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憑欄而待,眉目自成詩三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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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司空祈實在看不下宋裴為了一個女人這般低三下氣的樣子,親自俯身要拉他起來。 “陛下,只有你能幫我了,陛下,我求你幫幫我……”宋裴隱忍著哭腔求他。 君王動作一頓,看著宋裴哭成這樣,他深吸了一口氣,壓下異樣的情緒,搭在宋裴身上的手微微一緊,差點克制不住要只問一句;你就這般愛她。 但他最終沒有問出口,只又拉他起來,“你先起來,朕沒說不幫你?!?/br> 宋裴充滿血絲的眼瞬間一亮,充滿了期待和小心翼翼的討好,“陛下,陛下若肯幫忙,宋裴感激不盡?!?/br> 君王冷然道;“要朕幫忙,就得聽話,回去休息,明日來上朝,把你該做的事情做好了,有消息自會通知你?!?/br> 宋裴連忙道,“是,是,宋裴這就回去休息,謝謝陛下?!彼谶@一刻全然忘了眼前的人曾經有多么可惡,只有感激,只有這個人在他絕望的時候給他一點點希望。 司空祈望著他離開的背影,久久沒有回神。 收回目光時,只見地上遺落了一塊玉玨,那是宋裴時常戴在身上的配飾,他方才一心激動,身上掉了東西也不察覺。 君王撿起那枚配飾,握在手中把玩,玉玦上還刻著一個筆鋒凌厲的“裴”字,古語有云“君子無故,玉不去身”。 章顯身份象征的東西都能丟棄,他用權勢真的能綁住宋裴嗎?君王心里第一次生出動搖。 他垂眸,回想起一個月前,那個人對他的嘲諷。 一個月前。 思雪昏迷醒來后,發現自己在一處陌生的地方。 大片的紅,還有那燃燒的龍鳳香燭,窗花上的囍字,讓她仿佛入了喜房。 喜房? 她聽得一聲隱忍的呻吟,那聲音刻骨銘心,怎會不認識。 她猛的轉過身去,心中有什么破碎了,血流成河,她想上前,卻又畏懼無比,只上前了兩步,又停在那里,胸膛激烈起伏,呼吸都艱難起來。 那聲聲喘息和低吟將她逼得寸步難行。 不。 不…… 不要那樣作踐他。 思雪死死的盯著那被遮蓋得嚴嚴實實的大紅喜慶的床幔,嫉火和憤怒燃燒著她的五臟六腑,痛怒難當,又覺得惡心,她偏頭隱忍住涌上喉頭的作嘔。 她癱軟在地面上,死死的捂著嘴,怎么也不愿意發出聲音,眼里涌上的淚花讓她視線一片模糊。 她想沖上去,把那一些遮羞布撕開,將一切的不堪和恥辱暴露在陽光下,讓世人看看那高高在上的君王是如何卑鄙又無恥的做下這背德不倫的臟污事! 但她舍不得。 她舍不得傷害另一個人。 那是她的,她的……裴郎。 手心的指甲狠狠掐進掌心的rou里去,再痛也比不上心里的痛。 她默默退了出去,等一切都結束的時候,思雪都麻木了。 “朕以為你會走,或者沖上來,毀掉這一切?!?/br> 思雪目光冰冷的看著眼前的人,“那豈不是都如你所愿?” 司空祈倒是小看了她,“看來你早就知道,明知如此,卻能接受,當真毫無介蒂?!?/br> “你逼他與我休書,是拿我與孩子的性命要挾,我不知道他付出了什么,得以自由,但他心儀我,還要再娶我一回,裴郎待我,真心可鑒,我又有何不可?!?/br> “他十年前就跟了朕,你算什么,也能讓他違逆朕,朕容你活著,不過是看你當初助朕奪嫡的份上?!?/br> 思雪不屑一笑,對君王的話嗤之以鼻,“我算什么,我是裴郎的妻,我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邊,世人只會贊我與裴郎,天生一對,總好過陛下這般卑鄙齷蹉,暗地里做著不倫之事,陛下不愧是弒父殺兄上位的男人,為達目的不折手段,才能坐在高處,踐踏人倫的規則?!?/br> “你又有多干凈?醫者仁心?”君王感到可笑,“宋裴就是被你的偽裝蒙蔽了雙眼,朕當初弒父殺兄,也有你一半的功勞?!?/br> 當年奪嫡,他能順利坐上這個位置,很大一部分是思雪暗地里幫忙下毒,她醫術高超,毒術更是一絕,只是絕大多數人被思雪那副清冷的外表給欺騙了。 思雪摸了摸手上的玉鐲,“我能幫你殺了他們,也能殺了你?!?/br> “那就看,是你的毒快,還是朕的刀快?!本踉捯魟偮?,十幾個影衛悄無聲息的忽然出現,以包圍之勢,圈住思雪。 “你我本該不再相見,念你活不長久,朕一直沒有滅口,沒想到你還是出現了?!?/br> 一個皇帝不會容許一個同自己合謀弒父殺兄的人活著,勢必要全部滅口,一個不留,將一切真相徹底掩埋,可思雪坦言她活不久,她幫皇帝也是因為先帝辜負她母親,從而推波助瀾罷了。 因著這句話,皇帝放過了她。 他們本該一輩子不再相見,思雪也會死在最好的年華里,永遠凋零。 但命運卻讓他們因為同一個人而相逢,思雪也沒有如她所言,死在碧玉年華。 就算宋裴,皇帝也要思雪死。 思雪面對死亡的威脅,卻面不改色,“我游歷世間,見過太多的生死別離,早已經看開了,陛下若是舍得,那便動手罷?!?/br> 君王抬手,頃刻之間就要揮手,影衛已經做好了撕裂思雪的準備。 在即將暗示動手的那一刻,皇帝卻遲疑了,他撲捉到了什么異樣,立刻收了手。 “你做了什么?!?/br> “我是真的短命,是裴郎讓我活著?!彼佳u了搖鐲子,離得比較近的幾個影衛立刻倒地不起,紛紛口吐白沫,所有人連忙后撤,護在了皇帝面前。 “陛下若是舍得,就殺了我,我與裴郎同生共死,陛下若是不舍得,那死的,就是陛下了?!?/br> 司空祈那一瞬間君威迫人,若是別人只怕已經跪地求饒,思雪卻對生死毫無留戀,自然也不懼怕君王的威嚇。 他在短暫的失態后,就冷靜下來,“你不會的?!?/br> 思雪不悅道,“你怎知我不會?!?/br> 君王自信道,“因為只有朕才能執行宋裴的改革,你若是殺了朕,宋裴的一切努力都將付之東流?!?/br> “做個交易吧,你帶著孩子離開,朕讓宋裴,青史留名,往后的歷史都有他的名諱?!?/br> “你覺得我會信你的話?” “無妨,你留下來,朕會更方便,拿捏宋裴,也會更容易?!?/br> “你休想!” “朕話已至此,怎么選擇,在于你自己,方才也只是在試探罷了,就算你和宋裴沒有共生,朕也不會殺你,一個死人會在他心里烙下印記,朕決不允許你在他心里印下痕跡?!?/br> 思雪憤怒道;“他不會愛你,他永遠都不會愛你!” 君王停留下來,“朕從來都不需要愛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彼恍枰玫剿闻?,僅此而已。 思雪被留在那里,久久沒有回神。 她走進了死胡同,仿佛什么選都是絕路。 皇帝算得太深。 她若活著留在宋裴身邊,就是宋裴的累贅,以后只能惶恐不安的活在皇帝的刀尖下,眼睜睜看著他磋磨宋裴。 她若離開,就是辜負宋裴,她還能什么選擇? 她站在門口,始終沒有勇氣踏進去,狼狽的轉身離開。 隔日,大婚順利進行。 一個月的相伴,讓她想通了許多。 她已經得到了太多,一味的索求,只會讓她失去,倒不如及時放手。 她在短暫的命運里,邂逅了宋裴,得到了最好的回應,她曾愛過,為了這樣一個人迷失過自己,已經足夠了。 看著睡在身側的宋裴,指尖輕輕勾勒他的面部輪廓。 她喜歡的人,不該被人困在分寸之地。 或許不能相伴,但他們共享生命,無論宋裴活著還是死去,她都相隨,更何況他們還有孩子,那是宋裴血脈的延續,她也不是什么都沒有……她把孩子帶走,也避免以后皇帝再拿皇帝脅迫宋裴。 她卷縮在宋裴的懷里,閉目間是鳳凰樓初見驚鴻一瞥,他憑欄而待,眉目自成詩三百,用盡多少詩詞都道不盡的驚心動魄。 她突然豁然開朗,掛在天邊的星星,就該回到天地間。 —— 宋裴自得了君王的承諾,日日盼著消息,初時還覺得皇帝是不是有什么目的,但他并沒有趁火打劫說出什么交易或者代價,宋裴逐漸放下心來,只用政績回報皇帝,既想讓皇帝看到他的能耐,又奢求他更加看重自己,從而幫他找到思雪和孩子。 他們原本冰裂的關系,逐漸回暖,偶爾會像朋友一樣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 但他由始至終很注意分寸。 既不會太親昵,也不會太疏遠。 瑞王看著他們君臣相得的模樣,嫉妒無比。 走了一個思雪,皇帝就趁機而入了,若是讓宋裴知道,一切都是皇帝做的,看他還能這般對著皇帝笑嗎!但他不能公然跟皇帝對著干,他得讓宋裴“意外”發現真相。 當年奪嫡一事,他是知道一些事的,包括思雪曾經幫過皇帝干的那些事情。 思雪忽然離開,不是皇帝所為他都不相信,只是手里沒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