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 急人之難賽雪再見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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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賽雪先問了王妃的安置,知道她來了便安然修行問道沒有不好,又叫了鄭家兄妹白家兄弟來談日后。幾人都說走走停停更好,然而賽雪身子重,未來幾月得有個安全地方藏身。白家兄弟身無恒產,鄭家兄妹又是仆役出身,還是賽雪想了想,記起來京后不久在王一敬府上碰見的那個謝耘松來。 “我倒有個相好,姓謝,聽他所說,家住城郊,是有頭臉的人家?!?/br> “夫妻尚且大難臨頭各自飛,什么相好做的準?!卑锥暗?。 “你愛信不信,我卻還有些想他了,鄭家大哥,你且打聽打聽,姓謝,叫謝耘松的?!?/br> 鄭大志沒有不應的,倒給白二氣個好歹。 賽雪與眾人提了謝耘松,心里卻轉頭便忘了這事并不惦記。因不在什么年節,道館冷冷清清,白大也出門尋找,只留白二保護著。賽雪雖樂意逗弄他,也不愿意時時刻刻被盯著,沒一會兒就連他也打發出去。歪在小床上與珍珠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說起來,提及珍珠家的那男人,賽雪原沒放在身上,卻見珍珠有些掛念,便笑起來。 “什么好貨也值得你惦記一回?!?/br> 珍珠想也知道賽雪不愛聽些家長里短的,便笑笑而已。賽雪卻不罷休,追問道起珍珠房中事來,珍珠架不住問,羞著臉悄聲講了,手上胡亂比劃了一下,賽雪立即笑了起來,“哎呦喂我的珍珠啊,你可真是沒見過世面輕易就給哄住了?!?/br> 珍珠一扭身只不肯再說話,賽雪兀自笑了會兒,看著珍珠低頭疊帕子的單薄身影,不由又有些沒趣,打發珍珠去叫白二來玩,珍珠才起身放下東西要出屋,門外白二的聲音卻傳了來,說是白大并鄭大志帶了消息回來。 京郊之大,尋個人,便是有頭有臉的也該費些時候才是,也趕巧他們尋的這人最近頗有些聲名遠播,因此雖離得遠些,倒也沒費多少功夫就打聽到了。 “得了這樣的消息,實在不知該怎樣回稟主子?!卑状笠荒橂y以啟齒,白二則幸災樂禍。賽雪見了,知道是要找的人出了事,一時也有些唏噓。 “我認識他時才來京城,便是不為自己安危我也想見面謝謝他的,他可算是救過我的命呢?!?/br> 鄭大志接話,“主子慈悲,謝公子性命無礙,只是聽說他惹了一樁男女官司,女的家人半夜尋仇給他打了個半死,沒兩天家中兩個小妾伙同下人卷了大半家私跑了,官府報了案子卻也理不清,可憐謝公子家中連個知冷暖的人都沒有,都說是要家室凋零了?!?/br> 賽雪松了口氣,“你們這幅樣子我還當怎么了,若論家人,他那人越少咱們越方便,若說錢財,咱們身上金銀細軟不缺,正好送上門去給他撐家室,這才是老天照顧,正是兩兩相許的時候?!?/br> 她這樣急人之難的樣子,倒讓其他人哭笑不得。 想著不錯,賽雪便打發珍珠去王妃那說,不刻珍珠回來,說王妃叮囑謝家正受矚目,要小心行事,眾人聽了又商量打算不提。 過了約莫半個月,賽雪一行輾轉幾處,換了次車馬,一行人仍做親屬出行狀,大搖大擺的上了謝家的門。謝家大宅百里內皆是族人世仆家丁,雖是小門戶,也自有一番氣象。賽雪一行到了正門,早有大管家來迎,賽雪與王妃換了小轎,鄭大志護衛,珍珠等丫頭跟著,白家兄弟則壓著車馬行李另外安置。半條街上的人都來瞧瞧看著,竊竊私語著‘親戚’‘來客’等,是早先兩方安排好的。 過了二門便不許鄭大志跟了,賽雪在小轎里聽了便問:“我聽說后院的女眷都跑了,怎么還怕沖撞了誰不成?還是我聽錯了?” 大管家雖不知賽雪身份,卻知道這倒霉時節她是帶了人手錢財來投奔的,且自家少爺自得了消息便朝思暮想,因此不敢怠慢:“非是小人多事,夫人也并沒聽錯,現府上還住著位表小姐?!?/br> “哦?也是表小姐?”賽雪似笑非笑,原他們一行便是冒稱表親來投的,且自古親上加親,謝耘松的后院住了個表姐妹怎么不讓賽雪多想。雖想著,倒并未多事,管家吶吶無言她便不再問了。 因謝耘松傷病未愈,一行人暫先安置了,賽雪帶了珍珠先尋人領著去見謝耘松,謝府地大,幸而兩處相隔不遠,賽雪不愿乘轎,慢慢走著盞茶的功夫也到了。只見院門虛掩,里面寂靜一片,領路的丫頭悄聲與院里的人說了,那人輕手輕腳的跑進房中,沒一會兒便又跑了出來,請賽雪進去。 賽雪久未見謝耘松,約莫著忘了他長什么樣只記得他天賦異稟了,進了房間見門窗緊閉,屋內幽暗暗陰沉沉的,床上坐著個男人,身形修長,頭發散著,看不清臉。 “好久不見,你身體可好些了?我原想來找你,知道你出了事就決定一定要來找你——我那侍從都和你說了吧?!?/br> 床上人低聲應了,賽雪心里奇怪,沖珍珠揮揮手讓她出去,一邊打量著房中布置,一邊蓮步輕移,到謝耘松床邊沾邊坐下沖他笑。謝耘松卻受了驚似的猛地扭開頭。 “怎么了?這么久不見,你沒話與我說嗎?”賽雪身子微微向他傾,繼而感到身體沉重,只得正回身子嘆道:“罷了,你自然不想看我,咱們認識的時候我還未滿雙十,如今已經是個大肚婆了?!?/br> “不是……”謝耘松急道,賽雪偏頭瞧他,他猛地又轉開頭,像是怕被看似的。賽雪察覺到了,湊得更近,繼而干脆去捧他的臉。謝耘松先是想躲想推,然而手剛提起些,便放棄似的落下了,自暴自棄的轉回頭來與賽雪對視。 暗淡的光線中,賽雪對上一張破了相的臉,微微受驚。只見謝耘松那張原本英俊的臉上被交錯的刀疤占據著,丑陋恐怖,這張扭曲的臉上帶著難言的痛苦。 “我不想嚇到你……哎,我再沒想到可以見到你?!?/br> 賽雪只初見嚇了一跳,看著看著倒也不覺得嚇人了,著魔似的數起疤痕的數目來,聽謝耘松這樣說,想起他受傷的傳聞,調侃道:“知道能再見我便不去惹什么男女官司?” “我何曾有什么男女官司……”謝耘松聲音苦澀,繼而意識到賽雪在與他調笑,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怎么,你當我來是看你的臉嗎?”賽雪毫不羞澀,踢掉繡鞋,扶著肚子跨坐在謝耘松身上,纖細的手指按在謝耘松因為消瘦而更加凸顯的喉結上,繼而慢慢下移滑進衣襟當中,手指一勾將兩片衣襟扯散,兩只微涼的小手鉆進去干脆的將他的上衣整個剝下。 謝耘松呆呆的看著賽雪,引得她愉悅的笑了起來,傾身在他被疤痕扭曲了的嘴唇上吻了吻,嬌聲道:“恩公,我好想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