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張河秋(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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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管家剛走,楚司的律師就來電告知了警察局那邊的最新調查結果,他們已經鎖定了寄匿名信的嫌疑人,通過調取寄信地點周圍的監控錄像,一番排查以后,經過技術比對,確定嫌疑人很可能是一個在臨江市警察局留過檔,有數個犯罪前科的無業青年。 昨天警察去他所在的出租屋抓人時,發現房門緊鎖,調查走訪了這個叫張順的男人租住的房子周圍的鄰居以后,都表示已經好幾天沒見到這個人了,昨天房東還上門催收房租,結果敲門沒人應,打電話也顯示是空號,開門進去后發現已經人去房空了。 因為他居住的這片地區是個外來務工人員的聚集地,人多混雜,基礎設施也很落后,沿路很多地方都沒有裝監控,所以也查不到這人出行的軌跡。 接著警方又排查了交通鐵路干線和航運的人口出入信息,均未查到此人的蹤跡,他就像混進沙丁魚罐頭里的一條魚,匯入了茫茫人海里。 連夜走訪了張順鄉下的父母家,他們也說張順已經很久沒跟他們聯系過了。自從這人因為入室盜竊和強jian罪被判了刑,消息傳到村里,左鄰右舍都議論紛紛,看張家的眼神都不對了,張順的父母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一輩子勤勤懇懇把幾個孩子拉扯大,結果一大把年紀還要因為這種事情被別人指著脊梁骨罵,氣出了一身病,發誓再也不認這個不爭氣的兒子。 所以在那以后他們就和張順斷絕了往來,一次都沒有去監獄探望過,全當沒這個兒子。 這條線索也就斷了,警方那邊表示接下來會繼續排查周邊地區,因為根據現有信息,他們懷疑此人還沒有出市,很可能躲在鄉下人少的地方或者山里,因為臨江市周圍的山很多,好些地方還沒被有效開發,人跡罕至,給犯罪嫌疑人提供了藏身之所。 再說張河秋這邊,楚家畢竟浸yin黑道多年,自有一套刑訊逼供的方法,那天審訊時被摳出了舌頭底下藏的藥,又咬舌自盡未遂后,在楚家私人醫院里折騰了一番后,這個倒霉蛋還是回到了刑堂的椅子上。 幫里有句話叫"沒人能帶秘密地從楚家刑堂出來",不管是心理戰還是用藥,最后該吐的總是會吐出來的,所以兩天兩夜后, 不堪折磨的張河秋還是交代了些東西。 倒是跟楚老爺子猜的不一樣,他不是白家的人,結合方輝著人去孤兒院查的信息和張河秋交代的話,這人在孤兒院長到十歲的時候,被市里的一戶有錢人家領養了去給家里的少爺做玩伴。 那少爺去孤兒院挑人的時候一眼相中了面相老實,看著就好欺負的張河秋,指著人讓他母親"買"回去,向來嬌慣兒子的少婦便給孤兒院捐了筆錢,跟院長說想領養這孩子。 院長笑著接過這位經常到處做慈善的夫人的支票,自是覺得院里這些可憐的孩子誰跟著去了都是難得的福氣,就開開心心地把張河秋送走了。 結果"走了大運"的張河秋卻沒過上想象中的好日子,他做了少爺的玩伴,卻差點被少爺玩死。 十歲的孩子是已經有了是非善惡觀的年紀,但是對于紀家這個小少爺來說,與其說是個被寵壞了的孩子,不如說就是個還未長大的惡魔,在那對對外以良善面孔示人的父母的變相縱容下,他對這個新來的玩伴的對待方式跟家里其他玩具沒什么不同。 即使前者是一個人,在他的認知里,這也只意味著更好玩了。 比如他會把人用鏈子鎖起來關在衣柜里,不給水喝不給飯吃,什么時候想起來才放出來;比如他會牽著人在地上爬,騎在張河秋背上一手揮著鞭子把人當馬騎;再比如把對方衣服扒了綁樹上,拿鞭子往最脆弱的地方抽。 不是沒有反抗過,但十歲的少年力量太弱,以一己之力對抗唯小惡魔是命的上上下下的幾十口人,只能是以卵擊石,自討苦吃。 日復一日壓抑痛苦的生活讓這個本就木訥寡言的少年變得更加沉默,他趴在地上被人騎著往前爬時,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而是主人家養的一條狗,他開始懷念孤兒院里的那些日子,即使他總是被大孩子欺負的那一個,但也好過現在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他有時候會想,同樣是人,為什么別人錦衣玉食,眾星捧月,自己卻活得比狗還不如。 然后他開始恨一切事物,包括生了他卻不要他的父母,孤兒院那些搶他食物的孩子,面前這個揮著鞭子獰笑的惡魔 ,他更恨的是這個不公平的世界。 有句話說,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等他熬到十三歲的時候,在滅亡之前,他昏暗絕望的人生迎來了轉機。 那天紀家來了位很漂亮的少年,十五六歲的年紀,一頭烏黑亮麗的齊肩長發,月牙般彎彎的眉眼,每次一笑,微皺的鼻子上那顆玫瑰色的美人痣就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那是他見過的最美的人,即使他只能被關在在衣柜里偷看,還是被對方投手投足間的優雅和貴氣深深吸引了。 而且他意識到紀家那個小惡魔在這個漂亮的少年面前就像換了副面孔,變得特別乖巧,完全沒有平日里囂張跋扈的影子。 所以那天在衣柜里待的那一個小時里,他做了一個改變他一聲的決定——他用頭扣響了衣柜門。 在外面兩個少年驚詫的目光里,用被鎖鏈捆綁的不著寸縷的身體撞開了衣柜的那扇門,然后在紀宇航極臭的臉色下,頂著對方要把自己活剝的眼神,掙扎著爬到那個漂亮的哥哥腳下,用生平最大的勇氣哭著求他救救自己。 和他想的不一樣的是,看到衣柜中爬出來的這樣一個人,除了起初的一點驚訝以外,這個少年并沒有流露出太多異樣的神色,好像什么事情在他面前都掀不起多大風浪,又或者是他根本不在乎。 但是不行啊,已經豁出去了的張河秋必須抓住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所以在少年一邊聽著旁邊的紀宇航的解釋,一邊垂眼漫不經心地看著身下的人的時候,他咬咬牙爬到對方腳下,咬著對方褲管發誓,只要能救他出去,以后命都是他的,他愿意當牛做馬,任其差遣。 在一旁的紀宇航終于忍不住一腳踹上來把他踹飛到墻角的時候,那個舉著杯子喝茶的人才緩緩開了口,"宇航,別這樣,看你像什么樣子?一點都不乖。" "哥~宇航乖的,宇航是怕都是這個小畜生壞了哥哥興致嘛~"聽到少年說他不乖,紀宇航氣得又狠狠剜了張河秋一眼,然后抓著少年的袖子開始撒嬌,那副可憐巴巴的樣子與剛才踹人的人判若兩人。 "賤人,還不快滾出去?"見哥哥不為所動,他又轉身指著墻角的張河秋罵道,罵完恨不得上去再踹一腳,直接把人踹出去。 "行了,"少年終于放下茶杯,抬步走到張河秋面前,蹲下來注視了他幾秒,然后問了張河秋的名字, "張河秋,當牛做馬是吧?好啊,那你跟我走吧。" 就這一每句話,讓張河秋記了一輩子,也讓他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那個蹲在他面前,擋住屋外陽光的身影成了他生前腦海里的最后一副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