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Civil War
且不論隋時到底會不會認錯,他的語文向來不好,對他來說寫篇作文且算吃苦,遑論寫這么長的檢討書。艾語揚想到隋時以前連都背不好,背到最后兩句永遠是“兩情若是長久時,此恨綿綿無絕期”,被他背得如何順溜。 明明腦袋也不笨,到這兩句卻永遠七零八落,也不知道他到底想沒想過這樣連起來根本意思都不通。這種榆木腦袋現在居然也能酸唧唧寫了這樣的長篇大論,自己讀著不嫌rou麻嗎? 通篇的句子叫艾語揚看了想起雞皮疙瘩,八成隋時自己都沒有完整讀過一遍就眼巴巴跑來求和,一刻也不忍,凌亂無序的字句好像都透露他的著急忙慌。紙也沒好好找,用考試時的草稿打發,此刻被艾語揚揉成一團再攤開,紙上留著折痕,配著隋時的字,更像從垃圾桶里翻出來的垃圾。 艾語揚偏又忍不住再讀一遍,讀到那個被隋時寫得歪七扭八的單詞才想起來拿手機用搜索軟件查意思,看到搜索結果幾乎無話可說。 赫馬佛洛狄忒斯,希臘神話中的陰陽神。 老天,什么破爛愛神,虧隋時敢說。艾語揚面孔一陣發熱,感覺有熱氣從領口往外涌,頭腦暈暈乎乎,再看不下去,恨不得隋時從沒告訴過他。 不肯承認自己是不好意思,只好嫌隋時賣弄,寫檢討書還要用這樣查一查才能懂的單詞,裝腔作勢到極點。 媽的,明明在生氣,可隋時太擅長步步緊逼,示弱背后有一套又一套的殺招,艾語揚氣出在棉花上,又像個噗噗漏氣的氣球,敷敷地軟下來。 隨便塞張紙條自己就走了,做完弊就這樣不聞不問,他想要什么回應昭然若揭,都這樣低頭了,難道等不到艾語揚一個主動嗎? 可艾語揚更不想承認自己此刻心軟,此前的爭論更像是笑話,好像他生的氣淺薄,耿耿于懷許久的字眼也不值一提,也像他從沒分清自己到底氣什么,受過的恥全數勾銷,隨便給隋時哄哄就暈頭轉向。 艾語揚知道,隋時從不說謊,他只會用惡言代替謊話,滿心滿嘴賭氣和逞強,可只要認真說的永遠都是真心的。 只能怪隋時是個完全的行動派,連冷戰也不講究基本法,原來梗著脖子撐到底的性子去哪兒了,施施然就低下他那副自尊求和,好像他原本恪守的原則本不值錢,連認輸都肯。 字里行間卻又像在說艾語揚?;ㄕ?,“你覺得我不能,所以你說”,言之鑿鑿。 可艾語揚不得不認同隋時說的一切,字句也無法反駁。 盡管他不想,可隋時總能猜中他的心。 隋時很好,廣義上的好,雖則待人接物總有偏頗,脾氣又爛得出奇,可他的相貌和其他的附加品質注定了他會被很多人喜歡,因此艾語揚哪怕喜歡上他也不稀奇。 事實也的確如此,只有艾語揚總不承認。 憑什么要承認呢?艾語揚低頭把紙捋平,疊成規整的方塊。喜歡隋時什么,明明都這么說我了。 怪隋時的表白總輕浮,艾語揚又斤斤計較,從不承認自己的喜歡也不承認隋時的喜歡,把愛打作色欲和癮,好叫自己最后拋開也不會為此難過與可惜。 可是隋時偏說所有的愛都來源于見色起意,用自己的規矩框定現實,亮出自己的底牌,恰當地示軟,交出籌碼同艾語揚兌換真誠與愛。 艾語揚又把紙條揣回口袋,想自己可能會把它留到老死為止。cao,心里再啐一句,罵自己腦子有病,簡直傻逼。 起身出了門,艾語揚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出門干什么,總不至于晚上再去找隋時一次,可就是這么做了。 下樓才發現隋時根本沒走。 艾語揚也不覺得意外,心里不是早有預兆么,隋時是必須得到結果的人。 哈,又來了,分析加權衡,艾語揚還敢說自己不懂隋時? 隋時看見艾語揚,艾語揚也看見隋時。 “怎么下來了?” “怎么還不走?”艾語揚反問。 “趕我嗎?”隋時撩起眼皮看他。 “沒?!?/br> “本來想回去的,”隋時聳聳肩,“可是怕你下一秒又來?!?/br> 逼近過去,本就比艾語揚高幾公分,顯得他居高臨下,卻不咄咄逼人?!澳銇砗臀液秃脝??”又一次自大地把結論歸為一面,也不愿給艾語揚另一個選擇。 艾語揚還沒回答,隋時又先摟住了他,以一種抱怨的語氣,聲音像發酵后的軟面團,“干嘛要和我吵架?!庇指偷刈哉Z,“你知不知道我最怕和你吵架?!?/br> 不知道,艾語揚能知道什么,不是總表現得勝券在握嗎?現在又先發制人,我說了要和好嗎?心里埋怨一堆,卻怎么都是違心話。 “別在這里這樣?!卑Z揚搡隋時的肩膀,“先上去?!弊ブ鍟r的手拽他進電梯,想,又他媽忍不住帶他回家。 “可以去你家嗎?”隋時問。 “嗯,”艾語揚盯著樓層的數字,“我媽不在?!?/br> 進門就被隋時往沙發壓,隋時像一條笨重的大型犬,好沉,純屬牛皮糖舉止,艾語揚應付不了這樣的隋時,說應付不了隋時耍賴皮倒不如說應付不了隋時的坦誠,對這樣的隋時說謊也不忍。 艾語揚想躲,“能不能別貼上來?” 隋時不肯,硬是膩上來,嘴唇貼上艾語揚的脖頸,唔唔地,“不能。你不是和我和好嗎?” 隋時直接決斷艾語揚的態度,艾語揚想,我自找的。 又聽見隋時問,“你為什么不想一輩子和我在一起?!甭曇羿駠?,“你就不能和我結婚嗎?” 結婚,結婚,結個屁!艾語揚瞠目,口舌間的話被隋時直直堵死,天知道隋時腦子里在想什么? 此刻的胡話說得比檢討書里更酸,酸倒牙,在艾語揚想出是捂隋時的嘴阻止他繼續說還是干脆把他打昏之前,隋時徑直湊上臉,面孔貼得很近,濕熱呼吸像變成了如有實質的砂一樣打向艾語揚的面。 滑溜溜的舌闖進艾語揚的口腔,粗糲的舌面頂過他的上顎,皮膚又薄,炸開難耐的癢。隋時的舌根好像還纏著薄荷的苦,苦得發麻,大掌輾轉著揉艾語揚的小腹,又捏住他的腰,纏綿又狠,用以桎梏的力氣。 接過一百次吻到第一百零一次也受不了隋時這種吻法,腦子里白花花缺氧,呼吸匱乏,艾語揚很快軟在隋時身上,隋時的掌心游曳在皮rou。 太癢了,干嘛說著說著又發情,簡直沒法溝通。艾語揚想把隋時撥開,小腹被他硬梆梆惡狠狠的性器頂著,硌得發慌。 隋時又亮起他兇悍的利器,滾熱的,隔著一層薄薄的褲子像欲捕獵的豹。 艾語揚掐隋時的下巴,盡力把隋時往邊上推開,“結個屁!你他媽能不能好好說話!” 隋時被罵了卻順勢捉艾語揚的手,嘴唇又去親他的指尖,“你不想和我和好嗎?” cao,艾語揚想罵人,煩不煩,想或者不想,由得著我嗎? 永遠是吵著吵著就滾做一團,艾語揚抽出手,手指去剝隋時的褲子,邊緣被他拉下一截,手握住隋時的yinjing,燙熱一根,直挺挺的,皮rou底下是脈搏怦怦,手掌包住筋絡盤虬的柱身,滑膩膩到握不住,從手心燙到眼角。鞭撻過他無數遍的硬鞭,脹得紅彤彤,鼓著可怖的筋,噎在艾語揚手里。 手掌包裹著圓挺的guitou揉,隋時鼻腔漏出一聲哼,撲上去摟艾語揚的腰,呼吸又重,潮軟的舌舔艾語揚的脖頸,從頸線向上舔,唇齒又去包艾語揚的耳垂,飽滿圓潤的rou球被他又含又舔,艾語揚灌滿耳鼓噪水聲,滋滋作響,麻而熱,血液又沸騰起來。 隋時問他,喜歡我嗎?對著艾語揚的耳,聲音又啞又澀,事到臨頭都沒有換個問法,沒有問是否討厭,仍舊是是否喜歡。 艾語揚不懂為什么隋時把交心永遠選在這類場合,yin欲面前感情明明就該撇開不談,隋時卻總能提起一些情情愛愛的。叫艾語揚怎么回答?兩瓣rou唇濕濕潮潮,隋時的寬寬掌心裹著那嘟嘟囔囔的yinchun搓,稀稀拉拉接滿手水,總也滑開,艾語揚的小腹繃得緊緊的,手掐著隋時的肩,眼眶紅紅,哪有可能有心思考慮其他。 隋時掐艾語揚的力氣也很重,手像鉗,拿出十分力壓制他,好像他欲跑走一樣,手指又刺進艾語揚的xue縫,曲起指尖亂摳。 艾語揚發現隋時的瞳孔比一般人更黑一些,或者說早就發現了,此刻只是把這個念頭再過一遍。 這時候說什么都不像真話,喉嚨里好像憋著什么勁,求饒或是示愛,酸酸澀澀,梗塊一樣叫他吞咽困難。忍不住夾了腿,鎖隋時的手在腿心,屄rou熱得像要化開,不自覺地抽顫。 媽的,兩個字有這么難說嗎?艾語揚的舌頭像打結了,但凡議及此都像變成啞巴。 隋時把手抽出來,指尖膩著一層sao熱的yin水,“這樣也不肯說?”張口去舔手指的熱液,又俯下身含艾語揚的屄,吐舌去舔,翕合的屄像剛開的蚌rou,滑溜溜的舌頭撩那道小縫,嘬吸腥甜的體液。亮出牙齒去咬,艾語揚就尖利急促地哼,手非得抓緊什么,整個身子都應激地繃,腳狠狠地抽蹬。 隋時口里囫圇喊艾語揚的名字,又說,別吵架好不好,再胡亂地喊囡囡,揚哥,嘴唇摩擦著rou蒂,撒嬌發癡信口拈來。 “你不想和我和好嗎?喜歡我行不行???” 艾語揚嗚咽,腰弓起來,“別他媽、嗯,別他媽叫了,嗚,別咬了?!?/br> 滴滴答答淅淅瀝瀝的熱液咽進隋時的嘴,鼻子拱了滿腔熱腥味,艾語揚的屄就從做不到死鴨子嘴硬,比誰都會噴。 如果說隋時足夠不坦誠,艾語揚只會比他更偽飾,喜歡與不喜歡都憋在心里,再逼他也不肯說,張口就是,“不要”“別”“傻逼”“你去死”,永遠養不熟的貓。好在隋時早也看穿艾語揚的劣根,“不說又怎樣,還不是喜歡我”,每每都是這副姿態。 扶著yinjing,可怖的guitou頂著艾語揚狹窄的yindao口,濕漉漉的rou唇被他擠開一道縫,被他玩得熟紅,肥嘟嘟的,很可憐。yinjing往里頂一頂,屄口含著guitou,隋時還要問詢,“能不能插啊,囡囡?” 用尊重來戲弄,太惡劣了,哪里像求和的姿態。 艾語揚給他嘬得下體發麻,rou道酸酸脹脹,yinjing的脈搏也鼓鼓,且不能忍,眼眶紅一圈,才澀澀地,“嗯?!鄙嫌康膽崙颗c羞恥沒頂。 rou棍子捅進窄小的rou道,恣意地亂闖,隋時掐著艾語揚的腰拖他往自己的胯上撞,卵袋拍在艾語揚的屁股,guitou頂到宮腔,插得艾語揚一繃,掐著嗓哼。 指甲陷進隋時胳膊,rou唇酸疼,yindao含著陽根含得緊繃繃,心跳連在一起,rou道滑溜溜的,被插得滋滋作聲。 那一秒他們是一體的,艾語揚甚至不敢說和隋時媾和痛苦,頭腦混亂地,心臟像發生一次爆炸。 “喜歡不喜歡我?”隋時逼問他,盡管隋時知道艾語揚的答案,卻總想聽他說。 艾語揚像在發熱,面孔暈著紅霞,濕淋淋的額頭抵上隋時,試圖去找隋時的嘴唇,屄縫吃yinjing吃得死死的,先前也是隋時要接吻,此刻又閉了嘴不給他。 隋時是故意的。艾語揚閉上眼,蓄起的生理性眼淚被他從眼眶擠出來,去舔舐隋時的嘴唇,摩挲,像尋求安全感的動物。 艾語揚恨隋時處處算計,恨隋時臨頭非要逼他。什么都非要說嗎? 明明一開始不是這樣。 隋時威脅他,再和他zuoai,言辭惡劣,卻又說愛。 行徑矛盾重重,也只有隋時敢。開始得再惡劣,路走得再偏,也敢把它當光明大道來看。 隋時忍了一會兒,實在受不住艾語揚地廝磨,在間隙里忽地喊他名字,“艾語揚?!?/br> 艾語揚被隋時撈在懷里,薄薄的一片,好瘦,叫得好可憐,隋時的手掌從他的脊柱刮下去,艾語揚就顫顫地嘶嘶抽氣,隋時的聲音也聽不明晰,還答應他,“嗯?” 隋時的胸口竄起征伐的火,用力嘬吮一下艾語揚的舌,低啞道,“你不說我怎么知道?!?/br> 胯骨蠻橫地撞上去,yinjing狠頂艾語揚的脆弱宮腔,叫艾語揚一瞬有墜空感,呼吸斷一拍。 隋時說那句話時像央求像示弱,行為卻強勢至極端,插得艾語揚氣短,yin水橫流,愛欲叢生。 艾語揚到此刻也并不匱乏忍耐的理智,寧愿自己啞了,于是可以不用說話??伤鍟r都剖白了,他卻只曉得固步自封,躊躇不決。 恨隋時笨拙,恨隋時執拗,也恨自己擰巴,也愛他。面對隋時艾語揚總要輸的,在隋時面前艾語揚有認輸的天性。 艾語揚渾身像火燒,拉鋸的性愛叫他骨頭都在發酸打顫,手攬住隋時的脖頸用蠻力把他猛地往自己身邊拽,面孔貼上他的肩膀。 花天大力氣,口舌含著yin喘,聲音淹進隋時肩窩,“我喜歡你——!” 掩沒在無數呻吟里的表白,尾音變成嗚咽,換得更悍狠的頂干,隋時的吻撲上來,吮得他嘴唇刺痛發麻。摸索著吻他的眼睛和鼻梁,親他抖顫的濕潤睫毛,胡胡亂亂毫無章法,怎么也不膩煩,帶些瘋子的迷戀與癡狂。癡癡地喊囡囡,喊昵稱也作表白,快意恰火山。 艾語揚用手去摸自己的yinjing,精水淌在手上,口涎亂淌,被玩作一塌糊涂,腰胯迎合,陰xue深處澆灌一肚子隋時的精,饜足到滿溢。 思維迷蒙,去摸隋時胸口的紋身,手指抵著為他來的字母,聽隋時以炫耀的口吻問酷嗎,我好喜歡。 再去吻艾語揚的額,“不是上帝的瑕疵品,是我的赫馬佛洛狄忒斯?!眗ou麻話成堆。 艾語揚難以面對隋時酸到沒邊的胡話,又不曉得從何回應,只好轉移話題,“你今天買的煙呢?”困頓叫他吐字匱乏。 隋時又摟緊他,親了他的臉頰,“丟了?!?/br> 隋時嗅到艾語揚脖子后的香氣蒸騰。 是什么味道,明明再熟悉不過,隋時現在竟然又恍惚??嗲覑?,在體溫的炙燒里也冷,可偏又給人以甜蜜的錯覺,狂潮夾浪。 浪潮拖曳隋時的思維,穿過潮悶空氣,想起他推開宿舍的門,夏日的熱浪奔涌而來,裹挾苦艾和冷杉的氣息撲打,像一塊滾石。 隋時走向艾語揚,艾語揚走向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