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破水難受,終是強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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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安黎硬生生是熬到了天明,期間他的汗水混合著淚水早已透過衣襟打濕了被褥,渾身上下都濕漉漉、水淋淋的。他的頭發就像是被洗過一樣,一縷縷的粘在他的臉上,卻又因為他不住的扭動而滑落到一邊;他的雙手從先開始胡亂的揮動到后來的緊緊扯住身下的床單被褥再到后來痛的理智全無是緊緊按住自己的大腹;他的雙腿從先開始的緊緊并攏到后來奮力的扭動企圖打開這唯一的出口讓腹中這兩團折磨的他生死不如的兩團血rou出來再到此刻脫力的微微顫抖;他的聲音從開始的隱忍克制到后來的慘痛**再到現在的無助絕望……他不知道這種痛苦要到何時才到盡頭,他只覺得自己自腰腹以下開始就已經不是自己的了。若不是還能感受到孩子們在腹中不時的作動以及**越來越難耐的憋漲感,他簡直以為他的肚子現在已經是一塊石頭了,一塊堅硬的、會收縮給人帶來巨大疼痛的石頭… 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無力的,痛苦的,絕望的,急急的,不知如何是好的喚著宋城:“夫君,夫君救我,好疼,好疼啊…我受不了了,受不了了夫君…嗚嗚嗚…疼,疼,疼,太疼了…”待他終于迷迷糊糊的發現天亮了的時候,又忍不住的升起了希望:“夫君,天亮了,現在是什么時辰了,還有多久?” 宋城靜靜的注視著安黎,連眼睛都舍不得眨,一眼都舍不得錯過如此光景。自然也沒有略過安黎此刻眼底升騰起的希望,心中清楚安黎這是疼糊涂了,都忘了日子,當下便開口道:“現在才四月三十一卯時,天才剛亮,距離五月初二子時還有不到兩日。且現忍忍,還有的熬呢?!?/br> 聽到此,安黎眸中原本升騰起的光亮倏的一下就暗了下去,原本涌上的希望此刻也被那句“還有不到兩日”給發酵成了絕望。直聽他喃喃道:“什,什么,還有兩天?”又幾乎是立刻就痛叫起來:“不不不,疼,太疼了,憋,好憋,疼??!我,我忍不住了,夫君,夫君救我。大夫,嗚嗚嗚,救我,來人??!救命,孩子,孩子??!疼,疼死我了。我要生了,要生了,救我…夫君,我,我好疼,孩子要出來,??!”如此慘叫了好久,宋城見狀也不阻止,他絲毫也不擔心,別說安黎此刻雙腿被綁,就算沒有,他這孩子也沒那么容易出來。當然,他并不真的打算讓安黎兩日后再正式生產。畢竟那么長的時間,可以做些別的事情。畢竟,他期待的事情可還沒有全部上演呢。他就如此心情愉悅的看著安黎的痛不欲生而滿心歡喜。見他痛昏了頭不管不顧的往下用力企圖將那讓他狼狽至此的兩團血rou離開他的身體,又在緩過一口氣是恢復理智的痛苦糾結:“不,不,不行,還不到日子,我不生,我不能生??!”就又開始憋氣與腹內痛楚抵抗。又聽他求饒是的對著腹中孩兒喃喃自語:“孩兒們,乖一些,爹爹、呃!爹爹就快要撐不住了。你們,你們乖一點,再在爹爹腹中多呆一段時日,爹爹很快就會讓你們出來的好不好?乖一點,乖一點??!好疼…” 宋城簡直是愛死了這么一副光景,又戀戀不舍的看了好久,期間給安黎喂了兩次補湯,不同體力的同時也為他補充一下流失的水分,避免脫水。自己也囫圇吞了幾口。和安黎一樣食不知味。只是后者是因為痛苦,而他,則正正相反罷了。如此直到臨近正午,依依不舍的決定現結束這一段。便吩咐下人將大夫找來。 徐大夫一進門便看到原本還面色紅潤之人此刻已經面無血色,渾身都水淋淋的,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汗腥味和血腥味。心到:“這人怕是糟了大罪了,只是不知這罪要何時才是個頭…”這遭還沒心疼完,便聽那頭淡淡的道:“勞煩徐大夫給看看,內人這胎現如今如何了?” 依言那大夫便上前把了把脈,又查探了一下胎腹。便道:“孩子倒是無甚大事,胎水并未流失,宮縮還很強勁。只是…”徐大夫有些不忍的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宋城有些明知故問的道。 “只是這大人就遭些罪了。而且,若是老爺夫人執意要生在那五月初二,只怕大人難以忍受??!”徐大夫思慮再三還是說了出來。到底是醫者父母心啊。 聽罷,安黎還未開口便聽到宋城道:“是啊,此刻距離那日子還有兩日一夜,而且這孩兒出來好似也會耗些時辰。若是要讓兩個孩兒都生在那五月初二,只怕第一胎要在子時剛過便誕下最是穩妥。大夫,可是如此?” “老爺所言不差?!毙齑蠓蛴行┏圆粶仕纬堑男乃?。 “那依大夫所看,這孩子若是想要出來,大約要多久呢?宋城依舊是不咸不淡的道。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暗示他可以說出安黎這胎的具體情況了。 大夫看到了那眼神,又看了看此刻正在床上氣喘吁吁的人,有些不忍卻又不得不開口道:“夫人這胎,只怕是不好生??!” 聽罷,宋城毫不意外,可是安黎卻沒有那么輕松了,直接他原本因為疼痛而緊閉的雙眼幾乎立刻就瞪的大大的,有些不可置信的道:“為何這胎不好生?可是有什么問題?” 其實安黎對著生產之事根本一竅不通,讓他延產便延產,讓他忍住他就努力忍住不生。雖然現在痛的想死,可他以為只要到了日子,孩子很快便會出來的。 “夫人這是雙胎,孕期里又養的好,胎兒本就過大,況且又延產了一月有余,更是將胎兒養的過于強壯。而且,而且夫人這胎位,胎位還有些不正。若想要孩兒安產,只怕是要吃大苦啊?!毙齑蠓蛞贿呎遄糜迷~,一邊小心翼翼的道。 聽到大夫如此形容,安黎只覺天要塌了。一下子不止該如何是好。當下便本能的求助宋城:“夫君,夫君,這可如何是好?孩子,孩子……” 還未說完邊被宋城打斷道: “無事,你別擔心。會有辦法的?!闭f罷,又看向那大夫:“徐大夫,我知你是這長安城內有名的婦科圣手,不必自謙。依你所言,這孩子要多久才能生下來?” “這,老爺,夫人這胎就是生個幾日幾夜都未必能娩出來??!實在是兇險?!蹦切齑蠓驌鷳n的道。 “那徐大夫的意思就是如若現在開始為內人接生,也未必能讓孩兒準時誕在那五月初二?況且不是會提前,而是推后?” “確是如此?!蹦谴蠓蛘Z重心長的道。 “那便現在就開始為內人接生吧,務必要保證第一胎在子時誕出。如此方可保證第二個孩兒也誕在哪五月初二??!”宋城看著痛的慘無人色的安黎,淡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