寄給你的邀請函?” 俞韶氣悶地揉揉自己的額頭,平復了幾息,才抬起頭,壓低聲音,有些咬牙切齒地回答賀卿:“是……大皇子寄送來的?!?/br> 賀卿的眼睛睜大了,非常訝異地看著他:“什么?……他還?” 俞韶的兄長是與寧暮歸同屬于第四軍團的軍蟲,就在不久之前被大皇子一黨施了私刑,至今仍然在療養之中。俞家與大皇子派系之間的矛盾也因此而徹底爆發。 賀卿實在是想不清,在俞家都已經明顯投向二皇子一黨、對大皇子可謂是相當敵視的情況之下,這位皇子卻突然這番作態,到底是為了什么? 于是賀卿問:“他是以什么名義發出的邀請?” 俞韶氣呼呼地告訴賀卿:“是以私蟲名義發的!地點還是在一個我從沒聽說過的雄蟲俱樂部……這都是什么??!” 他的臉上露出非常嫌惡的神色:“他當我是什么,給點甜頭就會聽話的蠢貨嗎?” 賀卿一時無言。 如果是以皇室的名義發出的邀約,那或許只是一則廣泛的通知,不代表別的意思??扇绻_實是大皇子私蟲名義發出的邀請函,那能夠接收到這封邀請函的,就必然是這位皇子親自選定的蟲族。 這真是太奇怪了。 賀卿不得不去思考大皇子這番舉措背后的意圖。 是威脅,還是示好……? 不,以這一位的高傲脾性,也不太可能會做得出示好的姿態吧。 賀卿看著屏幕那邊俞韶帶著怒色的面容,溫聲地說:“這件事,你告訴家里了嗎?” 俞韶苦惱地搖頭:“沒有,現在本來就挺亂的,我不想讓他們再為我的事情擔心了?!彼行┎缓靡馑嫉赝蛸R卿,“我想著,你跟我關系還不錯,而且同為雄蟲,家里也……所以你可能也會收到這封邀請函。我這才想著直接來找你拿主意……” 賀卿思考一陣,問他:“邀請函上面要你赴約的時間,是什么時候?” “三天后的早上?!庇嵘仄财沧?。 賀卿一怔。這可算得上是很倉促的邀請了。如果是比較正式的宴會,主辦者至少都會提前一周到兩周給相關蟲發送邀請。 “果然有古怪,對吧?”俞韶說,“要不是想著在母星上他應該還不至于那么猖狂,我都要懷疑他們想把我騙去做……” “好了,好了?!庇喙馄骋娪嵘厣砗蟛贿h處經過的陌生蟲族,賀卿眉心一跳,趕緊打斷了他的話,“你現在還在圣塔吧?不如這樣,晚點的時候你來我這,我們單獨談談,好嗎?” 俞韶聽他這一番話,也冷靜了下來,點點頭說:“好,那我大概下午四星時從圣塔離開去找你。你現在回賀家了,是嗎?” “對,你來塞里區這邊的主宅就行?!?/br> 俞韶沖他比了一個“沒問題”的手勢,隨后左右看了看,與他道了別,這才掛斷了通訊。 賀卿抬起手臂,捏了捏眉心。 他其實也能明白俞韶的糾結之處。這一次大皇子的邀約就是明明白白的鴻門宴,按理說拒絕掉不去參加才是最好的選擇??墒沁@也是難得可以親身接近到大皇子一黨的機會,從中說不定能得到什么特殊的信息。 只是,如果讓俞韶自己單獨一個去赴約,還是太危險了。 還是等俞韶來了之后,再詳細討論吧。 看了看時間,賀卿把自己打理好,再拿過一旁的外衣穿好,走出房門,往樓下去。 一陣疾步行走的聲響鉆入賀卿的耳朵,隨后他便看見林之逸快步地從另一邊跑過來。見到他時,對方連忙將懷中一封燙有金色花紋的深色信函遞向他:“雄主,這是剛才送過來的信件。因為您還在房里,我擔心這是很重要的信件,所以才擅自把它取出來,想帶給您……” “沒有關系,你不用這么客氣。先把它給我看看吧?!?/br> 賀卿目光一凝,伸手接過信函,上面的兩行字寫明了是要給他的。 這時候寄給他的信件,莫非…… 賀卿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他動作迅速地拆開信封,從里面取出了一張金色的硬質卡片。 林之逸見他表情不對勁,跨步上前,有些緊張地問:“雄主?” 賀卿放下卡片,朝他搖了搖頭,說:“沒事,別擔心?!?/br> ……果不其然,這是大皇子給他的那封邀請函。 現在想這些也無用。合計還有好幾天的時間,他還是要跟家里的蟲好好商量一番。 賀卿把邀請函順手放進了外衣口袋里,朝林之逸微微笑了一下:“別在意這個。倒是現在,已經快十一星時了,一會兒就該出發了。你先收拾一下吧?!?/br> 林之逸愣了一下,像是沒想到他會主動提起。隨后,他也露出笑顏,有些羞澀地回應:“好,請您稍等片刻,我很快就好?!?/br> 望著林之逸往他臨時居住的客房而去的背影,賀卿輕輕嘆了口氣。 他們今天確實需要出門一趟,去的也不是其他地方,正是林之逸的家。 或者應該說,是在林之逸還未結婚前所居住的林家。 提到這一點,賀卿還是有一些愧疚。他與林之逸最初糾纏于那次的意外,而后來他們去結婚登記的時候,他內心里其實是持有過一絲叛逆的、故意想要刺激寧暮歸的想法。那時候他只顧著自己的失望與惱怒,并沒能從林之逸的角度出發去考慮過對方的感受。 結婚之后,他又很快逃避似的離開了母星。所以一直到今天,他都還沒有和林之逸的雙親正式地見過面。 其實雄蟲登記雌侍并不需要那么鄭重地通知親屬。但賀卿明白,雄蟲的態度會很大程度地影響到外界對雌蟲的看法。就算他現在對林之逸沒有愛,他總歸還是尊重著對方,并不希望對方因為他而受到什么不好的待遇。 因此陪著林之逸回一趟林家,也是有必要的。 不過十分鐘,林之逸就整理好自己,換了身合身的服飾出來。這身衣服相當地亮眼,襯得林之逸這張英俊的臉更加奪目。 雌蟲的神色帶了些怎么都掩不住的激動,那種純粹的愉悅簡直能從他的眼睛里溢出來。他抿著淡色的唇,嘴角也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揚——盡管他在雄蟲的面前很努力地想要表現出成熟理智的模樣。 賀卿也算是第一次見到他這樣認真地打扮自己,一時間有些詫異,也有點不習慣。不過,受到他的情緒的感染,賀卿的心情也變得稍稍輕松起來。他打開門,整個蟲沐浴在暖融融的光里,側身用含笑的眼看向對方。 而林之逸近乎是癡迷地望著他。 “我們走吧?!?/br> “……啊、是,雄主?!?/br> 這一頓午餐吃得賓主盡歡。林之逸的雙親對賀卿的存在早已知曉,也清楚自己這個雌子對賀卿多年的暗戀。再加上賀卿的二雌父與林之逸的雄主還有層親戚關系,如今看到林之逸得償所愿,他們也沒有什么不滿。 反倒是因為賀卿之前外出執行任務時遭遇的危險,讓他們對賀卿更為擔憂一些,轉頭叮囑自家的雌子要對賀卿多注意著點。 林之逸的雌父巫赦小聲地告訴他:“這孩子看著有些瘦了,你們好生養著,養得白白胖胖點才好……哎,要說他們家也是,哪能讓雄子去那么危險的地方工作啊……” 而林之逸看向餐桌另一頭與自己的雄父林舒正談得起勁的賀卿,抿著唇笑了笑,回答:“放心吧雌父,我會好好照顧雄主的。至于工作……雄主他一向自己有主意,我不會插手的?!?/br> 對于他來說,只要自己的雄主高興,就足夠了。 巫赦撓撓頭,見自己孩子這般模樣,也就不再多說什么了。 林舒博學多識,說話又很詼諧,賀卿與他很談得來,不知不覺也就跟著喝了不少杯酒下肚。 這些酒度數不算高,也并不辣,反而喝著有種暖洋洋的舒適感??上зR卿的酒量其實不怎么好,喝到最后,他雖然還有意識,但腦袋已經暈了,思維像是出了錯的機器,運作緩慢、反應遲鈍。 至于林舒,則早已經睡倒,被巫赦給抱回去了。 林之逸小心翼翼地走近,伸出手來將賀卿扶起。賀卿懵懵地看著空氣中某一個點,雙頰泛紅,呼吸不穩。 “雄主?”林之逸輕輕地呼喚著他,“您還好嗎?” 過了好一陣,賀卿才點頭:“嗯……” 他這樣子,顯然是不適合立刻動身回程的。林之逸糾結片刻,還是同他商量道:“雄主,下午就讓您在我以前的房里躺著休息,好嗎?等您酒醒了,咱們再一起回賀家?!?/br> 賀卿抬起頭愣愣地看了他片刻,有些呆呆地說:“……唔,好啊?!?/br> 這…… 這也未免太可愛了啊,雄主。 林之逸看著他的目光愈發地充滿憐愛。 雌蟲將賀卿背回到自己以前居住的房間,將賀卿放在柔軟的床鋪上,輕手輕腳地為對方解開外衣,脫去鞋子。他把賀卿的衣物整整齊齊地疊好放在旁邊的小凳上,又將對方的鞋面擦拭干凈放到門口的架子上。 等賀卿安靜躺好,他轉頭去廚房煮了兩碗緩解不適的醒酒湯,一碗端給了樓上正在守著林舒的巫赦,一碗則放在箱子里繼續保著溫。 回房查看了一下賀卿的狀態之后,林之逸返回到廚房里,找出合適的食材,做起了米粥。 他清楚賀卿喜歡軟糯的口感和偏高一點的溫度,要是再帶點乳果的味道,那就更是對方的心頭好。濃稠的粥又很適合對方清醒后食用,對胃部也有益處。 一想到賀卿吃下料理時滿足的神情,林之逸的熱情更加高漲。 過了好一陣,巫赦端著空碗下樓來。他看著自家雌子的模樣,心中也是感慨萬千。 他說:“你變了很多,之逸?!?/br> 林之逸停下動作,回身看向自己的雌父,溫柔地給出了他的回答:“因為我現在很幸福,雌父。而且……” 他的眼里泛起柔情。 而且,只要能在賀卿的身邊…… 他的幸福,就會這樣,一直地延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