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弈(搞)
待裴慎病好利落,京畿地區的水面也凍結實了。他倒是想過實踐一下冰釣,被醫生切切勸住了,曰,冬季閉藏,君子居室,去寒就溫,才是養生之道呀。 “行吧,”裴慎求教道,“所以冬季有什么居室之內適宜進行的養生活動?效仿古人每天早晚搬一百塊磚?” “這倒不必……琴棋書畫,都可以怡養——怡養性情嘛?!?/br> 裴慎有點懷疑醫生原本想說頤養天年。他客客氣氣道:“謝謝。不過說到琴,我沒那種愛好。小時候被按著學傷了。至于棋,”他嘴角忽然牽出絲笑意,轉頭問聶長安,“你會哪種棋?” 近午,婢女(裴宅奴婢一概出自皇帝之賜,這位姓陶)來問裴慎吃什么,裴慎正和聶長安下棋,不抬頭地說:“你問他?!?/br> “隨便?!?/br> “最難做的可就是隨便!”裴慎笑說,“你等一下,等我劫了他的道,再想吃飯的事?!?/br> 小陶姑娘等待時,見兩人是在圍棋盤上玩五子連珠,這個她看得懂,于是多看了幾眼。裴慎形勢不妙。 裴慎終于落了一個子,說:“我小時候逃學,因為怕被家里逮到,就去學校附近坊巷看人下棋。觀棋不語真君子,也真要急死人的。今天大概輪到我讓別人急了?!?/br> 聶長安回了一子,問:“被逮到過么?” “從沒有。不過從學校跑路的機會也不多就是了?!獕牧?,又沒看住你,我認輸?!?/br> 他往后一靠,舉首跟屋頂對視。 聶長安問:“停下?” “暫停一下,”裴慎說,“我還沒在什么事上連著輸這么多次哪?!?/br> “你是不是不高興了?!甭欓L安說,“我可以讓一子?!?/br> “有點,需要收拾心情再戰?!迸嵘髡f,“不用讓?!?/br> 他稍微收拾了心情,敲定了中午的食單這項大事,待小陶領命退去,又俯首在棋盤上,將棋子按從后到前落下的順序一一提起,分類歸到棋笥里。約十子后,他猶豫了片時,聶長安伸手撿了一粒白子,說:“剛才你下在這里?!?/br> “我記得?!迸嵘髡f,點了點棋盤上另一處,“要是下在這里就好了。怪我沒考慮周全?!?/br> “剛才你不專心?!?/br> “是啊,不夠專心。為什么會分心?就要怪你了?!?/br> 聶長安輕微地笑了一下,顯得相當無辜:“你中間可以叫停的?!?/br> “剛才還撐得住?,F在確實得停了?!迸嵘髡f,“幫個忙,拿出來?!?/br> “不接著復盤了?” “算了?!迸嵘饔猛劝褍扇酥虚g的幾案連同棋盤掃到一邊。聶長安右手捉住他的膝彎,順著推了上去,在前端濕著的布料上稍作停留,手指攏住,收緊又放開。 裴慎咬住下唇,從齒間吸了一口氣:“拜托,首要問題?!?/br> 他勉強沒把手伸下去,由著聶長安探進衣內,拉住線頭,把那對震動著的太極丸從體內拽了出去。雖然腿根還在抖,但他立刻如驅毒蛇般把兩顆金屬球踢出去了。 “感覺怎么樣?”聶長安問,“這種應該不涼?!?/br> 這種實際上是遇熱活動得太過分了。裴慎松開牙關,答道:“是我自己絕對不會選的東西?!?/br> “你不用遷就?!?/br> “不遷就,也算一種有益的研究?!迸嵘魉尚赶聛?,輕拍上聶長安的左側小臂,“雖說結果證明用不著它。沒必要自找罪受?!?/br> 聶長安思索了一下,翻轉手臂抓住了裴慎的手,把后者拉近了些,仍在衣內的另一只手揉進了秘處,沿著內壁柔和地劃圈安撫。 “現在呢?” “現在是白天……唔?!逼?,裴慎側過臉,劇烈地喘了幾下,“而且過會兒要開飯。你……得控制好時間?!?/br> 聶長安飛快答道:“我盡量?!?/br> “做什么這樣嚴肅?!迸嵘餍φf,“又不是給你下命令,落實不了也沒關系?!?/br> 他用手撐著身后坐席,上身微往后仰讓出點空間,等聶長安自己層層剝落下衣裳,又膝行湊到他腿間,來解他的。裸露的膝頭抵在他大腿內側,蹭出粗糙的熱度。裴慎腿又撤了撤,因為意圖躲避,反而張得更開了些。 “其實你就穿著武候衛的衣服也不錯……”他說,然后被聶長安找回他嘴唇,又貼了上去。尾椎處同時傳來強烈的刺激。聶長安大概是為了效率,嘴唇手指都周到之極,讓他一時沒顧得上再說話,過了會兒才覺醒互利互惠精神,回饋了過去。 觸及的那器官已經硬熱非常。他忽然意識到,自己什么都沒做,就已經喚起了對方的全部欲望。虧這期間聶長安能耐心地和他消磨半刻前戲。 聶長安也沒遮掩,就著他掌心壓了過去,往圈起的指間撞了幾下。裴慎用了點力氣揉搓著,在對方的濕潤唇間含混問道:“你覺得還不行嗎?或者,你準備就這樣弄出來?” 聶長安陷在他臀縫里的手正向側邊撐開,動作竟然停了下來,似有未嘗不可的意思。裴慎真的服氣了,收攏了髖膝關節,腳踝敲在聶長安后腰上,用指尖周旋挑逗那莖體,低道:“非要我用言語明確地邀請你?……那么,進來?!?/br> 待到真進入正題,他又說不出話來了。 顧及裴慎舊傷在身,能用的姿勢有限。他握著聶長安的肩膀下沉,快感卻潮水一樣上漲,循著脊椎漫入顱腦,身體再浮起來時,情潮便隨著律動一波波地沖刷,涌向四肢百骸。他有些脫力,沒控制好動作幅度,往下跌去,讓性器突兀地頂到了最深處。 “在這里不用忍??梢园l出聲音?!甭欓L安扶住他稍停,說出的話不像要求,像提示。 裴慎好像剛意識到是在自己家里一樣,神色動搖起來,身體也動搖。再被抱在懷里戳弄幾下,就掉出了幾聲發軟的鼻音。皮膚下漸漸透出血色,從被撞擊著的臀部泛到胸口。 但是仍然沒完全放開聲音。 “是你忍得更辛苦?!彼榭栈卮鹆寺欓L安一句。 聶長安做這事的優點是態度專業,思想端正,克己利人,永遠樂意效勞,但似乎遺憾也在于此。即便rou體結成卯榫汗水匯在一處,仍免不了近乎某種程式。 聶長安仰頭凝望他,臉上帶了點疑惑問詢,整體表情仍浸在欲望中。顯然他也取悅到了對方。不過聶長安的五官在這種時刻也如同雕刻,兼具力量和美觀,絕未因欲望而不雅地扭曲。 裴慎閉了下眼睛,避開聶長安的疑惑問詢,心緒復雜地自行參悟。 幸好他很快就沒有余力分神多想了。 這種活動可能和搬磚一樣消耗體力。終于停下時,裴慎不僅感到累了,甚至還餓了。聶長安對時間的把握果然不會出問題,沒換姿勢就把裴慎插到了高潮,自己射在了外面,附贈簡單擦洗整理,隨后剛好趕上飯點。 飯后,裴慎得以較鎮定地花時間斟酌落子,在棋盤上對聶長安開始反圍剿作戰,變得神清氣爽許多。 “我就說么,這是個計算問題。誰先手誰有絕對的優勢?!彼呎f邊把滿盤棋子平推向對面,示意這局由輸家收拾殘局。聶長安一笑接了過去,渾不以為意,風度堪稱敗亦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