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茲事體大
“恒兒--” 裴瀾來不及反應,身體就被重重地撲倒在地,他能聽見鐵器嵌入血rou帶來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很細小,但異常清晰。 這一幕像極了那個夜晚,娘親奮不顧身地撲向他,鋒利的箭矢穿透了她懷有六甲的腹部,就在剛剛,娘親還笑著問他:“恒兒,你猜娘親肚子里面是弟弟還是meimei?” …… 鮮紅的血,順著穿過肩膀露出的箭尖一滴一滴落在自己的胸膛上,燙得他好痛…… 裴瀾顫抖著雙唇,并不敢碰身上之人的任何部位,他囁嚅著說:“阿毅……你不要死……” 公孫毅撐著身子,咬著牙說:“不會的,恒兒……別怕……別怕……” 隨后跟上的戰青迅速甩手將佩刀飛出,直直定在了黑衣人身上,還拿著弩弓的人當場氣絕。 戰青將腰中軟劍抽出立刻加入云柯的戰團,局面很快就被扭轉…… 裴瀾奮力將公孫毅扶起,靠坐在旁邊的大樹上,他緊緊抓住公孫毅的手,顫聲道:“阿毅……疼不疼……” 公孫毅鬢角已經被汗水濕透,他抬起沒受傷的右臂攏了攏裴瀾有些凌亂的頭發,釋然一笑:“區區一箭……換裴大人一聲阿毅也算值了……” 裴瀾眼圈發紅:“是我魯莽了……” 公孫毅搖搖頭:“你若是恒兒,拼死也會保著焦為返京,是我來晚了……焦為他?” 裴瀾此刻很愧疚,他低下頭道:“我讓那十人扮成商隊,護著他從小路走了,此刻,應該到了殿下舅父手里?!?/br> 公孫毅捏了捏他的手,笑容無力又欣慰:“真是只小狐貍……” 此時,戰斗已經結束,戰青將軟劍收入腰中走過來說:“殿下,都是死士,沒留下活口?!?/br> 公孫毅冷然道:“無妨,插在本王肩頭這支箭明晃晃地印著京都軍器庫的招牌呢!” 戰青看了一眼公孫毅的肩傷道:“殿下,前方二十里便是行宮,不如我們到那暫且休整,將殿下的箭傷處理一下?!?/br> 云柯和幾名侍衛都不同程度的受了輕傷,確實需要找地方安頓下來。 公孫毅道:“也好?!?/br> 到了行宮,戰青便去醫館請了郎中過來,弩箭穿肩而過,郎中先是把箭頭絞掉,然后從背面用力將箭拔出。 公孫毅怕裴瀾擔心,忍著劇痛面帶微笑,只是拔出時噴濺出的大量鮮血還是令裴瀾有些腿軟,好在箭矢沒有傷到筋骨,休養幾日便無大礙,也是萬幸。 傷口包扎好后,屋里只剩下了兩人。 公孫毅側倚在榻上,裴瀾握著他的手,開始了喃喃地訴說: “十年前,我父親打了勝仗,本來整頓好軍隊后,要帶五萬將士班師回朝受皇上加封犒賞,誰知這時京中傳來急召,稱圣上病重,令父親火速回京?!?/br> “裴將軍次子瀾哥兒幼年時與我交好,他是土生土長的陽城人,早就想去京都看看,雖然此去目的并不是游玩,但是機會難得,父親便應允瀾哥兒與我同行,為了加快速度,父親只帶了家眷護衛幾百人,星夜兼程,趕往京都?!?/br> “誰知到了城門下,先是被焦何拒之門外,后又有一人宣讀定北侯蓄意謀反,立即格殺的圣旨……現在想來,那人便是褚信,大家都來不及反應,便慘遭御林軍萬箭齊發!我當時高燒躺在車里,瀾哥兒就坐在我旁邊,他瞬時……中箭身亡……” 公孫毅緊了緊他的手,裴瀾回手握住繼續道: “申副官,也就是申鈺的父親,拼死將中箭的我拖出來扔在了馬背上,并趁亂闖了出來?!?/br> “申將軍背上……”裴瀾含了一聲哽咽,繼續道:“中了數十箭,他硬撐著一口氣將我托付一農家夫婦,就閉了眼……” “我幾經輾轉,終于回到了陽城關,就這樣,瀾哥兒成了我的替死鬼,我從此,便做了裴將軍的兒子?!?/br> 默了良久,公孫毅沙啞著聲音道:“恒兒,苦了你了……你放心,有我在,褚家死罪難逃!” 裴瀾緊忙接道:“阿毅,從你為我中箭到剛剛拔出箭矢,我想了很多,如果用你的命來換這些,我寧可不做……” 他低聲道:“阿毅,我……不能沒有你?!?/br> 眼前的人眼睫微垂,兩頰緋紅,雖然這句話聲音很輕,卻重重砸到了公孫毅的心坎兒里。 他只覺心神蕩漾,空白的腦中只留了一句話:這小人兒是在對我表白嗎! 他完全沒有察覺裴瀾的臉色過于緋紅,手心過于guntang。 就在他勾過裴瀾的脖頸想要吻上那嬌艷的嘴唇時,裴瀾腦袋重重一垂,倒在了公孫毅的懷里…… “恒兒!” 裴瀾只是這幾日過于勞累,偶感風寒,但是至少也要臥床三五天,就這樣,行宮里分別躺了兩個病號,倒是可以等著一起痊愈回京了。 公孫茁沒有想過動焦為的底線,但是他實實在在動了公孫毅的底線。 公孫毅命戰青將折斷的箭矢承到了正陽殿,并給高宗傳了話,稱大齊親王在大齊境內受歹人暗害,身受重傷滯留行宮,大齊親王至此不敢回大齊京都…… 高宗先是有些哭笑不得,在看了箭矢之后又勃然大怒,細細查問,不難查出是二皇子給裴瀾使了絆子。 這其中緣由,當然是軍器庫。 軍器庫,甚至是兵部也就算了,竟然還牽扯到了皇子,他竟有些不敢深究起來。 而更令高宗煩躁的是,近日褚貴妃總是極盡諂媚地暗示他晉自己為皇后,實在是不長眼! 反觀裕貴妃,不但婉言謝絕了高宗想要封她為后的想法,還立勸他立入宮更久的褚貴妃為后,相較之下,誰才是賢良淑德的皇后人選,在高宗心里,愈發堅定了。 兵部偏廳內,褚信狠狠將茶碗摔在地上:“不中用的東西!愚蠢至極!”說的當然是二皇子公孫茁。 一屋子人分坐兩邊,一時無人敢搭話,這些人自然都是褚信的朋黨。 褚信:“行事這般冒失,反倒叫皇上抓了把柄,這般沒用,儲位還如何求得!” 兵部侍郎忍不住接道:“相爺!現下咱們哪還能和儲位沾上邊了!為今之計,是想想怎么脫罪吧!” 另一幕僚道:“是啊,焦為已經被刑部收監,皇上如何去審,還是未知??!” 御林軍右統領道:“依屬下看,反正也都是死罪難逃,不如趁著皇上沒有動作,相爺黃袍加身,一蹴而就!” 褚信一驚,他環視四周,眾人皆是一臉志在必得,并齊齊跪地拱手道:“屬下愿唯相爺馬首是瞻!” …… 行宮的地理位置優越,有天然的高溫泉,經常浸泡能起到增強體質的作用,所以當裴瀾燒退之后,公孫毅就勒令其每天過來泡湯浴。 香湯殿內,頎長男子裸著上身泡在湯水之中,他沒有束發,墨發隨意攏在腦后,一半頭發被湯水浸濕,貼在白瓷般的肩背上,圣潔又魅惑。 此刻他靠在石壁上,在略熱的湯水浸泡下,身體與神經無比放松,竟有些昏昏欲睡。 公孫毅進了香湯殿就看到這般景象,他低笑一聲,輕輕步下臺階,輕柔的水聲讓男子懶懶睜開眸子,男子沒有動,只蹙了下眉道:“殿下的傷還沒好!” 公孫毅沒有接話,他走到裴瀾對面,挑起他的下巴就啄了一下:“瀾,你好美……你這般勾魂,我等不到傷好!” 裴瀾無奈笑道:“說到底,還是怪我嘍!” 公孫毅將他抵在石壁上,點著他的鼻子道:“對,都怪你!你說……我是繼續叫你瀾呢,還是改叫你恒兒呢?” 裴瀾嫣然一笑:“隨便!左不過,都是殿下的小狐貍!” 公孫毅勾起唇:“這張小嘴,真是討喜?!闭f完,再難自已,性感的薄唇就蓋在了那櫻紅的小嘴上。 不同以往,這次公孫毅的吻異常溫柔,他用舌反復勾著裴瀾嘴中小巧滑膩的柔軟,來回挑弄,翻來覆去的游走,不知疲憊,仿佛每一次吮吸都能嘗到不一樣的新鮮。 在這樣柔情的攻勢下,裴瀾難以招架,不由自主地呻吟出聲。 公孫毅兩只大手不知不覺探入水下,不老實的掐住裴瀾柔軟而富有彈性的臀瓣,用力搓揉,使勁將兩人的下身抵在了一起。 氣竭之下,嘴唇帶著涎液藕斷絲連著分開,裴瀾喘息著道:“你的肩膀剛剛結痂……不能沾水……” 公孫毅吻著他的脖頸,喃喃道:“那我們上去……” 裴瀾調皮一笑:“那倒也不必,殿下不動就行了?!?/br> 水中帶來的浮力讓裴瀾輕輕松松將兩人的位置轉了個個,他讓公孫毅輕輕靠在石壁上。纖細的手則伸入飄起的外袍下,成功抓住了早已挺立的roubang。 “嗯……”柔嫩的手指在水中帶著roubang異常順滑,給身體帶來前所未有的愉悅,公孫毅忍不住輕哼出聲。 喘了幾息,公孫毅道:“瀾……我不想自己快活……”他用沒受傷的右臂帶著右手,也抓住了裴瀾身下的硬挺,開始快速律動。 猛烈的快感讓裴瀾叫出了聲:“啊……你……太快了……” “不快……”他左手輕輕掰開裴瀾的握著roubang的手,然后一只大手將兩根rou棍合在一起,握在手中。 “瀾……交給我……我們一起……” “啊……嗯……啊……”兩個緊緊依靠的身體,兩根抵死相連的性器,這從未有過的體驗讓裴瀾仿佛行走于云端之上。 公孫毅手上動作不斷加快,他啃咬著裴瀾的脖頸喘著粗氣道:“瀾……舒服嗎?” 裴瀾情難自禁地攬著他的脖子高聲叫著:“阿毅……阿毅……好舒服……” 高宗當然不會任公孫毅一直待在行宮,那樣豈不真成了民間的笑談,而且到底怎樣處置褚家他也需要和公孫毅商量。 所以在接到箭矢后,他就派了隋國忠和宮中精兵強將前往行宮,到底把公孫毅和裴瀾接回了京都。 車隊行到王府門口,公孫毅便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那人神色略顯焦躁,在看見公孫毅也在看他時,趕忙上前行禮。 公孫毅:“劉大人?” 此人正是兵部郎中劉泰來。 劉泰來道:“茲事體大,王爺可否借一步說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