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繁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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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外頭的喧鬧聲才傳了進來,熙熙攘攘,熱鬧極了。 岑雪歌同顧瓊慢悠悠地四處游蕩,打算找尋破綻之處。顧瓊難得有此閑情逸致,興致極好,漸漸顯出寫少年心性,這也瞧瞧,那也看看。 短短的青石街道上,滿是攤販,連糖葫蘆的香氣也格外真切。顧瓊漸漸想起他幼年之時,倒也曾同尹琢光四處閑逛。那時,他對兄長一般的尹琢光格外孺慕,連劍法也刻意模仿。后來,尹琢光大約是漸漸知曉了他妖異雙身,也就對他毫無耐性,格外惡劣。直到書閣那次,兩人再無交集。 顧瓊唇邊浮現一點自嘲的笑意,仔細想想,太子與信王在知曉這件事之前,待他不過平常。他屆時想要親近兄長,最終倒是落得個這般下場。手肘被人碰了碰,卻是岑雪歌指了指不遠處的餛飩鋪子,道:“這下可麻煩了,尹大人犯了忌諱?!?/br> 少年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尹琢光提劍站在一具尸首前,神色冷峻,似乎對眼前的一切十分不屑一顧,道:“異教妖術!” “什么忌諱?”顧瓊輕聲問道。尹琢光一貫自負驕傲,似乎也無人指點就貿然闖入。顧瓊恨不得他永遠困在此處,不得自由,自然也不會上前施救。況且,這道法構筑之地,簡直就是岑雪歌一人的專屬戲臺。他本也只能倚靠岑雪歌的人品德行。 “尹大人想必認定此處是須彌境地,便隨意殺人,卻不知境地構筑,缺一不可,”岑雪歌暗嘆,“他要被境地驅逐出去了?!?/br> 顧瓊這才抬眸看了一眼岑雪歌,見他似乎真心有些擔憂,不免奇道:“怎么?岑觀主要去救人?” 岑雪歌搖搖頭,無奈道:“我也是初見此類須彌境地,實在無力施救。驅逐他出去后,境地大抵會自行恢復。尹大人如此魯莽,怕是要轉去妙山之類的苦境了?!?/br> 若是他要施救尹琢光,自己也必是要想盡辦法阻攔他的,顧瓊心中這么一想,嘴上卻是繼續問道:“妙山是什么地方?” “烈日灼灼、雪山冰峰,大抵不過如此?!鳖櫗傆X得岑雪歌這話十分熨帖,總之,尹琢光受折磨,他便高興。 不遠那處,尹琢光的身形已消失不見。那名被他殺死的餛飩攤主死而復生,胸口沒半點傷痕,正高聲叫賣。人流來來往往,誰也不記得此處曾發生一樁命案。 兩人尋來尋去,也不見什么破綻,倒是越走越餓。岑雪歌嘆了口氣,道:“岑某本事有限,還望殿下見諒?!敝灰娝浦讣?,以血在地面上畫了一枚手掌大小的符箓。顧瓊只覺眼前一陣光影晃過,頓時原本春意融融的須彌境地里突兀的現了一小塊殘冬景象,岑雪歌竟是硬生生將真相拉扯出來。 只不過,還來不及顧瓊感嘆,四周空間開始扭曲撕扯,仿佛須彌境在同那枚符箓較量。還不到半盞茶的時間,一切就恢復原樣了。岑雪歌舉目望去,也沒找到什么能入口的東西,正要認命的再畫一個。 顧瓊攔住了他,有些得色的笑道:“岑觀主本事了得,其余的瑣事就交給我吧?!?/br> 他往那滿是梅花的林間奔馳而去,不過屏息之間,就將兩只瘦小的野兔捉住。少年面上一派春風得意。梅花花瓣散落在他栗色的卷發之中,春日明媚,顧瓊笑意盈盈,朗聲問道:“如何?”岑雪歌能懶便懶,從善如流的夸贊了他一番。 兩人生起一堆柴火,將野兔撥了皮,架在樹枝上灼烤?;鸸鉅q爍,烤熟的rou香與虛假的餛飩香氣混雜,顧瓊看著岑雪歌被熏得發紅的面容,覺得一切真假混雜,猶如幻境一般。 皇帝與信王的面容都在這里消退,舊日恩怨仿佛塵煙薄霧。顧瓊好像有點明白,為什么會有人被困在這里了。 或許是察覺到了顧瓊的想法,又或許只是善意的提醒,岑雪歌突然出聲,道:“小殿下可千萬不要以為這須彌幻境是什么好地方。此處由人的念想所設,須得境地中得真人以血rou之軀構筑。誤入者若是不慎,也化作須彌境的一部分,則腦中所想自然幻化為真。誤入之人也就成為幻境的養分了?!?/br> 岑雪歌嗓音猶如潺潺流水,溫和平穩。顧瓊定定的看著他那張端麗面容,心也漸漸跟著平靜下來。他輕輕應了一聲,算作是聽明白了的回答。 顧瓊大口的撕咬兔rou。他餓了大半日,不過轉瞬便將兔rou吃盡,正打算起身熄滅灰屑中的一點余火,突然說道:“我知道梅花花期長的,會拖延至三月??纱颂幏置魇谴喝帐⒕?,又為何還有殘雪冰凌?” 他這話一出,須彌境就仿佛聽明白了一般,扭曲不止。街燈景色時有時無,唯有兩人吃盡的兔子骨頭毫無變化。 最終,燈火熄滅,人聲消失,一切都歸于寂靜。 瑟瑟寒風之中,飛來幾枚鮮紅楓葉。 岑雪歌朝他點點頭,笑道:“如今,已是二重境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