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社會性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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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渙一目十行看完了第二頁的文字,里面涉及一個不大不小的機緣。 按剛才師教的指示,他們要去純儀教壇拜覲教祖石像,并上交文帖登記名冊,才算正式成為學宮學生。 而按照“書中”劇情,兩個人都不認識路,不小心拐去了書閣,守閣師教秋老看重二人——主要是葉瑯的資質,破格借了本紋學秘籍給他們,并承諾一年后可當二人師導。 學宮分府修學為三年制,第一年是紋學和修行的基礎,兩者沒有偏倚,第二年就要選擇側重,并拜學師導,三年期滿后將進行一次大考,并決出五個進入學宮正府的名額。 進入正府,才有可能加入教派,在修行路上走得更遠。 秋老在原書中是掃地僧一般的存在,葉瑯和辛渙三年后進入學宮正府,有大半是這位秋老的功勞,這個機會是無論如何不能放過的。 但眼下,實實在在的好處只有那本紋學秘籍。 文書閣就在那里,又不會長腳自己跑走,秋老也一直守在閣中,任何時候都是去得的,拜學師導也要等一年之后,不急這一時。 換句話說,就算出了什么問題,也有時間和機會補救。 違背劇情試試的念頭越來越占了上風,辛渙終于打定主意。 他又看了一遍書頁,有三個可以改動的方向,要么不讓葉瑯去文書閣,要么自己不去,要么都不去。 從利益風險的角度來看,最好的選擇明顯是第一個。首先辛渙不相信葉瑯這個主角會這么容易丟掉機緣,但他自己就說不好了,其次,書頁說葉瑯是跟著他才走錯了路,那么只要兩人分開,就很容易實現這個設想。 他停下腳步,編了個借口:“我忘了有些話得讓阿嬋帶給我爹,不如你先去教壇,我一會兒就來找你?!?/br> 葉瑯:“沒關系,我可以在這里等你?!?/br> 辛渙:“……不用了,說不定阿嬋已經回去,我還不知道要耽擱多久,你先去吧?!?/br> 葉瑯不疑有他:“那也行,不過你記得別誤了時辰?!?/br> 辛渙松了口氣,就怕葉瑯執意要站在這兒等他,那他就要懷疑劇情是不是必須強制執行,根本不能更改了。 他轉身假裝回走,走到一個拐角就躲了起來,看著葉瑯依然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面帶猶豫地離開。 保守起見,辛渙又等了大概一刻鐘的時間才重新走出去。他也不看路標,憑著直覺亂走,“冥冥之中”,“不知不覺”,發現路線偏移到了書閣。 辛渙對比眼前的場景,確認是書閣外的景致,林外圍著一圈竹柵,柵下蜷臥著一只看守靈獸,辛渙找到入口就朝那邊走去,靈獸站起身看了他一眼。 他并不在意,因為書上已經寫過,“那只體型壯碩,渾身線條優美的白色云豹見到二人,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就又闔上眼眸休息了?!?/br> 云豹低低吼了一聲,辛渙不為所動。 就在他越過圍柵的剎那,變故突生,巨大的靈獸猛地撲了上來,辛渙幾乎毫無反抗之力地被按在爪下。 云豹張開血盆大口,腥臭的呼吸噴吐在他臉上,辛渙試圖調動血裔神力,但似乎全無作用,下一刻利齒就要朝他脖子撕咬下來。 違背劇情的結局就是一死嗎?最后關頭,辛渙反而冷靜下來,他并不后悔這個貿然的決定,就算這次沒有嘗試,他總會忍不住冒險的。況且,如果真的只能按既定的劇本行事,那和被cao縱命運的傀儡有什么區別,還不如一死。 說起來,辛渙身上有種他自己都不曾意識到的叛逆和固執,任何人都無法代替自己做決定,任何自己所做決定產生的后果,他都會承擔。 ……雖然穿書第一天就身死的結局聽上去是很慘。 就在這時,他身上的一件東西發出了微微瑩光,那是學宮剛剛發下的令牌。 云豹的動作停了一下。它瞇了瞇眼,似乎有些疑惑,仔細辨認了一會兒瑩光,又湊到辛渙頸項邊聞了又聞,碩大的圓眸更迷糊了。 能不能給個痛快,辛渙等得不耐煩睜眼,發現云豹的腦袋離他反而遠了一點。 自然,他也看到了發光的令牌。 辛渙怔了怔,難道這只豹子認出自己是學宮學生,不吃他了?他試探地從掏出令牌遞到豹頭面前。 這舉動不可謂不大膽,倒是云豹真的移開了一只前爪,另一只爪子仍然按在他胸口。 辛渙也不敢再輕舉妄動,能活的話他當然不會自己找死。 過了一會兒,靈獸似乎有了決斷,四爪下云氣浮現,載著辛渙一同升上半空。 雖然知道云豹已不大可能再要自己小命,但這種不系安全帶飛上天的感覺還真是……刺激,他朝下張望,以一種獨特的視角將學宮分府盡收眼底。正中是巨大的教壇,教壇中央立著一尊面貌模糊的宏偉人像,四周已聚集了不少新入學的學生,等待開壇祭拜。 東面有數座或高或矮的授業樓,北面地形開闊,應該是武場,南面是學舍……還沒等他看得更仔細,云豹長尾一抽,將他整個人抽飛出去。 地面在眼中迅速放大,辛渙看得清晰,他落下的位置正好是教壇,這只靈獸竟然如此好心地送他一程——他并不擔心墜地身亡,云豹在他身上附加了一團云氣保護。 辛渙靈光一閃,想明白了云豹為何先對他出手又放過他,作為守閣靈獸,云豹不準學宮外的人入內。他雖然通過了入學審查,但還未去教壇錄名,所以一開始云豹是沒有辨認出來。 辛渙一向擅于關聯邏輯,他很快想到,秋老之所以對葉瑯刮目相看,很可能有云豹沒有阻止未真正入學的二人進入閣中的原因,不然很難解釋那么多人在書閣來來往往,往年也不乏雙甲學生,秋老卻獨獨看重他們倆。 糟糕,如果這個猜測是真的,開壇后再去書閣很可能無法挽回秋老的機緣!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現在就要找到葉瑯,然后再去一次文書閣才行。 只是他光顧著尋找葉瑯的所在,卻沒發現自己落地的位置不大妙。 辛渙直直沖進教壇中央,正正撞上教祖石像,狠狠懟在了教祖的……屁股上。 正臉懟。 全場學子的目光本來都崇敬地望著雕像,直到辛渙掉下來,從屁股到大腿,緩緩滑下。 鴉雀無聲。 辛渙上輩子加這輩子,還真沒經歷過這種場面,偏偏還不能就地隱身,他硬著頭皮在人群中找到葉瑯,迅速沖過去拉著人就跑。 穿書第一天,辛渙在差點經歷真實性死亡后,又經歷了社會性死亡。 他也明白了一件事,劇情可以改,但是后果自負。 此后三年,那個“從天而降親吻了教祖屁股,又沖進人群挾持葉瑯的男人”的傳說,在學宮分府盛傳不衰。 言歸正傳,辛渙沒時間對葉瑯多做解釋,只含糊地說有位大人物現在一定要去見,不然就沒機會了云云,險而又險地在開壇之前補完了這段書閣劇情。 幾年后葉瑯提起這事還十分感動,說要不是辛渙寧可丟掉面子也要拉著自己去見秋老,說不定就拜不了這位老師,也無緣進入學宮正府了。 辛渙:“……” 算了,他不知道真相挺好的。 鏞城分府的三年修學在原書中只占了一章內容,辛渙腦子里的書頁也常常過很久才出現一兩句話,都是一筆帶過,他知道從前往學宮正府開始,才算故事的真正開端。 原文是這么說的,“在那里,葉瑯遇見了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br> 辛渙抖掉一身雞皮疙瘩。 但文字是文字,現實是現實,辛渙實實在在地在分府待了三年,一天都不打折扣。他同樣在認真融入這個世界,學習紋學,修煉氏紋,在大考中憑著真才實學拿了雙甲。 他記得原書中的辛渙大考還是甲二等,他爹拖了不少關系,加上秋老的面子和葉瑯的極力推薦,才獲得一個珍貴的正府名額,只不過這些在“腦書”中并未出現——方便起見,辛渙將神識里的怪書這么稱呼——說明這是無關緊要的劇情。 與“腦書”斗智斗勇三年,辛渙總結了不少套路。沒有出現文字指示的,他可以完全自由發揮,不會有任何影響。出現了文字指示就是與劇情相關的,如果是重要劇情,違背劇情的懲罰也會比較重,比如書閣那次。如果不算重要,也就倒霉幾天,比如吃飯被噎,喝水被嗆,只要結局大致相同,都在劇情接受的范圍內。 ——辛渙暫時還沒嘗試過完全改變劇情結果,倒不是他不想,而是腦書規劃的劇情目前為止都是對他有利的,不被掌控是一回事,非要和自己過不去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除此之外,辛渙對這個世界的紋學頗感興趣。在長達萬年的紋學發展中,氏紋被劃分為單紋和復紋,單紋是最基礎的氏紋結構,有點類似于二十一世紀的化學元素,元素組合形成不同物質,單紋組合形成復紋,復紋是血裔的修煉單位,一紋血裔的稱呼更多是沿用舊習,實則并不代表只有一條單紋,而是多條單紋形成的一種復紋。 現今發現的單紋已有九百多種,這個數目還在不斷增加,復紋的種類就更是多到數不清,但一名血裔最多只能擁有九種復紋的情況并未改變,每一級復紋容納的單紋也有上限,同樣為九的倍數,一級復紋有九條單紋,二級復紋有十八條單紋……以此類推。 所以人們一直致力于用盡可能少的單紋組合成威力盡可能大的復紋,其中大有學問。 這還只是血裔修煉的方面,紋器紋陣的花樣更是繁多。 或許因為在地球上辛渙是理科生,畢業后從事的也一直是研究實驗型工作,他在學習紋學的過程中表現極為出色,甚至隱隱壓過身為主角的葉瑯一頭。 但也因為這點,辛渙犯了完美主義的毛病,總想著還能找到更好的復紋組合,遲遲不愿意進階,修為嚴重滯后,最后被秋師導親自押著閉關,才在大考前夕突破到二紋血裔。 葉瑯早就是三紋血裔了。 好在學考并非是看修為高低,而是看當前修為階段的戰力水平,否則辛渙大概率還是得去走關系的。 無數紋學大師,早已推導出血裔每一階級氏紋的理論極限,并總結了許多不同血脈特性的經典組合。辛渙的血脈特性偏水屬,他的第一氏紋就是辛東方花大價錢購買的一種名為“千鈞”的復紋。 重水千鈞,力貫金石,走的是水屬中少見的剛猛霸道路線,是頂尖的一級復紋,離理論極限也差得不遠。 按常理說他應該繼續發揚這個優勢,“流瀑”和“晶凍”都是不錯的選擇,前者是聚少成多,后者是精益求精,但辛渙都不滿意,他花了三年時間自己研究了一種復紋,命名為“弱水”,與“千鈞”配合,舉重若輕,走虛實相合之道。 “弱水”已經無限逼近第二氏紋的理論極限,辛渙還不滿意,非要把那最后一點點差距也抹掉,連秋老都看不下去了,才強行要他突破。 其實秋老也知道,大多數紋學大師都有這種毛病,以辛渙所展現的天賦潛力,未來不定能成為其中一員,只不過三年修為沒有一點進展實在說不過去。 不論如何,辛渙成功拿到了正府名額,在與家人度過來到此界的第二個春節后,同葉瑯一起,坐上了飛舟紋器,于周元歷二月十五正式前往全教立教之城——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