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島酒店
等進了房間,被明晃晃的燈光一照,季銘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想自己眼里肯定蓄了一包眼淚。男人的一只手攏上了他的臉,在那兒稍稍停留了一會兒,季銘能聞到他皮膚上散發出來的香水味,混雜著淡淡的煙味。 “先來吃點東西?”男人接過了他脫下的外套,把衣服掛到了房間角落里。 “我不餓?!逼鋵嵥且呀涴I過頭了。 “那就陪我吃一點,今天對我來說,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奔俱懣粗腥送镩g走去,察覺到他沒跟上來,對方回頭笑了一笑,“不用著急,我們的時間還很多?!?/br> 坐到鋪著刺繡餐布的小桌前,季銘還是輕易地被喚起了食欲,這頓飯包括一道小牛排,半只填料烤雞,還有新鮮的牡蠣,口感潤滑,他忍不住多吃了幾個。男人打開了一瓶紅酒,給兩個人都倒上了一杯,比起那些來自酒莊的名酒,這酒嘗起來很甜,口感也沒有那種季銘不怎么喜歡的澀味,跟戴櫟出去吃飯時,他總是很少喝紅酒,但幾個牡蠣下肚,他竟覺得自己微醺了。 睜著變得有些朦朧的眼睛,季銘望著對面的男人,雖然第一次見面時比現在醉得更厲害的自己也知道對方有副百里挑一的皮囊,但直到現在,看著這張臉,季銘還是要忍不住對造物主的手藝表示驚嘆。他們這見不得光的關系開始后,季銘曾好幾次在各路娛樂新聞,花邊雜志上尋找這張臉,他總覺得長成這樣的人都應該在鏡頭前呆著,但隨即他就嘲笑自己的傻氣,那些活在鏡頭前的人,哪里會有這么些時間來和他這個已婚人士偷情。 “來看看夜景?”男人漱了口,對著季銘發問,他倆都沒吃多少東西,男人雖然要他作陪,但從頭到尾都沒怎么動過刀叉,季銘則是考慮到待會兒必然免不了有些劇烈運動,自己還是少吃點好。 兩個人又踱回到進門的那間屋子去,這間屋子正對門就是一整扇玻璃墻,季銘想那玻璃應該是隔溫的,所以才會被太陽曬了那么久,也沒讓人感到一絲暑氣。感應到有人走進,屋里的燈光自動調亮了點,但季銘還沒來得及打量完全這屋子的擺設,男人就把燈熄滅了,剎那間,這城市夜間的車水馬龍躍上了玻璃。 “關燈看效果好一點?!蹦腥送浦叩搅瞬AΩ?,連綿不絕的光的河流在他眼前淌著。 “能找到你家在哪兒嗎?”熱氣噴在季銘的耳后,男人微微躬下身在他耳邊詢問,那雙淺色眼睛映著外面的燈光,讓季銘有些分神。他在男人的手搭上自己肩膀的時候拉回了心智,頗認真地在那一大團光里找了半天,除了幾個這城市的地標建筑物,他什么也分不清。 “不能?!彼穆曇袈犜谧约憾淅?,也帶著幾分沮喪。 耳邊響起一聲輕笑,那只搭在肩膀上的手沿著他的襯衣來到脖頸邊,接著一路下滑,解開了他最上面的幾顆紐扣。 “還疼嗎?”季銘感到那長而有力的手指溜進了自己的衣服,碰到了那顆兩天前受了些折磨的rutou。他看著玻璃里的自己搖了搖頭,在男人繼續解他的扣子之前,轉身掙脫了那寬松的懷抱,和斜后方的男人面對面了。 “你可不可以,”他抬起頭望著那張被雕刻得干凈利落,沒有一絲多余線條的臉,“可不可以吻我一下?” 對方并沒有因他的這個要求而有什么太大的反應,季銘借著城市的燈光,看到面前人的嘴角牽動了一下。接著那張臉近了,帶著那雙含著光的眼睛,男人貼著季銘的唇,回答了他的問題。 “當然可以?!?/br> 季銘嘗到對方嘴里的氣息,甜甜的酒味,薄荷的清新,混雜著幾分醇厚的尼古丁味道。他是如此乖順地張開了嘴,迎接著對方的舌頭強勢地闖進來攻城略地,這個很快就變得激烈的吻結束,季銘已經氣喘吁吁,被抵到了玻璃墻上。 衣服馬上就被扒光了,季銘閉上眼睛,在黑暗中感受男人在自己體內做擴張的手指和落在自己耳背與脖頸處的吻。離上次的性事沒過多久,他知道自己的身體不一會兒就會準備好,聽到一陣撕開包裝紙的聲音后,堅硬的東西猛地進入了他的身體。 “嗚!”這突然的沖撞還是讓季銘叫出了聲,男人的性器明顯頂進了很深的地方,即使有了之前的經驗,他還是覺得小腹被弄得有些發漲。但身后的人顯然沒打算給他太多適應的時間,微微調整了角度后,男人就掐住了他的腰,前后動作起來。 雖然遭受了稍嫌粗暴的插入,季銘的身體還是很快被喚醒了,男人的性器在進出的路途上刮蹭著他的敏感帶,讓他的五臟六腑都快樂地戰栗起來,他靠著玻璃墻承受著cao弄,睜開眼睛,城市的夜景被晃成了一團模糊的光影,突如其來的身處高處的認知讓他有些兩腿發軟,季銘滑著跪到了地毯上,帶著和他連接在一起的男人也跪了下來。他的滑落給了男人一個調整姿勢的機會,對方按塌了季銘的腰,邊撫弄著他挺立的yinjing,邊讓他翹起臀部張開大腿,用空余的那只手掰著他的腿,更用力地抽插起來。 在玻璃墻里,季銘看到了自己因為性欲的興奮而挺立起來的rutou,其中一只周圍還有沒完全散開的淤青,看到自己潮紅的臉色,看著男人套著透明薄膜的性器在他叉開的兩腿間毫無阻礙地進出,這番場景刺激得他渾身一陣收緊,他聽到男人的一聲低罵,緊跟著就是一陣更快更猛烈的cao干,他被干得在玻璃上無助地扭動,在他往玻璃上噴灑著自己的jingye時,男人隔著避孕套射在了他身體里。 季銘還沒從高潮的余韻中緩解過來,就感覺到兩腿間的洞口又被塞滿了。男人一把把他摟在身上站了起來,不顧他的踢打抗議,一路抱cao著他往里間走去,經過了剛才用餐的房間,又推開一扇門,他們才撞進臥房。這途中男人的yinjing滑落出去了,季銘被摔在了柔軟的薄被上。 男人離開了他的身體,扔掉了高翹yinjing上的避孕套,起身去床頭柜翻找一個新的。季銘慌忙抓住他的手臂。 “不用了,不要戴套子,直接進來?!苯裢硭芟胍?,想要一種和另一個人完全融為一體的感覺。 對方當然樂于從命,季銘被壓回被子上,男人和他接了一個深吻,雙唇分開后,線條優美的嘴唇沿著他的下頜線往下去舔吻他的脖子,力度很輕,不會留下什么曖昧的痕跡,但那落在皮膚上的guntang呼吸還是讓季銘的心跳得飛快。男人一路往下,吻過他的雙肩,含弄了他的rutou,滑過他因為情欲而繃緊的小腹。戴櫟從來不會對他這樣,他的丈夫很少如此親密地觸碰他脖子以下的肌膚。 當溫熱的口腔含住他再次挺立起來的性器時,季銘爆發出一陣呻吟,男人技巧嫻熟地逗弄著他最脆弱的器官,等他發泄過后又去舔弄他已經有些饑渴難耐的xue口,無力地大開著雙腿,等到對方終于再次插入,感受到那撐開體內軟rou的粗大器官,季銘發出了滿足的嗚咽。 季銘一邊和男人接吻,一邊感受著對方在自己身體里的動作。男人給他的吻很溫柔,就像戴櫟的吻,而男人與他zuoai時下身頂弄他的動作又是如此有力,一點也不像戴櫟。想著那個在電話里對他說我愛你的丈夫,軟癱在床上任由男人擺弄赤裸的身體,隨著快感的浪潮越來越高,就要淹沒他意識的堤壩,他覺得自己眼里的液體也快要沖破眼眶。 他的異常讓男人放緩了動作,發現他在流眼淚后,男人頓了一頓,坐起身來,把季銘拉到了自己腿上。臀部接觸到對方結實的大腿肌rou,對上那雙眼睛,季銘的思維又被拉回到了這個房間里。男人緊摟著他,吻去了他眼角的淚珠,輕柔地擺動著腰部,一點一點地,把季銘推到高潮的邊崖上去。 一大早醒來,看著那深紅色帶著金色花紋的天花板,季銘腦子空白了好一陣,才記起來自己不在家里。昨天當然又有縱欲嫌疑,做到最后他大概是迷迷糊糊睡著了,他從床上坐起來,身體已經被清理過了,床被也像新換的,男人不在這間屋子里。 門被打開了,他條件反射地拉起被單遮住身體,已經穿戴整齊的男人出現在門口?!霸缟虾??!睂Ψ叫χ鴨柡蛩?,季銘看見他換了新的襯衣,不是昨天那件深藍色的,這件白色的襯衣讓他看起來很是年輕,像個剛畢業的大學生。 “早上好?!奔俱憛葏鹊鼗貞?,不得不承認,在白日的光線里,這人看起來更英氣逼人了。 “早餐準備好了,隨時可以來吃,或者你要先洗個澡?” 在那個有家里兩倍大的浴缸里泡了半小時,準備起身的時候才發現忘記把衣服拿進來了,正猶豫要不要包個浴巾直接走到外面的時候,男人拿著熨好的衣服開了門。結果又在浴缸里zuoai了,本來就起晚了,這么一折騰,坐到早餐桌前的時候都快到十點半了。早餐豐盛得不像是早餐,季銘放開肚子吃了不少,橫豎不用他付錢。 從那個華麗的套房走到大街上,他才想起來今天還得上班,連忙給莉莉發了條短信,發出去才記起她今天休息。只好硬著頭皮給老板打了通電話,好在老板體諒他展期臨近很是辛苦,給他準了一天的假。 腦袋放空坐在地鐵上,先要回家一趟,如果有精神,下午去個人展會場看看,應該要把展位位置都安排好了。 季銘一踏上家所在的走廊,就聞到了花的香味,門口倚著一大束紅艷的玫瑰花,他拿起花束,看著上面的卡片,是戴櫟的筆跡,大概是早就寫好放在花店里的。 For my beloved 身后的門開了,小孩子的哭聲傳了出來,季銘回過頭,看到了抱著孩子的女性鄰居,他們對門住著一對女性伴侶,幾個月前才要了小孩。 “你昨天沒回來啊,小季?”新手mama一邊拍打著女兒的后背,一邊關心地詢問。 “哦,嗯,有事?!?/br> “這種日子還叫人這么加班,你那老板也太欺負人了。你一夜沒 回來,早上那清潔工來打掃衛生,差點把這花扔了垃圾桶,還是我太太攔下來的?!?/br> “謝謝?!彼B忙垂下眼皮,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眼里的神色。 “我個人覺得嘛,年輕人多賺點錢是很好,但也要記得多陪陪家里人,你倆都是有些太忙了,但你先生還記得給你送花,真叫我羨慕哦?!?/br> 季銘沒接話,他打開家門逃了進去。 把那一大束花放進花瓶,那些花兒看起來都很沒精打采,因為這一夜在走廊上的等待,他剛剛把這活干完,就接到了戴櫟的語音電話。 “在休息?”他丈夫的語調帶笑。 “……嗯?!?/br>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聲音過于無精打采,戴櫟的語氣也變得嚴肅了,“你聽起來很累,實在堅持不住就請幾天假吧,昨天想著你加班太疲勞,晚上我就沒打電話……” “不是累,是我剛剛在午睡?!?/br> “那是我吵醒你了,抱歉,你接著休息吧,我明天下午就到家了。晚上想去哪兒吃飯?” “隨便,我都一樣?!?/br> “去吃點意大利菜怎么樣?你喜歡吃那兒的奶酪?!?/br> “好?!?/br> “季銘?!蓖蝗缓苷浀亟兴拿??!白罱隼浜鰺岬?,你要注意保暖,不要感冒?!?/br> 掛了這通電話,季銘埋頭在桌上趴了一會兒,只覺得現在自己什么也不想干,跟著又記起,還有一件事沒做,他只得強迫自己站起來,走進浴室去吃避孕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