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凱尼斯，現在應該喊他凱尼斯子爵了——米勒主教為這個孩子的遭遇感到惋惜，并聲稱他會幫助小凱尼斯度過艱難的階段。哦，“艱難的”，除了一家之主死后家族中的動蕩之外，還有什么呢？人們紛紛稱贊主教善良的心地，并一致默認那個寡言的孩子將會繼承他父親的爵位。

    至于他的哥哥們？嗯……或許他們沒那個運氣在早就失去父親的支持下平安活著，不是嗎？

    大家對那些離家的雛鳥的下場心知肚明。

    唯一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只有凱尼斯子爵本人。他在那個晚上受到了莫大的驚嚇，導致現在高燒不退，而隨身帶來的仆人——當然也不多，死去的凱尼斯子爵并沒有太多的能讓他信任的人——也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米勒主教在房間內轉了一圈，不得不悲痛地宣布凱尼斯子爵遭遇了背叛，他的仆人卷走了能拿走的所有錢財，人們果然沒有找到他們乘坐而來的那輛馬車，就算是在場最愚鈍的人也能想到發生了什么。在雙重打擊之下凱尼斯子爵的病情愈發嚴重，接連著三天昏迷不醒。

    在公爵保證會給予他最好的照顧后，這件事情就被看做告一段落，比其他人的安危人們還是更擔心自己的安危，當初看望凱尼斯子爵的時候人數就不足一半，更多的人只是在關心教會何時回信，雨何時會停，死掉的下一個人會不會是自己。

    就算公爵增添了戒備的人手也無濟于事，唯二能跟惡魔抗衡的人一死一傷，更何況大家都看到了凱尼斯子爵那詭異的死狀，誰能保證在沒有神明庇佑的重重保護下還能相安無事呢？人們結伴而行，膽小的那一部分總是圍在米勒主教身邊。

    主教身邊是最安全的，他們想。你瞧，公爵也在這兒呢！

    但是有的人不這么想，比如想要好好玩一玩的肖恩約翰兩兄弟。

    “城堡里到處都是眼睛?！奔s翰不滿地嘟囔，他與自己兄弟前不久找到的隱蔽房間外的走廊上也有士兵在巡邏，“亂走還會被他們跟著，煩死人了?！?/br>
    “我倒是有個主意?！毙ざ髡f道，“我們可以說我們去探望凱尼斯子爵?！?/br>
    “那種畏畏縮縮的家伙有什么好看的?！奔s翰更不快了。他們之前就沒有去探望過，現在自己兄弟提出這個建議來又是想做什么呢？這個難得的與他意愿不符的建議理所應當的引起了他的反感。

    “但是只有他房間附近沒有士兵巡邏，我想大家都不愿意靠近他，以免被傳染?！毙ざ髡f道，“反正他現在昏迷不醒，就算我們進他的房間做點什么也不會被發現的?！?/br>
    “你說的很對，這個主意簡直是太棒了！”

    他們當即朝著凱尼斯子爵的房間走去，正如肖恩所說，士兵在看見他們前進的方向后就避之不及地走開了，仿佛那里面藏著什么猛獸。房門外甚至連待命的仆人都沒有，看來公爵也認為沒有必要在一個毫無價值的人身上浪費資源。約翰推開門看了看，透過重重疊疊的紗帳勉強確認里面躺著個人。

    空氣里好像有什么味道，他說不上來，似乎與之前去的高級會所有些相似，聞起來就讓人焦躁，渾身發熱，口腔里的水分隨著呼吸被奪走。

    “你聞到了嗎？”約翰輕聲說，在得到回答之前就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動作輕緩地拉開紗帳，去看躺在床中間的人。

    他突然覺得凱尼斯子爵有些好看，那些擋住他的臉龐的頭發還有有些塌的肩膀不復存在，蒼白的皮膚看上去細膩許多。而且更重要的是，當他捏上對方腰間的軟rou時，他毫無動靜。

    說實話，如果有新奇的玩具，誰想親近自己的家人呢？倒不是說他討厭肖恩，只是有的時候保持一定的距離，會對感情的長久穩定有所幫助。

    沒有過多猶豫，他拿起放在床邊的藥膏，挖起一塊，精準的塞入了小凱尼斯的體內。冰冷的藥膏在接觸到體內的瞬間融化，弄得他手指有些發熱，狠狠的往深處探入了幾次之后就急不可耐的解開自己的腰帶，往里面撞去。

    床上的人發出細微的哼聲，在沉重的喘息聲中微不可聞。

    約翰眼中的世界變得朦朧，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憑著本能一次又一次地沖撞，汗水不斷地從他的身上滑落下來，但并不是完全因為激烈的運動。力量正在被抽取，而他無法阻止，頭腦也因為麻痹而無法意識到身體正處于什么危機。

    在他最后釋放的時候，床上的人醒了。

    或者不能說是……“人”？他或者它在額頭兩側長出了小巧的角，身后也有了一個正在搖晃著的尾巴，它越來越像一個惡魔而不是人類。約翰驚恐地看著他的變化，那張誘人的臉上確實有著小凱尼斯的影子，它的大腿處還有這順著他手指縫隙流出來的藥膏呢！但是在這之前它分明是一個人，而不是一只魅魔！

    面前的魅魔發出一聲呻吟：“哦，這太美味了，太美味了……”

    它一邊說著，一邊輕車熟路的將掛在墻上的鞭子取了下來，那上面還帶著之前它曾身為人類的血。

    “來吧寶貝，讓我們享受極樂?！摈饶дf著，一鞭子將想要逃跑的約翰抽倒在地。

    看著地上驚慌失措的人類，魅魔發出愉悅的笑聲。

    在過去的那么多年里，作為人類的他太過弱小了，而現在他只覺得自己領略到了新生命的好處——幾乎不死不滅永遠維持的身體，強大足以將任何看中的獵物玩弄于掌心的力量。疼痛伴隨了他的一生，但是他卻害怕甚至憎恨他。不，不應當如此，疼痛是一種警示，是人類活著的證明。瞧瞧這個驚慌失措的人，他馬上就知道這種好處了。

    魅魔打了個響指，從地下鉆出的紅色繩索將約翰捆了起來，翻倒在地。

    凱尼斯再次落下一道鞭子，這次的力量十分具有技巧性，但約翰的反應并不好，他還在因為恐懼而尖叫呢。

    當然了，你不能指望一個游手好閑為非作歹的空有皮囊的貴族在遇到突發事情時候保持什么鎮定，他們需要一定的時間去整理雜亂的思緒。說到這里不得不夸贊一下公爵的努力，他所挑選的獵物只會瑟瑟發抖，十分合適。

    約翰這時候才想起肖恩到底去了哪里，難道是自己溜進來之后他卻被士兵勸走了？不，不會是這樣的。他咬著牙忍耐，身后魅魔的鞭子不斷落下，對于嬌生慣養的小少爺來說這太疼了，但遺留下的傷口隨著冷汗越來越多變得有些癢，而其實鞭子也并不那么難受……

    當最后一道鞭子落在他身上時，這位幾十分鐘之前還人模狗樣的貴族后裔，已經變得十分的狼狽不堪。

    “你很喜歡這個？”盧斯特坐在柜子上晃著自己的腳，“把他帶走吧?！?/br>
    “大人?！眲P尼斯扔下鞭子跪伏在地上，“感謝您慷慨的贈予?！?/br>
    “不要玩的太過火，你省著點兒用?！北R斯特用腳尖挑開柜子們，露出里面捆的結結實實的肖恩——他看起來衣服破損的更多，比他的兄弟好不了哪里去，“這只也是你的。嘖，雙生子果然麻煩，需要兩個人才能喚醒?！?/br>
    “萬分感謝！”凱尼斯的表情瞬間鮮活了起來。兩個人類，天哪，完全能夠應付他剛剛轉化后所需要的能量，甚至還綽綽有余呢！

    “把現場處理干凈，在聽到我命令之前不許輕舉妄動?！北R斯特下指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