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茹素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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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認為如果兩個人在一起,年齡重不重要?”卜然打電話問江名仁,特意挑了霍少德出門不知道去做什么的時機。 江名仁正側躺在床上,垂眸看了眼懷里背對著他的人,坐起了身。 被子跟著掀起來,青年沉默地縮了下身子,肩頭的一叢冬蘭紋身稀疏輕搖,遮蓋著蘭花下早已變淡了的蜿蜒傷疤,江名仁下意識要給他重新掖好被角,又收回了手。 “年齡不關鍵,品性相合更最重要一些?!苯氏氡M可能與弟弟多親近,對于卜然肯與他溝通感情問題這件事,堪稱驚喜般地愉悅:“那你認為最大差幾歲能接受?” “十……十二歲?”卜然問。 不行!絕對不行!江名仁瞬間支棱起來,捏著手機,幾乎把聽筒吃進去??捎侵彼炊菧芈暭氄Z,怕把人嚇遠了:“如果人生閱歷差得比較多的話,兩人在感情中的地位很可能是不對等的,年紀小的一方會很辛苦,所以還是要好好考慮下……” 江名仁從鐘秦身上跨過,重新扣緊腰帶,單手與領口的紐扣較勁:“我看身邊的情侶,5歲以內是最適合的……不過這些都只是我的經驗之談,算不得圭臬,你姑且聽一聽?!?/br> 經驗之談個鬼!江名仁這話說得心虛,他當年就是照卜然的年紀領養的鐘秦,比人家也長了整一輪,即便如此,他非但把這棵嫩草養歪了,還毫無愧疚地吃干抹凈,即使冷戰也不忘日日笙歌。 但5歲是他能接受的弟媳婦的極限了。 江名仁想盡快穿好衣服出去,不讓鐘秦聽到他忽悠卜然,余光收進青年的身影。鐘秦依舊一動不動,維持著他抽身離開前的姿勢,僵直的脊背像一面青色的墻壁,流動的血脈就是蜿蜒其中的裂痕。 鐘秦的身體從情潮中冷靜下來,皮膚浮現出長久藏于暗處的蒼白,肩頭上的墨蘭如蝴蝶般抖了抖,便不動了。他就這么睜大雙眼看著,氤氳的水汽里面藏著那個人的背影。 自除夕爭吵后,江名仁沒再同他講過一句話,只是托管家不時轉告他,這段時間需要完成哪些課業。有了卜然回歸,他就從替身徹底變成了一個影子,連面目都不再在那人的眼里擁有。 只是今天江名仁不知怎么,突然將他從秘書的座位上拎起來,按住后頸拽進休息間,直接壓在了他們曾相擁小憩的床上,連喘息討饒的機會都沒給他。 那根粗壯堅挺的陽具一下子頂進了他的身體里,如從這一月余來的每次發泄,男人一言不發便剝光他的衣衫,讓他隨時赤身暴露在冰冷的陽光下,然后一邊疾風暴雨地頂弄,一邊讓他自己咬住東西別發出聲音。 沒有前戲與安撫的發泄總是倉促得殘忍,那人性致來了,他便要脫下褲子趴在床上,桌上,地上,亦或任何一個地方,然后世界便開始破碎搖晃。被撐開占據的疼痛像一條冰冷的毒蛇,漸漸用力鎖緊他的全身。鐘秦看著撐在他臉側的手臂,想抱上去,就像寄生蟲抱緊他的宿主。 他的血和rou是這個男人喂養的,他的情和愛是這個男人施舍的,他逐漸活成了江名仁最期望的模樣,可現在,江名仁卻要將他從身上剝離出去,由著他在jingye的澆灌中凋零。 積攢了過多的白濁從吞不下的xue口涌出來,男人整理微微亂的衣衫,睜開眼輕輕地喘息,留下鐘秦從外到內,一片狼藉。 鐘秦想,他們這樣算什么呢。他對卜然的嫉妒與傷害是一條無形的鎖鏈,上面纏繞著名為嫉妒的荊棘,將他與江名仁捆綁在一起,綁得越緊,傷害越深,但誰也不肯先說放手。 那邊,江名仁還在與卜然通話,一邊系緊領帶一邊向外走,臨出門時突然想起什么,回過頭,兩指夾出一張粉白燙金的請柬。 ——是齊氏千金30歲生日宴會的邀請函,邀江名仁跳第一支舞。 請柬劃過鼻尖,濃醴的紅玫瑰花香順著鼻腔沖擊著大腦。它被輕飄飄地丟在了床腳,以此告誡這個敢不動聲色藏起請柬的人,今天為何會受懲罰。 金沙拍岸,熱浪翻滾,樹上的雄蟬孤枕難眠,也早早開始吵鬧單身的人類。 霍少德打點好一切,翻著曼谷郵報坐等卜然午覺起床,腳邊放著兩人打包得整整齊齊的行李箱。 既然想讓卜然遠離芭堤雅最有名的樂趣,最好的方法就是介紹一個新的樂園。 一座暫時不會有人打擾的樂園。 于是當天下午,睡眼惺忪的卜然被塞進了出租車,流放到海浪無邊的碼頭,再被扶上一艘酷似熨斗的快艇后,才對自己的目的地有了些微的認知。 快艇開得很急,所有乘客被拋至半空中,才剛借由手臂的力量強行拽回船面,就又被頂到下一個浪尖兒上,生生坐出了過山車的感覺。 霍少德騰出一只手按了下側腹,低頭擰了下眉,額頭的汗水淌下一條彎彎的小河——不該這么顛簸的,他的傷口有些吃不消。 卜然顯然也注意到了這點,無數次欲言又止地看向男人,滿心滿臉的擔憂,想要問他的傷。他知道自己幫不上忙,也不會與泰國船夫溝通,轉而努力表現出對小島的無比期待,對對方的付出表現出足夠的珍視與尊重。 那不安的眼神,熨帖得男人的心都化成了一罐發甜的水,向外冒著無數沸騰的氣泡,喧囂地漲滿了他的胸膛。 小孩太懂事了……霍少德滿可以利用卜然此時無端升起的歉疚,好好得寸進尺一番,卜然一定不會拒絕的。 但他不想那么做。 他知道自己與卜然之間隔著一條深不見底的河。 河水清澈,才會給人以水淺的錯覺。 卜然的眼神就像他們之間的河,他站在對岸,向河的主人拼命坦誠以待,希望有一天能拿到泅渡的通行證…… 到了島上,偶有游客三兩,每一對兒都悠哉地占據一整片足夠暢游或拍照的海,奢侈得不像話。 霍少德一轉攻勢,很乖地聽從了卜然的建議,安分地在餐館前休息。原本安排的那些游樂項目都該由他親自給卜然指導的,他甚至連夜學習如何調試設備,確保安全上萬無一失。 而現在,那十幾頁字跡新鮮的cao作備忘錄就在口袋里靜靜地躺著,不再準備發揮任何價值。只因為卜然說,希望他能好好休息養傷。 ——他想,我便做。 話語從未被賦予如此神奇的魔力,他的理性他的邏輯他的計謀,變成了最沒有原則的墻頭草,心甘情愿隨著愛情的風飄搖。 ——他在,我便想給。他聽過卜然太多的痛哭與求饒,而現在,他只想讓卜然感到快樂,哪怕是否這快樂因他而起也不重要。 霍少德用眼神追著卜然的身影,聽卜然的笑聲同溫暖的海風一起,吹到他的耳畔。 這樣就夠了。不需要因為“被喜歡”而感到負擔,不需要因為“被注視”而感到束縛,不需要因為“被付出”而感到內疚。 他希望給到卜然的愛,是這樣的。 霍少德為自己感到陌生,從未察覺自己竟渴望寵溺一個人,恨不得將他托舉到天上去,連重力的束縛都不愿牽絆住他。 這種感覺太可怕了…… 無所察覺的卜然在海里玩夠了,抱著沖浪板,全身濕透像只剛上岸的白得發光的海豹,興沖沖跑向霍少德,剛要說什么,忽然話鋒一轉,皺著眉看向男人:“你看我的樣子,就像在看剛剛幼升小的兒子……” 霍少德瞬間黑下臉,冷目招呼卜然吃飯,沒見到卜然把唇角的笑偷偷抿了回去。 腌蝦醉蟹生啤酒,椰凍鮮芒貓山王,小島沒有什么奇異珍饈,貴在一個鮮字。卜然起初抗拒海鮮生吃,但在霍少德泰然自若的示范下,忍不住嘗了嘗,頓時眼睛一亮。 突然卜然一斂下頜,有些猶豫:“你有傷么不是?!彼X得自己管得好像有點多了…… 霍少德立刻順從如流,叫來一旁隨時待命的中文服務生,由著卜然重新為他點了一份青菜炒粉。 卜然的唇瓣沾上了一滴紅色的辣椒醬汁,那像極了激吻時留下的咬痕……青年用蔥白的手指捏著蝦頭,張口含進一條軟糯的蝦rou,嫣紅的唇蠕動,然后吻痕被輕輕地舔掉了,小小的舌尖一閃即過。 霍少德含了一大口冰鎮的白水,細細品了良久,將目光移向了別處。 他知道自己不該表現得像個老色鬼,但是……他見過卜然在床上被情欲灌滿的模樣。下流的念頭如同膝跳反射一樣。 不能再看下去了。 他去后廚溜達了一圈,項目負責人在身后戰戰兢兢地跟著。 霍少德勾勾手,讓負責人附耳過來:“咱們小島主打的品牌是原生態嗎?” 負責人不明所以地搖搖頭,心中萬分感謝著霍總在一眾手下前給他留個面子,沒大聲說出來。 “既然不是,那怎么到處都一副荒島求生的模樣,是需要客人做公益幫你們清垃圾、掃廁所?”他一上岸就發現有片沙灘在陽光下閃著璀璨的碎光,那光帶向上延伸到唯一的餐館里,本以為是道風景,靠近了竟發現是一層層的魚鱗被稀稀拉拉的水流從后廚一路沖到了海邊。 腐壞的香蕉全任它們爛在樹根,開裂的啤酒瓶在沙灘上做著悠閑的日光浴,只要繞到餐館后方,鼻腔就會在濃烈的刺激下,分辨不出那些是廚余垃圾的味道還是廁所的味道。 霍少德拍了拍負責人的肩膀,低頭靠得更近了些:“下個月抽空去總部匯報一下工作,再聽聽人事的意見,看需不需要辦離職手續?!彼执蛄苛艘蝗髲N的環境,笑了,眼角淺淺的魚尾紋像用尾巴扇了人一巴掌:“天高皇帝遠的,這日子真不錯?!?/br> 陰陽怪氣的霍總舒爽了,終于肯抬腳離開。 等他重新坐下,卜然才放下果汁,繼續拿起筷子安靜地吃飯。 霍少德在這一瞬間領悟了那些想炫耀孩子的家長的心情。 天藍海碧,斜陽沉海,夕照溫柔似水,他喜歡的人在不遠處安心地游玩,享受著他安排的娛樂項目。卜然偶爾會同教練一起向他望過來,兩人顯然是提到他了,但只要他回望,卜然就會將目光迅速轉走。 待暮色像氧化了的顏料一樣漸漸變深,卜然走回他的身邊,一邊不設防地撩起衣擺擦汗,一邊笑著分享剛才驚險新奇的見聞?;羯俚滦χ屑殐A聽,勸告自己的眼睛趕快把余光從卜然掛著汗珠的小腹上挪開。 “邢哥,我們回酒店休息一下好不好?!辈啡挥行鋈?,自己折騰了一天,可邢以愆顯然并不累。 【好?!炕羯俚侣牭阶约旱男脑谛?。 賓館是兩室一廳的套房,卜然對房間的安排沒有任何異議。他站在玻璃窗前看海,繁星墜落在湛藍的海面上,又倒映在剔透的玻璃上,就像是,邢以愆注視他時的眼睛——發著光。 自己也是男人,不會看不懂這些。 他有些苦惱。 因為年齡,因為國籍,還因為邢以愆有事瞞著他。 下午沖浪時,黑瘦的中泰混血小教練問他:你和我們老板是什么關系?老板一直在看著你,恨不得站在我這個位置的人是他。 那個男人果然在騙他……這種學識和氣質的人,從里到外散發著跟江名仁一樣的味道,蔫狐貍的味道,怎么可能只是個保鏢。 房門這時被輕輕扣響了。 就是他一直在想的人,手里還拎著一個急救箱。 【你的腳受傷了】卜然顯然是個頭腦發達但四體不勤的小孩,學了一下午才剛能站在沖浪上,訓練成果與傷口嚴重不成正比。 “哦?!辈啡豢戳丝醋约旱哪_,才呆呆地說。 霍少德拉著卜然坐在地毯上,并沒有再唐突地觸碰卜然,而是依次遞給他生理鹽水、蘸好碘酒的棉簽、以及撕好的創可貼,關注著卜然的動作,以確保對方處理好傷口。 男人的舉止十分君子,但卜然卻覺得那人在用眼神猥褻自己的腳趾,傷口像被灼熱的目光炙烤著,微微發燙,于是他假裝玩起手機來,為了掩飾略微發紅的臉頰,也順便處理積壓的消息。 突然,卜然唇角的笑容消失了。 【怎么了】霍少德問。 卜然抬起頭,眼神有些茫然,低蹙的眉心帶著點委屈?;羯俚虏恢獮楹?,想到了被丟棄的小狗,又為自己這個聯想而發笑。 “我……”卜然又低頭確認了一遍:“我的一個哥哥,要訂婚了?!?/br> ——魏行舟要訂婚了。 霍少德的唇依舊笑著,但眼角的笑意不見了。 他錯了。 他以為自己在愛情面前是個圣人。 可開過葷的惡鬼,只食過了幾日齋,就忘記自己原本不會念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