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高樓上隱藏的狙擊手正準備再開出一槍，忽然他的肩膀從后方被擊穿，他正準備回過身，腰上挨了狠狠一腳，槍和人都在一瞬間被踢翻在地，被人一腳踩在胸膛上。

    狙擊手躺在地上向上看，看到的是蕭清陰冷得深不見底的雙眸，像是要把一切都憤怒吞噬的黑洞，帶著無法抑制的怒火，從上方像看可憎至極的東西一樣俯視著他。

    “你還真敢做?！?/br>
    蕭清低沉的聲音帶著兇狠，吐字猶如陣陣寒冰。他用槍指著被自己踩在腳下的人。

    “說，白鳶在哪?！?/br>
    “咳咳……我當是誰，”那人卻不慌張，“原來是你這個還沒死透的叛徒?！?/br>
    “哼?！笔捛逍α?，笑中帶著殺意，他狠狠踩了一腳那人的腹部，那人即刻蜷起身體干嘔起來。

    “以前是對我動手，現在對他們動手?！笔捛宀粠б唤z感情地連續毆打被踩著的人：“你所做的事，我現在就還給你?！?/br>
    罷了，他沖著人連開數槍，一槍槍打穿了他的四肢和內臟。

    “說，他在哪?！?/br>
    “咳咳……殺了我你就別想知道……我們不會放過你的……”

    “那好啊，免得我自己去找?！笔捛逖a了兩槍，一腳踢開已經變成尸體的人：“我要讓你們嘗嘗復仇的代價?！?/br>
    蕭清轉過身離開了那座大樓，他匆忙地趕到案發現場，然而面對著他的只有伊萬逐漸冰冷的身體和執著地抱著那具尸體的林澪，許澤凝跪坐在尸體旁陪著她，其他的手下靜靜地站在旁邊。

    “我已經幫他報了仇，他可以瞑目了?！笔捛蹇粗媲耙恢钡椭^的林澪，閉上眼睛痛苦地說道：“也許你不記得了，伊萬其實……一直都很關心你?！?/br>
    “我那次救你，他也是第一時間就趕到的。他一直把你當做自己的女兒，從未拋棄你?！?/br>
    “不夠……”氣息一般的低聲從林澪的嗓子里傳出來：“一個人的血……怎么會夠……”

    “父親……是我父親……”林澪斷斷續續地吐出這兩個字，許澤凝擔心地搖晃著她的身體，怕她不能保持清醒。

    “我要……殺了他！”她的眼中集聚著仇恨已經快要溢出，然而其他人也把她莫名其妙的話當做胡言亂語，以為她因為失去了父親這樣的人而失去了理智。

    “澪jiejie！你在說什么！”許澤凝看不下去了，扶著她顫抖的肩膀。

    林澪從嘴角扯出一絲扭曲的笑：

    “伊萬……等著我，我一定會殺了那個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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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揮，灰熊的首領死了。但是，W被做掉了?！?/br>
    “是誰干的？”白鳶冷冷地看著匯報的屬下。

    “是蕭清，原代號K?！?/br>
    “他居然還活著?！卑坐S從喉嚨里發出哂笑：“也好，可以跟調查局的那幫一起收拾了。對了，J的情況怎么樣了？”

    “洗腦程度31％，他似乎意志很堅定，所以進度不太理想?！?/br>
    “不行，加快速度?！卑坐S殘忍地笑著：“兩天之內完成，只要不毀壞他的身體，不論用什么方法都可以?！?/br>
    “這部即將到來的好戲，我要讓他親自出演?！?/br>
    白鳶走進懲戒專用的實驗室。

    在藥物和電流的持續刺激下，季旭的大腦數值已經顯示出現混亂，然而洗腦的機械還在不停地動作著，在數值達到一個平穩值之后，他就會被注射刺激大腦的藥劑，進行新一輪的洗腦。

    “告訴我，你的目標是什么?！卑坐S走進被禁錮在洗腦儀器上的季旭，在他面前問道。

    “……”季旭沒有回答，無神的雙眼直直地盯著某個地方。白鳶沒有想到，在進行了幾十輪的洗腦之后，他竟然還保有理智。

    “再加。加到上限?！卑坐S冷笑著對著實驗人員說。

    “是?！?/br>
    電流的強度被提升了一個檔，坐在洗腦機器上的季旭瞬間頭痛欲裂，耳機里面的聲音猶如魔鬼般纏繞不絕，他的四肢開始不受控制地痙攣著，嘴角也開始淌出津液，然而在沒有達到目的之前，洗腦還是會被持續進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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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過了一天，白鳶再次來到了這里。

    “告訴我，你的目的?！边€是那句話。

    “……殺人?！奔拘癖犞鵁o神的雙眼，慢慢吐出兩個字。

    “殺誰?！卑坐S睥睨著看起來已經失去理智的人，進一步逼問到。

    季旭的眼中不帶一絲感情，表情也絲毫沒有變化，他張了張嘴，最后從喉頭里擠出那個名字：

    “許……澤揚?！?/br>
    “哈哈哈哈，很好。這是給你的獎勵?！卑坐S得意地笑了，他抓起針管丟給實驗員，給季旭再度打進了刺激精神的藥物：“你說過的話，希望你能親自做到，我優秀的棋子?！?/br>
    忽然從外面傳來一聲巨響。緊接著，隨著震耳欲聾的爆破聲還有玻璃粉碎的聲音，整個實驗室被炸出了一個大洞。被破壞的機器還在通著電，燒毀的電線頭在吱吱地冒著火花。

    高大的身影從灰塵和硝煙里面走了出來，一雙漆黑的眸子此刻被狂怒染得猩紅。

    “真讓我好找?！?/br>
    許澤揚舉著槍對著白鳶，眼底滿是帶著暴怒的殺意：

    “敢對我的人出手，膽子可真不小?！?/br>
    “你果然來了。不得不說，你來的正是時候?！卑坐S不慌不忙地看著走過來的人，沖著埋伏著的屬下揮了揮手：“射擊?！?/br>
    許澤揚側身迅速躲閃，穿越在被炸成破銅爛鐵的機器之間，在對方火力停歇的間隙，持著槍回擊，毫不猶豫的干掉一個又一個埋伏著的人。他解決掉最后一個藏在墻后的人，從背后將槍口對準白鳶。白鳶靈活地避開了他，下一瞬間，他抽出腰間的配槍向著那個身影射擊，也被對方躲過。

    兩人互相纏斗了好一會兒，都無法致對方于死地，兩人的槍口同時對準著對方，氣氛就這樣僵持住了。

    “把季旭還給我?！痹S澤揚眼中的陰鷙從話語中爆發了出來。

    “好啊。馬上就讓你見他?！卑坐S打了一個響指，從內部的房間中，慢慢走出一個人。

    空洞無神的雙眼，面色蒼白，毫無神采。

    “……！”許澤揚看到來人，驚訝得一瞬間分了神，被白鳶抓住了空子沖著他連開兩槍，他向后躲閃也已經來不及，兩槍直接擊中了他的腹部，血下一刻就染紅了襯衫。

    “你對他做了什么！”許澤揚用槍抵住墻壁，強撐著站起身。

    “呵，接下來都不用我出手，”白鳶得意而瘋狂地笑道，“就由你的小情人，來送你一程吧?！?/br>
    “季旭……？”許澤揚皺了皺眉，看著慢慢沖著自己走來面無表情的季旭，仿佛是被控制了精神。季旭走到他面前，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許澤揚盯著對方的眼睛，開口問道：“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殺了……”俊美又蒼白的面容上，嘴唇在輕輕動著。

    “殺了……許澤揚?！奔拘駸o神的眼中沒有任何情感，他對著許澤揚就是一槍。許澤揚立即強撐著向后撤，勉強躲開了子彈，腹部由于被大口徑的子彈擊中產生的傷口瞬時間涌出了血。

    “你也有這么狼狽的時刻啊?！卑坐S雙手抱胸，像是在看一出好戲：“舍不得反擊的話，你就真的會被他打死哦。畢竟，他現在已經完全是我的棋子了?！?/br>
    “你這個混蛋！”許澤揚怒視著站在那里的人，在躲閃季旭攻擊的間隙抽出身位想要擊中白鳶，不料被白鳶一發打穿了膝蓋，毫無預兆地跪在了地上。

    “呃！”許澤揚想要掙扎著起身，然而中彈的關節根本使不上力，他只能半跪著。

    “都這樣了還不肯放棄嗎?！卑坐S走上前去一腳踢掉許澤揚手上的槍，迅速放倒了他，狠狠踩住他的手，像是要把指關節碾碎，“既然這樣，就給你證明看看好了?！?/br>
    “J，停止攻擊，過來?！卑坐S的話像是命令，季旭果然收起了槍，走到他身旁站定。

    “現在，無論我對他做什么，他都不會反抗哦?！卑坐S嘲諷地笑著，當著許澤揚的面，從背后環住季旭的腰，一手捧住他的臉。季旭還是面無表情，眼神還是空洞無神，像是木偶一樣被人在手中cao縱著。

    白鳶挑釁地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許澤揚，掰過季旭的臉頰，一口吻上柔軟的唇瓣。

    如果眼神能殺人，此時的白鳶已經被許澤揚千刀萬剮。

    “我終于知道，為什么你能這么迷戀他了，甚至不惜自己的命都要來救他?！卑坐S瘋狂地笑著，故意在兩人的嘴角之間牽出一條銀絲：“他的味道，真是好的很呢?！?/br>
    “白鳶！你這個混蛋！”許澤揚的盛怒完全因面前的畫面而熊熊燃燒，他顧不上傷口的疼痛和出血量，強撐著扭曲的腿站起來，想要沖過去殺了那個人，然而下一秒，他再次被擊中倒在了地上。

    “真是活該！”白鳶戲謔地瞧著想要努力爬起來的人，繼續挑釁著他。他拉過季旭，解開他的領口，順著裸露的脖頸舔舐，故意弄出yin靡的水聲，激怒著不能起身的許澤揚。

    忽然，白鳶聽到人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一句話。

    “去死吧，死變態?！?/br>
    下一秒，他感覺自己的后頸上抵住了一個冰涼的槍口。

    “你什么時候……”白鳶心里瞬間像結了冰，然而季旭并沒有給他品嘗絕望的機會。他瞬間就扣下了扳機，用充滿厭惡至極的眼神看著男人緩緩向后倒去。

    “呸！真是惡心死了！”季旭像是要擦掉臟東西一樣，使勁用袖口蹭著自己的嘴。

    等白鳶放松警惕已經等了很久，他差點就在許澤揚被擊中的時候忍不住沖過去了，然而理智讓他控制住了自己，他告訴自己，再等一等，等到自己手中的槍離開白鳶的視線的時候，就一舉將他擊倒。

    季旭快速走上前去，扶起了許澤揚，用自己的肩膀撐住他：

    “你還好嗎？”

    “你真是……又讓我吃了一驚?！痹S澤揚笑著看向他，但是不免腹部和腿上的槍傷讓他的笑摻雜了痛苦的神色。

    “我們先離開這里?！奔拘窦苤叱鲩T，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你把你的命交給我，我還沒那么快就打算收回去?！?/br>
    “真是逼真的演技，奧斯卡都欠你一座小金人?！痹S澤揚調侃道。

    “我也不是完全在演戲，持續兩天的洗腦差點就讓我失去神志了。我催眠了自己，然后逼著自己在合適的時候醒過來，才逃過一劫?！奔拘駬u搖頭，邊說邊扛著背上的人向前走。

    “……對不起，我來晚了?！痹S澤揚的眼中流露出自責，“你突然就消失了，什么信息也沒有給我。這里又是歸屬特攻部隊的絕對嚴密領域，我花了很長時間才找到這?！?/br>
    “沒關系。我也是疏于防范了?！奔拘衤冻鲆粋€寬慰的笑：“謝謝你來救我?！?/br>
    “有個問題，我想問你?！痹S澤揚的眼神壓了下去，狹長的眸子帶著一絲陰冷。

    “嗯？”季旭困惑地看向許澤揚。

    “他剛才親你的時候，你是有意識的，對吧？”

    被這樣的眼神直直盯著，季旭感覺自己的內心都被洞悉地徹徹底底。他別過臉，不再去看他，結結巴巴地說到：“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形勢所迫……”

    下一秒，他柔軟的雙唇就被溫暖而霸道的唇給堵住了，像是徹徹底底將人掃蕩了一圈才肯放開。

    季旭紅著臉看向面前不合時宜地接吻的人，嗔怒道：

    “你干什么??？”

    “消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