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高山流水長
樓落沒有回應廖遼的話。 他抿了抿嘴,那是個緊張的動作,他盯著廖遼說:“你不能這樣對我,寶寶?!?/br> 廖遼快意的笑了起來:“我可以,我當然可以,雌父?!?/br> “你不行!”樓落這聲有些尖,幾乎像尖叫了起來,他的眼神像淬了毒,“你憑什么這么做?小時候你雄父不要你,丟下你離開,我原本也可以這么做,把你丟下,隨便找個保姆每個月給筆錢?!?/br> 樓落重重的吸氣,粗重的聲音,像壞掉的風箱:“可是我沒有!我放棄很多,把你好好養大,可是你現在在干什么?你想趕走我?你別想!” 廖遼倒是還很冷靜的看著樓落,看著樓落神經質的尖叫和發言,他看著樓落眼睛爆起血絲,額邊甚至起來青筋,手死死攥著桌邊,然后再慢慢平靜下來。 “雌父?!绷芜|看著樓落平靜了一些,開口說,“謝謝你,但是,我不要把雄主讓給你?!?/br> 樓落冷笑了起來:“寶寶,我把你當做是另個我,你是我養大的,你以為可以和我劃清清界限?你怎么劃清?連你都是我生的?!?/br> 廖遼什么也沒說,他轉身進了廚房就拿出一把刀,是切水果的匕首。 他站在樓落面前,什么也不說,拿起刀就往手上劃,廖遼用了力氣,傷口很深,血爭先恐后冒出來,嘀嗒嘀嗒落在地上。 “那你把我的血放空,把我的rou割下,你把我吃掉,算我還你,好不好,雌父?!绷芜|在樓落面前,對著樓落遞過那把匕首,它很鋒利,刀身上帶著血跡。 廖遼下了很重的手,他手上被自己劃的傷口以雌蟲的愈合力竟然還沒愈合,還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滴血。 樓落接過刀,看著廖遼:“你以為這么做就算還清?寶寶,你怎么這么天真?你想的美?!?/br> 樓落把手一松,刀掉在地板上響起一聲清脆的聲音,在廖遼滴下那一小洼血里,濺起了一點血花。 樓落抬手就把桌子掀掉了,桌子上的刀叉餐盤,乒鈴乓啷響了一地。 樓落看著廖遼,他笑起來:“忘記你說的傻話吧,寶寶,把手去包扎一下,雌父明天過來看你?!?/br> 說完,樓落轉身離開。 坐上車時候,樓落打開車窗感受到冷風吹到自己臉側,他想起了自己的那段婚姻。 樓落一直順風順水,貴族出生,那么高傲不可一世,可是他被一名平民雄蟲蠱惑,他嫁給那名雄蟲,可是到后面發現,婚姻一地雞毛。 他被騙了,那名雄蟲虛有圖表,內在根本就是垃圾,所有的美好溫柔都是他偽裝出來的,他只是一只酒囊飯桶,讓人作嘔。 可惜那時候樓落不肯承認自己的失誤,他決定用一個孩子來挽回這段死氣沉沉的婚姻。 后面發現,大錯特錯,樓落沒有及時止損,于是只能自負盈虧。 但是,樓落看著自己的孩子,他好像看到了自己,看到了自己生命的另一種可能。 于是他對孩子那么好,那么疼愛,直到看到廖遼嫁給了楚燃。 為什么,憑什么,自己不比孩子差,自己的孩子是另一個自己,可是為什么命運卻截然不同? 不知道什么時候,樓落這樣想。 或許是在楚燃來拜訪時,他對廖遼的照顧,或者是楚燃對著廖遼的不忍和選擇退讓。 楚燃本可以不用退讓,為什么要對廖遼退讓?因為楚燃不忍,他的退讓基于尊重和責任。 樓落的心不知道何時落入泥沼,里面咕嘰咕嘰冒出的,都是嫉妒和不甘。 當年,為什么自己要嫁給那種蟲? 如果沒有當初,那么到了現在,和楚燃最般配的,不應該是廖遼,自己的孩子,而應該是自己。 廖遼是樓落的延續,是另一個自己,可是廖遼卻得到了他從來沒有得到的東西,珍重,理解,保護,和尊重。 于是樓落這樣不甘,他想,自己也該得到。 廖遼在樓落轉身走了以后,也沒看地上狼藉一片,叫了家政機器人整理,自己進了廁所打開水龍頭,就這樣沖洗自己手上的血跡和傷口。 廖遼好像感覺不到痛一樣,看著水流帶著他的血,緩緩流著,然后抬頭看向鏡子里的自己,慢慢掛出一個笑容。 雄主快醒了,廖遼發自內心的高興,思緒滿天飛舞,雄主知道我們要搬家了肯定很高興,雄主喜歡哪我們就搬家去哪。 廖遼滿意的看著鏡子里笑著的自己,露出一個酒窩,那是雄主最喜歡他的地方,等一下要笑著給雄主看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