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八點起床的鬧鐘在吃過早餐后才堪堪響起，以往這個時間我還在溫暖的被窩剛剛蘇醒，跟他待在一起生物鐘都被迫自律了一回。

    在貓爬架處逗法條玩，一時懶得去拿茶幾上的手機，懶洋洋地喊他：“陳老師，你幫我關一下鬧鈴！”

    他正好往我這邊走，又折返幾步回去按停了越來越吵人的鈴聲，我生出一絲使喚他的錯覺。

    “平時都這個點兒才起？”他好像很驚訝。

    “八點半的課，我八點起！”我想了想最后還剩十分鐘才起床在睡衣外面套個外套就可以去上課的室友，對自己的勤奮十分滿意。

    法條附和地喵喵叫，我揉了揉它的小腦袋，得意地看他——你看，小貓咪都覺得沒毛??！

    “小叛徒！”他擰了下法條耳朵，對女生的時間觀念感到疑問，“不是還要化妝嗎？”

    我停在他欺負法條的手上，沉默兩秒，這個擰耳朵動作有點眼熟…化妝？轉涼的十一月底起床都困難！剛進校確實化過兩天，誰能想到學漢語言的全是妹子呢，化給誰看。

    “你上第一節課的時候女學生化妝嗎？”本來想舉例子給他證明，突然間回想起圍著他問問題的女孩子，嗯…好像真的畫了…好像挺漂亮…嗯……好像身材也很好……

    思及此，我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小饅頭，唉，勾引他好難。他是不知道我的那點小九九，認真思考了一下才回答：“我沒注意過?！?/br>
    “……”

    我懷疑他是壓根分不清素顏和化妝的區別。

    “那天早上你化了嗎？”他隨口問，但確實把我難住了，說化了搞得我很在意他似的，說沒化吧，好像是跟現在素顏有點差別…

    有差別嗎？要對自己素顏有信心才是！

    “沒化！”我信誓旦旦地看著他，怕他不相信，外加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撒謊可不是個好習慣?！彼麚P了揚眉，悠悠地撇我一眼。我一驚，大腦霎時宕機了：“我，我沒有?！?/br>
    “你確定？”他自信得好像不是在詐我。

    “確，確定??！”我篤定他沒有證據。

    “你在跟誰說話？老師？還是主人？”他放了手機，抱臂看我。他神情突然認真起來，冷汗頓時從脊背升起，我懵了一下，才猶豫著開口：“主人…”

    空氣寂靜了兩秒，他耐心地，再次跟我確認：“所以小狗，你準備跟主人撒謊？”法條在貓爬架上跳來跳去，時不時掏出粉嫩嫩的rou墊呼我手，我忍不住分散注意力去瞄它，他忍耐地捏著我下巴扭過頭：“認真點，小狗?！?/br>
    “我沒…”我早就被問得不知所云。

    “沒什么？沒撒謊？”

    “沒…沒準備撒謊…”好像出事了，屁股重新開始要命地發疼。他嗤笑一聲，松開手，語氣倒是平淡：“沒準備撒謊？那就是撒謊了？”

    他早就看穿了我的謊言，只是等我自己承認罷了。我像xiele氣的皮球欲哭無淚：“主人怎么知道的…”不是說不注意這些的嗎??！

    “我昨天洗衣服的時候發現襯衣上有口紅的痕跡?！彼孟袷窃诨貞?，“應該是給你脫裙子的時候沾上去的?！本蛻{這個？我沉默了一秒，突然覺得還是不該承認的?！坝锌赡苁悄硞€女學生…”

    他好笑，湊近我：“嘴巴上也是某個女學生？”

    我愣了下，昨天那個吻…

    不可能，我昨天涂得EL，怎么會那么持久！辣雞口紅沾杯就算了還沾唇嗚嗚嗚…

    “我又不敢親主人…”我小聲嘀咕，反正不是我主動的。

    他勾了下唇角：“小狗都敢撒謊了，以后還有什么不敢的！”

    以后…也不敢主動親你??！

    總覺得他在暗示我些什么，好煩。

    “對不起主人…我錯了…”我苦了張小臉識時務地道歉，早知道，我就不撒這個沒有任何價值的謊了。

    “去書房！”他抬腳上了樓梯，我對書房兩個字都快產生應激反應了，縮了縮脖子跟上去。抬腳牽動臀腿上的傷，我覺得有點難熬。

    這導致，剛進書房，我就想哭了。

    “你自己覺得撒謊這個錯誤該怎么罰？”他卻溫柔地開口，只敲敲我腦袋提醒我專心。

    不敢再說隨便他怎么罰，我組織了一下語言坦言相告：“我…我不知道主人的懲罰方式…”他沒接話，我偷瞄了一眼補充，“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打屁股……”

    其實片子看過很多，不過大多跟性方面的懲罰有關，可每次調教他衣服都沒脫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對我提不起欲望。我自然不可能那么提，說實話，也不想試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我從來沒要求過你坦誠，是因為我覺得你很聰明，不需要我再提。如果你不愿意達到我的要求，很容易瞞天過海，那我們這段關系將沒有任何意義?！彼岩恢表懙氖謾C調成了靜音，看我仔細在聽，他接著說到，“我不想當管教小朋友的老師，你的撒謊會讓我們之后的每一次調教我都懷疑你的想法與真實接受程度，你想消磨我們之間的信任嗎？”

    我知道他說的都是對的，正因為如此，強烈的愧疚把我緊緊包裹起來。長大之后很少有人會這般嚴肅的說教講理，這種我站他坐的位差更令我難受。我寧愿跪著做不懂事的小狗，也不愿意他溫和地把我當個成年人耐心勸告。

    囫圇地搖頭，羞愧感讓耳朵尖都升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