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聯邦調查局，局長辦公室。

    碩大的辦公室里，只站著三個人。辦公室門緊鎖著。

    “除了人質事件之外，我們還接到了來自青鸞的訴訟，他們甚至提供了五隊持槍威脅一般群眾的視頻，說如果我們不給出個解釋，就會把視頻散播出去?！?/br>
    “真是混賬！”坐在辦公桌前的中年男人把報告憤怒地摔在桌子上。

    “對方還說，如果我們讓出無政府地區一年的管理權，他們就會撤訴，假裝無事發生過?！?/br>
    無政府地區指的是靠近港口的灰色地帶，雖然屬于聯邦但并未指派當地政府管轄，得到那里的管理權，不僅可以最大化收益從中獲利，還能夠很大程度上擴張他們的勢力，對于聯邦來說就是權力的流失。

    “豈有此理！我讓你上前線帶隊，你看看你做的蠢事！”中年男人抬起手，沖著旁邊站著的林澪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她的眼鏡被打掉在地上，然而女子眼中的冷靜和蔑視并未減少半分。

    “我只是為我的隊員生命安全，在合適的時機做了合適的判斷?！?/br>
    “合適的判斷？像他們這樣的人要犧牲多少就有多少補上來！不值得讓聯邦為他們犧牲任何事！”

    林澪的臉頰被打的腫起來，但她的態度卻始終堅定，看向中年男人的眼神充滿著厭惡：“在明明可以挽救的情況下，難道他們為守護聯邦而無端犧牲就是應該的嗎？”

    看著中年男人氣的通紅的臉，她輕蔑地邊撿起眼鏡邊從辦公室走了出去：“我不寫檢討。至于處分，你想怎么罰就怎么罰?！?/br>
    “你！”中年男人沖著林澪離去的背影生氣地吼道，他平復了自己的氣息，拿起電話，迅速地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給我轉接特攻部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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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清坐在沙發上，用筆記本查閱著翻看著許澤凝之前離開時給他的資料。那上面都是特攻部隊的一些信息，只是他的眼睛在掃到一個名字的時候，停了下來。

    “白……鳶？”

    似乎那天林澪有意無意地向他提起了這個名字，他看到資料上剛好出現了這個人，就下意識得念了出來。

    聽到哥哥的聲音，蕭凈走了過來，他放下手中給哥哥泡好的咖啡，趴在他肩頭湊過去看著屏幕：“白鳶？我怎么感覺，這個名字好像很熟悉？”

    “我也是。但是從他的個人履歷中寫的東西來看，我不像是接觸過他的樣子?！笔捛灏櫫税櫭碱^，思考著：“但是我確實覺得，我應該是在哪里見過這個名字?！?/br>
    “??！” 蕭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我好像見過這個人的簽名！因為撇捺特別有特點所以有很深的印象！我記得……他在選拔特攻部隊的時候好像是合同的簽署人之一？”

    蕭清點了點頭同意了自己弟弟的說法，他拉住蕭凈的手，笑著對他說：

    “阿凈，陪我出趟門?！?/br>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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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旭做完了全身檢查，結果很出乎意料地好，醫生說即使之前傷的最嚴重的手也幾乎不會留下什么后遺癥，也不用繼續坐輪椅了，所以近期出院之后就能回家靜養。他向主治醫生道了謝，走出診療室之前忽然想起一事，回頭問：

    “請問那位一直負責照顧我的護士小姐，今天沒有來嗎？”

    “啊，你說她呀?！贬t生抬起頭，笑著看著季旭，“她昨天忽然被調到別的地方去了，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她確實是個很優秀的孩子吶，做事做的比某些醫生還專業，長得也漂亮……”

    季旭禮貌性地沖著喋喋不休像是紅娘一樣的醫生也笑了一下，嘆了口氣，相必他是誤會自己對護士小姐有什么感情了吧，他只是想向一直照顧自己的她道個謝，忽然的調動讓他沒有機會親口說出來了。

    他剛回到私人病房，就傳來了敲門聲，他打開門發現那里站著一個陌生的身著西裝制服的男人。

    男人很客套的樣子走了進來順便關上了門，眼里卻毫無客氣的意思：

    “突然來訪真是抱歉，預先恭祝您康復出院?！?/br>
    季旭微微蹙眉：“請問您是……？”

    “在下白鳶，前調查局中央秘書長?，F任……”男人頓了一下，勾起嘴角，眼神像是暗示著什么：“政府直屬特攻部隊指揮官?！?/br>
    特攻部隊？季旭在腦海里飛快的搜索了一下這個名詞，他還在讀警校時，這個部隊在警校一直是非常神秘的存在，它極少招人，就算有名額開放也只招募年級最優秀的精英。所以很多人把能夠進入特攻部隊當作一種實力的肯定，是至高無上的榮譽。

    雖然季旭當時在警校的成績一直是數一數二的存在，或許是因為實習恰好錯過了考察，所以也沒有機會了解它的風采。

    “白指揮官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我就直說了，你，加入特攻部隊吧?！笨吹郊拘癫幻魉缘难凵?，白鳶笑了笑，接著說了下去：“特攻部隊是為政府效力的精英部隊?？梢哉f，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有一支軍隊的戰斗力?！?/br>
    “我并不覺得我有這樣的能力?！奔拘駢旱土艘暰€，他感覺到男人話中有話。

    “通過我們的觀察，認為你很有資質，成長速度也很快，未來可期。你在調查局工作的這一年來，一直保持著零失誤的記錄不是嗎？”男人很有把握地笑著繼續說道：

    “在特攻部隊中接受訓練，會讓你有更加驚人的成長?！?/br>
    “您過獎了?！奔拘駨脑捳Z中聽出，男人的夸獎并非真心實意，而是帶有其他目的，他看著男人問道：“那樣的成長對我來說有什么意義？”

    “告訴你我們的工作也無妨。我們是為了清除對政府對人民有威脅的棘手之人而存在的。像這種特殊情況，不能動用一般的軍隊，所以才會有特攻部隊的存在?！蹦腥说难劬锩娌粠б唤z的感情：“我們的目標計劃里，有一個名字，青鸞?！?/br>
    聽到這兩個字，季旭一直沒有什么表情的臉上出現了一些變化。男人繼續說了下去：

    “他們最近利用以你為主角的人質丑聞和調查隊的非法入侵要挾政府部門，希望獲得灰色地域一年份的統治權。如果我們不滿足他們的要求，訴訟就無法被撤銷?！?/br>
    男人湊近了季旭，直視他的雙眼，好像是要洞察他的內心：

    “你也對那個男人，恨得不得了吧。畢竟他那樣侮辱了你，還把那些事情公之于眾。你難道就不想報復他嗎？把他加諸于你身上的痛苦，讓他也感受一番?！?/br>
    “當然我也不會立即讓你去做，他是最終的目標，而在此之前，你也需要其他的小目標來訓練和成長?！?/br>
    男人掛著笑直立起身：“怎么樣？給你點時間考慮一下，我很期待你的答復?！?/br>
    季旭也朝著男人露出一個沒有溫度的笑，回答道，有些出乎男人的意料：

    “不用給我時間考慮了。我答應。等我身體恢復了就去報道?！彼諗苛诵θ?，又補充了一句：“我提前申明，我對你們的權力游戲沒有任何興趣。我加入你們完全是為了了結我的個人恩怨?！?/br>
    “呵，那么就……”男人滿意地回看著：“請允許我代表全體特攻人員，歡迎你的加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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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澤揚最近有些繁忙，忙于對勢力擴張的規劃，還有如何利用新得到的地盤來獲利。當他處理完所有的事已經深夜，日期即將更新，他放下手中的筆，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太陽xue。

    一切都十分順利。青鸞獲得了新的地盤和統治權，沒想到調查局那么輕易就放手了這塊璞玉，讓他感到有些驚訝。然而他也不是什么謙讓的人，一得到這里，就開始開發它的價值，即使將來還回去這個地方，居民也會留在那，如果在此期間建立起附屬的組織，那么將來那里依舊會聽命于自己。

    他笑了笑，這簡直也太順利了。唯一不那么如愿的……

    從百忙的事務中抽身出來之后，他的思緒開始飄離，眼前慢慢浮現了那張帶有倔強又桀驁笑容的臉。

    他已經好幾個月沒有再見過季旭了。聽說他身體康復后，就離開了調查局的工作，從那時候開始也沒有人一直追著他的交易到處圍追堵截，說實話沒了這個插曲，他甚至感覺到有點寂寞。

    他也不是沒有派人調查過季旭的近況，然而去調查的人全部都無功而返。自從季旭離開了醫院，就再也沒了消息，怎么查都查不到他的去向，整個人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活著的證明，也沒有死亡的事實。

    他并不相信，季旭是會因為一次打擊而尋短見的人。

    然而他內心的空洞已經愈演愈烈，他只能靠著一次次派人去找他的消息來填補自己的空缺。他也不明白為何明明那人對自己已經失去了威脅，自己依舊對他如此執著。

    男人透過落地窗看著漆黑的夜景，似乎想從這片黑夜里找到屬于那人的蹤跡。

    “你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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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喜你，J?！倍鷻C里傳來了男人的聲音：“已經證實了目標的死亡，與之前一樣，額外的獎金聯邦會打到你的賬戶里面。這幾天好好休息，調整狀態?！?/br>
    “因為下一個目標，就是你期待已久的，屬于你的狩獵?！?/br>
    聽的人看起來很平靜，沒有表露出什么情緒，被稱作J 的人只是握緊了拳頭，對著電話那邊講到：

    “是啊，我很期待，即將到來的、這場狩獵?！?/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