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蒼鸞精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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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凌恪在岔路分別,一轉身,辛渙面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他馬不停蹄地返回長街,天色已晚,一路上不少攤販都已收攤回家,店家屋檐下懸掛的照明紋器也陸續亮了起來。 萬幸貝煦還沒有離開。 他旁邊早已沒了人,身后幾家店鋪也大門緊閉,剩他一妖獨自坐在街邊,也不點盞燭燈。 要不是辛渙余光瞥見黑暗中有一團更濃重的墨色,差點就要與之錯過。 辛渙幾步走上前,拿出一只圓球灌注神力,柔和的白光照亮身周,貝煦抱著雙膝仰頭看他,模樣還有點乖巧——前提是他不說話。 “是你啊?!必愳愠砗笞笥彝送?,“跟你一起的那個人呢?” 辛渙額角跳了跳:“他沒來,我想問幾個關于你meimei的問題?!?/br> 貝煦失望地“啊”了一聲,看回辛渙:“你問吧?!?/br> “她叫什么名字?” “……黃細?!?/br> 貝煦開口前有一個細微的停頓,一開始做出的口型并不是說出的第一個字,他調整得很快,但仍被辛渙敏銳地捕捉到了。 這是個假名——黃細,辛渙默念著咀嚼了兩遍,沒錯了,就是習煌——取得很沒有新意。 “你們走散多長時間了?” 貝煦回憶了一會兒,不大確定道:“大概……一個月?” 盡管早有預料,辛渙仍是心中一沉,這說明他剛出城關不久,習煌和葉瑯就可能相遇了。 “最后一個問題,你們當時在銀狐盟是要發布什么委托?” “這不能說?!?/br> “我知道了?!毙翜o沒再多問,翻手收回圓珠紋器,掉頭就走。 “喂喂,你知道什么了?”貝煦被不上不下地吊在那里,十分難受。 喊了一會兒沒見人停下,反而背影快要看不見了。 貝煦心中一急,抱起地上的東西,一陣風吹過,他也消失在原地。 辛渙邊走邊取出衛星一號計算綠點的方位,幸好當初舍得花錢,送給葉瑯五級頂階的防御紋器,想到壓根不把紋螺帶在身上的凌恪,他就有點蛋疼。 “這是什么東西?”身邊突然冒出一個聲音。 “紋器?!毙翜o收起圓碟,并不意外貝煦跟了上來。 是他不懂的東西,貝煦沒多關注,又問:“你剛才說知道什么了?” “知道你meimei黃細的下落?!?/br> “哈?” 辛渙側頭瞥了一眼,貝煦明顯一副“就這”的神情。 他似笑非笑:“難道這不是你最著緊的事嗎?” 貝煦猛地回神,小雞啄米:“是是是?!?/br> 辛渙語氣越發親和:“那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去找她?!?/br> 貝煦:“……” 葉瑯就在望城與濟城之間的郊野,辛渙的最后一個猜測也被證實,已經一個月,古妖精血的爭奪估計很快就要見分曉,他得想辦法與習煌接觸,除了找到遺跡的具體位置,還可以讓貝煦作為媒介。 而且郊野雖然沒有妖獸,卻有犯了法案逃竄在外或干脆以殺人越貨為營生的流匪,萬一遇上貝煦可以當打手。 衛星一號定位不夠精確,要找地方還得費點工夫,貝煦也可以當苦力。 多好用的工具人。 呵,打凌恪的主意,辛渙心中冷笑,他一向是個記仇的人。 已入深秋,城外是連片的荒蕪丘嶺,裸露的山石在夜色下如張牙舞爪的鬼怪,冷風呼號,嘯聲凄厲。 “我們不如明天再來?!必愳愀惺艿搅肆暬偷臍庀?,但他其實一點都不想見到對方。 “不行,深更半夜荒山野嶺,要是你meimei遇上歹人怎么辦?”辛渙義正言辭。 那也是歹人遭殃,貝煦能想不能言。 衛星一號上綠色光點與圓心已經相疊,說明就在這附近了,辛渙四下環顧一周,就要開口讓貝煦分頭尋找。 “你……” 剛說了一個字,身前不遠忽然顯出一層不斷收縮鼓脹的光幕,表面的紋路急速流動,像是抵御某種力量到了極限。 辛渙愣愣地看著,似乎聽到“咯嚓”一聲,一條裂痕出現在光幕上。 他臉色遽變,連忙撲倒在地,貝煦的反應比他只快不慢。 燦烈的紅光沖破光幕,一蓬蓬炸開的碎屑紛揚灑下,仿佛下了一場血雨,光柱余勢未絕,在地面犁出丈深的溝壑,一直延伸到辛渙他們腳下。 三道交戰中的人影相繼沖出,那道打碎結界的光柱是出自一名女修,她手握一把比人還高的重劍——不對,應該不是人——背上展開了一對暗紅色的羽翼,金色眼瞳幾乎要燃燒起來,以一敵二雖然落了下風,氣勢卻分毫不輸。 “我、我們還是先走吧?!必愳闾嶙h道。 辛渙表示贊同,另外兩人雖然背對著他,但也能認出是葉瑯和阮揚靈。他也沒想到這么巧撞在這個節骨眼上,眼下雙方正打得難解難分,還是先戰術撤退比較好。 但怪就怪他們離得太近,貝煦剛一起身就被發現了。 “貝煦你還發什么呆,快點來幫忙!” 完了,貝煦絕望地閉了閉眼。 習煌一開口辛渙就心知要遭,果然葉瑯他們以為對面來了幫手都轉過頭。 “師兄!” 完了,辛渙也絕望地閉了閉眼。 習煌明顯地錯愕了一瞬,被阮揚靈趁勢逼退,羽翼翮動數下才穩住身形,三人重新戰在一處,她氣急敗壞地喊道:“貝煦你到底是哪邊的,居然帶敵人過來!” “阮大哥,師兄來了?!比~瑯出手不太專心。 “先不管他?!?/br> “可……” 葉瑯還想說什么,被阮揚靈打斷:“先搶精血要緊?!?/br> 另外一邊,貝煦和辛渙也有點尷尬。 “你是那邊的???” “算是吧?!?/br> “你怎么不出手?” “你怎么不出手?” 兩人面面相覷,莫名升起一種同病相憐之感。 三人圍斗的中心就是古妖精血,任何一方退步就是將機緣拱手讓人。 習煌與阮揚靈實力相差無幾,又多了一個葉瑯,幾乎是被壓著打,能堅持到現在完全是憑羽翼的靈活和那把威力不俗的重劍。 阮揚靈也盯準了這點,招招攻向那對羽翼,習煌硬受了幾擊,一邊翅膀露出了斷骨,幾乎抬不起來。 貝煦嘆了口氣,攔下又一次襲向習煌背后的月刃,縱身加入戰局。 三人久斗疲累,貝煦卻是狀態正好,原本岌岌可危的局勢很快扳回了勢均力敵,習煌松了口氣,嘴上卻諷刺道:“我還以為你要看著我死?!?/br> 貝煦道:“打不過可以跑嘛?!?/br> 習煌豎眉罵道:“你怎么這么沒骨氣?” 貝煦頓時噤了聲,沒跟她繼續爭吵。 旁觀的人只剩了辛渙一個。 千萬頭草泥馬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現在怎么辦? 轉頭就走不對,一直看著也不對,加入戰斗,且不說他的武力能起到多少作用,更是徹底得罪了習煌。 簡直無解。 他拼命思考著對策,四人交手一時半會兒分不出勝負,到這個地步停戰已經不可能了,既然葉瑯和習煌結仇成了定局,辛渙也放棄了僥幸。 退而求其次是拖延時間。殺了習煌?不行,原笠的報復恐怕來得更快。幫助習煌一方?要是暗中就算了,現在阮揚靈在場,一旦被捅出去就是叛教的罪名。 焦灼之中,他似乎看到封印著古妖精血的玉盒動了一下。 眼花了? 過了一會兒,辛渙確信玉盒又悄悄動了動。 這東西也不安分啊。 對了!問題的關鍵就在這古妖精血,如果它逃脫了,葉瑯和習煌必定都會優先尋找精血,無暇顧及對方。 辛渙瞇起眼,全副心神都放到玉盒上,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一旦它有了動靜,就助它一臂之力。 斗戰中心漸漸變成貝煦和阮揚靈,為了不被波及,葉瑯和習煌在相隔一段距離的地方纏斗,某個時刻,貝煦和阮揚靈正面對撞了一招,各自退后數步。 倏忽之間,玉盒一聲清唳,化作一道青光從束縛它的石臺脫離,阮揚靈反應最為迅速,揚手一道青光攔截精血。 但他再快也快不過早有準備的辛渙,幽色漩渦先一步擋在了玉盒與青光之間,吞沒了后者。 到底是五紋血裔,隨手一擊也讓辛渙氣血翻涌,神力飛速消耗幾近枯竭,他立即取出幾枚血晶恢復,順便抬眼看了一眼場中。 這一看差點罵出聲來,玉盒竟然沒能趁機逃掉,這瞬息的時間已讓眾人都反應過來,貝煦和阮揚靈同時撲身上前。 辛渙認命地嘆了口氣,幽色漩渦快要消失,他也沒有再出手的余力。 愛打打吧,誰奪了精血都行,這不爭氣的。 下一刻,變故又生。 玉盒似是自知逃脫無望,轉頭扎進了只剩一點的幽色漩渦,與之一同消失。 辛渙渾身一僵。 ——許是因為古妖精血的特殊,它并不像尋常的神力攻擊被“弱水”消弭,而是被禁錮在氏紋之中,辛渙能清晰感受到它的存在。 四雙眼睛都轉向辛渙。 習煌重劍一揚就要沖過來,葉瑯連忙施展出藤蔓牽制住她,高聲道:“師兄你先走!” 阮揚靈本來冷冷盯著辛渙,他很清楚對方不是在幫他們爭奪精血,聽見葉瑯的話才沒有動手,他警告地看了辛渙一眼,丟了兩樣東西在地上:“去這個地方?!?/br> 他重新找上貝煦。 貝煦慌忙招架,懵逼道:“喂喂,精血都被你們搶了怎么還要打???” 習煌恨鐵不成鋼:“你給我閉嘴!” 阮揚靈丟下的是一具鶴型座駕和一枚令牌,這座駕居然是五級紋器,速度遠遠超出尋常的飛鳶紋器,令牌是某處地點的通行許可,用神力激活還會出現前往那處的輿圖。 辛渙明白自己別無選擇。 古妖精血落到他手上,相當于強行把他綁在了葉瑯一邊,他也不能把玉盒再扔出去,不然兩方都討不到好。 他還必須把精血完好無損地交到葉瑯手上,不能用不能賣甚至不能丟,否則一口黑鍋說也說不清。 習煌親眼看著他帶走精血,估計一半的仇恨值都會轉移到他身上。 連他媽驅使座駕的血晶都是自己倒貼,這他媽叫什么事兒! 辛渙越想越憋屈,重重砸了下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