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云柏比陳驍大了八歲，在陳驍小學三年級時搬到他家隔壁。

    那會小孩剛學二十六字母，每天都坐在小院門口唱字母歌，他識記能力不太好，一首歌磕磕絆絆唱了三四次才順暢些。

    當唱到“OPQ，RST”時，小孩努力回想下一句，接著身后便傳來之前沒聽過的聲音，還搶了他的歌詞，“UVW，XYZ――”

    頓時拉下臉來，他極不高興地回頭看那個沒有眼力見的人，高高瘦瘦的，長得很像少兒頻道的主持人，還提了袋水果。

    “你是誰??？”

    陳驍站起來大聲問，并挺起胸膛好讓自己看起來高大威猛。

    “我剛搬過來，”那人指指小院旁停的大貨車，又走過去把水果袋套進陳驍胳膊，“這是見面禮?！?/br>
    “噢，謝謝你?！?/br>
    下意識說了謝謝，陳驍看看水果再看看他，不是很明白地眨眨眼，片刻后他恍過神，急忙把水果還回去，“mama說不能隨便要別人給的東西?！?/br>
    對方似是沒料到他的可愛，忽地笑出聲，“那我晚上再過來吧?！?/br>
    他說完摸一下陳驍的頭便離開，而小孩目送他走出小院再關上門，回神般地跺腳了下腳，“我的字母歌！”

    晚上那個人果然和爸媽一起來了，這次拎了更多的東西，都把陳驍家的客廳堆滿了，但陳驍嘴里塞得更滿。他盤腿坐在沙發上，背著mama滋溜果凍，一口一口正嚼得開心，肩上就被拍了下。

    被嚇到的小孩寧愿把果凍咽下去也不愿吐出來，他圓圓的眼睛盈滿淚水，鼻涕也差點掉下來。褚云柏見狀好笑地給他拍背，不解地問：“有那么好吃嗎？”

    等順完氣兒，小孩一把推掉他的手，“關你什么事?！?/br>
    他又摸過茶幾上的酸奶喝起來，腮幫子鼓得像只藏食的金絲熊，喝幾口后他緩過來，又去教訓褚云柏，“你爸爸mama沒和你說過，別人吃東西時不能嚇他嗎？”

    褚云柏故作訝異地挑眉，“沒說過啊?！?/br>
    “那你今天要記住，以后不能這樣了?！?/br>
    講完這句小孩又認真地給他普及了好多注意事項，比如不要吃陌生人給的東西，放學就要立刻回家之類的，全然沒顧及那人使勁憋笑的表情。

    他們就這樣閑聊，聊了好久大人們的談話都沒結束，而陳驍已經有些困了。電視還在放他最愛的數碼寶貝，但小孩的腦袋垂下又彈起，一會后他揉揉眼睛，小聲問“現在幾點了呀？”

    “快十點了?！?/br>
    “那我該睡覺了?！?/br>
    說著他去餐桌那兒，踮腳附在陳母耳邊說了什么，隨后他邊打哈欠邊走回來，到了褚云柏面前卻故作成熟道：“我要休息了，你請回吧?！?/br>
    褚云柏彎著唇角看這個眼角泛淚的小孩，很想知道他腦瓜里藏了些什么，是春日的草籽還是秋末的鳶尾呢？他順著心意拉住陳驍軟軟的手掌，放輕聲音問，“你叫什么??？”

    其實他知道陳驍的名字，但他想聽他自己說出來。

    “我叫陳驍，耳東陳，馬堯驍，今年九歲，喜歡亞古獸，希望你能和我做朋友?！?/br>
    陳驍耷拉著眼皮做自我介紹，把爸爸教的全說了出來。

    “好的，陳驍，”褚云柏捏捏他的手掌心，小孩的體溫比他的高一點，感覺微燙，“我叫褚云柏，你要記住哦?！?/br>
    “好的，褚云柏?！?/br>
    ――好的，褚云柏。

    此刻十八歲的陳驍默念這句話，又一次站在對門前，心底充滿了莫名的期許和勇氣。他抬手幾度躊躇，終是落在實木門上，一道好聽的嗓音隨之傳來，少年不自主懸起心來。

    “啪搭?！?/br>
    是門打開的聲音。

    “褚云柏，好久不見！”

    低著頭迅速地說完這一串，陳驍兩頰也以可見速度騰起紅色，而開門的人笑瞇瞇地看著他，片刻后開口，“我不是褚云柏?！?/br>
    否認的話讓少年連忙抬頭看對方，面容陰柔，眉眼妖嬈，是一張陌生的面孔。他張張嘴，好久才找回表達能力，“那你是？”

    看見陳驍那一刻，唐立就認出他是褚云柏心心念念的人，調戲的念頭涌上來，他故意放軟聲音回道：“我是褚云柏的男朋友?！?/br>
    小孩嚇得往后退了一步，眼睛瞪得圓圓的，而唐立直起腰睨著陳驍，漫不經心的，“你是云柏什么人??？”

    “我、我……”

    陳驍“我”了好一會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是啊，自己是褚云柏什么人呢？小時候的玩伴或者隔壁家的弟弟？可這些和“男朋友”三個字比起來，全都舉重若輕。

    前幾天還在為女朋友難受，沒成想他已經有了男朋友。

    想到這兒，少年突然被無名的失落籠罩，連再見也沒說便回了家，他進門后徑直走進臥室，在書桌前對著相框發呆。

    照片還是初二爬山時照的，那座山很高，他嫌羽絨服重就只披了件薄薄的外套?？傻搅松巾?，冷風吹得他哆嗦著望向身后的人，后者定定地看他片刻，末了還是把棉服給他套上。

    “小懶鬼?！?/br>
    “嘿嘿嘿，我就知道云柏哥最好了?！?/br>
    笑了笑，陳驍縮緊脖子等日出，褚云柏看他縮頭縮腦的模樣，又把圍巾解下來給他裹上，順帶感慨句，“要是你感冒了，等著我的可是多人混合教育……”

    “別說話！太陽要出來了！”

    少年撲過來捂住他的嘴，狹長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視遠方的地平線，男人深吸一口氣，把他拉到身旁站穩，想著幸好自己沒什么弟弟meimei，有陳驍一個就夠嗆的了。

    太陽沖破地平線的剎那分界明顯，線上是湛藍廣闊的天與云，線下是安然沉睡的城市人群，而柔和的光線一點點從中心暈染至天際，閃爍耀眼。

    金燦燦的光折射到陳驍的眼眸中，讓人一時分不出是哪邊更燦烈些，褚云柏默默盯著少年的側臉，心底無端生出些慰藉。

    十幾分鐘后，看日出的人都走光了，陳驍翻出陳爸爸的相機，拉著褚云柏照了一張。

    小孩緊貼鏡頭做鬼臉，鼻頭臉頰被風吹得通紅，額發也亂糟糟的，他身后的人站得筆直，神色寡淡地望著這邊，但細看便能發現那人深藏眼底的寵愛。

    后來這張照片兩家都洗了幾張，一張框起來，一張放在相冊里。

    回憶結束，陳驍捧著相框出神，褚云柏溫和俊朗的眉眼再次浮現，他安靜地望著陳驍，繾綣地喚他的名字。

    「驍驍?！?/br>
    “唔嗯……”

    難耐的欲望倏忽冒頭，陳驍蹬掉褲子鉆進被窩，隔著內褲撫上半勃的性器。

    「驍驍?！?/br>
    那人的氣息從四面八方裹住他，吻從耳后蔓延到脖間，并在脊背緩慢下行。而他的手會伸到他嘴里，粗暴地碾磨他的舌頭，另一只卻會輕柔撫摸他的rutou。

    “哈……嗯、啊哈……唔啊……”

    腺液不斷滲出，內褲已經濕得不成樣子，少年顫抖著把手伸進去，喘息著擼動那根。

    但過了一會，妄想的褚云柏都快離開，他的yinjing也還是半硬不軟的狀態，陳驍稍稍回神，集中注意力換個方式繼續。

    三分鐘后，那人已經消失，但roubang仍是半勃的，陳驍坐在床上看著自己的小伙伴，心底涌上一個念頭。

    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