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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十三月嶙峋在線閱讀 - 今晚我們睡在墳場

今晚我們睡在墳場



    陳厭仰頭看他,嘴角有了笑意。

    他又往前坐一點,抬起屁股勒住陳厭的脖子,扶著陳厭的yinjing對準了朝下坐。往里含住一點,握著yinjing的手輕輕摩挲著,快感一層一層迭進,像在做一件多有儀式感的祭拜。他的臉蛋紅透了,明顯的異物感開始在身下膨脹,他一面在忍痛,一面又欲求不滿,他有些著急,細細密密的汗從額頭兩旁溢出,潰敗地問哥哥怎么辦。

    陳厭笑望他生澀的動作,說,寶貝,還沒擴張。

    他幾根手指探進去,毫無章法地攪上一番,說哥哥行了嗎。得到的回答是當然不行。下一刻手腕又被陳厭鎖住,他用一只手綁著他,另一只手塞進陳醒嘴里,被唾液潤濕透了,就扒開他的臀瓣往里探,先是一根手指,然后是兩根,再是三根都探進去,陳厭的骨節往上頂,又磨著側面的軟rou,在某個點被頂到時,陳醒不可抑制地叫出了聲,看趴在他的肩上任他褻弄,敏感的五臟六腑都在燒。

    他輕一下重一下地按著身上人的前列腺,看陳醒在自己懷里咬著牙齒高潮,還是有媚叫從齒縫溢出來。擴張的差不多了,陳厭從他從身后的球桌上拿了顆白球把玩,“陳醒,能塞進去嗎?!?/br>
    “哥……”他嚇得有些顫抖,汗毛都豎起,“太大了,會壞的…”

    他哄著陳厭把球放下,可是好像陳厭也沒有比這種東西溫柔多少。

    他yinjing往里頂,射在里面,捏著陳醒的臀瓣讓他含住,流出來就要舔干凈,動作也不停,一下一下地頂,力道兇狠,擴張了也沒用,還是好疼。

    “哥,好深……疼…”

    陳厭看著他擰起的眉,雙眼迷離又朦朧,潮熱的臉蛋像極了夕陽最濃時的赤紅,勾著他的雙腿都在顫栗發著抖,腳趾難耐地蜷著,要抓住什么似的。他需要被依托,在迭起愛里被捧起,極致渴望被他填滿。

    “還要嗎?”陳厭問他。

    他全身都紅了,抓痕和吻痕印在上頭,像綴在日頭的火燒云。還毫不自知地挺著身子,兩腿朝著陳厭兩邊胯骨大開,挺立的器官這么裸著,腿要去捆他的腰,又在快感里失了力,他在這兩極化的矛盾里焦躁又渴望,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喊哥哥。

    “哥……別?!貌缓??!彼f,還能,還能再往里面一點。

    陳醒咬著唇,蒙著水霧的雙眼抬起來望他,指節用力抓他的手臂。

    他在他身上顛倒跌起,好像順著浪潮在一波一波地掀翻沙灘。哥的好大,撐得他好像要撕裂,可他又在這痛里欲罷不能,叫囂著還要。

    理智在狂熱里失了火,三魂六魄都縱一方荒野,大肆綿延著燒開。

    陳厭挺著身子全部插進去,喘息從齒縫溢出去,兩鬢都是guntang的汗,陳醒慌亂地抓他的背。他們的身體緊貼在一起,扒掉羞恥的外衣,他的胯骨就抵著他后腰,被陳厭的恥毛撓著臀瓣,陳醒仰著頭不停地喘,眼淚也就這么淌下來,情欲里每一聲喘息和叫喊都是春藥。陳厭在里頭動一下,陳醒內壁的軟rou就收縮,夾得他好緊。

    他哄他,“寶貝,放松一點?!?/br>
    話這樣出口,他卻更生猛。身子往里頂,反復碾他的敏感點。他又射在里面,叫他含著。后來肚子也被他的jingye填的鼓起來,他再也忍不住,說,“哥,好脹……我想尿?!?/br>
    陳厭揉了兩下他的臀瓣,軟rou在掌心打轉,他往里伸,又燙又熱,惡劣地說,“就在這里?!?/br>
    淚珠從眼尾落下來,陳醒水汪汪看著他,“不要?!?/br>
    撒嬌賣慘這一套顯然沒用,陳厭的掌心落在他小腹上,打著圈的揉,再往下一點,摁在膀胱上,他被這種飽脹的快感刺激的終于失禁,尿液汩汩流出來,這樣被陳厭從頭到尾望著,他耳根羞得通紅,腦袋埋進陳厭的胸膛里想鉆個洞滾進去。

    “羞什么?!?/br>
    陳厭把他的腦袋掰出來,強迫他看著自己干的好事。

    兩個人來回折騰了好久,最后被陳醒兩腿都軟的站不直,還勾著他的腰纏著說要,被陳厭按住問,“腿還合的攏嗎?”

    合不攏了。被他抱進去洗澡,身上黏透了,全是吻痕和jingye的氣味。

    折騰了一番被陳厭按在床上睡覺,他拽著他的衣袖說要哥哥陪。

    “別得寸進尺,陳醒?!?/br>
    “那抱著行嗎?”

    他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望著陳厭,無害又可憐。

    陳厭拿起被子裹在他身上,把人橫抱在懷里,像小孩子哄睡的姿勢。

    他眼前霧蒙蒙的,裸著身子窩在陳厭懷里,時不時啃兩下他的脖子,肩膀,胳膊,像只不知饜足的小狗。直到被陳厭鉗住下巴,“不會幫你洗澡?!卑阉阌擦?,弄臟了的話,不再幫他洗澡。

    他又作無賴行徑,“就蹭蹭?!?/br>
    “哥,是干我舒坦,還是干那些你養的小鴨子舒坦?!?/br>
    “陳醒,你在比什么?!?/br>
    他不想要陳厭這樣叫他。陳醒,陳醒,連名帶姓,像硬生生把他們rou體相交的親密關系割斷,刷上層陌生的漆。

    “能不能別找他們了?!?/br>
    “干我不好嗎?”

    陳厭又裝聾。鐵了心不理他,他低頭咬陳厭的手背,半天聽到句前言不搭后語的回答,他說,“你不一樣?!?/br>
    “我不是哥的人嗎?”

    他要堅持沉默以對,陳醒就擅自當他默認。

    他們在zuoai,唇舌糾纏,rou體相交,是全世界最親密的人。

    他非但不以為恥,他要反以為榮。他要在這片腌臜土地豎起旗幟,宣告給所有過路人,他是他哥的人。生是,死也是,這輩子是,下輩子還是。

    哪怕不被承認,浸滿不堪和唾沫,也值得被載入他歪曲的野史。

    他就滾在這灘爛泥里,不要打撈了。

    _

    “腿打開?!?/br>
    點上一支煙,童叟無欺般開口,俯身望著他緋紅的臉蛋。

    陳厭想起第一次cao他時。他張著兩條腿,就這么等他插進來。高潮時的臉蛋也像這樣紅,不知所措的看著自己胯下昂著頭的東西。他比他cao過的所有小鴨子都要純情。他不像那些人,掐一下腰就知道低頭含著還是吮著,拍一下屁股就知道什么姿勢是最深的,他不懂。他只是茫然的獻身,像把自己脫光了放在深淵上炙烤,等著他來捅破一個洞,拉他上船。

    ——腿打開。他這樣說,陳醒便照做。虧著他練散打的緣故造了一身好柔韌性,不然他怎么曉得要開到什么程度他才滿意,八字開,還是一字開?或者打開一個只供他進來的幅度,再任他開合和擺弄。

    陳厭抖了抖煙灰,煙灰七零八落地掉在他腿上,要把他當依傍似的,撣不走。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是他腿上太黏。原是自個兒依著它不放。

    “昨兒沒見著日落…你沒看天氣預告?”陳醒的話不連貫,帶著喘,眼里盛了煙紅色的渴望,“從你的窗子口…可以看到日落嗎?”

    “天線壞了?!?/br>
    他說,他便聽著。即便他早就看到電視機碎的滿地開花的玻璃碴,看到累贅的彩色電線又臭又長的裸露在外頭,他懶得究他話里千瘡百孔的漏洞。吃力不討好的事兒他不干,他只想被他哥干。

    人是賤骨頭,他也不例外。一旦在某個方面獲得了滿足,得寸進尺的勁兒便上來,索求無度了。

    所以他開口問他,“今晚能不走嗎,我還想看看月亮?!?/br>
    他仰起腦袋去找他的耳朵,舌頭從耳骨舔到耳垂,細細喘著濕熱的氣兒。

    身體有反應了,聲帶卻沒應。

    他又不吭聲,磨人耐性,只送過來一個又一個黃昏前的吻。

    陳醒識趣兒地閉了嘴。他一寸一寸頂進去,他一陣又一陣的高潮,眼尾紅紅。他想告訴陳厭,太深了,慢一點,只是縮著脊背,腳趾蜷縮,還忍不住仰著身子送上去,他換了好多姿勢,屋外的日頭在燒,他也在燒。

    “要哭?”

    陳醒紅著眼沒應,不曉得哪里找來的黑布條,蒙住他的眼睛。陳厭的唇又靠過來,吐著熱氣,誘哄小孩兒似的,“乖,別摘?!?/br>
    乖乖戴上了沒一會兒,陳醒又后悔得想錘腦袋。蒙著他做什么,怕他哭吵著自個兒耳朵?真他媽委屈。他知道陳厭向來不喜歡他吵,他干他干得猛時,整個身子都往里頭狠狠撞,他也只敢咬著牙哼哼。

    “哭了…哥給哄嗎?”

    陳厭又往里頂一寸,他斷斷續續的話被撞得稀碎,剛要拾起來勉強湊湊給他聽個明白,他卻抽出來,下一刻屁眼兒就被他的手指攪得潮起洶涌,一字兒來不及出口,又被他塞進嘴里的手指填滿。他彎著手骨勾著他舌頭,來往廝磨幾回又猛往里撞,頂到他的上顎和牙齒,手腕被他緊緊攥著錮在頭頂,只好難耐的扭著腰仰頭回應,他將雙腿送上去纏著他的腰不放,他便握著他青紫色淤青的腳腕把腿抬起來架在肩膀,陳醒疼得悶哼,濕熱的粘液攪著舌頭吮著他的口水,在他的手骨上洇成一條溢出的河流。

    “陳醒,”他吻了一下他紅腫的嘴角,“知道么。每次cao你的時候,渾身的傷都讓我不舒坦?!?/br>
    “怎么辦,哥?!彼麩o所謂的笑笑,“好不起來了?!?/br>
    “不知道還手嗎?!彼睗竦氖终聘采纤缟系臓C疤。

    “嗯,還了?!?/br>
    舊傷,新傷,他全身都是傷。

    長的,短的,深的,淺的。有煙頭燙的,火炭烙的,皮帶抽的,刀片割的,棍棒敲的,畜生咬的,來自于他自個兒和他以身作則的父親。不疼,早不疼了。他要說給陳厭聽,他卻半天沒了動靜。

    看也看不見了,只能聽聲兒尋他,耳朵在黑暗里變得敏感,他聽到了他低低的喘。沉悶的,壓抑的,這是他泄露的馬腳。陳厭終于舍得出聲,按著他的頭發讓他含住,他就低頭埋進去。濃密的頭發絨絨兒擋在他腿根,或許,旁人會以為這是在為哪場祭祀做叩拜禱告。但這狹小的地兒,哪來的第三人。他只好望了眼天花板,上了年代的風扇積了層厚厚的灰,估摸按斤稱給收破爛的得值倆鋼镚兒。陳厭有多長時間沒打掃了?半年,一年,還是三年五年?

    他總會在某個時刻突然毫無根據的開始思考,該死在谷堆還是墓碑?該火葬還是留個全尸?想不出來那便去他媽的,今天明天有什么分別?多喘一天的氣,多聽一天的狗叫,多吃一天的愁苦,多看他哥一眼而已。

    行吧,他承認,前頭全是爛借口,只有最后一條比真金還真。

    黃昏的光落進來時,他半邊身子像在金黃的海里。

    他的吻比天邊那火燒云還燙,他想。

    陳厭翻過他的身子,卻突然沒有了動作。陳醒覺得空虛,去尋他的嘴唇要繼續吻,卻落了空。想把遮眼的障礙物摘了,念起他的話,又舍不得碰了。只好揣著一肚子的心慌,耐心等著。尾椎骨的地方傳來溫熱的觸感,指腹上有繭,陳醒反應過來,他在摩挲他紋身的那塊地方。

    他看著他尾椎骨上嶙峋立著倆字兒——陳厭。紋身周圈還泛著紅。

    “陳醒?!彼穆曇粢呀浽诠鹊?。

    他驚覺不好,心一沉,漂亮話還來不及出口,就被疼得息聲。

    沒有預兆,煙頭朝紋身的地方狠狠砸下來,火紅的光扎進皮膚,剩下一片難堪的焦灼。毀掉的煙頭狼狽地插進垃圾桶,陳厭扯開他遮眼的黑布條,從他的身上下去,“別再干這種蠢事?!?/br>
    陳醒看著他的背影,連同尾椎骨的疼,好似心頭直直灌下一盆冰水。

    但他不在乎。他哥不喜歡,就當是他的煙頭在吻他。吻的太烈,燙傷了。

    他愿意。任憑什么事兒,凡在前頭加個“我愿意”,那旁人再沒資本嚼那碎嘴子,舌根嚼斷了也是自個兒活該受的。

    他活該。一并想著先不死了,把紋身補起來再講這茬。

    陳厭沒再回頭,影子越拖越長,不知在看什么,卻不帶他。

    陳醒看的頗燥,光腳走下床,床頭柜順手拿了包煙和打火機走過去。

    黃昏都被他看走了,他的魂也像是被日落帶走了。

    他載著一身冷落不甘心,往他哥處靠了靠,暗瞥了一眼。

    “哥,今兒早我cao了個鴨子?!标愋腰c著了煙,像在脫口什么趣事兒,“沒想到是個雛。什么都不會,蠢得只會哭,給我口的時候牙齒磕的我疼的差點沒硬起來?!标悈挼鹬鵁熮D過半個側臉,煙頭對著他的點燃了煙,他深吸一口,始終沒看他,陳醒不在意,只顧著往下講,“他在我身底下哭,說疼讓我輕點,我沒搭理他,他就開始一聲一聲喊老公。我琢磨著挺帶勁,多給了他一張票子,小鴨子不哭了,樂著讓我下次還找他?!?/br>
    “哥,你說,我這錢給的值么?!?/br>
    陳厭吐出最后一口煙,卻不急著掐了,看煙灰從南落到北,再弄臟屯了幾個年頭污垢的玻璃窗。手臂一下子捆住他后腰,指節往股溝里滑,經過尾脊骨磨了磨他剛剛燙的煙疤,一點一點往里推勁兒,推出滾熱的血滴來,低下頭,伏在他一點點漲紅的耳朵旁邊兒,吐著熱氣兒問,“疼不疼?!?/br>
    他疼得哆嗦,講,“哥,別摸了?!?/br>
    陳厭不松手,看他每碰一次他尾椎骨的煙疤,他就在他懷里顫抖一次,哀求地望他。他不冷不淡地問,“值不值。你說?!?/br>
    “不值,哥,真的不值?!?/br>
    陳厭撈著他光溜身子的手臂終于松開,手指上沾了血,他伸出舌尖舔了個干凈,“衣服穿起來?!?/br>
    “身上黏的慌?!彼皖^盯著他的胯骨望,半天磨倆字兒,“不想穿?!?/br>
    “去洗澡?!?/br>
    陳醒軟了身子搭在他身上,折著膝蓋靠拽著他手腕撐著,親了親他的小腹,又往下,整個腦袋埋進去,伸出舌頭,話也含糊,“腿軟。走不動?!?/br>
    陳厭扔了煙頭,在他脖子上吮了倆紅印,抱他進了浴室。

    一回澡洗的夠久,包租婆買菜回來經過屋子外頭斷斷續續聽見人聲水聲,伸脖子往里頭探,咂咂嘴,這一月水費又得撈一筆。

    被陳厭抱在水池上時,他分開他兩條腿,尾椎骨上的燙傷沾水疼得叫他開裂,死死抱著他哥,咬在他肩膀上。一道牙印裸露出來,陳厭瞥了一眼,在他腰上掐出淤青,陳醒吃痛,報復似的緊緊鉗住他的脖子,狹小的空間悶得無法呼吸。熱氣繚繞,水流不止。

    “疼不疼?!标悈拸乃F里抬眼,任喉結在陳醒的手心滑動,又松動,他專心望他,望他的那雙眼里是濕膩的情欲。他眉目懨懨,卻在笑。

    疼,哪里疼?他不曉得什么叫疼。他只要他哥疼他。

    陳醒的聲兒混混沌沌迷在霧氣里,色欲里,聽不清楚,他哥也不再問了,顧著低頭吻他,從發絲到手心,從鼻翼到耳后,從胸口到腿根。

    他被吻的顫栗,手指卯勁兒抓著他后背,一道道紅印像極了落日沿著山脈燒的一路經絡。在山脊背上發燙,破了皮血色也漂亮。

    陳厭看著他瞇起的眼睛,眼尾還紅,睫毛在顫,吻上去,舔干了一滴淚。

    天一會沉了,怠怠的鴉青色,晃眼又沉幾分,不似那柳老鴇的sao發色,倒似張老頭那褪色的三輪兒,偶爾軋過路面時嘎吱嘎吱地響,活叫人生生拿出八百年的耐性忍受。今兒倒是反常,不到一會兒嘈雜的聲匿了街口去,水果攤都提前拾掇了攤位,沒了點煙火氣兒,叫人濕了鞋盲目走進黑夜。

    黃昏一走,不透光的屋子里整個兒黑窿窿。

    上下拉幾回,房梁的燈死活不動,壞了。

    懶得修了,陳厭轉過去,看到陳醒從雜物間走出來。

    怎么沒一會兒功夫就蓬頭垢面,衣領和衣袖都粘了灰。陳厭看他,像從垃圾堆里走出來的,偏就那雙眼固執又通透。

    “哥?!彼兴?,“我能不能搬進來?!?/br>
    沒有回答。

    “為什么?怕我看你發瘋?”陳醒攤開手,手里是他積灰的藥瓶。他直白的舉在他眼前,直白暴露一切傷痕與隱痛?!斑@么長時間,你吃了嗎?!?/br>
    陳厭愣了半刻,奪過去,倒出兩片藥猛地塞進嘴里,生咽下去。

    吃給他看。像在一個蟲洞已經侵蝕腐爛之后用抹布擦那塊黑斑,用好大的忙勁,來亡羊補牢這一樁滑稽的徒勞。

    “哥,別這樣?!彼プ∷?,他寧愿他扔了藥瓶砸在他臉上。寧愿藥丸一顆一顆掉在地上。砸疼地面也了結自己。

    他講,不吃藥沒什么的,講,我也早就不吃了。

    陳厭卻低下頭直視他,手在顫抖?!盀槭裁赐K??!?/br>
    為什么停藥。頭痛、惡心、嘔吐、心慌、萎靡、幻覺、精神不振……隨便扯出一個都是原因。

    沒有光,他看著他的眼睛,聽不到一點聲音。白天走路,夜里茍且,哥,你知道的。沒有人比你更知道了。

    他聽見他說。

    “太難受了?!?/br>
    _

    從賭場里出來,陳國旭點了根南京叼在嘴邊,最后一根夾在耳朵上,煙盒朝身后利落一甩。邊走邊啐了口探濃痰,一半黏在水泥地,一半卡在嗓子眼,“媽的,真他娘的點背?!毕朊彦X再買盒煙,手朝兜里揣,拎出來一節爛布,cao,一分錢不剩,這回輸得家底都光。

    七繞八繞穿過巷子,陳國旭疑神疑鬼回頭望一眼,總是發覺身后竄著黑影子,一看方圓幾里連泡鳥屎都沒有。沒錢還債拿老房子抵押了之后哪兒都住不起了,天橋底下都有流浪漢輪流搶位子,好不容易才窩去了舊螺絲廠宿舍,一片好幾十年的危房,蜘蛛網結得比人還大,沒錢能做什么窮講究,好歹安個身,不至于街頭凍死還沒個收尸的人。

    拐出最后一個巷,冷不丁望見面前倚墻站著的人,黑背心工裝褲,兩手臂漏在外頭,肌rou上不是新傷就是舊疤,一雙冷眼凜冽朝他望。不是陳厭又是誰。腿腳還沒站穩,臟話先落了地,“媽的,要嚇死老子啊?!?/br>
    陳厭不說話,點了根煙抽起來。

    見對面那人沒反應,他得寸進尺靠過去,裹著汗腥味的臃腫手背拍拍陳厭的肩,“來得剛好,老子沒錢花了?!?/br>
    聽見這話,陳厭才有了點反應,不緊不慢地吐出口煙嗤笑一聲,一截煙灰打在他卑賤可憐的尊嚴上,“用不著?!?/br>
    “怎么用不著?不想給就直說!”陳國旭啐了口唾沫,指著陳厭的腦門,“他娘的養了個白眼狼!”

    “陳國旭?!标悈掋Q住他伸過來的手往反方向利落一掰,短而脆響。骨頭斷裂的聲音?!澳阏f死人用得著花錢么?”

    乍然的疼痛發酵開來,像一窩子活馬蜂劈頭蓋臉往里頭蟄似的,陳國旭咬緊牙根,捂著手腕往后踉蹌,話齒縫里擠出來,“你他媽的,你敢!”

    “怎么不敢?!标悈挾笞£悋竦暮韲盗噙^掄在墻上,好整以暇地審視他,怯懦在臉上屁滾尿流,皺巴不成樣子,“你告訴我。你為什么敢?!?/br>
    “強jian的時候你敢,虐待的時候你敢?!?/br>
    “我為什么不敢?”

    “陳…陳年舊事有什么好提的,你那么記仇干什么?!痹掗_始磕巴,喘氣艱難,陳國旭一只手掰著他,可就是怎么用勁都不動分毫,“你上我兒子,老子還沒找你算賬?!?/br>
    “陳厭,你手給我放下。有話好好說,別他媽跟老子動手?!?/br>
    他擠眉弄眼看著陳厭的臉色。一個一個字砸在他心口,他的臉色越來越陰沉。最后一句話音跌下,被陳厭死寂又煩躁的眼神盯的渾身發毛。

    “嘭——”

    還沒反應過來,一記拳頭猛地砸在臉上。

    他轉了轉腕骨,耳朵起繭,懶得聽他講廢話。

    力道蠻橫,又一拳狠狠揮過來,陳國旭腦袋發昏,氣都喘不上,幾拳扔下來,陳厭把人摜在地上,他兩腿顫抖攀著水泥路往前爬,還沒爬出一寸,一腳狠狠踩在背脊骨上,他動彈不得,一口血從喉嚨眼冒出來,那一瞬間撕裂一樣的疼,震五臟六腑都粉碎。

    他求饒,“別打了…老子他媽的……道歉行了吧……”

    上氣不接下氣,一口老血哽在喉嚨里,眼前直冒金星。

    被陳厭揪著衣領拎起來,陳國旭大口大口喘著氣,以為陳厭肯放過他了,結果下一刻迎面過來的是他沾血的拳頭。

    毫無余地的一拳,自右從左砸過來,陳國旭整個側面都被打的發青,臉腫大的活似魚鰓,身體晃動兩下直直倒向地面。

    兩眼一閉眼前發黑,再被打了多少回他記不清。渾身疼得他齜牙咧嘴,攥心的疼讓他眼淚直冒,一口黃牙掉了三顆,數不清多少處骨頭斷了,總之就是折了,腿也折了手也折了,他想,他就要這么廢了。他這劣跡斑斑又碩果累累的大半輩子。

    再醒過來的時候,人在螺絲廠宿舍旁邊的廢棄倉庫里。

    陳厭早沒了蹤影,他掙扎著想站起來,渾身一丁點力氣都使不出來,手腳麻的動不了,往下看看,衣服被扒的干干凈凈,全是皮鞭抽的傷,還冒著血珠,整個身體都被嚴嚴實實綁在椅子上。

    梗著脖子再往前看,不是他的小兒子陳醒又是誰。

    陳國旭看著那人一步一步朝自己跟前走過來,止不住的發怵,陳醒一手拿著把短刀,嘴里叼著煙,另一只手把玩著打火機。

    開口是一句爸,好受嗎?眼里全是血腥,面上還帶著笑。

    “要不要來根煙?”

    “告訴你個秘密,九歲那年我偷了您一根煙?!标悋癫换卮?,他自顧自點燃一根煙,“現在還給你?!?/br>
    他解開陳國旭捆著繩子的手,讓他能小幅度的動彈。

    “拿著?!?/br>
    陳國旭不動。

    “再說一遍,拿著?!?/br>
    陳國旭別過臉,手癱著,臃腫的身體一動不動。

    “爸,怎么不聽話呢?!标愋逊磁瓰樾?,攥住他的手腕往后擰,解開他大腿上的繩子,手里的刀在腿間劃開一道口子,刀尖立起來往里戳。聽身旁人一聲比一聲凄慘疼痛的悶喊,一聲比一聲更讓他快樂。

    陳醒把他的兩腿分開,煙頭就朝他大腿根摁下去。

    “啊——”一聲響亮的慘叫。

    陳醒從地上不耐煩的拿了塊石頭塞進他嘴里。吵死了。

    燒焦的氣味,呲擦的聲音。他看著rou燒著爛掉的樣子,好像看到幾年前的自己,在他身底下掙扎的時候,不聽話就要被這樣燙。rou被燙地蜷縮,血從旁邊溢出來,眼淚就滴在上面,熨成積年累月的傷疤。

    他牙齒被石頭磕出血,陳醒把石頭拿出來,“好臟?!彼麩┰甑匕櫭?,扼著下巴逼迫他抬頭,“爸,現在知道是什么滋味了嗎?這么多年,你知道哥哥怎么過來的嗎?”

    陳國旭不說話,垂著頭,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陳醒重新把解開的繩子綁上,又繞了一圈鋼絲,腿被緊緊錮住,他握著刀柄,點燃打火機慢慢燒著刀尖,看它怎樣變燙,待會兒扎在陳國旭身上的時候,會有多疼?

    “我從小就惦記陳厭。我想被他cao想的都快瘋了。你知道嗎?”

    “可是你把我毀了?!标愋训氖衷陬澏?,呼吸沉重,他要指控,指控這個殺人犯,殺了他的自尊和自由,他困住了他,也困住了陳厭,讓他們一輩子走不出這道深淵一樣的坎。沒有人比他更狠了,他看著陳國旭,這個骯臟、狼狽又不堪的人,“你以為你是怎么活到現在?”

    “爸,你應該慶幸啊。如果我哥不認我,我也不會放過你的?!?/br>
    “我放過你,”陳醒諷刺地笑,“但你欠陳厭的,拿什么還?”

    話狠狠墜下,刀尖猛地扎進陳國旭的大腿上。

    鮮紅的血直流,汩汩的往外冒,可是不夠,遠遠不夠,他站起來,刀猛的擦過陳國旭脖子,血又從脖子里冒出來,陳醒想,那里應該被挖空的,挖空出一個洞,盛滿他比血還慘烈的數不清的罪狀。

    刀尖又落在胸口,肚子上,后背,他往里戳,要親手感受筋脈的斷裂,陳國旭的嚎叫就是催化劑,刺激的他眼睛發紅,他拼命的叫,他死死往里戳,直到他再也發不出聲音。

    安靜了。結束了。刀墜落在地面,他顫抖著手點燃煙,一口一口望嘴里吸,朝肺腑里送,雙手全是血,好濃烈,好該死。他在霧茫茫里窺見熟悉的身影,被接住的那一刻,他破裂的靈魂起死回生。

    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味道,他把手上的血拼命往衣服上擦,往他胸膛里擠,問他,“哥,我做的好不好?!?/br>
    陳厭去看他的眼睛,兩雙眼睛對上了,兜頭將人蒙進懷里,喉嚨撕著啞聲,“好?!碧貏e好。

    “有獎勵嗎?”陳醒把頭探出來,還要問。

    陳厭問他,“想要什么?!?/br>
    他黏黏糊糊湊上來,蠻橫勁兒上來咬他的嘴,“我想要哥……”話沒講完,饞的上手扒衣服,拽著他手往里兩腿里探,“舔舔。行嗎?”

    往里探,活的,溫熱的,探到他的心跳,震的他手上的經脈全灼燒冒泡。

    腿間的物抵著他哥的腰,他的呼吸開始起伏不定,亂了。

    “在這里行嗎?哥,就在這里?!?/br>
    他這一頃的無理帶著些床上了黏濕氣,在他身底下蓄起池水,以豁口丈量他的尺寸。他想起陳醒哭著還要講,哥,再里面一點。再深一點。

    他要豎起驕傲姿態講,他那里可以把哥都吃掉。他蠻橫又霸道,好像那是一件多光榮的事似的。明明骨頭都被撞的發疼,還泡著血漬轟鳴里使勁浮沉。要他們用這樣的方式親密無間,緊密相連,要斬殺要祭祀那曠野一樣哀嚎的寂寞。

    陳厭說,好。

    他要什么他都可以給。

    他們在陳國旭的尸體旁邊koujiao。一切都在昏暗里接近至死不休的高潮。陳厭雙膝跪地埋在他腿間含住,吞咽,陳醒陷在其中,腰和手腕都被他握著,呻吟也一聲比一聲浪蕩,他挺著身子不停地喘叫,往前送進他喉嚨更深的地方,說哥哥好會舔,哥哥也給別人這樣舔過嗎。陳厭發了狠,牙齒咬重了些疼的他哆嗦。他又自找苦吃哄著陳厭求饒。yinjing在他溫熱的口腔里繞著舌尖打轉,血腥味和綿延的喘息一起被割裂,靈魂不再單薄,成為他們鮮血淋漓的獻祭。怎么辦,他想這一刻想的太久了。

    他們躋身在煙熏火燎的縣城,本性是人人都擅長掖蔽的謊言。暗無天日刷了漆,成了日子的常態。方寸之地,叫喊和援手都是多余,都是徒勞,沒人會瘋子的索求。陳醒仰著頭,手指骨節突出,死死扣他的腕骨。被他含住的那一刻,他爽得直上云巔。他想就算死在這里也沒有遺憾了。跟他哥一起,墓地都不需要,他不貪長久,只要快活。

    墮落么?那又怎樣呢。陳厭跪在他兩腿之間,想,好像電影演的那樣,求婚的姿勢。一手舉著戒指盒一手捧花,愿意么?被求婚的人必定捂著嘴喜極而泣,要流淚,證明這一樁的來之不易。有一個男的對著另一個男的這樣么?親兄弟能被允許么?多荒謬,血濃于水的羈絆,嘔心瀝血的愛情。

    他早就一身鐵銹,究其對錯顯得多愚蠢。他有罪,他怎么沒有,他罪大惡極。評判多的早就沒地兒盛,心甘情愿的事,管別人怎么碎嘴。

    轉頭鮮血淋漓,陳國旭沒了氣,他早該死。死在滾滾的罵名里,死在安在他們身上莫須有的罪名里。誰能說這不是好世道,好世道。他懸在這日子頭上,砍斷那根繩。不要好活了。血rou親情?還講那血濃于水的話就是他娘的扯淡,他是濟河焚舟將頭磕破,拍拍波棱蓋上的土,攜著一身不以為然的命運嚴峻的去了。

    他是觀音手里的薄豆皮,削了再削,嘗不出一點兒食味,旁人還以為他多饜足,樂觀都煮透了,丹田剩下咸湯一樣的慈悲為懷。

    普度吧,話都埋往螺絲崗,生銹了再往里擰。尊嚴是什么?善惡又是哪里撿來的生僻詞。不認得,他坦然的透亮,無知里每個人都把正氣揣的容光煥發。

    他遁這弱智的坦蕩里,不要真理了。

    -

    陳厭講,今晚我們睡在墳場。

    他從花瓶里抱下一把洋甘菊,用雪梨紙裹起來,扎了一個街口姑娘們最時興的蝴蝶結。問他記不記得,這是母親生前最喜歡的花。

    他講,記得。

    母親送給偷情的女人時抱的花,就是這一種。

    去之前,陳醒替陳厭去街口賣煙大爺那兒買煙,走了一半才想起來問他要什么,他笑了笑,說,軟中華。又問他,舍得么。

    舍得。有什么舍不得。腰板挺直票子一撂,在大爺面前硬氣一回。

    兩人抽完半盒煙,打火機揣進兜里。站在母親的墓碑前,野草瘋長的比弟弟前幾年拔高的速度還要快。他并不去撥開,放下那一束洋甘菊,照片里,她一張懨懨的鵝蛋臉,已經有衰老的預兆,但永遠停滯。

    也好。他想。

    人都在老,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誰也走不到歲月的前頭。誰都哀嘆著說他媽人生狗屁,可誰都轉過身繼續茍且著泡在生活的福爾馬林,樂此不疲。煙灰里生出一堆野趣,喂飽貧民窟里披肝瀝膽的人。

    花獻出去了,人卻留著,太不誠心。

    陳厭捧過他的頭吻他,好似要將這個晚上都吻完??蛇@個晚上還沒過去,他卻先低頭垂在了他半邊肩上,閉上眼喘著氣,他好累了,陳醒想。他可不可以做他哥的墻。

    “哥?!?/br>
    這次他應了,聽他講。

    “你說,世上會不會有十三月?!?/br>
    在一個起霧的清晨,賣布鞋的龔婆挎著籃來看老伴兒,聞見焚燒的氣味,再抬頭往遠處望,大片谷堆攏成丘陵一樣的小山,又濃又烈的燒。

    有靈魂在里頭起了火,喘息吐出煙塵,山頭灰燼滾滾。

    白日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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