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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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崔夫人走了沒多久,舅父病倒了。 病情來勢洶洶,眼見的人就快沒了,母親作為嫁女還是整日哭哭啼啼的要回去侍疾,杜詹事苦口婆心勸慰半晌,母親才打消了念頭,可她一轉眼就把阿綠叫過去了。 “反正你近日總以男裝示人,”母親說,“女人不便拋頭露面,你作為男兒須得多擔待一些,就算是假托于家人,你代我和meimei侍疾也沒人能說什么的?!?/br> 阿綠點點頭,母親還是十分悵然。 “蔡群和蔡均都不在,陶氏一個小女兒能掌控多久?你過去,也幫一幫她,”母親看著他好幾次欲言又止,神情十分哀凄,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一般,人也快垮了,“你,你去照顧好你舅父,吃食湯藥都要過目,不可假于他人之手。明白了么?” “母親放心——” “我如何能放心,你去罷,我去看看你的弟弟和meimei?!?/br> 弟弟和meimei今日請了西席,母親左右不放心,還是要親自去盯著。 聞客還在家里住著,不過他是外男,一直同于千綠住在外院,見于千綠收拾東西要去蔡家,便打算告辭了。 “多日叨擾,還來不及回報于老弟,我手邊有些手稿,只是怕你沒有功夫和興致去看了,下次你到北邊去,便知會我,好讓我安排?!?/br> “聞兄何必客氣!”于千綠笑了笑,“聞兄要走我也是難過的,多日相處,我曉得聞兄也是一個值得結交的人??上Р荒芘c你去臨縣了,我已命人備好馬車,食水點心都有,聞兄若是想隨時可以啟程?!?/br> “這怎么好意思?” 聞客左右無事,便立即動身前往臨縣了,走前再三謝過挽留,才登上馬車走了。 蔡府一年之內沒有女主人,男主人也行將就木,全府上下都一片肅容,沒有敢說笑的。 舅父仰臥在床上,出氣已然不多。 見于千綠來了,陶氏連忙起身避讓,于千綠解釋自己是于家的兄弟,陶氏感激地謝過姑母和表妹,被于千綠勸去休息了。她這幾日忙前忙后,人比之前更瘦了。 陶家上下顯赫,大儒輩出,又有陶父母坐鎮,沒人敢小瞧了陶氏,更不敢欺負她,故而就算長輩倒下了,她勉力還是支撐得了一個大家。 沒幾日,蔡家已經著手寫信告知親朋好友了,蔡均還在半路,立馬就要回來奔喪。一年內接連喪母喪父,哀痛至極。 沒想到先回來的反而是蔡群,守邊的與他父親有交情,難得通融。他只在邊關待了一年多,風塵仆仆,眉目卻是比之前更犀利,他先去看了父親,又去對著母親的牌位哭了一場。子欲養而親不待,之前他那難馴的脾氣好似消失殆盡,作甚么要他們為難呢? 蔡群回來的當夜,舅父咽了氣。 蔡群和陶氏,以及府里所有人都換上了素服,時不時能看到幾個哭的。 大部分的親友趕到后,蔡均也回來了,他跪在靈堂前,眼睛都哭腫了,和陶氏不相上下。 母親和杜詹事在一邊招待奔喪的親友。 所有瞻仰遺容的親友都趕到后,厚重的漆黑棺蓋漸漸合上,封棺鎮魂,架橋輪回托生,此人一輩子功過是非也蓋棺論定,帶入黃泉之下,其余的任后人評說。 出殯前一日,孝子在靈堂守孝。一群人都沒什么睡意,盡管身心俱疲,時不時燒掉紙錢,等待天亮。母親緊緊挨著于千綠,她形容枯槁,十分狼狽。等到后夜,蔡群將一眾親戚請去休息,自己和蔡均繼續守靈。 杜詹事不在,于千綠攙扶著母親回房,母親還住在她當年的庭院,比較偏僻,勝在清靜,走得遠了,身邊只剩下幾個小丫頭。 母親揮了揮手,讓小丫頭退下,像是有什么話要說。 “怎么了,母親?” 母親張了張嘴,似乎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好半晌,方才走開的小丫頭又急匆匆跑回來。 “夫人,前廳鬧起來了!您快去看看!” 母親面色一沉,讓小丫頭打著燈籠在前邊引路,于千綠雖然有些困倦,卻也不放心母親獨自前去,便跟著去了。所幸還有幾分清醒沒有在靈堂上大鬧。 “你自己不清楚你的兩個孩子怎么來的嗎?” “蔡群,你說你對得起我嗎?!”甫一進門,便砸了一個花瓶過來,幸好母親腿腳不便,落后了幾分,花瓶便擦著頭發絲摔在地上。 他們吵架便也算了,差點傷及他人,于千綠也動了怒。 “怎么回事?” “不管你的事,”蔡群冷靜地說道,“帶姑母回去歇息罷,誰把姑奶奶叫來的?” “明日舅父就要出殯,一群孝子賢孫先自己打了起來,不是叫人看笑話嗎?”于千綠說道,“有什么是不能過幾日再說?非得鬧到靈堂前把你們的爹氣活了?” 蔡群哼了一聲,拽著蔡均要走,被陶氏攔下,“你在人眼也不愿給我留幾分臉面?” “陶夫人的臉面我如何給得起!”蔡群平日不如蔡均溫和,卻也不應該是一個這樣對發妻都冷酷的人,話里話外都帶著怨氣。 母親也累了,振作精神讓蔡家兄弟先走,她與陶氏再談話,于千綠站在門外吹冷風,星辰稀稀落落的,明日大約不會是一個好天氣,幾陣涼風后,果然,下起了毛毛細雨。 母親過來很久才出來,神情萎靡,好像更加經不住打擊了,門被輕輕掩上了,門內依稀還能聽到女人的哭聲。 “母親?我們回去吧?”于千綠趕緊扶住搖搖欲墜的母親。 她擺擺手,疲憊地往靈堂的方向走,路上空無一人,幾個家丁在門口打瞌睡,見姑奶奶來了,趕緊站直了起來。 她跪在靈前,又開始一邊絮絮低語,一邊燒紙錢,燒完了一疊紙錢后,小聲地叫于千綠過來。 “陶氏的兩個兒子,根本不是蔡群的?!?/br> “可憐崔夫人一生榮耀,到死了,兒孫無繼,我那可憐的兄長——”她抽泣起來,“我那可憐的兄長?!?/br> 她忽然用一種憤恨卻又得意的語氣,說:“可是誰能想到呢?你也是我兄長的兒子啊——” 她站起來,看著漆黑的棺木,“兒啊天亮了么?” “天亮了?!?/br>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