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到底被砰砰地叩響了。

    我捂著臉開了門：“陳老師…”

    他把我手扯下來好笑地問：“不叫主人了？”

    我煞有其事地點點頭，可憐巴巴：“叫主人要被打！”

    “主人的味道小狗可以聞出來？”他靠在門框上漫不經心地勾著腳邊的法條，眼睛卻盯著我看。

    我臉一紅，有點丟臉的心塞。

    “跟…跟一個人……相處…處久了…肯定可…可以的嘛！”

    跟我是不是小狗有什么關系。

    他捏著我耳朵拎出來：“讓我來聞聞小狗身上是什么香味兒?！庇X察到他語調突變的控制感，我摸摸餓癟的小肚子，真心認為自己禁不住他再玩一次。

    我扯住他袖口輕輕晃悠：“主人…你的小狗已經十幾個小時沒吃飯了！”

    清晨的陽光透過樹葉穿透長廊打在他身后，他就這么居高臨下地盯著我的手看了好一會兒。

    撒嬌可恥，但真的很餓。

    我羞恥地別開眼睛不敢看他，于是他捏住我的下巴，逼我轉頭。

    “媽的，昨天就該玩死你！”

    我咽了咽口水，認真掰出兩根手指：“主人，你今天已經說了兩次臟話了…”

    他伸手戳了戳我的額頭：“我也不是什么好人?！?/br>
    “可是我覺得主人真的很好呀！”我真心實意地當馬屁精。

    “打你的時候不害怕嗎？”他沒什么反應。

    “……害怕…但是…跟覺得你很好也不沖突…”

    “既然害怕為什么還喊主人，不知道喊主人就要被打嗎？”男人為什么也這么難哄！我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尖：“我知道…但是能不能吃完飯再……再…”

    “小狗吃飯也是看主人心情的！”

    他得寸進尺，他不講武德。

    我揉著被他捏痛的耳朵，要被鬧哭了。生活好難，小狗嘆氣。

    “那主人怎么才可以開心？”

    “小狗怎么叫的？”

    想讓我學狗叫？“主人…你……”我傻在原地，決定誓死捍衛自己的尊嚴。而他大有不叫不放人的意圖，我臉燒得不像話，眼眶都憋紅了。

    “我餓…”我可憐兮兮地想求他放過我。

    他哼笑一聲，點點頭思考：“小狗餓了是要叫喚的?！?/br>
    大眼瞪小眼間，我委屈得要命——和帝國主義專制抗衡太難了。叫喚這個詞寵物性太重，我更緊地拽緊他的袖角，肩膀一瀉崩塌般心想，算了！本來就是他的狗。

    喉嚨啞著，我唔咽兩聲，小聲擠出他想聽的叫喚：“汪汪…”

    “是不是我的小狗？”他不依不饒，偏偏聲音極其性感，惡意地用細長的手指磨蹭我的下巴，真在撓小狗。

    我縮了縮躲開，崩潰的哭出聲音：“你…你一直欺負我，欺負了一天！不準我吃飯……你還要折磨我…我不要……不要覺得你很好了！”每一次都狠狠踩在我的羞恥點上摩擦，委屈得開始打嗝，抱怨也夾雜著nongnong的鼻音。

    他抽了張餐巾紙算不上溫和的給我擦干凈眼淚，看眼淚流個沒完，又使勁在臉上揉了揉。臉都被磨得生疼。

    “再哭？”我一嚇，被口水嗆到，咳得喘不過氣。

    他無奈地給我拍了拍背，好笑地重復我的話：“‘不要覺得我很好了’。辛涵小朋友，你在幼兒園嗎？”

    我思索了一下，是有點幼稚，但是有比你讓我小狗叫的惡趣味幼稚嗎…

    他確實把我當小狗了，哄人的方式是給我吃東西。

    我猶豫的接過他遞過來的一串糖葫蘆，滿腦袋問號：“為什么…給我這個？”

    平常大多也是買草莓的，山楂吃得很少了。不過又紅又大的山楂，看起來很甜。我撕開糖紙咬了一口，清透的糖衣咯吱咯吱脆響。

    “昨天某個小孩不是想吃？”他把垃圾桶踢到我腳邊方便我吐核兒。我咬著竹簽想了想，昨天在路上似乎多看了幾眼那對賣糖葫蘆爺爺奶奶的愛情，他以為我是想吃嗎…

    “可是…你當時…在生氣呀！”我皺眉回憶，昨天的那段路程實在算不得什么好的記憶。

    “所以我是晚上不氣了才去買的?！彼f得理所當然，順便彈了我個腦蹦兒。

    他好像不是把我當小狗，是當小孩兒哄了…

    心里長嘆了一口氣，臭男人，為什么要這么會啊。我揉了下眼眶，抬頭眼睛彎彎：“謝謝主人！”

    他嗯了一聲別開臉去給法條添糧。

    他竟然害羞了？我懵了一秒，好像更喜歡他了。我決定跟過去鉆個空子。笑瞇瞇、小小聲地喊他：“主人…”

    心里小人打架。

    唉，要不要這么多小心思啊…

    不要個屁，巴不得他能喜歡上我才是。

    “你剛剛不是問我…是不是……你的小狗嗎…”我咬咬唇太羞恥了，不等他反應過來，我踮起腳尖在他耳邊嘀咕，“一直一直是主人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