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誕
冬季拍賣會一共持續一個星期,隨著拍賣會的進行,季銘看到老板臉上的笑容越來越顯眼,到拍賣會順利結束時,她終于笑得露出了新做的烤瓷牙。 這次拍賣會的交易額創下了近五年的新高,他們畫廊提交的藝術品全部拍賣成功,基本都保住了底價,是這三年最好的業績,這意味著年終的獎金也會很可觀,想到這兒,季銘也由衷地高興起來,他老早就想著要和戴櫟在新年的小長假出國去玩玩,但由于預算和種種意外,一直沒能成形。 莉莉則沒有他這種幻想假期的閑情逸致,她的語言考試在新年一月中旬就要舉行,她還得準備提交給學院的申請資料。為了那個進修,莉莉這幾個月都勒緊了褲腰帶,新衣服和化妝品都很少買了,和季銘聚餐時,她也只點最便宜的東西。 “正好減肥?!碑敿俱懲肜锏那鍦孛婧蛶卓们嗖藭r,她打了個哈哈,其實她根本不需要減肥,個子一貫高瘦的莉莉,穿著長大衣走在大街上時往往會引起路人注目,還接到過要不要做平面模特的搭訕。季銘決定以后要多往辦公室帶點吃的,只是需要祈禱不要被清潔工人數落。 冬天的天黑得很快,不到六點街上就已經夜色迷蒙。已經是十二月了,對于季銘這種熱愛節日的人來說,十二月除了累人的年終盤點,就是圣誕節,季銘十分喜歡圣誕節,在他原本的家還是三個人的時候,母親會趁他睡著后偷偷溜進房間給他放圣誕禮物。后來那女人放棄了他,但也有一些好友會給他互贈禮物。來到這個城市后,圣誕節更是個熱鬧非凡的日子,各大商場都會準備優惠活動,高高的圣誕樹一直從一樓伸到高處,上面掛滿了亮閃閃的裝飾物,穿著絨大衣的年輕人笑著摟在一起,互相給對方拍照。 季銘也是在圣誕節這天向戴櫟求婚的,那是他們一起度過的第二個圣誕,他們擠在河邊的人群里,看對岸的煙火表演。圣誕歌響起后,人群歡呼著交換禮物,戴櫟把禮物遞給季銘,大笑著對他說了聲“圣誕快樂!”季銘也把禮物交了過去,但他的話卻是:“請跟我結婚吧!” 事后回想,這真是徹底的突然襲擊,但在那一刻,看著對岸的煙火落進戴櫟的雙眼,感受到他呼吸出來的熱氣和握住自己手心的溫度,季銘覺得只有這句話,才能最充分地表達自己在此刻感受到的愛意。 聽到他的請求,戴櫟呆了一下,但很快,他就搖了搖季銘遞過去的那個長條盒子:“但是,這里面好像不是戒指?” 季銘上前摟住他,人群很喧鬧,他卻覺得自己清晰地聽見了戴櫟的心跳,他想,這會是他整個生命中,最快樂的一個圣誕節。 今年的圣誕禮物還是讓季銘很頭痛了一會兒,想來想去,他還是決定給丈夫買點實用的東西,上次給他買了條新圍巾,這次就給他買副手套好了,戴櫟現在那副手套還是他們談戀愛時就有的,皮革的質量很好,但還是磨損了不少。 他在畫廊附近的一家商場買了手套,商場正在做滿減活動,想來想去,季銘買了兩副,雖然他自己那副還是去年才買的。 平安夜,罕見地下起了大雪,城市看起來蓬松了不少,年輕的情侶們更加有理由緊摟在一起。季銘冒著雪回到家里,臨近年關,金融公司也要核對賬目,戴櫟還在加班。季銘打開了暖氣,望了一眼桌上的空花瓶,辦公室里那些枯萎的玫瑰早就被扔進垃圾箱了,而男人還沒有聯系他。 他之前也這么悄無聲息地消失過一段時間,那次,季銘一開始還很為他的人間蒸發而感到慶幸,企盼著自己能回到以前的正常生活,雖然到后來,他就開始越來越多地注視手機屏幕。而這次,他連最開始那種高興的感覺都沒有了,或許是因為現在是冬天,冬天在他的意識里,應該是一個團聚的時候。 胡亂吃了點凍在冰箱里的盒飯,躺在沙發上邊看著電視邊翻雜志,電視很吵,雜志也花花綠綠地讓人集中不了精神,他索性把它們都關上了。抱著一個枕頭望著天花板,他的思緒又跑到了不在場的人身上。 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季銘在腦子里思索著,男人的收入當然不像是個普通上班族,但他的年紀當一個商界精英似乎也太小了點,是個富二代?有這個可能,而季銘有過一些短暫關系的富二代們,都是些以和同一個人維持超過一個月的關系為反常之事的人,似乎不會有這么長的時間都耗在他身上。但緊跟著,他就把這個想法否決了,他怎么會知道男人同時有沒有別的床伴? 也許那人根本不是從事這些有固定工作時間的職業,那是什么呢?是演員?不太可能,不然季銘應該早就發現了。是畫家?也不怎么靠譜,季銘就在畫廊上班,有些名頭的畫家他大概都認識,而要是那些無名之輩,大概率不會有那么優渥的生活條件。也或者,他突發奇想,那男人其實是個游走在世界邊緣的所謂“灰色份子”,專門從事一些見不得人的工作。季銘被自己逗笑了,他想這是電視劇看太多。 暖氣開得很足,他窩在沙發上睡著了,直到戴櫟回家來把他叫醒。 第二天是圣誕,畫廊放了半天假,戴櫟也難得沒有加班,但他們還是輾轉了好些餐館,才找到了能吃晚飯的地方。晚餐的烤雞酥脆噴香,戴櫟給他的圣誕禮物也很合他的心意。吃完飯他們步行回家,天上還飄著些小雪,兩人的頭發都被沾濕了。 餐館離家里有些距離,等進屋,已經是可以睡覺的時間了,季銘先去洗澡,泡在浴缸里的時候,他琢磨著待會兒要不要和戴櫟zuoai,他們很有些日子沒做了,上次還是回家探親之前。季銘摩挲著兩腿間的皮膚,想著和丈夫肢體交纏的情景,卻意識到自己并不是很想親熱。算了,看戴櫟的意思吧,要是他要求,自己也不拒絕就是了。 穿著浴袍走出來,吻了吻在沙發上看金融時報的戴櫟,在丈夫去洗澡的時候百無聊賴地看起了電視。一個近日來熱播的劇集這兩天進入了高潮,女主即將揭穿她那神秘莫測的丈夫的身世,季銘看得津津有味,扣在桌子上的電話響了。 看也沒看來電人就接了起來,“喂?”要壓過電視里女演員聲嘶力竭的獨白,季銘把聲音放高了一點。 “看什么呢這么吵?”聽到那個聲音,季銘覺得這房間被按了靜音鍵。 “是你?!彼涣艘粫?,“你回來了?”為什么要用“回來”這個詞? “我回來了?!蹦腥私舆^了他的話頭,頓了頓又說了句:“圣誕快樂!” “圣誕快樂?!奔俱憣χ諝忄?。 好久好久的沉默,他都要以為男人已經把電話掛了,就在他要察看手機的時候,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 “我現在在你們小區門口,那個東邊的出口?!?/br> 手忙腳亂地開始穿衣服,剛把扣子扣好,擦著頭發的戴櫟推開了浴室門,“季銘?”他很吃驚,“你現在要出去???” “啊,嗯,有點事?!闭煞蛏习肷砉饴阒?,季銘把目光投到地板上。 “什么事?” “工作上的事,我要,我要回畫廊取點文件?!?/br> “明天上班再弄不行嗎?” “不行的,明天就來不及了。我剛剛才想起來?!?/br> “是嗎?”戴櫟跟著他走到了玄關處,看著他套好外套穿好鞋。在他四處摸找鑰匙的時候,走進客廳幫他拿來了鑰匙。 “你一定要去嗎?”很認真的問題。 季銘收攏目光,看著戴櫟腳上的毛拖鞋,那是他們結婚一周年的時候買的,現在已經有些陳舊,這拖鞋也該換雙新的了?!笆堑??!彼犚娮约狠p聲說,“不用等我,你要是困了就先去睡吧?!?/br> 東邊的出口面靠一條小街,平時人流量很少,季銘沖過了保安亭,往出口兩邊望了望,有幾輛車停在路邊,就在他打算走近一一查看的時候,一輛黑色轎車的車頭燈閃了閃。 “嘴都凍青了?!弊M車里的時候,男人這么對他說。出門時候很急,圍巾手套都忘了帶,住的樓又在小區最西邊,一路上吃了好幾口冷風。 但很快他的雙唇就變得紅潤了,被男人狠吻過后,季銘看著后視鏡里的自己,不只是嘴,整張臉都有點泛紅。 “冷嗎?冷就把暖氣開大點?!蹦腥说囊恢皇址旁谒拇笸壬?,另一只手伸過來摸了摸他的耳朵。 季銘搖了搖頭,憑借他為數不多的關于車的知識,他判斷這是某個高檔汽車品牌近幾年推出的旗艦款,可能經過了一些個人改裝,座椅坐起來很舒服。 “給你的禮物?!蹦腥藦囊粋€夾層里掏出了兩個小盒子,看見季銘疑惑的眼神,他補充說其中一個是遲到的生日禮物。 “打開看看?!?/br> 季銘先拆開了那個正方體的小盒子,發現里面是個裝了液體的玻璃瓶子,湊近去聞的時候,有一股和男人身上一模一樣的香味。 “我看你好像很喜歡這種味道,市面上不太好找?!睂δ腥擞芍缘乇硎靖兄x,這玻璃瓶子上沒什么文字,只有標識容量的幾個字符和一個用特殊筆寫在瓶壁上的簽名,他想起那個專柜服務員說最高級會員可以定制香水。 另一個更小的盒子里是一副袖扣,掂了掂重量季銘就知道這絕不是什么普通材質的東西,不曉得自己有沒有能配得上這玩意兒的襯衫。 “我的禮物呢?”領受了他的謝意后,男人接下來的話叫他措手不及。 “???我沒……我忘帶了,現在回家拿給你?或者下次見面……”根本沒料到今晚男人會找他,也沒準備什么東西,把多買的那副手套送他得了。就是回去拿會讓戴櫟起疑心,在季銘的頭腦風暴中,男人的臉貼近了。 “沒關系,你現在就可以給我一個?!?/br> 被摟著坐到了男人的腿上,汽車前座的空間很寬敞,但容納兩個成年男人還是有些局促。外套很快就被脫掉了,男人一邊吻他,一邊從他沒塞好的衣擺處把手伸進去,撫摸著他的腰腹,把他最里面的襯衣連同薄毛衣一起往上提,兩個rutou剛暴露在空氣里,男人就迫不及待地俯身下去吮弄,短發扎得季銘很癢,rutou被舔出來的動靜則讓他無比面熱。而等到上半身完全暴露在空氣中的時候,他開始覺得有些冷。 “有人,會被人看見?!焙湍腥私游堑臅r候他還在找最后的借口,身下的人按了一個按鈕,一層深色的薄膜升起來覆蓋住了所有車窗,這兒成了個與世隔絕的小天地。 皮帶被解開了,褲子褪到了膝蓋處,撐著座椅,抬起腰,提著一口氣慢慢地往下坐,xuerou被一點點撐開的感覺那么清晰,男人一邊吻著他的耳朵,一邊掐著他的腰幫他固定。終于坐到了底,兩人都哼出一聲悶氣。 好深,進得太深了,被哄著擺了兩下腰,就覺得骨頭酥軟,男人的勃發處把季銘塞得結結實實,因為體位,他甚至覺得自己的小腹都被頂得微微鼓起。搖著頭拒絕男人要他繼續的要求,然后就被更緊地握住了腰,體內的東西自己律動了起來,兇狠地往上頂著他,他被抬起又放下,只覺得自己一次次地被拋上云端,整個車里都是他被cao出來的浪叫聲。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受不住了,帶著哭音求男人讓他在下面,對方從善如流,抽出來把他按倒在了后放的座椅上,抬起他的雙腿夾在腰邊,更加用力地cao了進來。 稍嫌狹窄的空間讓他們只能緊抱在一起,男人的動作比剛才還兇狠,許久沒被插入的xue口很快就被干得直冒水聲,季銘甚至覺得他那些yin水已經有一些沿著臀縫流到了皮革座椅上。身上的人下半身搗著他的xue,上半身搗著他的嘴,車頂被晃出了重影。季銘什么話也說不出來,只感到自己的軟rou正興奮地吮吸著那根在他體內運動的巨物,他的反應更讓這人更性欲高漲,兩條腿被舉起來扛到了那寬肩上,男人叫他曲著腿踩著車頂。爆著筋的性器在他發紅的xue口處進進出出,碾到了一個很要命的地方,讓季銘像條脫水的魚一樣彈動著身體。腿被放下來的時候,季銘的腳不知碰到了哪里,轎車的喇叭發出了一聲悠長的聲音。 膽戰心驚地提起褲子把衣服穿回來,連兩腿間的jingye都沒來得及擦,等了一會兒卻沒人,看來保安已經在小亭子里睡著了??戳丝窜嚴锏臅r間,已經十一點半了。 推開車門的時候,季銘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問了男人一句: “我們什么時候再見面?” 這個問題有點越過之前的界限,他原本不指望男人有什么清楚的回答,誰知那人拉過他的手,放在唇邊吻了一下,又給他理了理頭發。 “很快就會了?!?/br> 這個很快是什么意思?明天?后天?拿著兩個禮盒回去的一路上季銘都在琢磨。來到家門口,他從門縫里看不到一絲光,打開門,戴櫟已經上床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