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永夜月同孤 (糖 (滿月大號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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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月死的時候是被神騙了命。 第一次見他,朔月只剩一點氣,嘴里大口大口吐著血,整個人疼得在抽搐,仿佛全身內臟被攪碎再從嘴里吐出來,身上的衣服和大部分皮膚都被燒焦了,圍觀的鬼差判官,親眼看著他整個身子被不知哪尊神從人間扔下來。 突然冥界被扔了一個活人下來,葉楓晚當然要去看,只見朔月七竅都冒著血,本能伸手向葉楓晚求助著,我要活下去! 那時,白衣浸血,他全身關節都被斷劍釘著,斷劍的花紋又不像天界,他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他要活下去,永遠活下去,可是喝徊夢之前仍然不知道是哪尊神殺的自己。 葉楓晚瞧他也是個小小劍仙打扮,滿打滿算,也就是半個差不多修上半仙的修行者罷了,本沒想別的想法,那時候葉楓晚腹背受敵,還想著怎么去打那些不安分的鬼,哪兒還管得著這個快死的修行者? 見葉楓晚沒反應,朔月那時候已經痛得眼前發黑,伸手想摸著冥界里唯一的光——今夜是八月十五,月亮最光的日子,卻看不見一絲光:“中秋分明是朔月……” 光,本就摸不到,現在連光都見不到了,甚是可憐。 閉上眼睛的那刻,葉楓晚一拂衣袖,扔下一句,允了。 他變成一道往生魂,冷眼看著地上支離破碎的自己,這副身體已經是過去式,他立于葉楓晚身前,拱手道:“謝謝?!?/br> “你死得晦氣,以后跟在我身邊當個判官,便改名朔月吧?!?/br> 朔月頷首敬道:“是,朔月明白?!彼吩乱凰辣闶桥泄?,他生前是個半仙,供著一個浮黎神,但那浮黎神在天界仿佛得罪人多,信眾被神仙屠戮殆盡多年,朔月橫豎滿打滿算也是半仙,才勉強撐到現在,卻也被仙人用斷劍封住奇經八脈,插碎了關節,直接扔進冥界,這死法連冥王都覺得晦氣。 浮黎神以前算是尊很大的神,不比葉楓晚差,只是葉楓晚向來和天界沒幾句話,也不清楚是什么來路,天界唯一能聊幾句的也只有赫杰,赫杰在天界也是得罪人多,耐不住他是戰神,沒人敢動,只是這位浮黎神不知道現在被同伴殺了沒。 時至今日,浮黎神歷劫歸去,依然風光無限,而當日信眾或是手下仙人,早已被同伴殺得毫無蹤影,還有一批新的仙人手下。 葉楓晚在奈陽玩了半年,差不多陪著沈耀年把那些滿手齷齪的正道狗殺得差不多,活閻羅的名聲幾十年后又響徹江湖,在沈家地牢那碗rou湯,更是讓他出名得像紅牌花魁,江湖上無人不知。 既然殺這么多人,他是冥王,是神,自然怪不到他頭上,況且哪怕天界有不知死活的家伙,也不敢去招惹冥王,他們多的是躲起來吃同伴紅利,實際上不堪一擊的家伙,哪敢去惹靠自己拳頭打地盤的冥王呢? 眼看著諸天神明都在說著該不該去會會冥王,浮黎神和戰神坐在角落沒說話,浮黎神穿著一件寬大的黑色斗篷,蓋著頭,歪著腦袋,看上去像是睡著了,戰神坐在他的對面,目無表情看著地板,仿佛是一具木偶,卻只要說一句散會,下一秒就看不到他們。 戰神赫杰回來也好一段日子,他本不想回來,那時候天界追捕戰神,他自絕虹舍城,跟葉楓晚談好永生永世投胎虹舍城了,卻還是回來了。 神仙都說浮黎神這次回來,數著三魂七魄齊全,心中缺了一道魂魄,跟戰神一個死樣子,赫杰讓神仙改口叫他希爾,沒誰改口,說了幾回就不鬧。浮黎神還不如他,只說過一回讓他們叫自己新的名字,除了新名字之外,怎么都不理,神仙也只好叫他浮黎神,偶爾還應一兩回。 這幾天開會議程已經到了要不要聯手去打冥王,一直都像擺設的浮黎神突然開口對面前的戰神道:“希爾,他們好吵?!?/br> 他和葉楓晚關系還算可以,一旦說到要去打冥王,本想暗中出手阻止算了,沒想到面前的浮黎神卻開口,也正是個好機會:“我覺得,既然如此,還不如你去?!?/br> “我去合適嗎?” 他點點頭,反正誰去都一樣,上次自己已經出過手了,這次怕被口誅筆伐,干脆站起來高聲對其他神道:“我能說句話嗎?你們覺得,讓滿月去如何呢?” 霎時,一片靜謐。 所有目光都看著在最角落一直不說話的他們,有些忘性大的還沒反應過來滿月是誰,有些記性好的,已經開口試探道:“追羽你真愿意去?” “可能吧?!睗M月在斗篷下不咸不淡答了。 滿月本不想理他們,戰神也是和葉楓晚有點交情,兩個誰去都一樣。 人間,冥界。 都好久沒來了。 以前不過有一縷魂去投胎游玩人間,慘死之后當了惡鬼,做惡鬼翻出花來成了鬼王,又糊里糊涂成為判官,鬼王追予,判官滿月,都是曾經的浮黎神追羽。 滿月一直不想回去,他怕看見初一的夜空,他愿意留在天界,主要因為天界沒有夜晚,他不怕觸景生情,只要有情,即使不觸景,也是會生情。 明明三魂七魄都在,卻為什么少了魂魄? 是夜明月當空,今朝打著花燈和葉楓晚搶冰水珊瑚糖,街角的積雪沾灰,葉楓晚搶贏了,把最后一顆冰水珊瑚糖放進嘴里,今朝立刻扁嘴:“公子你這一把年紀,怎么還搶今朝的糖吃?” 葉楓晚把冰水珊瑚糖咬得咯吱作響,按著她的腦袋,炫耀道:“奈何你家公子我搶得到!” 沈耀年不作聲,往另一個方向走,將小販剩下的冰水珊瑚糖都買了,小販跟在他身后,滿臉堆著笑容將一籃子,有十多盒冰水珊瑚糖,遞給今朝,今朝連忙點頭謝道:“謝謝沈公子!” “不許搶?!鄙蛞昕粗~楓晚淡淡道,不是威嚇不是命令,但他只要開口,葉楓晚絕對會聽。 只要沈耀年開聲,他絕不搶,哪怕覺得欺負好玩,也會換別的方法欺負,葉楓晚扇了扇翡翠折扇,看著街角青石板上被踏平的積雪,心中覺得有些熟悉,雖然看不到,但有一股氣息,很熟悉,一種遺憾的氣息。 他在翡翠折扇上貼了一道符篆,半合折扇輕聲道:“新月,我好像看見滿月了?!?/br> 新月聽到,馬上化身而至,冷不丁出現在他們面前,果然有著一丁點屬于滿月的氣息:“公子,我也感受到了?!毙略赂怂吩聺M月幾百年,面對這熟悉的氣息,整個腦子都快懵了。 葉楓晚對沈耀年和今朝道:“我好像感覺到滿月了,要去看看,鬼王大人先和今朝回去吧?!鄙蛞挈c點頭,今朝將一盒冰水珊瑚糖塞給新月,他們便走回沈府了。 一千多年了,新月親眼看著滿月被寒水獄的惡鬼吞噬,不可能還會活著,要是活著,朔月也不會喝最后一杯徊夢…… 葉楓晚燒了一道符想叫滿月出來,奈何依然沒到,如果新月感覺不到,也許是自己幻覺,但新月也感覺到,那就絕不是幻覺。 “滿月!滿月!你出來!”葉楓晚看著那些符篆燒過之后的灰燼低聲道,始終也見不到,他也早就默認滿月灰飛煙滅,連自己都不信還在的判官,哪兒能燒符召出來? 沈耀年和今朝剛回去,解下披風,想燙好幾壺酒等葉楓晚回來,庭院中冷不丁出現一道穿著黑色斗篷的身影,他不慌不忙放下燙酒的器具,解下脖子上的狐貍圍脖……抽出佩劍迎去。 那道身影不像鬼也不像人,手法和之前來過的天界來者很像,那便默認是天界了,今朝見沈耀年出去庭院迎戰,她也不慌不忙拿起燙酒的器具給他們先燙幾壺酒,畢竟之前的天界來者要么打不過,要么就是赫杰,赫杰也只會放水,所以今朝默認以為他也是那些打不過的尋常仙人。 沈耀年和他對打數招,發現這不像尋常仙人,左手的短劍劃開他的斗篷帽檐,只見一張在微笑的臉,那笑容像極了在看死人殺活人時候葉楓晚嘴角上掛的那抹,那是在看敗者的笑容。 過了十數招,那隨手拿起什么就是兵器的手法和葉楓晚如出一轍,沈耀年明顯不是他的對手,馬上就能用沈耀年自己的短劍殺了他,卻把劍橫在他喉嚨前問道:“你是道什么兇煞?連冥王都能迷???” 滿月本來目的是渡了這道兇煞,卻不知怎的,沈耀年身上有冥璽印和葉楓晚的修為法力,怕他是道蠱惑葉楓晚的兇煞,想先審一下。 沈耀年還沒想好怎么說,葉楓晚從背后殺進來,甩了幾道符在他背后引燃,引開他的注意,滿月側過頭回看一眼,卻和葉楓晚跟新月打了照臉,葉楓晚把正要上前攻擊的鬼拂開,難以置信道:“滿月,真的是你?!?/br> 新月本在葉楓晚背后,見是滿月,連忙上前扯著他道:“滿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