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騰山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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炯炯目光迫視之下,凌恪下意識道:“其實不……” “用”字的尾音消弭,對方眼神分明在控訴:你想反悔? 他默然一瞬,一言不發地起身走向畫屏后,見辛渙抬步跟來,阻止道:“你坐?!?/br> 坐就坐,辛渙摸了下鼻子。 一屏之隔,凌恪手指搭在衣襟上停住。 這很正常,軍營里互換傷藥隨處可見,一幫漢子天天赤著上身招搖過市,他在猶豫什么? 摒棄未知的不安,凌恪動作迅速地清洗,換下臟衣,披上干凈外袍走出。 他腰帶未系,領口開得很低,垂散的發絲末端水珠凝而不落,面皮這時候摘下,清雋容顏籠在水霧之中,似蒙著一層仙光。 辛渙不想讓目光中的欲望太露骨,視線卻挪不開半分。 “我去端盆清水?!彼伊藗€借口,出去冷靜冷靜。 回轉時凌恪坐在長榻上,目光睇視與他交匯,平靜里看得出一分刻意。 辛渙無害地笑了笑,將水盆置于榻邊矮幾,取出傷藥、紗布一應用具,搬了只繡凳和他相對坐下,記憶里適時浮現出一些秀色畫面。 凌恪慢吞吞脫掉外衣。 辛渙嘴邊的笑意還未擴散就止住。 “不是上藥嗎?”見他許久沒有動作,凌恪忍不住提醒。 辛渙從怔然中回神,眼神復雜地看他一眼,欲言又止。 遺府里的意識軀體如玉無暇,眼前裸露的半身卻仿佛破碎后拼合的瓷器,裂紋交錯,傷痕遍布。與邛武交戰留下的傷口長約一指,不深,卻有數十道之多,每一道都橫貫或是覆蓋著舊傷的褐色印跡。 血早就止住,但明顯主人過分地不顧忌,傷口浸水后兩側發白。 原書——或者說是濁書,只提了一句“凌恪一直走在殺伐之道”,直到此刻辛渙對此才有深切體會,他沉默上藥八字包扎,胸口悶得慌。 凌恪沒被人這樣小心對待過,感覺頗不自在,而且紗布快把身上纏滿,他覺得不必這么小題大做,但瞥了眼辛渙黑沉沉的眼色,直覺還是不要說話為好。 左臂手肘處有一塊虬曲無狀的新生皮rou,傷勢深重且沒有及時處理才會留下這樣的印痕,也不會隨時間消退,辛渙用手指輕輕摩挲,問道:“這是怎么來的?” 凌恪往回抽手,搖了搖頭,避而不談道:“我沒事了,你先回去收拾,一會兒還有不少事情?!?/br> 辛渙抓著他不肯放開,僵持半晌,終是在那片澄然平和的目湖中慢慢松手。 用過餐后,兩人叫來村長,凌恪道:“與我們一道回來的那三個年輕人,有一位是靖城城主的女兒,你派人送他們回城,這件事最好交給騰山去辦?!?/br> 除了騰山也沒有別的人選,凡民很難被重視,村里就兩個血裔,阿虎才十二歲。 村長吃了一驚,這可是條了不得的關系,他沒被驚喜沖昏頭腦,反而有些惶恐:“上修有什么囑托?” 這么多年活下來,世上什么時候有憑空得來的好事? “功勞盡管攬過去,不要多提我們,申戶盡快,其他之后再說?!?/br> 想到上修諱莫如深的來歷,村長頓時明悟,盤算一會兒得仔細提點騰山,全村希望就系在他身上。 “另外,”凌恪敲一下桌面,“明天我會先離開,若還有山匪來犯,他會解決?!?/br> “他”自然是指辛渙,村長點了點頭,心知抵御山匪是假,監視他們是真,不過他也沒想在暗地里搞事,靠山傍得好好的何必作死。 交代完村長,又把邛武喊來,凌恪必須帶上這匪頭,否則沒人能制他。 “城里還掛著我通緝令呢,我可不去送死?!壁鑫溥B連搖頭。 “通緝令?”辛渙好奇問了句。 “不然你以為我是怎么當的匪寇?老子當年可是前途光明,差點進了學宮上院,就是在外試煉的時候殺多了點人,里面有幾個權勢后輩渣滓……” 邛武話一開閘就止不住,辛渙聽他吹噓了半天光輝往事,十分后悔多嘴。 “你的懸賞是多少?”他忍無可忍。 “三萬血晶?!壁鑫溲笱蟮靡?,“賞金榜上第一百三十六,這是去年的榜單,我這次突破,排名還能再進?!?/br> 好便宜,但聊勝于無,辛渙轉向凌恪提議:“我們把他賣了吧?” 邛武:“?等等,士可殺,不可辱!而且你憑什么賣我,我又不是輸給你……” 他說得有點口渴,喝了杯水正要繼續,被凌恪打斷:“明日辰時動身?!?/br> “我說了不進城……” “你沒有選擇?!绷桡⌒表谎?,聲色不厲,邛武卻心中一寒,霎時噤聲。 戰斗時對方自始至終都是這種眼神,受傷也好,占據上風也好,包括他幾度投降的時候,都沒有變化過。 騰山前去找賀芊芊幾人,他其實萬分不情愿,結果反對不僅被駁回,還又挨了頓罵。 他想學槍術,想通意,不想跑腿。 上修之命是菜刀,村長是砧板,拿我當魚rou……他唉聲嘆氣,一路惆悵。 幾人暫時歇在一處閑宅,開門的是賀霖,客氣地將他迎進屋子。 “你來干什么?”賀芊芊對他沒有好臉色。 騰山也不生氣,正好省了場面話,直接道出來意:“送你們回去?!?/br> 三人相互看了看,先前他們合議過,擔心被帶到村子是才出狼窩又入虎xue,這時都松了口氣。 然而賀芊芊不知怎么又來了脾氣:“用不著你送,我們自己走!” “這不行,我有任務?!彼膊幌胨?,但做事不能敷衍。 “你這人怎么這么討厭!” 滕山點頭:“嗯嗯嗯?!?/br> 賀芊芊:“!” 齊婉連忙站出來岔開話題:“騰少郎,小女有一言冒昧相問?!?/br> 見騰山目光轉來,她便問道:“少郎除惡之后,可有得到一種奇物木材?” “沒有?!?/br> 齊婉似未聽到他的否認,誠懇言道:“此物名為‘凝脂木’,于我十分重要,懇請少郎割愛,小女愿用其他寶材相換?!?/br> 賀芊芊這時也冷靜下來,財大氣粗道:“沒錯,你想要什么盡管開口?!?/br> 騰山想了想,搬出村長教的說辭:“這事我不好獨斷,要征詢大家意見?!?/br> 分寸在于,不能讓對方覺得他不作主,也不能代替上修做決定。 “是當如此,小女可以等候?!?/br> 等騰山走后,齊婉才向好友勸道:“芊芊,騰少郎應該沒有惡意?!眲偛诺尼槍Φ拇_有些沒道理。 “我知道,但你不覺得他說話總是拖著音調,一點都不禮貌嗎?”賀芊芊擰著好看的眉毛,理直氣壯。 齊婉一下怔住,“噗嗤”一笑,賀大小姐的關注實在異于常人。 沒過多時騰山去而復返,帶回干脆的拒絕之言,凝脂木他們有用,不換。 齊婉愣了愣,問道:“貴方難道也有器師?” 騰山似是而非地應了聲。 “真的不能轉圜么?我有其他珍稀寶材,愿用兩件、不,三件相換?!彼桓市牡?。 姿容楚楚的淑女放低姿態請求,騰山一點沒有憐香惜玉之心,毫不委婉:“不能?!?/br> 賀芊芊看不過眼道:“不換就算了,婉兒我們回去想辦法,到別處去找?!?/br> “找不到的?!饼R婉堅定地搖了下頭,像是下了某種決心:“我不回去!” 凝脂木早在幾年前就在市面禁絕,若非如此他們也不至于冒險去匪山。 她輕嚙朱唇,再次爭?。骸澳芊褡屛遗c貴方器師交涉?” 賀芊芊迅速表態,站在閨蜜一邊:“婉兒不回去,我也不回去!” 騰山搪塞完幾人,把話如實匯報給上修。 凌恪剛剛離開不久,辛渙正值暴躁,都什么亂七八糟的人。 “愛走不走,別來煩我?!?/br> 唉……跑腿不易,騰山嘆氣。 器材與陣材有很多相通之處,辛渙在研究院時對后者做過了解,向朱虹學了些竅門。 他花了一天時間解析凝脂木的物性,除了承載性佳、導傳性好之類的尋常特性外,還具有記憶性和擬態性。 通過測驗裝置附加臨時氏紋時,第二次附加要比第一次快上一倍,凝脂木仿佛在自行完善;更換不同的器紋,木材質地、結構、紋理等等也會發生變化。 憑這兩點,就注定其價值不凡。 再往下就很難進展了,畢竟專業不對口,他之前也沒怎么接觸傀儡。 辛渙暫時將之擱下,這根凝脂木只是一塊胚料,從它本身得不到太多發現也屬正常。 之后辛渙全心投身到修煉之中,他打算趁這段時間完成第四氏紋的構造,礙于幻境類氏紋稀少的疑難,這方面進度一直停滯不前,眼下倒是時機成熟。 遺府在某種程度上可以歸類于幻境,風有信當年也是自研氏紋,留下的鐵券紋圖從二紋至六紋詳盡齊全,足夠辛渙借鑒,兩人又都修煉蝕力,各方面能力都很契合,就算直接以其第四氏紋突破也沒問題。 但風有信的路子太邪詭,下場又擺在那里,辛渙可不想圖一時捷徑而重蹈覆轍。 從村長那處搜刮來的低級紋圖也可備于參考,他一一解構所有五紋之下的氏紋,包括殘缺未成的那些,推敲每道單紋,鞭辟入里。 辛渙不眠不休在房間待了數天,蝕力耗盡又恢復,完成之時他拖著疲憊的身軀、蹣跚打開屋門,陽光灑在身上,恍如隔世。 瞇眼適應了一會兒,他忽然見到院中多了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