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珠胎暗結賽雪險死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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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月余,賽雪仍是每隔三四日進宮一回,幸而沒再遇到皇帝,也沒有節外生枝。反倒字認了不少,粗粗的也讀得下來一本道書了,這日回府卻見仆人丫鬟婆子各各忙碌,回了小院,珍珠出去找相熟的婆子打聽了,才知道是王爺要出征,正在準備帶走的物事。 “怎么真要出征了……”想起馮于晗所做斷言,賽雪心中難安,問道:“王爺現下在哪呢?” “人沒回來,只讓人先傳了消息?!?/br> 賽雪只好兀自等待。 到了晚間,仍不見來,打發人去問,才知道在王妃那說話。早不說晚不說偏在這時候說,賽雪也無法可依,三番四次打發人去探,馮于昭哪能不知道,從王妃那出來便虎著臉來見賽雪,劈頭蓋臉道:“平日太寵著你讓你沒分寸了!主子在哪落腳是你能打聽的事?滿府就你沒規沒距!” “我這不是掛心你嗎?!辟愌瀽灢粯?。 馮于昭怕自己走了,賽雪在府里沒大沒小亂了秩序讓人看笑話,又訓斥了幾句,見她臉色難看,也不哄她,“歇了吧?!?/br> 剛罵完就要上,賽雪哪里肯,一扭身只做不理,馮于昭再要罵,賽雪便摸出帕子擦起淚來,哽咽道:“平白我一個二十出頭的丫頭,沒見過世面,男人要上戰場了多問幾句也是錯了?!?/br> 馮于昭一時沒話,無措道:“你一個女人家,消停在家等著就是?!?/br> 賽雪不理會,只不住的嚶嚶哭泣。 “哎,我明日就要啟程,你就不能讓我消停一夜?” 賽雪一下停了哭,吃驚道:“怎么這么快?” “快什么,早半個月就定下的事?!?/br> “不是才得了消息嗎?” “今日才讓府里拾掇罷了,一家子老弱婦孺,說了也沒甚用處?!瘪T于昭隨口道,讓賽雪又是想捶他,然而轉眼馮于昭又是一嘆,神色微微遺憾,“到底沒有子女緣分,連你也沒個消息?!?/br> 雖不想要孩子,見馮于昭年近四十膝下尤空,賽雪心中到底有些憐憫,細聲勸慰,“王爺回來再說便是?!?/br> “回什么來,現在就正法了你這妖物?!币娝剡^神來不鬧別扭,馮于昭哪里還等?猿臂一攬將人抱在懷里大步朝臥房走去,賽雪反應過來,哭笑不得的捶了馮于昭幾下,又被他按在床上好一頓收拾不提。 當夜賽雪纏著,馮于昭頭回在她身邊宿下,第二日天未明就起身梳洗,賽雪強撐著要起身相送,反頭暈目眩惡心的吐了一回,馮于昭笑話了她身子骨不經折騰,又叫管家給她叫大夫,便匆匆走了。賽雪只得倚門相送,見小子在前提著燈,昏暗中馮于昭雄糾糾氣昂昂意氣風發,不由嘴角帶笑,心中擔心稍減。 沒過午,管家就領了個老大夫前來,賽雪不過是早起少眠難受了會兒,補過覺已經無礙,不過人已經來了,便隔著屏風伸腕子過去讓他把脈,那老大夫氣定神閑的按了脈,繼而神色驚詫,反復思量確定,才站起來做了一禮。 “恭喜府上,這是滑脈,已有兩個多月了?!?/br> 眾人皆是驚異不已,珍珠忙道:“我們主子上月是來了葵水的,怎么會有孕兩月多呢?” “也是平常,脈象不大穩,聽聞將軍出征了?往后好好養胎就是,貴主身體好得很?!?/br> 管家這才反應過來,連連道謝,命人封了十兩銀子作禮,請大夫去外面開保胎方子,又朝賽雪道喜。 “賽主子大喜!王爺知道了定是極為開心的!” 這還是入府以來王府管家對她笑的最真摯的一回,賽雪心里亂成一團,不好叫人看出來,便半掩著嘴笑,眾人只當她不好意思,說了些討喜的話,珍珠各自給了打賞,便扶賽雪進屋歇息了。 先前萬事都好,說肚子里揣了個兩個月大的娃娃,賽雪卻一下渾身不對勁起來,連腿也軟了。一面想著怎么能不要這孩子,一面料想馮于昭知道這消息欣喜若狂的樣子狠不下心,不由側躺著掉了幾滴眼淚。 消息第一時間傳給家主,馮于昭剛帶了大軍出城,自家侍衛打馬追了上來,親兵將人領到馮于昭面前。那侍衛自己激動得滿臉通紅,稟報了這喜訊。馮于昭呆了半晌才大笑起來,當先對身邊諸將大聲道:“聽見了嗎?我有兒子了!” 多年無嗣,京城中也是都知道的,見他樂成這樣,眾人不由也開心。一旁便有人恭維,“大軍幫拔就得此喜訊,此戰必然能旗開得勝?!泵τ腥藨?,“極是極是?!辈还苷婕?,有了吉兆大家都兀自樂呵。真是全天下除了當媽的都在為這孩子的到來歡天喜地。 宮里也遞了消息,雖侍妾懷孕四處張揚有些不好,誰讓成郡王府還一個孩子都沒有。就連馮于昭親母連妃也被太后叫去叮囑,原因當年王妃懷孕,就是被她罰著三九天在院子里跪著,生生落了胎、壞了腿。連妃哪料到王妃身子弱的一碰就碎,不過是想要壓壓她的風頭,哪會真想害她?更別提自那以后馮于昭后院就沒個動靜,這些年連妃心里也是別扭得很,此時被太后說了,只得捏著鼻子應下。 當天便傳賽雪準備著明日入宮。 待入宮,隨宮人一路行至太后宮里,叩首之后便被賜了座,側頭一瞧,太后右手邊坐著沖她微微笑著的正是王夫人,王夫人下首一名宮裝貴婦神色冷淡的打量她,是馮于昭母妃連妃,除此之外并無他人。 “對你,我真是久仰大名,頭回見到?!边B妃不陰不陽的說,賽雪才兩月還看不出,身子仍是豐滿妖嬈模樣,連妃原就忌憚兒子身邊的女人,看她如花似玉的,能喜歡她才怪。 王夫人一臉無奈朝賽雪安撫的笑笑,賽雪只抿著唇小聲說不敢當,聲音小的連妃想抓話柄也抓不到,再想開口說話,便被太后止住了。 比起連妃,太后對賽雪稱得上和顏悅色,“好孩子,真沒白疼你一場,如今你為郡王開枝散葉,可見原本就該你有緣?!?/br> 賽雪忙起身作禮謝過太后。 王夫人便哄著太后開心,說了一會兒話,連妃插不進嘴,想到這女人原是王一敬府上的,自己兒子撿別人的破鞋,不由心里膩歪,臉色不好。太后看不過,干脆將她趕走。 說了盞茶功夫,外面通傳陛下到了,一身朝服未換的皇帝緩步走進,朝太后作禮,稱‘母后’,叫王夫人‘舅母’,王夫人起身還了半禮。唯賽雪,一見他進來,便伏地叩拜,等他喊起了才被丫鬟扶著站了起來,低眉順眼的立在一旁。 皇帝問候了兩位長輩幾句,不經意問:“這就是老二府上那個懷了孕的妾吧?” “就是她了,今日也常進宮陪公主的,是個乖巧孩子?!?/br> “恩,好,既然母后看著好,分位酌情升一升也罷?!?/br> 聽他cao心兒子后院事,太后有些吃驚,見賽雪不做聲響,王夫人滿臉驚喜,便笑笑,“雖郡王這些年子嗣不易,到底是后院之事,也要王妃首肯才行?!?/br> 便是郡王,后院晉封的余地也不是很大,賽雪已經是良妾,再晉便做得側妃了,僅次于王妃之下而已。因滿朝只有馮于昭一個郡王,他的側妃倒要更珍惜些。 因皇帝在,太后便遣賽雪去陪三公主,只是略坐一坐,便也不換丫鬟衣裳進屋去,只在院里挑陰涼地方歇了。不刻卻有內監傳賽雪跟著,賽雪不明底細,戰戰兢兢,七轉八拐的,終于見了正主,正是當今圣上。 賽雪忙跪禮,皇帝揮揮手命眾下人站遠,連珍珠也給拉走,也不叫賽雪起,眸色沉沉的看著她。 賽雪心中忐忑,悄悄看他。 “朕不知該不該殺你?!?/br> “皇上……”賽雪怕的額頭冒汗,說不出話來。 良久,皇帝又是一嘆,“老二必定是極高興的?!?/br> “皇上,賽雪什么都不知,什么都不想,只求平平安安的守在郡王身邊?!?/br> “有些事,你不想知道也需得知道了?!被实塾朱o了一會兒,才道:“老二年輕時出征西北傷了根本,早不能育有后嗣了?!?/br> 賽雪如遭雷劈,整個人晃了晃,腦子一片空白,繼而飛快回想兩個月前都發生了什么……她猛地抬頭看向皇帝。 “當時并未對他言明,因傷的不是體膚,他不察覺,外面尋常大夫也看不出,這些年都瞞過了?!?/br> “皇上、皇上!”賽雪渾身發抖,搖著頭掉下眼淚來,兩個月前馮于昭以外只有這老皇帝碰過她,便是沒射在里面,人年老了露出點什么也可能,“我、我懷的是王爺的孩子!是王爺的!” “封你側妃,孩子生下來記在王妃名下,交由太后撫養,你莫要惦念其他?!?/br> 這便是還許她活著。逃過一劫賽雪卻難有慶幸,只癱坐在地上,心里百般滋味講都講不清,皇命難違,唯有點頭謝恩而已。