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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師母家吃過午飯,我馬上打車回了家。 一路上,我不停用手機搜索今天那名男尸的信息,想知道有沒有家屬已經去認領了,想確定那個人不是李竭。 我又撥打安陽區公安的電話,詢問他們,有沒有人去認領尸體。他們反問我是不是有什么信息要提供,我慌亂地掛斷了電話。 一到家,馬上將所有的牛皮紙袋搬到桌面上,最下面那個是他第一次給我的。 我繞開紙袋上的繩圈,一圈一圈,就像纏在我心口上。 里面是一疊紅色人民幣,我把所有東西倒出來,把那疊人民幣翻了又翻,確定沒有東西,才去打開第二個紙袋。 第二個紙袋里面是兩疊堆在一起的人民幣,和第一袋一樣,其他什么也沒有。 打開第三個袋子,終于里面掉出來的不只有錢。 是一張折起來的白色信紙。打開后,上面寫了滿滿一頁的字。 我抓著那張紙,一個字一個字讀下來,可腦子卻亂得連不起每一句話。 我拼命讓自己冷靜,又從頭開始讀那封信。 這是一封舉報信,李竭用實名舉報賢新金融公司的副總裁邱荃英利用職務之便貪污并轉移了公司兩千萬的資金。信里寫清楚了從計劃開始到實施后的每一步,以及涉及到的所有人。清楚到不能不讓人懷疑他也是參與者之一。 我接著打開第四個袋子,只有現金。第五個,還是現金。他很謹慎,把想要隱藏的東西夾雜在不同的牛皮紙袋里。而且他好像斷定了我不會打開這些袋子。 第六個袋子,掉出來的是一張DNA親緣關系檢測報告。 被鑒定人姓名:邱荃英。 被鑒定人姓名:李淺良。 親屬關系鑒定結果:親權概率為99.99%,生物學親緣關系成立。 我麻木地繼續打開第七個袋子,第八個,還有第九個,都只有現金。 我拆第十個袋子的時候,手心里沁滿了汗,我眼前已經開始泛金花,我不知道為什么那么慌亂,就好像看完這些紙袋,就可以確認李竭是不是還活著??捎趾孟襁@所有的內容,會告訴我負面的那個答案。 第十個袋子,現金厚得已經把袋子撐開,每一個袋子里現金都在堆疊,但我沒心情去數到底有多少錢。倒出所有的錢,掉出一個小紙條。 上面寫著一串號碼,應該是誰的聯系方式。 我猶豫要不要撥打這個號碼,但還是決定打開所有袋子之后再說。 第十一個袋子里夾著的,是我當初拍下的李竭妻子外遇的照片。我拍得照片里的男人只有背影,但是我見過他,不止一次,至今清楚記得他的長相。 第十二個袋子也是只有錢,我反而松了一口氣。 至少這些都無法證明李竭死了??晌业囊暰€很快又落向那最后一個袋子。 那是他最后一次見我時交給我的。我已經想不起來他當時見我是以什么樣的神情。每一次,我都一點也不想去看他,只是低頭吃東西。 打開最后一個袋子,里面掉出來的,是一張泛黃的塑封照片,還有一個地址。 照片里,男人抱著女人,女人懷中的嬰兒對著鏡頭笑得好燦爛。這張照片,和mama死去時帶在身邊的那張,一模一樣。 紙上的地址我已經不用去看了,是那個我早就厭棄叛逃的家。 我覺得我恨李竭,可這一刻,我的眼淚卻洶涌出眼眶。 我雙腿發軟,坐在地上,緊緊抱著自己,連一點聲響也不敢發出來,只是任眼淚流著。 我平復喘息,胡亂抹干凈眼淚,找出剛才寫著號碼的紙條,撥出了這串號碼。 喂,你好。我壓著發顫的聲音問對方。 你是? 是李竭讓我聯系你的。我說。 我不清楚你的意思。他的回復很警惕。 我是他女兒。 我不知道他有女兒。 “我不知道”——他是有意用這句話暴露自己認識李竭,還是說漏了嘴?但至少他沒那么防備我了。 我和他解釋,李竭給我留了一個聯系方式,我找不到他了,就打了這個電話。 你叫什么名字?他問我。 我叫李郄。 我現在不能回復你,一會兒我回撥給你。他說完后很快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后,我又陷入了慌亂中。我不知道該做什么。 我還沒有確認李竭的生死,我應該去警局,對,去警局。我扶著床站起來,卻覺得一陣頭暈。 我給方溪打了電話,但在接通前又馬上掛斷了電話。這件事,我不能牽扯他。 但方溪回撥了電話,我告訴他是自己不小心點錯了。他才放心,又掛斷了。 我出門,打車去往安陽區公安局。 坐上車,司機聽我要去安陽區,便和我聊起天。 聽說安陽區死了一個人,是什么金融公司的經理。 是嗎?我假裝不知情,試探地問下去,那您清楚他是誰嗎? 具體是誰我倒不清楚。就是前段時間那個金融公司報警說有人私自挪用公司幾千萬,那個挪用的人就是這個什么經理。沒想到拿了這么多錢,最后還是死了。我們這邊都傳瘋了,說他拿了錢后遭了報應,才失足淹死的。 我攥緊手心,控制自己不讓眼淚流出來。我不是一個愛哭的人,但是此刻的眼淚幾乎是條件反射得溢出。 我抹眼淚的時候,司機很怪異地看了我一眼,問我,你剛剛說去公安局,難道你是去...... 不是,我去找朋友的。我勉強地扯出一個笑容。 車子在公安局門前停下,我付了錢下車后司機飛快地把車開走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朝局子里面走去。 門口的警察問我來做什么。我說認尸。他帶我進門,走進往右邊的走廊。 走到停尸間門口,我沒有想到我會看見李淺良。 他背對著我,穿著一身黑色的休閑服,站在他華服紅衣的母親身邊,我一眼認出了他的背影。 說是落荒而逃,也不算過分。領我進門的警察朝我喊,你去哪?我跑向門口,不敢停留更不敢回頭。 我怕李淺良看見我。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怕。明明都已經不重要了,他不是爸爸的親生兒子。我不是他jiejie。 可我還是害怕。怕他知道真相。怕他明白我是抱著怎樣的目的接近他的。 李竭,你看你的女兒多自私多可悲啊,在你死的時候,卻還只想著自己愛的男人。 我跑出警局后沒有走遠。李淺良回來了,卻沒有聯系我。我得見他一面。 我反復確認自己的眼睛不紅了,臉上也沒有淚跡,在李淺良和他母親從警察局出來的時候,裝作偶然地向他走去。 思思!他叫住我。眼神很暗,卻在我看向他的一瞬露出了些光。站在他身邊的他母親,仍是一臉厭惡地看著我。 而我對她,厭惡更甚。她那身紅裙,像在嘲笑李竭的死亡一樣,荒謬而滑稽。 他和母親爭辯了幾句,最終他母親同意他來和我說幾句話。 思思,他朝我走過來,又一次叫起這個名字。而我卻無力回應。我張開雙手面對著他,讓他毫無顧忌地擁我入懷。 李淺良,我好想你啊。我靠在他胸口,真心誠意的,卻無法開口。每時每刻,無時無刻不在想你。 思思,我今天很難過。我媽讓我來認尸的時候,我真的以為是我父親出事了。 什么?我眼中閃過驚訝,卻不敢讓他發現。 我們還沒法確認,警察說會讓法醫做采樣鑒定,如果確認親屬關系會通知我們。 我輕輕拍著他的后背,就好像也在安穩著自己。 沒事的,李淺良,別擔心。 李淺良的眼淚又成串成串地落下來。 思思,為什么人生會這樣無常。 我沒有任何可以安慰他的話。我只是想借他的擁抱,支撐著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我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李淺良了,我不能失去他。 我比任何時刻都害怕。 李淺良低低地啜泣,哀鳴,悲愴。此刻這個世界上真正擔心李竭的生死,并為此到悲痛的人,好像只有他一個。 李淺良,你先回家,三個小時后,我們在河畔見,好嗎?我理智地同他說話。 他點點頭,眼淚又落到我臉上,我伸手替他擦干凈。這樣愛哭,怎么舍得讓你受傷。 李淺良跟著他母親上了車。 我才又重新走進公安局。剛才那個警察攔住我,不讓我進去了,說我在擾亂秩序。 我的眼淚在這種時候才是最有價值的。 對不起,我太害怕了,我怕那是我爸爸。 警察看我哭得厲害,語氣也軟了些,好吧,那你跟我來。 我跟著他進了停尸間,看見床上的尸體蓋著白布,發著惡臭。我掀開那白布,被江水泡得發脹的身體。面目全非。 看到他襯衫的衣領,我最后一絲僥幸幻滅了。正是當初我為了與他搭訕,將咖啡灑到他身上,帶他新買的那件襯衫。 李竭,你的結局,也要來得這樣匆忙嗎?我在心里質問他。mama死的時候,沒有來得及見你最后一面。你死的時候,我甚至不清楚,你究竟知不知道一次又一次陪你吃飯的女人,是你的女兒。 確認了嗎?警察問我。 我不認識他。 我咬緊最后一點固執,一步一步離開停著他尸體的房間。 李竭,我不恨你了,就像不恨mama一樣。但我依然要謝謝你,謝謝你讓我認識了李淺良。我知道你還有什么心愿未了,我會盡全力,替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