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滴落到水泥地上，留下了深色的印記。我看著深色的圓點發了會兒呆。難過的情緒隨著我的胃翻涌，想吐，但是吐不出來。

    好煩，又好臟。我伸出一只腳，在淚水留下的痕跡處使勁蹭。

    陸諾亞站在我旁邊，大概是不知道說什么好。他只干巴巴地說了句：“鞋別蹭壞了?！?/br>
    我的頭很疼，眼淚還是止不住地往下流。胸口仿佛被什么東西勒住了一樣，喘不上來氣。

    “我不想哭的?！蔽疑n白地和陸諾亞解釋，雖然他沒問，但是我只是想告訴他而已?！拔覜]想哭?！?/br>
    “這有什么，哭又不犯法，”他用衣袖給我擦眼淚。他把我的雙臂搭到他的脖子上，背起我，走下樓梯，“先找個地方呆一會?！?/br>
    “餓不餓？想吃點什么？”他背著我，站在昏黃的路燈下，指著一家店問我，“那家燒烤行不行？”

    “不要?！?/br>
    “欸——你居然不喜歡燒烤，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不喜歡吃燒烤的人?！彼恼Z氣有些夸張。

    我費力地和他解釋：“之前，我在一家燒烤店打工，聞多了，就不想吃了?！蔽覐乃砩舷聛?，站到馬路的邊緣，“而且我不餓?！?/br>
    我們拎著兩桶泡面去開房。我們只在附近找到了家看起來很小的旅店，有只貓趴在門口，有些不耐地盯著我們兩個。泡面是陸諾亞拿的，不知道是什么口味。

    打開房門看見床的那一瞬間，我突然覺得有些安寧，恍惚又覺得自己有家了。陸諾亞接了一壺水開始燒，房間里傳來水壺燒水的嗡鳴聲。我覺得有些吵，于是把自己埋在枕頭里。

    陸諾亞的聲音從枕頭外面傳來，我翻身坐起來，把枕頭扔到一旁，聽他在那里絮絮叨叨說些有的沒的，“我明天還要上班的?！彼蜷_一桶泡面，開始往里面放調料包，整個封口都被他撕開了，我皺了皺眉，但他絲毫沒有注意到，繼續在那里碎碎念：“結果被你帶到這個鬼地方了……你要哪個味兒的？”

    我其實倒沒有餓的感覺，“不想吃?！?/br>
    “啊，那我兩個都吃了？”他看著兩桶面想了想，“算了，還是給你留一個吧?！?/br>
    泡面我沒有讓他吃成。

    我把他拽到床上，順便再把他的上衣拽了個干凈，把頭靠在他的胸前，他身上的溫度讓我好受了些，不像沒有開空調和暖氣的房間那樣冰冷。我有些兇狠，甚至說是有些瘋狂地把他的臉扳向我。

    “我想做?！蔽业闹讣鈩澾^他的rutou。

    他進入我的時候很溫柔，只淺淺地抵著xue口研磨。沒有被填滿，讓我感覺很不安。

    “你也不愿意要我了?！蔽屹N他貼得更近，將后xue縮緊，“你cao我啊。狠狠地……cao我啊?！?/br>
    他這才開始大開大合地cao弄著我，交合處水聲不斷，我們混合在一起的體液濺到我的腿根，粘膩又有些冰涼。

    “你為什么不咬我了？”我聽見我的聲音帶著哭腔，我知道我又要流淚了，“你怎么不咬我了？”但我不想哭，我發誓。

    他只輕輕地咬上我的肩膀，用牙叼起我肩頭的皮rou。他的舌尖抵著我的皮rou輕輕打轉，傳來酥麻的感覺讓我有些煩躁。

    “咬我啊?！蔽业耐裙醋∷难?，想讓他進得更深。我聽見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隨即我感受到了熟悉的痛感和情潮。

    體液順著身體流下來，那是我的身體在哭；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是因為我在哭。人感到痛苦就會哭，所以zuoai是件痛苦的事。

    我死死地捏著著陸諾亞的肩膀：“給我，我還要?！?/br>
    “鐘尋你……”他無奈地看著我，“讓我緩緩?！?/br>
    我改掐他的脖子，他整個人僵了在那里，有點不可置信地看著我。你不給我，好想死哦。我有點自暴自棄地想。我松開手，放開他，向后仰倒在床上，閉上眼睛，難過的情緒像碎片一樣在我的心上劃，很疼。

    “喂?！彼行┗艁y地伸手抱住我的腰，像是把我整個人從床上撈起來，“你在說什么？”

    “我剛剛……什么都沒說??？”我睜開眼，和他對視。

    他微微皺著眉：“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剛才說了什么？”

    啊。原來不小心說出口了嗎？

    “你真的還想做？”他撫摸著我的脊背，像是在安撫我。

    “做不做?！蔽矣行┎荒蜔┑乜聪蛩?。

    “聽你的?！?/br>
    他低下頭含住我半軟的yinjing，我能感受到他的嘴里濕軟溫熱。我顫抖了下，感受著我的yinjing在他口中勃起。他含住，又退出，被他含過的地方暴露在空氣中，讓我感到有絲涼意。我拽著他的頭發，將性器送入他的嘴里，挺著腰向他的喉嚨深處抽送。

    最后他實在受不了了，“我喘不過來氣了?！?/br>
    他吐出我的性器，我有些不滿，將性器頂到他臉上亂蹭，留下晶瑩的液體。他的面頰微紅，咳了兩聲，“怎么樣？shuangma？”

    他開始cao我。之前剛剛做過一次，我的后xue還有些許合不攏，輕而易舉地將他的性器容納。

    “都叫我cao松了?！彼_始熟練地說起sao話。

    是我們之間熟悉的性愛方式。他說著羞辱我的話，咬我，掐我，在我的身上留下斑駁的痕跡。而我放浪地迎合著他，讓他進得更深，他頂到我的深處，發出難耐的喘息。

    我現在只想和他zuoai。

    什么都不要想，我對自己說，不要難過，不要哭。

    我呻吟了一聲，眼淚和jingye都滴落到了枕頭上。心在胸膛里跳得很快，全身像是過了電。我就這樣達到了高潮，陸諾亞也是。

    不要想，不要想。我抱住自己的頭，縮在被子里。不要想，鐘尋，就當你沒有來過這里。

    我呻吟了一聲，眼淚和jingye都滴落到了枕頭上。心在胸膛里跳得很快，全身像是過了電。我就這樣達到了高潮，陸諾亞也是。

    陸諾亞從浴室出來，身上還有沒擦干凈的水珠。

    “真冷?！彼谖疑磉吿上?，星星點點的水跡沾到了床單上。

    我盯著他發了會兒呆。

    “陸諾亞?！蔽医兴?，“你說……愛是什么？”

    “怎么突然問這個？”他仰著頭，躺在枕頭上，望著天花板沉默了一會兒?！白屛蚁胂搿鋵嵨乙膊恢?。但我之前聽過一段話?！?/br>
    “聽過什么？”

    “說，愛是……長久地忍耐，還有恩慈。愛是不嫉妒、不自夸、不張狂。不求自己的益處，不輕易發怒，不計算人的惡……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彼]著眼睛默默地念，語速很慢，“愛是……永不止息?！?/br>
    他嘆了口氣，“我都有些記不得了，好像哪里說得不太對?！?/br>
    我也嘆了口氣，“太長啦，我都記不住。這是什么？”我問。

    “可能是里的某一節，我不記得了?！彼男?，“我不是基督徒，但是我mama是。她之前念過?！?/br>
    我開始思考腦海里剛剛捕捉到的幾個詞。忍耐，恩慈，不嫉妒……還有什么來著？真的太長了，我有些煩躁。愛是這么長的一段文字，復雜又讓人痛苦——冗長得讓人記不住會痛苦，深奧得讓人不明白也會痛苦。

    我不想再去想了，或許這件事對我來說，真的沒有什么意義。連生下我的父母都不會愛我，哪里還會有人愛我？從來沒有得到過愛的人來思考愛，就像奢望不及格的卷子變成滿分，是滑稽可笑的天方夜譚。

    于是我決定換個話題。

    “你的名字也是你mama起的？”我問陸諾亞，“我知道諾亞，還有諾亞方舟?！?/br>
    他點點頭，“是啊?！?/br>
    “那你mama現在……”

    “啊……你那天聽到了。她現在在監獄服刑。判了十年，已經過去……好像是四年？”

    “可是我從來都不相信她會殺人，我不信?！彼穆曇艉茌p，但是很堅定。

    “我有問過她為什么，可是她什么也不肯說。這四年我一直在想辦法，但是我好像一直也沒找到什么有用的辦法?！?/br>
    “所以，你懷疑江陸？”

    “在這件事之前，我們的關系還沒有那么糟糕?！彼麄冗^身，抱住我，娓娓道來：“小的時候，我和mama被趕出江家的時候，江陸說，他已經有記憶了。不過我媽沒和我說過這件事，都是江陸告訴我的?！?/br>
    “剛認識他的時候，我在上初中，他大我三歲，在高中部。最開始知道他是哥哥的時候，我特別討厭他，尤其是我看他穿著很貴的球鞋，還有司機和豪車接送的時候——那個時候可能更多的是嫉妒。不過現在是討厭了，他是真的討厭?！?/br>
    “看他不爽我就很想挑釁，于是我就帶著幾個哥們找他的茬，之后他又找人揍我。就這么打了幾次，逐漸打成了死循環……但是打著打著，后來有一次，我們兩個都不約而同地覺得，這樣下去沒什么意思，而且我感覺，他那個時候也沒有那么討厭——于是就關系慢慢好了起來。你說奇怪不奇怪？”

    我默默地聽著他講，不發一言。而他的表情漸漸變得有些奇妙，像是在懷念著什么。

    “他和我那個時候挺親近的，我們……我還帶他回我家，見mama。他周末會上很多補習班，但他有的時候就會逃課來我家?！?/br>
    “真是，血緣的奇妙之處?！蔽艺f。

    他點點頭，“可是后來，那件事發生之后，我們的關系就變得……非常惡劣?！彼牧伺奈?，像是在哄小孩，“我們久違地打了一架，雞飛狗跳的，鄰居差點報警，互相對罵，用得都是最臟最難聽的話?！彼蝗挥行┑靡獾匦α似饋恚骸拔掖蜈A了，我把他打進了醫院，打到了這種程度?！?/br>
    “后來，我們就不再聯系了。也可以說，是他單方面切斷了我們的聯系?！?/br>
    我聽他講完，不知道說什么好。我們就這樣沉默了幾分鐘。

    “你看?！彼麛偭藬偸?，主動開口，“你知道了我的事情，作為交換，跟我講講你的事吧？”

    “哈?！蔽依湫α艘宦?，“小偷和人探討等價交換，不覺得很好笑嗎？”

    “我說了，你別這么說我?！彼谖彝壬蠑Q了一把，“你看我有說你被江陸包養嗎？做人留一線，不要互相戳痛點?！?/br>
    “我不會告訴你的?！蔽覐年懼Z亞的懷里翻了個身，背對著他，在床上蜷成一團，“你還記得之前是怎么對我的嗎？我憑什么告訴你？”

    “哈，這么討厭我，還纏著我要。怕不是把我當按摩棒?！彼猿暗匦α诵?，“我只是想看你疼，可是不想看你難過啊?！?/br>
    他將我壓在身下，低下頭，捧起我的臉和我接吻。他的動作很溫柔，連帶著他的話聽起來都很溫柔：“所以，告訴我吧，今天到底怎么了？說出來，說出來就沒那么難過了。

    這有點不像他了。我伸出手，摟住了他的脖頸。

    “你是在可憐我嗎？”我回吻他，“我不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