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天空一直睡到了四點半，醒了還不從顧淮的床上起來，睜著雙眼睛從床上偷窺人家。

    顧淮埋頭題海中，室內不知道什么時候開的燈，暖暖的，不扎眼。

    空調口有溫暖的風吹出，顧淮的外套搭在椅子上，穿著件高領的薄毛衣。

    南方小城冬天濕冷，這幾天風也是格外大，雖然在室內，但不開空調還是會凍得手腳冰涼。所以顧淮和顧則早早的就被mama喊著趕著穿毛衣穿秋褲。

    顧淮纖細的腰被裹在黑色的薄毛衣里，杜天空不由自主的想，將那把細腰摟在懷里是什么感覺。還有那窄而翹的屁股...

    高一時的杜天空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可以躺在顧淮的床上睡覺。

    高中前兩年，他和顧淮就是不咸不淡的同學，盡管他心里對顧淮有著不同尋常的感覺，但始終不敢靠近，高一時，顧淮的身邊總是站著他那個弟弟，高二的時候，顧則總算和他們不是一個班，但他也沒什么機會接近顧淮。

    顧淮對他來說是那么的遙遠，他做夢也不會想到有這么一天，他成為了顧淮的同桌，這半個學期，他和顧淮說的話是前兩年的幾百倍，顧淮還會主動問他題目。顧淮和他想象中的一樣可愛，一樣溫柔。

    但座位是老師安排的，題目也多半先是顧淮來主動問他。一切的一切，他都沒有全然主動，他沒有主動爭取過。他始終躲在角落，喜歡著顧淮，暗戀永遠是無疾而終的，

    所以他要請顧淮來他的家，想和顧淮一起看電影，這些都被拒絕了，但還是要爭取。

    他想要爭取到自己的心上人。

    杜天空躺著想了十來分鐘，還是決定計劃不變，今天告白。

    杜天空動了動身子，將被子掀開。

    顧淮聽到聲音，轉過椅子，“你醒了啊，我看你睡得太熟，就沒喊你?！?/br>
    杜天空揉了揉腦袋，笑道：“沒事，這是我這學期睡得最香的一覺?！?/br>
    顧淮覺得他說得夸張，但也沒說什么，只是笑著看他。

    杜天空移了移右腿，突然囔道：“哎喲哎喲腿麻了，顧淮...顧淮你扶我一下?！?/br>
    顧淮毫不懷疑，起身上前握住他的手。

    杜天空一個用力，將人拉到懷里，接著又一個翻身，顧淮被他壓在身下。

    顧淮驚叫一聲，動作遲鈍，居然沒將他推開。

    他居然還傻乎乎地問道：“班長你怎么了？”

    杜天空感受著和他身體相貼，心臟猛跳，臉脹得通紅，聲音都粗了些，“顧淮，我喜歡你，和我在一起吧！”

    顧淮被這個告白整懵了，腦子里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居然是顧則說對了。他緩了會，訕笑道：“班長，你在開玩笑吧?！?/br>
    “沒有開玩笑！”杜天空的聲音都高了一度，有些尖利，“我從高一開學那天就喜歡你了，你說你對同性戀沒什么看法，所以...所以...”

    顧淮終于反應過來，杜天空那天說的有個朋友就是他自己！

    顧淮并不喜歡他，也不喜歡被人壓在身下，他討厭別人碰他。

    顧淮推他的胸膛，顧淮的力氣實在太小，杜天空紋絲不動。

    顧淮反抗的動作刺激到了杜天空，他腦子滿是那兩年來躲在暗中的窺探，只能遠遠看著顧淮的時光?，F在他離顧淮這么近，顧淮就在他的身下，動作這么輕微，說話也這么小聲，是害羞嗎？是在引誘他吧！

    杜天空腦子短路，做出驚人舉動，俯下身想要強吻顧淮。

    顧淮慌忙地拿手擋住他的嘴，杜天空還是往他臉上拱。

    “你起來，你起來！”顧淮不敢太大聲，怕被顧則聽見，怕被顧則罵，罵他不聽話，引狼入室，引火燒身。

    杜天空見狀更是無法無天，以為顧淮是真的害羞，所以搞欲拒還迎那套，伸著脖子往人頸項處啃。

    顧淮急地哭了出來，死命推著他的肩膀。

    “杜天空！你起來！你放開我！”他大喊道，他實在太害怕了。

    “嗚嗚嗚...”

    一直在客廳的顧則終于聽到顧淮臥室里的聲響，跑到哥哥臥室前，貼著門想要聽是什么聲音。

    杜天空正在將顧淮毛衣的領子扯下來，顧淮用手往上拽著，但漸漸的，領子就要拽不住了。

    顧淮哭喊道：“顧則！嗚嗚嗚...顧則！”

    帶著哭腔的聲音，聽得顧則額頭青筋都爆了出來，杜天空那混蛋在欺負他哥？

    “哥哥？你怎么了？杜天空！”

    杜天空聽到顧則的聲音，動作明顯一頓，隨后更是不管不顧起來，咬著顧淮隔著塊布料的脖子親吻。

    顧淮嚇得尖叫。

    顧則一臉怒色，對著顧淮臥室的房門狠踹，門有點結實，顧則踹了五腳才踢開。

    門轟隆倒下，顧則看見杜天空趴在自己哥哥身上，怒火噌噌噌地又往上冒了幾丈，大步上前將人扯開，接著就朝人臉上揍了兩拳。

    杜天空被揍成了熊貓眼，眼睛都要睜不開。

    他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手都抖了起來。他怎么沒控制住自己，對顧淮做出了這種事情。

    “顧...”

    杜天空想道歉，被顧則打斷。

    “滾！別讓我看見你，見一次打一次！”

    杜天空連忙拿著自己的東西離開。

    “嗚嗚...”顧淮捂著臉痛哭。

    好意被踐踏，拒絕被當成欲拒還迎，友誼成為不懷好意的同義詞。

    顧淮哭得傷心，最讓他傷心的是，顧則居然說對了。

    他真的好笨好傻，為什么他將杜天空當成朋友，他卻想強吻自己，還扯他的衣服。為什么他這段時間總是碰到不好的事。

    他整個人瀕臨崩潰，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讓他覺得好像冷不丁地就會沖出個人想要撲倒他。

    他那些恐慌和害怕再次從內心深處冒出來。

    眼淚帶不走悲傷，痛苦壓抑在胸中，卻尋不到發泄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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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則看著趴在床上哭的哥哥，心和哥哥一樣痛。

    他應該來得早一點，他明明知道杜天空那小子對哥哥的心思。他勸不了哥哥，但是可以將杜天空揍一頓啊，警告他離顧淮遠一點的。

    為什么他沒有做呢？要是他做了，哥哥就不會遇上這樣的事。

    顧則走過去，蹲在床邊，握住哥哥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