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解決了禿頂男，辛成渙咬著牙質問凌?。骸斑@就是你的工作？”

    他要是現在還不清楚這家會所到底是做什么生意，這半輩子就白活了。

    凌恪倒沒有被戳穿的心虛或不安，一如既往地冷靜解釋：“不是他說的那樣，會所區分了不同職責，我不提供特殊服務?！?/br>
    辛成渙很想相信他的話，只是一想到凌恪差點要跟著這么個人走，怒火就壓不下來：“那你送他回去之后要做什么？”

    “回來繼續值班?！绷桡∑婀值乜戳怂谎?，不明白為什么要問這么明顯的問題。

    辛成渙一噎。

    “如果沒別的事，我先進去了?！绷桡≈噶讼麓箝T。

    “等等?！毙脸蓽o抓住他的手腕，主動走進會所。

    與外面的低調完全不同，會所大廳燈紅酒綠，一片靡靡之音。辛成渙的到來并沒引起太多的注意，他左右環顧了一圈，找到一個穿著黑色制服、面相陰柔的男人，朝他走了過去。

    可能是他的神情過于兇惡，那人本來悠閑地半靠在柜臺上，發覺辛成渙是沖自己來時不自覺地站直了。

    “你也是這兒的工作人員？”

    “額、嗯，客人有什么問題？”這人也看見了凌恪，目光在兩人牽連的手上來回打轉。

    “麻煩幫忙通告一聲，他以后不來這里了?！?/br>
    “??？”對方慢了一拍才意識到辛成渙指的是凌恪，下意識點頭，“哦、哦哦?！?/br>
    凌恪皺了下眉，正要說什么，辛成渙卻拉著他轉身就走。

    等人走遠了陰柔臉男人才想起自己答應了什么，等一下，這不是他能決定的??！

    平心而論，辛成渙的長相攻擊性并不強，甚至有點帶著書卷氣的斯文，但怪就怪在他說話太有懾服力，他竟然下意識遵從了命令。

    陰柔臉男人覺得這事兒不妙，弄不好自己要背鍋，立即往上面傳遞了消息。

    從辛成渙的臉色就能看出他處在一個不好商量的狀態，凌恪正在思考怎么開口，前者仿佛猜到他的心思：“別想了，我不會讓你繼續待著那里?！?/br>
    凌恪于是保持了沉默。

    會所的反應快得出乎意料，辛成渙他們剛剛走過兩條街道，就被一伙兇神惡煞的人攔住了去路，從這些人的樣貌來看，應該是純粹的武力人員。

    “你就是今晚鬧事的人？會館的人是你說帶走就帶走的？”

    辛成渙沒被他們恐嚇，態度依然囂張：“所以？”

    為首一個紋身大漢瞇著眼上下打量了他幾眼，沒搞懂他的底氣從何而來，怎么看辛成渙也不是個會打架的，至于后面的凌恪更是完全忽略，館里的人都是弱不禁風的小白臉。

    他斟酌了幾秒，覺得辛成渙是故意虛張聲勢，于是放了狠話：“你是要敬酒不吃吃罰酒?！?/br>
    “你們不怕我報警？”

    紋身大漢愣了下，還真沒想到對方的想法這么天真，沒點關系他們敢干這種事？手下轟然笑聲中，他磨了磨牙：“兄弟們，給他點教訓瞧瞧?！?/br>
    這群人拿的都是鈍武器，最先沖上來的一人舉著棒球棍砸了下來，辛成渙抬起手臂格擋，但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傳來，只是一愰神的工夫，他和凌恪已經調換了位置，而棒球棍已經倒飛出去。

    沒人看清發生了什么，辛成渙和紋身大漢同步懵逼。

    大漢更快反應過來，招呼人上前圍攻，凌恪動作干脆利落，緊身西裝也沒影響他的身手，幾乎是一招解決一個。

    辛成渙好不容易逮著機會在混戰中接了一棍子，剛挨上就被凌恪拉到一邊：“你站遠點?！?/br>
    他看著手臂上的一點點破皮已經無話可說，不知道這點傷有沒有說服力。

    總之警察姍姍來遲的時候，在場除了辛渙與凌恪，沒一個站著的，有人想跑都沒跑掉。

    紋身大漢從沒這么恨過拖延時間的出警。

    這場面警察也有點傻眼，片刻后揮手把所有人都帶回了警局。

    凌恪的審訊結束得很快，辛成渙暗中告誡過他描述事實就行，能少說就少說，加上警察也沒問什么問題，是以迅速做完了筆錄。

    他坐在外間等待，沒過多久，辛成渙被人恭恭敬敬地送了出來，他走到凌恪面前，語調輕松：“走吧，沒事了?！?/br>
    他身后的人連忙出聲：“辛先生，需不需要我們派車送您回去？”

    辛成渙擺了擺手：“多謝高局好意，不過不用了，這里離我家很近，高局別忘了這件事給我一個交代就行?！?/br>
    高局抹了把額頭上不存在的汗：“一定一定?！?/br>
    辛成渙和凌恪離開半刻之后，紋身大漢拍桌而起：“有沒有搞錯？被打的是我們，我們還得被關？”

    負責看守他們的人嗤笑一聲：“行了吧，就當是個教訓，下次惹事前打聽打聽清楚，那位辛先生身份特殊得很?！?/br>
    暫且不管紋身大漢心里是個什么滋味兒，另一邊的兩人一路無話，進了家門凌恪才說了一句：“你下次別沖動，我不去會所了?！?/br>
    辛成渙看了他一會兒，嘆了口氣。

    “我知道你有分寸，我就是看不慣他那副嘴臉?！?/br>
    他辛辛苦苦救回來的人，都克己復禮地沒有逾越過，怎么能容忍別人對凌恪動手動腳？

    “沒必要這么將就，換份工作吧?！?/br>
    其實辛成渙做事這么激烈絕對，就算凌恪想回去也不大可能，只不過他還有一個疑問：“你今晚怎么在那里？”

    辛成渙扯了個借口：“和朋友聚會，回來的時候正好路過?！?/br>
    凌晨兩點還營業的地方，大多和會所類似，從這些場所出來的人會沾染混雜了煙酒的香薰氣味，遇到辛成渙時，他身上只有夜風的清爽。

    “在什么地方聚會？”

    “附近酒吧，怎么了？”辛成渙有些警覺，怎么突然問得這么細節？

    “沒什么，我先去洗澡?！绷桡u了搖頭，拿上衣物走進衛生間。

    辛成渙看著他的背影琢磨了一會兒，也沒想出哪里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