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二表姐從澡盆里拉了出來,大干特干。她哭喊著求饒,但這 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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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晚上我固然是無法入睡,星期一的整天,仍在思想掙扎,考慮各種可能 出現的情況和風險。 作為一個父親,如果我是真心愛我的女兒,當然還是應該爽約,連一點出意 外的可能性我都應該避免。想想若被雪怡發現的話,后果將會是多幺嚴重和可怕。 但與女兒的約定,彷佛又如一個最大的誘惑,叫人無法拒抗。 我企圖說服自己,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我不打算要雪怡跟我做什幺,只給她 錢便讓她走,免去一次跟其他男人的皮rou工作。我沒法制止女兒的行為,但至少 不要在自己的眼底下發生。 但我明白我的內心是渴望見識雪怡的嫵媚,見識她永遠不會在自己面前展露 的另一面,我想知道女兒的一切。那是一種最低俗下流的不良動機,不惜以雪怡 的人生作賭注,滿足自己的欲望。 我沒有資格說愛我的女兒。 下班后,我到附近的商場買了全套的喬裝衣服,外套、襯衫、長褲、皮鞋, 全部是新的,還有戶外釣魚用的防風寒頭套和太陽鏡。 我接受了女兒的提議,以隱藏自己身份的方法赴約,做了最危險的事情。為 了令身形不易察覺,在這個仍算炎熱的日子買了厚質的外套。 準備好一切后,我把東西帶回辦公室,我的職位令我有在辦公時間外出入政 府大樓的職權。我決定應約,賭這人生最大的一場,是絕不能輸的一場。 回到家里,妻子和女兒經已在等我晚飯,除了因為工作必須晚歸,否則她們 一般都會等我晚餐。 無可否認,這是個溫馨的家庭。 「爸爸明天休假嗎?好好休息的?!寡┾]忘記我前幾天提到的精神疲憊, 我點點頭,沒有跟她說明天將要早出的事。 我再次叮囑自己,我沒打算要雪怡做任何事,我是她的父親,我們什幺都不 能做。 接著的一天,像是小孩子迎接戶外旅行一樣,心情緊張得無法自我。早上六 點半,朦朧中看到我正呆望窗外的妻子打著呵欠的問我。 「老公?今天不是休假嗎?怎幺這幺早起床,不多睡一會?」 「沒,只是有點失眠?!刮椅⑿φf,事實上幾乎是一夜未眠。 突然想起什幺,走到客廳,正在準備做早餐的雪怡看到是我,一臉奇怪,問 著跟妻子同一個問題:「爸爸,怎幺這幺早?」 「沒事,想看看早報?!刮已b作不經意,女兒把茶幾上的報紙遞給我。 「謝謝?!刮医舆^,坐在沙發上翻閱,雪怡問我:「爸爸吃早點嗎?」 「不用了?!刮倚χ鴵u頭,女兒叉起纖腰:「也是,雪怡做的,當然沒mama 的那幺好味道?!?/br> 我沒有話說,乖巧女兒,有時也頗為任性。 「可以了,火腿煎雙蛋,多士?!寡┾褍蓚€碟子拿到餐桌,并體貼地遞上 飲品:「橙汁?!?/br> 「謝謝?!挂驗樯习嗪蜕蠈W時間有差距,我是較少跟雪怡一起吃早餐,這天 算是比較罕見的早晨??吹侥弥髦蔚呐畠?,那一直纏繞不散的感覺又再出現, 這個清純如水的乖乖女,真的是這兩晚我跟她網聊的「飛雪飄飄」? 其實會不會是搞錯了什幺?例如是一些巧合,或是美麗的誤會,總之我是很 難把雪怡和援交女聯想為一起。 看,明明在跟我吃早餐,如果雪怡真的是飛雪飄飄,那幺今天她是打算蹺課, 理由是約了她的客人,現在做的就全是演戲。 這是一件難以想像、亦十分恐怖的事情。如果我的女兒真是一個戴有虛假面 具的雙面人,作為父親的我今后是如何面對? 所有答案,在三個半小時后便可以揭盅。也許雪怡不是飛雪飄飄,亦也許飛 雪飄飄根本是一個不存在的人物。 我寧可一切是我的幻想,是老人妄想癥的徵兆,即使答案如何,也不會希望 雪怡是出賣rou體的妓女,這是最壞的一個結果。 雪怡是我家唯一的孩子,亦是我跟妻子唯一的希望,她的人生就是我們的未 來,我絕不希望當中有什幺差錯,因為一時的迷失,毀掉這美好的一切。 「雪怡?!购紒y想之際,我喚起女兒的名字。 「嗯?」臉龐咀嚼著三明治的女兒望向我,東拉西扯拿出一些話題:「最近 學校忙嗎?」 「還好吧,是功課有點多,都是論文和模擬實習,不過也不是太吃力?!寡?/br> 怡回我,頓一頓,我繼續問:「有沒交男朋友了?」 雪怡臉上一紅,嘟嘴答:「沒啦?!?/br> 女兒是個漂亮女孩,校園里應該有不少男同學對她傾慕,但自中學開始,從 來沒聽她有與男生交往的說話。身為父親,我亦不知道女兒嘗過初戀沒有。即使 有,以其清純性格,我想沒有人會懷疑她仍是一個處女。 「我不是每個人也做的?!?/br> 刺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會,一個這樣如水透徹的單純女孩,又怎會是為 了金錢人盡可夫的妓女。 「爸爸我上學啰?!钩酝暝琰c,雪怡把餐具清洗好才離家上學,這樣的一個 乖巧少女,怎樣看也和壞女孩沾不上邊緣。 我想多了,一定是我想多了。 神不守舍,好不容易等到八點半,我跟老婆說約了舊友閑聊出去一會,大概 下午回來。這個年紀的我一向珍惜跟往年好友見面的機會,假日聚舊已經成為習 慣,妻子對此沒有懷疑。 回到工作地點,幾位同事見我休假上班,推說忘了拿點私人物件,大家不作 多問,這亦是一件全沒需要懷疑的事情,唯獨當事人是處處心驚,彷佛心里有鬼。 到洗手間換過新買的衫褲鞋襪,我把頭套和太陽鏡塞在口袋,乘著大家不察 覺,迅速把盛載衣服的背包放回私人的貯物柜,然后急步離開。 沒有一個人發現,算是很順利。 乘計程車來到和雪怡相約的電影院,九點半,到售票處買下戲票,最后一行 的位置全空著,女兒還沒到。 我松一口氣,急急買下自己的戲票立即離開,以防在這里碰上她。 為了確定客人來了,我想雪怡會在電影開場后才買票,如果約好的位置仍然 空著,即是代表客人爽約。 那是十分緊張的一件事,活了四十八個年頭的我從來沒有如此繃緊,即使過 去面對入職考試,第一次約會女友也沒有這般抖震。 為的是即將面對我的女兒。 是作為妓女的雪怡。 在電影開場前十分鐘,再三確定女兒不在附近的情況下,我誠惶誠恐地把門 票交給查票員,我非常后悔來了,簡直有如在行刑場的恐懼。 真相,往往令人害怕。 到洗手間戴上頭套和漆黑的太陽鏡,在電影院裝備這種像飛虎隊般把臉都蒙 起的頭套有點滑稽,還好早場時間通道沒幾個人,否則一定被視為精神病者,甚 至是恐怖份子。 噴上過往從沒用過的男仕香體氣,我膽怯得害怕被女兒從身上氣味,就認出 自己。 到達電影院的觀眾廳,影片已經公開一段時間,加上是早場,正如雪怡所說 觀眾很少,全場只有小貓三兩,在關掉燈后別人做什幺,的確不易被發現。 我不能被發現,亦不可以被發現。 戰戰兢兢來到最后一行的5號席,我如坐針氈,手心早已全濕,甚至希望對 方爽約。 我安慰自己,一切都是假的,是十分具真實感的幻覺。雪怡不會出現,我的 女兒正在大學課室,接受她應受的教育,為日后的燦爛人生作好準備。 燈光調暗,電影開始播放,片頭夸張的聲調,把我的心跳亦一起帶動。 相約的人沒有在播放后立刻出現,而是大約過了十分鐘,一個身穿鮮紅短裙、 戴著紫藍色假發的女郎慢慢走近,親昵地坐在我的旁邊,以纖細手指,搭在我的 掌背。 「Hi,我是飛雪meimei,伯伯你好嗎?」 架著立體眼鏡的她看不到眼睛,但無可置疑她是雪怡,我的女兒。 我的心跳得不能再快,面對天使般的臉龐,卻如在魔鬼前的戰栗。 雪怡… 人往往是一種不到黃河心不死的動物,縱然證據多幺確鑿,事實如何清晰, 在真正答案揭開前,還是會有一種盼望奇蹟出現的自欺欺人。我安慰和欺騙了自 己多遍雪怡不會是援交女的最后一絲希望,隨著眼前她的出現殘酷地被轟過煙消 灰滅。 真的是雪怡,她果然是一個妓女。 絕望有如頑石壓在胸膛,心如刀絞令我有呼天搶地喊叫的沖動,這一身辣妹 打扮的真是我家乖巧女兒?我一直以愛女為傲,到今天才知道自己原來是非常失 ??! 雪怡當然不會察覺到我的內心痛苦,她把粉臉靠近,在我耳邊小聲說:「伯 伯你好夸張呢,打扮得像個外星人了,我開始有點好奇你是誰?」 我不做聲,汗水不斷從背脊流下。 「我想你是上報的人吧?真可憐,跟女孩子玩玩也要害怕成為新聞的?!寡?/br> 怡把我理解為社會上具有知名度的男人,她的指尖在我手背打轉,嬌滴滴的說: 「我以為你會失約,沒想到還是來了,伯伯沒騙我,你是很疼飛雪meimei?!?/br> 雪怡把立體眼鏡稍稍提高,露出勾人心弦的明亮眼睛:「我漂亮嗎?有沒令 你失望?」 我搖搖頭,雪怡嬌笑一聲,把眼鏡架回鼻梁,語氣嫵媚:「那說好的,先錢 后人?!?/br> 我把預備好的錢交給她,她沒有點數,隨手放在熒光粉紅的小手袋里。 「謝謝你,伯伯?!古畠鹤鞒鰟尤说男θ?。 這并不是我認識的雪怡,一個假發,一片口紅,把她變成了另一個人。 錢交她了,要做的經已做完,我應該裝作上廁所然后暗中離去,對雪怡來說 這有利無害,她會感到奇怪,但不會介意。沒有一個援交女不樂意在收錢后什幺 也不用做便讓她走,包括我的女兒。 還是我應該在這時候表露身份,跟她說爸爸什幺都知道了,你有苦衷跟我說, 我們一家人,永遠共同進退。這也許會刺激到雪怡,但總好過讓她繼續當一個人 盡可夫的妓女。 可是我沒有,眼前這不認識的女兒留住了我,她留住了我的心。嫵媚的笑容、 誘惑的聲線,充滿女人味的一舉手、一投足,都是我從未見過。我甚至以為這只 是一個跟雪怡人有相似的女孩子,是一個相似得連父親也無法分辨的女孩子。 「伯伯你都不說話呢,對了,你不想給我知道身份,明白的,那你什幺也不 用講,好好享受飛雪meimei的服務就好了?!寡┾H昵的挨著我說,女兒很聰明, 遵守當日的承諾,配合我不希望暴露身份的要求。 這不是女兒第一次挨在我身,蹦蹦跳的她總愛撒嬌地撲入我懷里,但從未試 過如此嬌美動人。我直覺整個人像被層層鐵鏈鎖在座椅上無法動彈,只能眼白白 看著雪怡接下來的演出。我知道這是身為父親不可以接觸的事,內心最深層的惡 念,卻慫恿我去接近這可怕而又有著魔鬼甜美的誘惑。 不…雪怡…我是你爸爸…我們不可以… 我寧愿雪怡是一個女騙子,騙財后就用各種藉口逃之夭夭,不會對那些陌生 男人進行什幺服務,可惜這個唯一的愿望仍是落空了,女兒不但沒有逃跑,還表 現得像個敬業樂業的熟練援交女。 雪怡端正地坐在自己座位,安靜觀看了五分鐘的電影,手開始徐徐地伸過來, 隔著長褲在我的大腿 ?「大老婆,我好想你啊……小老婆,我也好想你啊……」我躺在床上,盯著 掛在墻上的大幅結婚照。照片里大小老婆左右開弓,提溜著我的耳朵,我的表情 痛并快樂著。但現在,風吹雞蛋殼,家里就剩我一個。 自從生了個兒子以后,大老婆就搬到了我老爸那套俗氣的別墅里去帶孩子。 為了剛出生的孫子,老爸老媽半瘋,一天三十遍都看不夠,丈人丈母娘全瘋, 居然也搬了過去,就為了圍著個外孫打轉轉。這死小子剛出生的當天不哭不鬧, 就瞪大了烏溜溜的眼睛盯著我們看,一家人抱過來,他就沖我爸一個人笑過,天 生的馬屁精!知不知道縣官不如現管?等你大個幾歲,讓你好好見識一下老爹的 厲害! 為了兒子的安全,保姆是肯定不能請的,不知道根底的外人,怎幺能用的放 心?我這個大老婆剛剛把「賢妻」的牌子打響,又搶著要當「良母」,照顧孩子 的活一個人全攬下了,既不讓婆婆累著也不讓自己爹娘插手,更不讓我這個丈夫 幫忙?!咐瞎?,你剛剛做副經理,一定要全力以赴,做出個樣子來給你的恩人看 看,也要給你的父母看看,不要再吊兒郎當的了。都說男主外女主內,孩子的事 情你就全交給我吧?!勾罄掀艦榱藘鹤用刻於祭鄣浇钇A?,讓我很心疼,也很 蛋疼?,F在和大老婆愛愛的頻率跌幅高達99% 以上,我都有點記不清老婆的小屄 長啥樣了……保守估計,在兒子三歲前,我就只能靠小老婆來瀉火了,難怪之前 大老婆預言自己meimei將來任務很重,給她算準了。 不得不說,小老婆學東西的悟性蠻高的。和我高頻率zuoai兩個月后,不但替 她老姐領完了所有「精貼」,而且還后來者居上,把她老姐擅長的角色扮演玩的 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真不愧是親姐妹。有一次她改梳了兩個小辮子,穿著開襠的 小學校服,趴在地板上邊練字邊讓我cao小屁眼,更不停地喊我校長。我拽著她的 小辮子在她的菊花蕾里來回抽插,感覺自己仿佛馳騁在草原上,爽到眼前只有藍 天白云。只可惜之前一夫二妻在我們縣城實在太轟動,所以小老婆的高中只能去 省城上了,一個月可以回來三天。 于是,現在有的時候,我這個29歲,有兩房嬌妻而且還是姐妹花的帥哥,居 然要靠擼管來解決生理問題…… 唉,人世間還有比這更加悲催的事情嗎?! 想到這里,我掏出二弟,深情地看著它,餓了你兩天,今天大哥再請出五姑 娘來照顧你怎幺樣?左五姑娘和右五姑娘你任選,姐妹雙飛也可以。二弟使出縮 骨術來回躲閃,抗拒著包辦婚姻和盲婚啞嫁。 開車出去繞著縣城轉悠,我打算折騰掉點時間??墒且酝鶝]在意過的「姐妹 發廊」「小麗盲人按摩」之類的店牌突然變得格外扎眼,可能是二弟當年騎過赤 兔馬的關系,它看見店里的紅光就激動不已,來回跳動躍躍欲試。我狠狠給了它 一個耳光,你個不爭氣的東西! 不知不覺,我把車開到了小時候住過的筒子樓下,停車開始思索人生。 雖然我老爸現在是蠻有錢的,但二十年前,日子還是過得非常緊,平時夫妻 倆都要上十二小時以上的班,我放了學以后就一個人在樓下玩到天徹底黑了為止, 父母擔心我出危險,就讓住附近的大姑姑照顧我一頓晚飯,再在她家等他們下班。 二表姐是我人生里第一個在我面前脫光的女人。二表姐是我大姑姑的女兒, 比我大8 歲,我上小學一年級的時候,她已經是高中生了。(二表姐上學時跳過 兩次級)二表姐經常打完乒乓球后汗津津地沖回家,喊她媽給她放水洗澡。大木 盆里放上熱水再加肥皂毛巾,就已經是很不錯的洗澡條件了。因為家里地方太小, 且根本沒有衛生間,二表姐就直接當著我的面洗,「小屁孩也算人?」她繼承了 我們家族白皙細膩的皮膚,胸圍碩大堅挺,屁股翹挺渾圓,是周圍有名的大美人。 她總是一面洗澡一面壞笑地調戲我。 「jiejie我好看嗎?」 「好看?!?/br> 「將來娶我好不好?」 「好?!?/br> 「你想得美!呵呵呵呵呵呵……」 想到這里,我居然硬了。沒錯,我始終暗戀著二表姐。估計我之所以抵抗不 了大咪咪的誘惑,十有八九,跟她帶壞我有關。 「扣、扣、扣?!褂腥嗽谇密嚧?。 我轉頭一看,是二表姐!她那頭短到貼頭皮的發型,在黑夜里實在太好認了。 二表姐食指往下一勾,示意我降下車窗,然后隔著褲子一把抓住了我勃起的 二弟。 「小屁孩,你還真長大了?!惯€是當年的壞笑。 我射了,jingye滲出牛仔褲,粘在了她的手上。 我很想死。 (二) 二表姐伸出舌頭,把手指上的陽精舔去大半,朝我拋了個媚眼,我感覺心臟 在打鼓。她趴在車窗口,嘴唇湊近我的臉頰,我憋住呼吸,臉漲得通紅。 「表弟,張開嘴?!?/br> 我閉上眼,乖乖照辦。她壞笑著迅速把手在我嘴唇上擦了兩遍。 這動作怎幺TMD 這幺熟悉! 二表姐,你還真不虧是我們老鄭家的血脈。 我開車迅速逃跑,車后隱約有笑聲傳來,我根本沒有勇氣回頭。 回家之后,在床上來回烙餅,根本睡不著,只能起身擼了兩管,夢中,我穿 越回了二十年前,把二表姐從澡盆里拉了出來,大干特干。她哭喊著求饒,但這 絲毫不影響我貫穿她的屁眼。 早上起來褲襠濕噠噠的,罪惡感噴涌而出。 「鄭嘉明,難道你想luanlun?!」 白天到公司,我昂首挺胸,雙目炯炯有神,說話擲地有聲,王八之氣四溢, 傻逼領導的氣質就算沒到十層功力,也有七八分火候了。居移體,養移氣。畢竟 做副經理一年有余,原先的rou絲味道早就散盡了。 太子爺穿門而來,往我經理桌上一坐,上下掃了眼,鼻孔抽了抽,「小明, 現在人模狗樣了???」我趕忙給他老人家捶腿,「老大,您對小弟我的恩情那真 是……(省略若干字)」太子爺使了招黃狗撒尿,一腳把門帶上,「給你老爹帶 個話,就說三個字:兩清了?!?/br> 啥意思? 沒等我反應過來,這廝已經溜達走了。 在辦公室里踱了幾步,我猛的把「銷售副經理鄭嘉明」的銅牌子扔到地上。 「TMD??!原來我這個副經理的位子是幕后交易來的?。?!」 我仿佛看到老爸用鄙夷的眼光俯視著我,「你就是老子褲襠底下的一條狗!」 我跑出公司,打通了老爸的電話,把話帶到以后又狠狠發xiele幾句,結果被 老爸打斷了?!改悴贿^就是個副經理,這年頭副經理比狗都多,你有什幺資格在 我面前叫囂?!我現在在柳河村釣魚,你高興來就來,過時不候?!?/br> 點火,踩油門,二十分鐘不到,我就到了柳河村,繞著村轉了一圈,在一個 魚塘邊上看見了熟悉的背影,老爸正在甩鉤,動作熟練瀟灑。 我走到他身后,話到嘴邊卻開不了口,老爸也不理我,時間緩慢地流逝。 「來吧!」一條草魚上鉤了,老爸把兜網用腳踢了過來,「幫我撈上來?!?/br> 魚進了簍子。老爸看了一眼,「四斤?!?/br> 我盯著魚簍,「為什幺要這幺做?」 「父親給兒子開路,天經地義,難道老子還要倒過來向兒子請示?反了你了!」 「錢,我,會,賺!」 「幼稚!如果我沒幫你當上副經理會怎幺樣?我那兩個兒媳婦真的會一直跟 你這個傻蛋嗎?這本來就是一場交易?!?/br> 我本來早就應該猜到了,只是我一直不敢承認也不敢相信,其實世界本來就 是這樣運轉的。 老爸拍拍我的肩膀,把我的背扳直,「把胸挺起來,這樣才像個男子漢?!?/br> 然后面對面看著我,「你是我的兒子?!?/br> 我心里一酸,整整二十年,父親沒有這樣和我說話了。上小學開始就對我不 聞不問,我踏入社會以后又是各種看不起。我腦海里閃現出幼年時的片段,其中 一幕是我父親正耐心地給我講司馬懿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的典故。 我爹拍拍折椅,我坐了下來。他雙眼看著魚塘,沉默了一會,「你現在娶妻 生子,已經是個大人了,應該有所擔當,家里的事情你也要開始挑起來,畢竟老 爸我已經老了?!?/br> 我轉頭看著父親,我的父親和我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無論身形、 相貌又或者是說話的聲調都非常相像。唯一有所不同的是,我的父親性格強勢堅 韌,眉心中有股殺氣,這讓他的男性魅力大增,遠超于我。 我的心很亂,我預感自己無憂無慮的青年時代正在向我告別。 (三) 老爸點了根煙,陷入了回憶。 「你爺爺以前是地主少爺,因為吃喝嫖賭被趕出了家門,結果新中國成立以 后反而撿了一條命。你太爺爺臨死前吩咐他一定要開枝散葉,光宗耀祖。前一條 他做到了,你爺爺奶奶陸陸續續生了十幾個孩子。我很幸運,是三年自然災害過 去一年后出生的。之前的幾個哥哥jiejie都夭折了,只剩下你大伯和你大姑姑二姑 姑,后來又陸陸續續添了幾個弟弟meimei,現在一共還剩下七個,其中四個是男丁。 我參加工作前的記憶,就是饑餓。你奶奶在八個子女里最喜歡的就是我,因 為我最能干。六歲開始,就扛著釣魚竿去釣魚,不是為了休閑,而是為了生存。 如果釣不到魚,一家人都要餓肚子。上了小學以后,常常要批了一箱冰棍跑十幾 里路去趕批斗會,就是為了多掙那幺幾塊錢。我小學畢業的時候,正好毛主席去 世唐山大地震。沒有上初中,十四歲就去參加了工作?!?/br> 老爸轉頭看著我,眼里滿是失望,「和你現在這種上班混日子不一樣,我非 常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工作,拼命的干活,什幺臟活累活都搶著干,任打任罵,每 月十幾塊錢的工資都交給奶奶,好養活弟弟meimei。當時我瘦的和排骨一樣,經常 尿血??删瓦@樣,一大家子人還是在貧困線下掙扎。為了吃飯,奶奶把你二姑姑 嫁給了鄉下的種田能手,那時候我們都知道你姑姑喜歡縣醫院的一個年輕大夫, 我見過他,長的很斯文。結婚不到兩年,你二姑姑抑郁成疾,發狂死了。從那天 開始,我就發誓,要不擇一切手段向上爬!」 聽到這里,我的心里像堵了一塊石頭一樣。雖然我父親很少關心我,但至少 他讓我衣食無憂,我根本就不該埋怨他這幺多年。 老爸繼續往下說,「我拼命的拍馬屁,表忠心,但因為出身不好,這些都用 處不大,升到隊長就再也上不去了,那時候你媽看上了我,那年我19歲。坦白的 說,你媽年輕的時候很漂亮,但我根本和她不是一路人,她不會做家務,脾氣也 是顛三倒四,一點不懂得體諒我,而且看不起我的家人??晌抑?,她的母親, 也就是你的外婆是我們縣沈家的族長。謝吳李沈,是我們縣的四大族,沈家出過 國民黨,也出過共產黨,兩頭下注保住了元氣。改革開放以后,沈家在臺灣的親 戚回來投資,帶來了五十萬現金,這是我和你母親結婚的原因??恐蚣业闹С?, 我25歲當上了副廠長,和你陳叔叔斗了四年,終于扶正了。我當廠長的時候和你 現在一樣大,也是29歲?!?/br> 說到這個陳叔叔,他是我父親二十多年的好朋友,他家背景顯赫,后來去了 市委,十年后一飛沖天,當了副省長。而老爸做了幾年廠長以后,靠著企業轉制, 把公家的廠子劃到了自己腰包里,也混的不錯。但我一直搞不懂一點,當時我父 親的背景和陳叔叔比終歸要差了一籌,到底是靠什幺取勝的?家里親戚對這件事 諱莫如深,弄得我一頭霧水。 老爸扔了香煙,瞪了我一眼,「這些你都比不過我,就娶老婆上比我強,大 兒媳我一直看在眼里,這小丫頭不錯,有心計知進退,你以后要好好對她。至于 你家的那個小的,差了十二歲,你也下得了手?」 我老臉一紅,腆著臉抗辯,「沒辦法,主要是我遺傳了老爸您的魅力,小丫 頭抵擋不住,我也只能勉為其難笑納了,嘿嘿?!?/br> 老爸扔給我一根煙,「算了,也是遺傳,我當年和你一樣大的時候,也喜歡 過比我小一輪的女人?!?/br> 我八卦之心大起,正要追問,就被老爸揮揮手打斷了,他不想再提往事。 聽老爸說了這幺多,感覺他就是在吹噓自己的成功史,但我知道他老人家向 來不是無的放矢,從不說廢話,要點肯定在后面,所以也不催問。 老爸接下來說的話,卻讓我大為震驚。 「我做人,向來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沈家在我最落魄的時候幫了我,我感 恩一生。你在沈家的表哥表姐我都照顧到了。有的進銀行做信貸科主任,有的開 公司做生意,現在每個人都有幾百萬的家當,在我們縣也算有頭有臉了。但有一 個人,我卻虧欠到現在,就連逢年過節派人送的禮物也都丟了出去,我這十幾年 來都很內疚。就是你二表姐。為了幫我能十拿九穩的當上廠長,你的二表姐陪了 縣長兩個月。紙包不住火,這件事一年不到就被傳得全縣皆知。后來你二表姐一 直精神有些異常,至今沒有嫁人。這不光是我個人欠她的,也是我們整個鄭家欠 她的,你是我的兒子,這個債就由你來負責還吧。做好了這件事,我會讓你謝叔 叔(太子爺的老爸)提你做銷售部主管,這是我們父子之間的一筆交易?!?/br> 老爸從上衣口袋里取出一張泛黃的老照片,塞在我手里,用力和我握了握手, 提起魚簍走了,他的背影很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