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頭鞋 上
暖閣里熱烘烘,炕得人懶怠,屈指一數又過了小半月,天日漸暖,外面已經能聽見鳥叫聲。這幾日公主盡寵著安國將軍,眼看著他鐵一般精壯的身子也有些瘦了,才放他去城外大營歇兩日。只是新得的白虎夫人是萬不能離身的,每日親衛們侍奉完了,還要當他是個男人一般騎吃干凈,只留屁股中間那個濕漉漉的洞不管。 霃等著他自個兒開口求cao,在暖閣里也不許他著衣,只許脫干凈裹著一件毛皮的長袍子見人。蕭容是個面皮薄的,袍子里的雪犬獸毛暖和是暖和,可那細細的絨毛里還帶著些不硬不軟的長毛伸出來,扎得身上難受。偏偏兩個奶子刺青之后不知怎的變大了些,只要拿手揉將兩下,讓奶頭頂著手了,就鼓著兩團胸rou把奶頭擠到底下去了。這錦緞的袍子將磨人的硬毛都翻到內里,接了兩條全須全尾的白狐貍皮子做領子,一系緊便揉得蕭容屁股奶子齊齊發癢,直把那根粉嫩的rou棍兒挑得硬邦邦的,從兩條白狐貍尾巴里中間杵出老長一截來。 這白狐皮也是賜夫人們常用的,鄔宥心里掛記著這件事,親自獵回來剝了皮,當著霃的面把兩條雪白的皮毛交到蕭容手里,只當全了自己應盡的禮數。霃當晚便壓著他睡了一宿,一連過了好幾夜,又拿鞭子把他身上抽出七八道暗紅的鞭痕才放他出去。鄔宥自是要把這些個愛痕露在外面的,到了營里整日cao練不說,頭一日就光著膀子和軍士們一起摔角,直讓全營都知道他得了幸。他手下幾個男將和他摔打之時捏著鄔宥的腰身好似細瘦了,打趣他“被公主嚼巴成了個藥渣,當心嫌棄?!辈胖浪氯⒘艘粋€賜夫人正伺候著,是城墻另一邊的虎嘯營蕭達家里的雙兒。 蕭達聽了消息,連忙請了休,趕著家里幾個兒子一起獵了幾只大雁并天鵝,提著往鐵翼營里去。他出身低微,公主府是輪不到他進去的,但往安國將軍那兒送禮卻是要緊。等蕭達趕一大早提著這些禽鳥進了營,恰巧碰見鄔宥打馬往外走,說是要往公主府上去,看見蕭達帶著兩個軍士在營門口詢問,便指揮手下接了他的禮,停馬和他說話。 “蕭教頭不如同去,按說雙兒許了人家,也是有一日可回門與親人相見?!?/br> 蕭達略一思索便抱拳對烏宥行了個禮,粗聲粗氣地道了謝。他不善言辭,前幾日賊人犯事,他掛記自家娃兒,又怕冒失行事引起誤會。他那口子在家成日唉聲嘆氣,怨他允了孩子去鐵衛營,便也不敢將自己的擔心露在臉上。直到聽見風聲說容娃兒富貴了,才敢往將軍身邊送東西,好探個消息。他兩個兄弟還等著成家,若是能借機相得一個女子也是好的。烏宥遣人先報了信,一行人騎著馬踢踢踏踏進了城,不一會兒就從迷宮一樣的街市中間尋了直道進了府。兩個頭臉整齊的小子早就侯在門口等著牽馬,卸了鞍子牽走喂上豆餅。又有幾個麻利的雙兒迎上來細聲細氣地接過軍士們的刀槍放作一處,最后才有個穿著長襖的男人走出來單獨將蕭達迎進去奉茶。 “您就喊我李善,安國將軍先派人捎信了。按規矩內院不進外男,不好沖撞了貴人。蕭將軍想見安國夫人也是可以,得您家里夫人來才合適?!?/br> 蕭達擰著眉毛瞪眼,砸吧半天嘴巴才憋出來一句:“我是他親爹,見見我兒也不行?就這兒,讓他出來,我就瞧瞧他好不好,不進去?!彼麖男渥永锒冻鰩讐K碎銀,抓著李善的手支使他:“給您打個小酒的,勞駕幫忙傳個話,啊~” “呃……”李善面有難色,心里把安國夫人和他爹比對了好幾次,總也沒法把他那張俊臉和這大胡子比在一起。那銀子好似燙手,被他塞了回去,對蕭達直使眼色:“使不得,使不得,不是我不去,是夫人正得寵呢,不能出來,哎哎……夫人的母親來,比較合適?!?/br> 北地天寒,大冷天的掛一身金銀首飾光膀子在外行走并不舒適,蕭達便極少碰到那些得了主母寵信的人。他腦子怎么也沒轉過來,只想起來自己娘老子說大事都是女人交談,不大跟男人講話,便面有難色地問李善:“我兒就一個雙兒娘親,沒得母親怎么是好?” “無妨,我喊人套個車接您夫人來?!崩钌泼D身去招呼,就看蕭達大手一伸,把李善的肩頭一撥,他便暈乎乎地原地轉了個圈?!安患?,我大兒腳程快,背過來也好?!闭f完沖門廳外打了幾個響指,比劃了幾個手勢,就看見門口那個高個兒的軍士領了意思轉身出門,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背得著個婦人打扮的雙兒過來。 這雙兒背板兒筆直,一身半舊不新的薄長襖子洗得干干凈凈,貼身束得整整齊齊顯出一段細腰來,跪在那高個兒軍士背后背著。衣褶兒一根根地熨平了,只耳朵上戴了兩個銀墜子。一頭長發打了些發油,一絲不茍地捆在包布里,簡簡單單地插了個暗色的絨花,襯得那頭發烏黑黑地發亮。他自大門口就下了地,裊裊娜娜地走過來白了蕭達一眼,對李善微微彎腰作了個福,才客客氣氣地從懷里掏出一雙小巧可愛的虎頭鞋遞了過去。 “前些日子天冷不好走動,聽說媛奶奶好事近了,聊表一點心意?!?/br> 這娃娃鞋拿紅布繡了一對活靈活現的小老虎,應是想著等娃娃能走路了天也暖和起來,便作得并不軟厚。但李善拿在手里掂了掂,里面沉甸甸的,摸著似乎塞了銀子,便也喜笑顏開地接了請他進去。這蕭夫人轉身又白了蕭達一眼才抬腳跟著往里走。公主府里花廳連著門廊,房頂上蓋著一層層的黑瓦,不知拿什么燒的,清亮亮地反著光。李善只進得了兩進院子,又有個衣著單薄的雙兒出來替他,把蕭夫人往里引。越往里,地龍燒得越旺,那襖子越穿不住。這雙兒回頭悄悄打量,只覺得蕭夫人看著寒磣,不言不語,可身上穿著的那件薄襖卻是厚度正好。思慮間人已經走到院前,他便在門外跪了行禮。這蕭吳氏也不推卻,說了聲“勞煩公子”,也屈膝對他福了福便推門往里走。剛走到影壁后面,便聽得“啊”地一聲要哭不哭的叫喊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