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物
賀之舟在心里想:性和愛是很難的分開的吧。既然是這樣,那嚴崇也有愛著自己的可能。畢竟他們zuoai時嚴崇那么用力地吻著他,好像從薄薄的兩片唇瓣之間泄露出幾縷若有似無的愛意。 他消耗了太多體力,迷迷糊糊之間緩緩進入夢鄉。嚴崇看著他微微嘟起的嘴唇,不禁彎起嘴角,將他擁入懷中,低聲感嘆一句。 “怎么這么可愛呢?” 嚴崇閉上眼睛,沒由來地想起高中時賀之舟參加運動會時的景象。風掀起了他的衣擺,他在陽光下奔跑,奔向終點。他的臉上留下汗珠,微微下垂的眼尾泛著紅。他沖著嚴崇意氣風發地喊:“哥哥!我贏啦!” 他瀟灑可愛,恣意人間。 嚴崇承認,他無比懷念從前在他身邊無拘無束的那個賀之舟。他喜歡賀之舟對他的依賴,對他的撒嬌任性,對他的喜歡與愛。 他也同時自信而堅定地認為:賀之舟一輩子都是自己的所屬物。至于賀之舟愛他愛得痛不痛苦,他并不負責管理。賀之舟之于他而言,更像寵物。 yin亂無度的一天又過去。 第二天倆人起了個大早,去公司上班了。賀之舟跟在嚴崇后面,柳繁跟在賀之舟后面。 場面有些滑稽。 柳繁要做嚴崇的生活助理。他決定向賀之舟取經,調查老板的性情與喜好。 “那個,賀哥?” 賀之舟這才發覺自己發愣了,回答說:“嚴總需要什么他自己會說的,你照做就可以了?!?/br> 因為嚴崇總是陰晴不定。他上一秒可以把賀之舟圈在懷里,他們彼此親吻,親密無間。下一秒嚴崇能轉身就走,去別人身上找樂子。 因為嚴崇什么都有,他瀟灑慣了。他不會珍惜什么東西,不會特意為什么停留。所以賀之舟才說,在嚴崇需要的時候,給就是了。 柳繁一知半解,感覺從這位嘴里套不出什么話,便不再問了。 嚴崇今晚有飯局,推不掉的那種,賀之舟得陪著。其實賀之舟不太喜歡燈紅酒綠的場所,一來是因為太吵鬧,二來是因為他不想看見嚴崇和別人親熱。他們沒有做過的時候還好,做過以后,賀之舟發覺自己產生了一種微乎其微的錯覺,他隱隱約約地將嚴崇看作自己的正牌戀人,內心的依賴和占有欲愈發強烈。他知道這樣不對,可他也沒法控制自己。 “嚴總,這酒吧怎么樣?”張維笑瞇瞇地看著嚴崇,懷里還摟著一個年輕男孩,長相清秀,神情羞澀。四周燈光閃爍,圈子里有名的紈绔公子哥都在,手邊無一不是露水情緣。 嚴崇沒說話,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來。 賀之舟突然覺得很緊張,因為他真的很想知道嚴崇的答案,想知道對方有沒有一點點真心。他小心翼翼地看著嚴崇,像是討好,想要用他最單純的表情留住嚴崇的心。 “吧臺坐著的那個,還不錯?!?/br> 這是嚴崇的回答。 賀之舟明白了,嚴崇并不是在檢視自己的內心,而是在找今晚的樂子。剎那間,世界好像顛倒一樣,賀之舟像是別人勒住了脖子,有無數閃光燈把他窘迫的神色照得一清二楚,全世界都可以看見他的自作多情。 “嚴崇,我先走了?!彼犚娮约菏沁@樣說的,他也知道嚴崇不會攔著自己。 他好像被抽走了所有知覺,分不清自己是難過還是羞恥。他打了輛車回了家,躺在床上,想著他們兩個昨天還一起躺在這里,離彼此那么近。 賀之舟臉色蒼白,他呆呆地流著眼淚,為自己覺得得到了嚴崇的想法感覺好笑。他明明就知道,這不可能的??伤€天真地認為自己有一線生機,可以在黑暗中找到縫隙。 他覺得自己變得很扭曲。明知配不上,明知不可能,還要全情投入,還要一意孤行。他想:我怎么才能放棄嚴崇呢? 誰也不知道。 賀之舟少年時期的夢想在他自認最接近終點時破碎,碎得再也看不見一絲幻想。原來不是嚴崇沒有看見他,也不是嚴崇沒有和他zuoai。 他哭累了,想著:不愛就算了,就當是為了嚴崇開心吧。 支離破碎,又努力修復,把自己拼湊完整。 這是賀之舟愛上嚴崇2932天的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